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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会场里出来,

月光在深夜里变得很安静，

一个人站在月光里，眼眸在摇曳不明的月色下晕染出幽幽的光泽。

我说：“走着回去？”

安璟瑜指了指路边的一辆自行车

你,也偷东西,

我们骑着赃物，

逃离案发现场？

安璟瑜轻轻的把我抱起来走到自行车旁边,把我放后座上，然后把黑色的西装脱下来穿在我身上，把西装的扣子一颗一颗的全部扣好。

安璟瑜载着我,骑得很慢，夜晚的风轻轻柔柔的。

我说：“会被发现。”

安璟瑜声音淡淡的：“发现？”

我摸着后座上的小玩偶：“发现你偷自行车。”

安璟瑜声音有一丝波动：“我们一起坐牢。”

我看着月亮：“是你偷的。”

安璟瑜转过头看着我，白色的衬衫把茫茫月色都比下去了。

我说：“一起坐牢。”

反正我是能逃出来的,

还是你一个人在牢里。

不是太远的路,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到。

住所里里外外一片漆黑，

怎么没有人？

我从自行车上下来，

安璟瑜淡淡的说：“拿着。”

我看着安璟瑜放我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拆下来的？”

安璟瑜面无表情地说：“你喜欢。”

你的回答，

跟我的问题有关么。

安璟瑜拉着我的手走到客厅门口，

推开门，

好像有什么声音，

是马。

把灯按开，客厅里是一匹纯种阿根廷白马。

我走过去抚摸着它的鬃毛：“是文莱那匹，哪有骑马场？”

安璟瑜淡淡的说：“可以建一个。”

接起电话，

“儿子，今天不回来住了？又是我一个人。”殷夙的语气很是不满。

“不用去医院么？”

“别跟我提医院，每次去林韶涵都在那里，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就来气。对了，儿子，今儿晚上的酒会，有没有跟哪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啊。”

“没有。”

“唉，老公有女人，儿子没女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听着怎么像是，

家庭伦理剧的台词，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

挂了电话，安璟瑜给我一杯温牛奶：“困了吧。”

我点点头。

安璟瑜把我抱起来走上楼梯，

我看着楼梯：“自己走。”

安璟瑜看着：“你累了。”

我说：“睡我房间。”

安璟瑜的眼眸瞬间变成暗夜深海。

来到我房间门口，

安璟瑜踢开门，抱着我走到床边，把我放在床上，

我说：“再见。”

安璟瑜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晚安。”

然后，躺在了我旁边。

我闭上眼睛，

安璟瑜握着我的手，

房间很暗，只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点点的透过来，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安璟瑜轻声在我耳边说：“以后不去酒会了。”

我说：“嗯。”

安璟瑜紧了紧我的手。

办公室，

“总监，有一个人想要见您，说您是他的恩公，要不要打发走？”

“进来。”

马上，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男孩眉目含笑的跑到我身边，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像树叶上的露珠一样清澈的眼睛：“恩公，原来你是总监啊，真了不起。”

我把笔扔桌上：“换个称呼。”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大恩人。”

还好你没叫大官人。

我转着笔：“名字。”

男孩眨巴着眼睛：“我叫沫沫，泡沫的沫。你知道的啊。”

我看了钢笔的牌子：“真名。”

男孩把我手里的钢笔拿走，随意的在办公桌上乱画：“我叫初一，因为我是初一那天出生的。我妈是妓女，她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所以我没有姓。”

我心疼的看着初一

画脏了的办公桌。

初一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说：“大恩人，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我说：“叫安然吧。”

初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安然，我妈嫌我影响她生意，很小的时候就不管我了，我看着别的小孩背书包觉得很奇怪，后来才知道我这种没上过学的才比较奇怪。直到有一天我在夜店嗑药，遇到一个男人，他说他爱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他把我卖到夜总会，好像卖了不少钱呢。我不想干了，就借了高利贷脱身。”

初一露出酒窝：“然后你救了我。”

我拿起笔开始画画，

然后递给初一。

初一看了半天：“我的遭遇是有那么一点不幸，但是你也不用画个鬼吓唬我吧，万一我被鬼附身了，回去售票员还要让我多买一张车票。”

我说：“画的是你。”

初一很委屈的说：“看着你为我画的画像，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我把画拿过来。

初一的眼睛闪闪发光：“安然，我们要有爱心，我都想好了，以后有了钱要办一家最大的孤儿院，让无家可归的孤儿有个温暖的地方可以依靠。”

我点点头：“很好。”

初一歪着头，大眼睛眨了眨：“可是，要杀掉那么多小孩的父母，很麻烦的。”

我按下接听键，

“总监，莫先生现在要见您。”

“进来。”

初一蹭到我身边说：“我要不要暂时回避一下。”

我摆摆手，

初一神情了然的点点头：“什么意思？”

我说：“不用回避。”

莫韦其站在门口，冲我挥挥手，然后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我说：“有事吗？”

莫韦其闭着眼睛：“歇会儿。”

我说：“怎么了？”

莫韦其睁开眼睛：“安幕铉不给我开门。”

我看着莫韦其的眼睛：“翻窗户。”

莫韦其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嘴角的笑容妖异而危险，贴着我的脸颊：“你好像知道他家防盗窗上安装的是高压电网。”

是我给他安的。

我说：“为什么不开门？”

莫韦其松松领带：“因为太喜欢我了。”

你别在我这里了，

妄想症也需要治，

我给你联系医院。

初一站起来走到我左边：“高利贷找我要钱的时候，我也不开门。”

我点点头，

莫韦其冷冷的说：“你懂什么？”

初一往我身后躲了躲。

莫韦其坐回沙发上：“你哥喜欢什么？”

当然是喜欢你

离他越远越好。

我看着刚才画的画：“不知道。”

莫韦其看着我：“你办一个聚会，要他参加。”

我又画了几笔：“不办。”

莫韦其低下头看着地板：“自从你上次去穆弈城的房间抢人，都三天了，安幕铉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想办法让他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现在空气污染有多严重，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明明是家里的空气新鲜。

我说：“什么办法？”

莫韦其摸摸下巴：“办一个小型的聚会，人越少越好，找个好点的理由要他必须参加。”

初一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人的表情好像狐狸啊。”

我点点头。

我看着日历，这个月只有一个节日，世界艾滋病日。

聚会的名字就叫艾滋病狂欢？

会不会没人愿意来啊。

安璟瑜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在想什么？”

我说：“聚会名字。”

安璟瑜看着我：“聚会？”

我点点头。

安璟瑜继续看文件：“跟谁聚会？”

我说：“安幕铉。”

安璟瑜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名。

我看着被钢笔划烂的文件：“我们邀请他。”

安璟瑜停下笔，凝视着我，深幽的眼眸里有说不出的炫目光芒一闪而过：“我们，在哪里聚会？”

我说：“这里。”

我按下门铃，

“滚，你他妈的再来烦我，我马上报警。”

我说：“是我。”

门开了，

安幕铉脸色有些苍白，没有戴眼镜：“进来吧。”

我跟安幕铉走到客厅，

地上散乱的很多空酒瓶，烟头扔的到处都是。

我说：“明天来聚会。”

安幕铉揉揉眉：“什么名字的聚会？”

我说：“名字就是聚会。”

安幕铉摇摇头：“我没心情，不去了。”

我说：“有一匹马。”

安幕铉抱着手臂看着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可以让你骑一会儿。”

安幕铉笑了一下：“就能骑一会儿？”

我点点头，

安幕铉叹了口气：“好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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