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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蛮荒记事

饭后自然是真的讨论了花生的事儿,周围那些雌性也跟着过来一起闲聊。听闻这些花生都是长在土里的时候,心里便想着花生的模样,最后就想出跟地瓜差不多的形状。

“书瑞哥,花生跟地瓜像吗?”青亚顶头问出了大家心里正想问的话,他们觉得竟然都是长在土里的,那花生应该跟地瓜很像吧!

地瓜不但长得大个,不同颜色的地瓜还有不同的味道,生吃脆甜,熟吃粉香。地瓜还可以磨成地瓜粉,那些地瓜粉更是妙极,不仅可以做出滑嫩爽口的凉粉,还可以做出各种美味的面条,只要稍微想想,就忍不住吞着口水。

于是,从未见过花生的村民便将花生看成跟地瓜差不多大的,生熟皆可吃,顺便还能磨成花生粉,还能做出各种好吃面条的植株,越想就越停不住脑中的天马行空。

“不像,一点都不像。”清浅却果断的嗓音瞬间打破了大家的幻想,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面色无波的韩书瑞。

许是常常跟他们这般聊天,韩书瑞这会儿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此刻的他们有点像是在看戏,而唱戏的正是他。

“花生比地瓜小很多很多,外面还有花生壳,剥去壳后才是小小粒的花生米,所以我才说挖花生要比地瓜麻烦得多。”那么小的花生不说,还得慢慢摘下来,确实挺不容易。

“那花生可以生吃?可以磨成粉吗?”有雌性很积极的提问,其余的村民便拉长耳朵听着韩书瑞的回答。

“可以生吃,生吃还很有营养。花生也可以磨成粉,不过花生粉跟地瓜粉有些不同,花生还可以榨出花生油。”

韩书瑞刚说完这句话,村民便积极地讨论起来,他们都在讨论这个花生油跟现在吃的野猪油有什么不同,是否能够像野猪油那样当调料。

“书瑞,这个花生油可以用来煮菜吗?”坐在前边的一位年长雌性眼含期待地看着韩书瑞,再看其余村民同样都是一脸期待。

韩书瑞笑着点头,就见他们又开始积极讨论开来,那些本来就站在外圈随意听听的雄性也跟在坐下来听着花生的事。村里这段时间可谓是变化巨大,听闻这回又要去挖花生,便都过来凑凑热闹。

“这样说来,我们就不用担心没有油咯。野猪,山羊等猎物肥肉少,都不能炼出多少油。”听到花生油也可以煮菜,北柠此心里特别激动。

韩书瑞却是突然抬起右手,撑着下巴沉思,村民们见他如此神情,便也不打扰他,转而小声谈论花生的事。听闻这花生还能榨油,他们是真对这个花生产生了好奇,只盼明日能够早些到来,也好早些看看花生到底是生的什么样。

终于有了头绪的韩书瑞惊喜地道:“不如我们多榨些素油,这样就不用担心没油了。”油确实很重要,没放油的菜真的会差很多,那陷阱捉到的猎物他们打算用来驯养,那油更是缺少,如果有素油,那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素油?”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反问。

“嗯,素油就是用植物榨出来的油。”想到村里也有几种植物可以榨油,韩书瑞心里一阵欢喜,若是真的能成,却是一件好事。

“要用什么植物来榨油?”西果对这个素油特别好奇,听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可以用菘菜,杏仁,苋菜子来榨油,还有一些别的菜子或者豆类都可以榨油。”韩书瑞说到这儿突然盯着西果看了会儿,然后才道:“不如就将这事交给西大哥,西大哥再安排一些雌性去采摘这些原料,之后我们再开始榨油,西大哥觉得如何?”

