章节目录 66抉择(1 / 1)

作品:《[笑傲同人]天下大乱

令狐冲迷蒙之中,只觉面上被甚么温热之物反复轻触,虽不难受却也让他不自在;当下挥了挥自由的那只手,试图赶走那扰人清梦的事物。不想,半梦半醒之间挥出的手被人擒住,那人还伏在自己耳边道:“令狐冲,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打本座的脸,嗯?”

这下令狐冲是全无睡意了,下意识地抬起上身向后躲去;然而他忘了自己是坐在凳上伏在床沿睡着,此刻这一躲,险些坐到地面上去。

将那狼狈挣扎之人扯上床来收进怀里,东方不败轻笑道:“你怕甚么?本座还能吃了你不成?”令狐冲挣了两下无果,没好气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是气话,却提醒了东方不败先前与这人不甚愉快的同床之夜;当下以手抚向令狐冲侧脸,柔声道:“本座答应等你,就会信守承诺。就算日后你我再行那事,本座也绝不会伤了你。”他本想对令狐冲好些,然而见对方以悚然的目光看向自己,语气不禁冷了三分:“你这样看着本座是何意?”

令狐冲推开他,坐直了身子:“东方你那样说话,我好不习惯。恕我直言,其实东方你这般软语……也是在迫我罢。”东方不败微微挑了眉:“你竟看得出来?我还道你那对情爱毫无所知的头脑对此理解不了。”令狐冲无奈道:“你二人都行此手段,我若再看不出,那定然是脑子坏了罢?”

听对方将自己与林平之相提并论,东方不败面上恢复了淡漠:“关于那块玉,你有事想问本座罢?”令狐冲坐直了身子:“是。那块玉玦……”

“与逍遥派有莫大关系。”东方不败直接截了令狐冲的话头:“数百年前,大理曾有位段姓王爷无意间习得逍遥派诸般功夫。后来那人悟道出世,寻了山崖凿洞将所学种种刻于石壁,又着家奴生生世世守于山下,只待有缘人来此便予以托付。那玉玦本是信物,却不知是如何辗转到了你父母手中。我原本也不知其中曲折,得了你的玉寻到那山崖所在,实乃巧合至极。”

原来自己毕生所求的关键线索,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啊。压抑了心中的喜悦,令狐冲问道:“东方你怎么从不曾向我提及此事?”东方不败反问:“你可曾问过本座?”

令狐冲被对方一噎,心中腹诽:我若知道这玉玦有此来头,哪里还用问你?怕是根本都不会将此物赠予你了。“既然东方你神功已成,可否将那玉还我?”

东方不败淡淡道:“令狐冲,你想出尔反尔?东西你已经给了本座,想拿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令狐冲也知道自己这要求着实无礼了些:礼物已经送出,岂有要回之理?但他偏偏又需要这东西。想了想,令狐冲试探着问道:“莫不如我将东方你送我的珠串归还,从此再不欠彼此?”东方不败将脸一沉,厉声道:“你敢!”

果然,这法子行不通。令狐冲垂下眼帘,思索着自己是该示弱骗取还是暗中行窃。

将对方失落的模样看在眼里,东方不败在心中暗暗叹息:罢了,自己就是要在这小鬼面前吃瘪。即刻解了腰间的玉递过:“这玉本座不是还你,只是暂借罢了。日后你若前去大理,需得知会本座一声;待你回来,必须将此物完整奉还。”

见令狐冲接过玉后面现喜色,东方不败也笑了笑。但他心中却是隐隐觉得不安,仿佛将那玉递到令狐冲手中之后,这人便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

原来自己还不曾失却良心;否则,自己此行本是为了寻岳不群的麻烦,如今见有人以宁中则为饵引岳不群入陷阱,冷眼旁观落井下石,不是正好?

也不知自己这善心来得是不是时候……林平之心中暗叹,跃身下马,向那几个挟持了宁中则的日月教教众朗声道:“在下方才听你们说,你们捉了岳夫人是要替令狐冲出气?你们可是令狐冲的手下?捉岳夫人引岳不群前来,可是令狐冲的意思?”

