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无可奈何的束缚

夜晚，四周一片漆黑寂静，举目望去，恐惧之色漫上心头。不知名的动物嚎叫声远远传来，站在原地，似乎周围尽是窥视的眼光，在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

枯树枝随着寒风恶狠狠地摇曳，似乎在抽打着什么。枝头上的乌鸦阴冷的目光落在谁人身上，展翅划过黑夜，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血色。

然后，寂静中传来马车的声音，由远到近。

刹那，马嘶鸣的声音传来，马车停下了脚步。接着，便是争执声打斗声传来。

在一片噪音中，零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眼神迷茫的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有些疲倦的站起身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似乎是阿洛伊斯觉得浅沧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零就被赶了出去，他又暂时不想回到夏尔那里去，便随便找了一个干净的树枝隐藏了气息休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么晚的时候吵醒他，他决定去看看情况。

刚走进那里，零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是一只饥渴的野狼望着阿洛伊斯，垂涎欲滴。阿洛伊斯捂着不断冒出血液的腹部，绝望般闭上眼睛，恶狼狠狠的扑上去。

零看着一道身影快速略过，挥手间轻易洞穿了恶狼的身体。

克劳德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任手上的血液滴下，语调温和地开口道：“少爷，你在做什么？”

阿洛伊斯不敢置信般睁开眼，激动得眼里闪着泪光：“克劳德……克劳德，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阿洛伊斯艰难的挪动身子，爬到克劳德的脚下，死死搂住。

克劳德不为所动的笔直站立着，阿洛伊斯口里念念有词，零听不懂，不过他猜想应该是咒语什么的，因为他感觉到了空气中契约之绳划过的气息。

“我喜欢你，克劳德……不要离开我，你才是我的主人……”阿洛伊斯带着哭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说的话让零目瞪口呆。

这等表白真是让人感慨得无负以加。

“少爷。。”克劳德的语调依旧温和。

阿洛伊斯满怀希冀的抬起头，随即惊愕的望着克劳德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克劳德就如同刚才斩杀恶狼一般伸手，毫不留情的洞穿了他的眼睛，口里吐露着伤人的话。

“这样的血液……真是让人连一点品尝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你的灵魂还有用……”

躺在一片血泊中，阿洛伊斯空洞的眼框正巧望向零所在的方向，看得零心里怕怕的。明明什么都已经没有的眼眶之中，竟然如此清晰的表现出阿洛伊斯死亡之前的空洞绝望以及纠缠不休的依恋。

这样的情况，即使在魔界之中，他也没有见过。

但，这是与恶魔签订契约所应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签订契约的灵魂不应该是悔恨绝望，企图远离对他们灵魂虎视眈眈的恶魔吗？

曾经在魔界呆过一阵子的零，在魔王的带领下参加过一些恶魔贵族的宴会，看着恶魔们肆意的品尝着各种灵魂，魔女笑得妩媚的在泛着纯洁光芒的灵魂那惊恐的眼神下切割着他的魂体，开怀大笑中参杂着灵魂们痛苦不堪的□，零的感受颇深。

签订契约的灵魂们恐惧着逃离，却因为契约的关系而回到各自的恶魔身边。绝望的挣扎着，对他这个唯一的神族后裔，祈求救赎。

当然，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物竞天择，这是宇宙最高法则。更何况，与恶魔们签订契约的人类，只是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罢了，有什么不对？

灵魂空洞绝望是理所当然的，但阿洛伊斯却有着对克劳德深深依恋，既怨恨着也依恋着，纠缠不休，如自愿堕落蜘蛛网的蝴蝶，自行折断了双翼，乞求着蜘蛛的怜悯，完全忘记了两者的关系仅仅是猎人与猎物而已。

低头，作思考状。

这难道就是jq的伟大之处？

……

零默默想道，这是阿洛伊斯的选择，他是不能插手的。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后悔药是不存在的，所以只有代价。

握拳，再望了望倒在血泊中的阿洛伊斯，手指点点光芒滑过，他面无表情，消失在原地。

作为远古神族的后裔，浅沧家的人生命没有界限，除非自我了断，否则即使是灵魂毁灭也能在黑暗的深渊重生。

因为生命太过漫长，所以他们对一切都看得很透。没有力量抗衡，在生命法则的束缚下，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小小的仁慈罢了。

任若因此而绝望，在未来无尽的日子里，便会更加痛苦不堪。

遥望天空，零眼光深沉如水。

他暗暗想着：呐，父亲……我有些明白你让我下界的真正意义了……

在无情的生命法则束缚下，没有强大的力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挣扎，然后放弃。

紧紧握拳，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现在，还太弱……

表情再次迷糊起来，没有力量的浅沧家人，只能将自己当成局外人，置身事外。

目光深邃，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帝王攻！成为不被人摆布的帝王攻！

（好吧，原谅咱实在是整不出来更改气氛的方法了……）

********************************

夜晚，法多姆海威家——

夏尔依旧昏睡着，仆人已经沉沉睡去。莫大的走廊间，只剩下执事君拿着蜡烛静悄悄的行走其间。突然，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影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赛巴斯君挑眉，看着零笑得傻兮兮的朝他走过来：“赛巴斯酱……我回来了。”

恶魔执事勾唇一笑，其意味不明：“玩得很开心？”

零抖了抖身子，“啊哈哈，哈哈……收集了很多素材，对攻的艺术理解更深了一层。”

恶魔执事脸色不改：“是吗？”

零继续抖了抖身子：“嗯！就是，就是明白什么是弱攻强受了。呵呵！”

恶魔执事淡定状：“哦？”

零心里发毛了，悄悄瞅了瞅执事君手里拿着的蜡烛朝他晃了晃，后退一步：“放心啦，赛巴斯酱！你肯定是帝王攻，攻尽天下！这我肯定的！”

于是，漆黑的夜配合着恶魔执事赛巴斯那死人一般的脸色，一时之间哀号不断。

被蹂躏了很久的小零内牛满面，好在执事君并没有将他丢出去，还是让他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卧室里去休息，他对此表示很庆幸。

躺在自家柔软大床上，嗅着上面那淡淡的花香，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人生即使如此，虽苦无憾。

即使身为局外人，只要能与他们一同欢笑，一同体验，也是一种幸福。现在的他，没有力量更改这一切，更改命定的结局。但这并不代表未来他也没有力量更改命定的结局，所以，现在只要静静等待就好……

总有一天，他会强势的更改这一切，不被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