西果自是忙不迭迟地点头,那些雌性也连连说是,刚好那瓦片也烧得够多,这会儿就可以找点其它的事儿做。这段时间还真习惯了做事,手上得闲了几日,就想找些别的事做,听闻可以榨些素油,他们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之后,韩书瑞又跟他们说了些花生的吃法,当他们知道这花生还能煲汤做菜,还能晒干放到冬天,更是期待能够早日吃上这花生,只盼做梦都能梦见花生,也好解了他们脑中那番幻想。

翌日,北柠青亚早早起来准备好早饭,可还是等了小段时间才等到韩书瑞回来,他们就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下。刚帮着盖房子回来的北鹰也被他们说了一会儿,听着北柠抱怨他们回来得太晚,北鹰面上便多了一抹浅笑。

早知北柠青亚今早起得那么该是为了能够早点出发,他们还忙到这时候才回来,难得碰上这两人会为这事抱怨,真不晓得他们到底是有多期待看见花生。

不过说来也是,村里的雌性很少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就算偶尔会出去几次,他们那时也不是去收获各种食物。而现在,他们是出去收获可以吃的食物,自然会让他们满心期待。

“我下回会早点回来的,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吧?”一回来就听到北柠说他怎么又那么迟回来,为何不早点回来等等,韩书瑞心里就有种再也不能那么迟回来的想法。

他本也没打算这么迟回来,可今儿竟然让他看到难得的灵芝,自然是想多采些回来,最后还是只采到几个灵芝,不过这灵芝那么大个,足够他用上好久。

那灵芝就放在篓子里,北柠他们这会儿也没见到,韩书瑞猜想他们见到灵芝估计又会问他很多话。见他们现在这么急,还是回来再收拾那些灵芝好了。

吃过饭后,青亚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北柠则忙着用篮子装些中午要吃的地瓜。他们中午不回来,就带些地瓜当午饭,这些地瓜还是今早刚煮熟的,这会儿还热乎乎的,这味道闻着就觉得香。

当韩书瑞看到那满满一篮的地瓜之后,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温声道:“不用带那么多,带那么多吃不完也不好放,这天气热,得让这地瓜好好凉着才好。”

青亚看看篮子里的地瓜,又看看剩下的地瓜,他们中午不回来,可现在还剩下那么多地瓜,不多带点去,剩下的该怎么办?

“赤宏没带地瓜,我们顺便带上他的份儿。”北柠今早就跟赤宏说了,让他别带地瓜,他多煮点,一起带去。

“这样啊,那就带着吧!”韩书瑞看着那满满的地瓜,继续道:“分成两个篮子装好了,那么多地瓜放到一个篮子,说不定走一段时间后,那地瓜就成了地瓜泥。”

北柠青亚迅速低头看着篮子里的地瓜,心里就觉得韩书瑞那话特别有道理,青亚就去拿回一个小篮子,将地瓜放到了空篮子里,然后又多放了几个,等两边的地瓜都差不多了,这才满意地停下手。

一直看着这幕的韩书瑞这时说道:“带那么多地瓜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要去林子里过夜呢。”

北柠没在意这事,反而说道:“书瑞哥每次出门都不带上我们,自然会想早点出去看看那些花生是长什么样的,顺便试试在林子里吃地瓜的感觉。”

书瑞哥跟他们说过花生的花是长在地上的,果实却是长在地上的,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啊!花朵和果实长在不同的地方,如果不亲眼去看看,那不得多亏!

“是是是,是我错了,北公子莫要生气。”韩书瑞抿唇淡笑,边将两个竹筐套到一块。

那些花生长得小巧玲珑,还是需要这种密实的竹筐才行,这种竹筐编起来也要花上好些时间,直接从家里带去就成,免得到时候还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编这些竹筐。

北柠哼哼地看着韩书瑞那笑脸,最后还是决定无视这话,走上前来帮忙套着另外两个竹筐。

“要带这么多竹筐过去吗?哥哥挑不动怎么办?”北柠看着他哥的两边肩膀,一边挑一半,那应该会很累吧!

“挑呢肯定是挑得动的,只是两边肩膀都挑的话,走路就会很麻烦。而且,谁说都要你哥哥来挑的。”韩书瑞瞥了北鹰的肩膀两眼,就他们那力气,挑这么点东西还真不是大事,可他也没打算折腾人。

“不是给哥哥挑的?那书瑞哥也要挑吗?书瑞哥还是不要挑了,这么大的竹筐,肯定很重。”

“村里那么多身强体壮的雄性,让他们挑就成了,我还真没打算挑这花生回来。”

那些雄性比他们的力气多这么多,这花生地离村里也有好些距离,就算他能挑得动,他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又不是没得人选帮忙。

正是这会儿,赤宏乐颠乐颠地走了过来,看到北柠的时候晃出一排白牙齿,然后向北鹰问道:“都弄好了吗?他们都在村头等了许久,差我过来喊人呢!”