那几个日月教教众交换了一下眼色,终于有一人站出来道:“我等并非受令狐堂主相托。岳不群与令狐堂主交恶,我等既然与他共事,需得帮他出这口气才是。”原来这几人见令狐冲在得教主重用,今日无意间擒住宁中则,便打算寻岳不群夫妇的晦气以讨好令狐冲。

林平之冷声道:“令狐冲对岳夫人素来敬爱有加,你们胆敢对她不敬,令狐冲难道会感激不成?还不快将岳夫人放了?”先前那答话之人见林平之十分年轻衣着举止又甚是斯文,观之似乎不足为惧,遂轻蔑道:“小子,你若不想白白送命,就不要多管闲事。”

兴许是从前在华山派隐忍了太久,林平之如今是愈发忍不得旁人的轻视了;当下冷笑一声,忽然拔剑向前纵去,剑光一闪,那说话之人已然倒下。尸体才倒在地上,林平之手中的剑却搁在了下一人的颈间。

几人名日月教教众不曾想到林平之会直接下杀手,瞬间全部怔住。林平之将剑向上一挑使那剑身贴向敌人下颌,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不快将岳夫人放了?”

这几人本就是欺软怕硬之辈,见林平之如此,再不敢有轻视之心或是异议,向岳夫人道了一声“多有得罪”便逃也般地飞速离去。

“岳夫人,您没事罢?”林平之将宁中则身上的束缚与被封的穴道一并解开,恭敬发问。宁中则摆了摆手:“并无大碍。平之,你同从前那样称呼我为‘师娘’便是。师娘有件事要托你去办,你可愿意?”

虽然林平之已经不稀罕甚么华山派弟子的名号,但见宁中则待自己依旧亲近,倒也觉得感激:“师娘有何吩咐,平之定然照办。”宁中则不说话,只是从怀中取了件物什出来。林平之目光触及此物,不由得一惊:“《紫霞秘笈》?师娘,您这是?”

宁中则将书册递到林平之面前,淡淡道:“这功法师娘怕是不能亲自指点你了。此物乃是我华山气宗的至高典籍,你可要妥善保管。”言下之意,竟是任由林平之按这秘籍修习。

这些日子林平之常有丹田气血不舒的感觉,虽然每次按吸星**口诀运功都可缓解,然而下次发作却是更加厉害;他本就对东方不败的“好心”将信将疑,到了这地步,自然也意识到那人的不怀好意。林平之与左冷禅交谈时旁敲侧击地问过避免异种真气反扑的办法,对方曾言:“化解异种真气,唯有少林易筋经并华山紫霞神功”。

牢记左冷禅所言,现下看着那书册,林平之不由得心意大动;然而细想此事,便是心生疑窦:岳不群一直将此物看得死紧,怎会允许师娘将此物带离?而且这紫霞神功只有掌门候选人才可修练,师娘将此物交付我手却是何意?

无论如何,能得紫霞实乃幸运之至,先将此物收下才是正经。接过那书册,林平之道:“多谢师娘厚爱。”宁中则道:“平之,你先别急着谢我。师兄他为让各派屈从,已是不择手段啦。我华山派虽不能沦于庸才之手就此没落,却是更加不能被一个行事卑鄙的疯子掌控……”宁中则对岳不群向来又敬又爱,这一点林平之很清楚;此刻听宁中则如此数落岳不群,着实是吃惊不小。

宁中则阖眼静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大声道:“平之,日后你见了岳不群,便代师娘诛杀这恶贼,而后取而代之做我华山派的掌门。”林平之闻言大惊,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师娘?”

宁中则苦笑一声,竟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师娘又哪里希望走到这个地步?然而师兄他这些日子行事,实在太让人失望……”而后,便将林平之离去后岳不群一系列行为道来。

林平之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宁中则陈述;待到对方话毕,才沉声问道:“下任掌门,论辈分论资历,都不该归于我手。师娘虽然将这重大责任托付给我,却也让我得益匪浅。师娘您……可是要补偿我?”