韩书瑞闻言嘴角一抽,想来这急的还真不只北柠青亚两人,估计大家都急,就他一人觉得没什么好急的。若不是昨晚跟他们说了花生的各种好处,兴许他们就会这样急了。

北鹰看着地瓜都装好了,北柠青亚又是一脸的迫不及待,再看韩书瑞也是惬意地等在一旁,就道:“可以出发了,我们先过去吧!”

话音一落,北柠青亚急忙扛起他们的石锄,然后每人提起一个篮子,真是左右手都忙。赤宏急忙上前接过北柠手上的篮子,然后再接过青亚手上的篮子,两人觉得轻松了些许。

北鹰刚想挑起那四个竹筐,便被赤宏乐呵呵地抢先了一步,耸耸肩,乐得轻松。

赤宏看着前方那几个背影,再看看地上的竹筐,他怎么就闲自己闲呢。将两个篮子分别放到两边竹筐里,挑上竹筐跟在了后面。

北柠这会儿就想着花生,一时将赤宏忘了,拉着青亚快步朝村头走去。赤宏静静看着兴奋的北柠,眼底藏着挥不去的柔情。

到了村头,那些村民互相打着招呼,去挖花生的村民这会儿都聚在了村头,大家便开始往林子走去。桃花村的十来个村民扛着锄头,挑着竹筐,挖花生的队伍可算得上是浩浩荡荡。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花生田。放眼望去,一大片的花生田,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三五天才能挖完。

“大家去挖花生吧!没有带锄头的就去摘花生。”负责挖花生这事的北鹰早就从韩书瑞口中得知了很多事,安排事来也是有条有理。

挖花生的总有十六人,五个雄性,其余的都是雌性,有几个是未成年的雌性。北鹰话一说完,他们就赶紧走到花生田边开始挖花生。

绿竹挖过地瓜,挖起花生来也比北柠他们巧得多,对着花生苗远点的地方,接着一锄头下去。这山地确实是硬了些,比地瓜田难挖了点,但他还是将那株花生给挖了出来。

绿竹抓着花生苗的根,先将那些泥土摇落,然后便看到一个个带着黄泥土的花生。绿竹惊讶地瞪着花生,虽然都长在土里,但花生真的跟地瓜很不一样,这么小颗的花生,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觉得饱呢?

“绿竹挖出来啦?我要看看!”还没挖出花生的北柠突然大叫一声,实在太想看看花生的真面目,丢下他的锄头就跑了过来,跟绿竹一起研究刚挖出来的花生。

“原来花生是长这样的啊!”北柠感慨地说道,伸手摘了一个花生,用力摁摁,花生壳给他摁开了。北柠好奇地打开花生壳,里面赫然便是两粒胖胖的花生米。

“书瑞哥,这就是花生的果实吗?”北柠朝韩书瑞举高他手里的花生,待看到韩书瑞点头之后就将两个花生米倒进了口中,接着就是嚼嚼嚼。

“什么味儿?”绿竹等着北柠嚼,等着等着忍不住就先开口问了。

“我觉得很好吃,绿竹也尝尝。”北柠说着又摘下了一个花生。

韩书瑞见他们刚挖出一株花生就开始吃起来,哭笑不得道:“你们可要努力挖啊,这么多的花生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

“就再吃两颗。”北柠刚摘下一个花生,真想吃饱了花生再挖。

绿竹却是有些脸红,心中暗道竟然只顾着吃了。

没多久,惊呼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北柠抬头看到大家都挖出了花生,就他一个人还没有挖到花上,这一想就有些不淡定了,赶紧跑回去捡起他的锄头,决定先要挖出一株花生出来才可以继续吃。

韩书瑞看看这些正勤奋地挖着花生的村民,再抬眼看看花生田,这块花生田却是还是挺大的!想着这边的林子他也没怎么逛过,就想趁这个机会看看,跟北鹰打了声招呼就踏进了林子。

“书瑞这是要去哪儿?”赤宏有点意外,没想到北鹰竟然会放心让韩书瑞独自去逛林子。虽说他们都知道韩书瑞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但北鹰以前差不多是时时刻刻都跟着的啊!