宁中则身子一震,目光转向林平之:“你知道了?”林平之应道:“我知道了。实不相瞒,我一早就知道那抢我剑谱之人是师父,只是为了自保才装作不知情。”宁中则叹道:“唉!原是我夫妇二人对你不起,你心中有恨也是理所应当。”

犹豫了片刻,林平之终于将真实心情全盘道出:“其实我那日被师父暗算,比之怨恨,更多的却是绝望。我全心全意相信敬仰的师父,却是那夺去我家祖传之物的祸首;那时我当真是觉得报仇无望人生再无意义,已经自暴自弃到了极点。然而……”

宁中则听林平之语气中愈发掺杂了柔情,当即了然:“然而冲儿他一直陪在了你身边。”林平之有些羞赧,却仍旧是坚定道:“是。且不论别的,大师兄他能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这就已经足够了。”宁中则点了点头:“冲儿他与寻常正教弟子不同,为人又十分冷漠,偏偏对你回护得紧。你二人果真是……咳,天生一对。”

见宁中则面色尴尬,林平之也不自在起来,当下严肃承诺道:“师娘所托之事,平之定当全力以赴办妥。”宁中则微笑了一下,欣慰道:“你应下了就好。师兄他为了谋取你林家的剑谱做了许多错事,若他死于你手,也算是洗清了罪孽。只是……师娘误了你,你可怨师娘?”

林平之疑道:“师娘您何出此言?”宁中则话中歉意甚重:“你若留在华山派,冲儿他可要怎么办?你和冲儿原不是一路人,从此你二人岂不是远了?”闻言,林平之心中巨震:自己与令狐冲……不是一路人?

清了下嗓子,林平之道:“此事倒也有解决之法。其实以平之的资历,若要代掌华山派事务,恐怕不能服众。莫不如将此事托付与大师兄,他在华山派那许多年功夫又胜于我,若由他代任掌门,岂不是比我更能令师兄师姊们信服?”

宁中则叹道:“你大师兄?唉,冲儿不是个坏孩子,但他心思太多藏得又太深,师娘我虽然一向偏爱他,却也不能轻信了他将华山派贸然相托。更何况冲儿对师兄恨意不浅,哪里还会愿意回华山派?”

林平之默然不语,一时间诸般念头纷扰而生,竟然萌生了反悔之念。然而对紫霞神功的向往对承诺的重视,此二者相加,终于压过了那悔意:“师娘无需多想。此事我既应下,只会圆满完成。至于我与大师兄之事,我二人日后另行计较就是。”

宁中则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孩子!珊儿她还不懂事,日后就拜托你多加照拂了。她与大有的婚事怕也要你多费心,师娘在此先待珊儿谢过你。”

林平之听得微微皱眉,只觉宁中则这话与交代遗言别无二致。忽觉腰间一轻,只见自己悬在腰上的剑已被宁中则抽了出来;林平之一时间惊得呆住,待他想拦,却是为时已晚——宁中则将剑向咽喉一横,已然气绝身亡。

将眼底的湿意压了回去,林平之慢慢站起身来。纵然宁中则之死令人叹惋,然而林平之经历了许多变故心肠早已冷硬了许多,此刻也只是稍感哀痛罢了。真正触动他的,是宁中则那句话——“你和冲儿,原不是一路人。”

其实林平之又何尝不知?从他认识令狐冲的第一天起,他就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人不会在一处多加停留,便是有甚么能绊住他脚步一时却留不得他一世。如今自己应承了宁中则从此需得留在华山派,那么,令狐冲可会为了自己重返华山?——定然是不会。

便是如此,他又能如何?难不成要他就此放手,任那人独自逍遥世外自己相思刻骨?抑或是……看那人伴在旁人身边?

怎么可能。林平之眼中突现精芒:若二人远离是上天注定,那他就要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