“就在附近走走。”北鹰只是看了一眼渐渐消失的背影,然后就拿起一把锄头开始挖花生。

赤宏见北鹰是真不担心,抬头看看早就没影儿的地方,摸摸后脑勺,书瑞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啊!

“你说要是我们去找书瑞聊聊,让他教教我们那些拳脚功夫,他会不会教呢?”赤宏和北鹰从远离大家的一个角落开始挖起花生,顺便趁这个机会打听打听点消息。

早在韩书瑞说起他练过一点躲避和攻击的啥子功夫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今这北鹰和韩书瑞在大家眼里也算是名正言顺的一对,问问北鹰的意见也好。

“南姜跟我说过这事。”北鹰将挖好的花生放到一旁堆着,然后继续挖花生。

“他也问了?”赤宏很惊讶,真不愧是南姜,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想?”

“我也跟书瑞说过这事。”北鹰又挖出一株花生,再看赤宏,锄头都还没挖暖。

“那书瑞怎么说?”赤宏已经是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竟在他还想着该不该说的时候,他们都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当初还真想太多了,早该问出来的。

“他说等我们忙完,他就找个机会教我们。”想起那时的另一件事,北鹰的思绪有点飘,书瑞跟他说过那叫点穴,听说他们那儿会武功的人都会。

虽说书瑞也跟解释过点穴的道理,但他就是没听明白点住穴道后为何就能让人动弹不得。书瑞后来又在他身上点了一次,确实是真的一点都动不了,总觉得他们那个世界真的好神奇。

“那房子盖好之后,我们就可以让书瑞教我们咯?”赤宏双眼冒着星光,想起韩书瑞那一手掷出骨刀就解决了一头嚎嚎叫的野猪,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到时候再跟他说说。”想起韩书瑞说过村里很多雄性都适合学拳,北鹰也是特别期待这天的到来。

“你们两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兴奋?”同来的雄性看到他们不努力挖花生,却在这儿聊天,顿时觉得有点怪了,平时这两人可是做什么事都是最积极的,今儿还真有点不同。

赤宏朝那个雄性呵呵笑了两声,却是半天没说一句话,只让那个雄性满脸困惑。赤宏心里嚯嚯地想着,他才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别人,他要慢慢等着这天来了再说。

“没事,就说这花生该怎么煮才好吃。”北鹰脸不红气不喘,听得赤宏惊讶不已,他可从来没想到北鹰竟然还可以那么简简单单就岔开了话题。

那雄性闻言也跟着凑上来说起花生,北鹰和赤宏见他如此开心,两人也不好意思跟他说其实他们刚刚不是在讨论花生,只好真的聊起花生的事。

韩书瑞这一路是走走看看,看看停停,不一会儿就让他找了好多草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忙,他就会抽空和村里的药师南云说些草药的事,还会教他辨识更多的草药。

对于药师和医师这个问题,韩书瑞觉得他们也算是分得有点道理,南云懂的药材确实不多,大多数都是外用的药敷。小伤寒这种小病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可若是这小伤寒变得严重了,他大概就会束手无策。

于是,自房子之后,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冒了出来,那就是他得教医才行。村里多数人都懂些常见的止血止痛的草药,但只会这点却是不够的,学医这种事情不是懂些草药就能学,他暂时就发现还是南云比较有天赋。

只是南云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突然要学些从来没学过的医术还真有些难,每每看到南云得花上好些时间才弄懂他教的东西,南云还怪他自己速度慢,韩书瑞心里就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心里也就跟着冒出了点想法,看来教学医术还是得从小孩抓起才行。只是这村里的孩子也不多,还有好多小孩都不喜欢这个草药的味道,教医术这事,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韩书瑞一路认真寻着草药,直到他突然闻到熟悉的淡淡香味,他才急忙停下了脚步。寻着香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去,直到看到一根倒下的枯木,他才确定了些事。

走到那枯木的根部,没有听到熟悉的嗡嗡声,这才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看向这内空的树根。果然,这树干里边真的筑了个蜂巢,里面都是些带着淡淡花香味的蜂蜜。

恰好赶上蜜蜂出去采蜜的时候也算幸运,韩书瑞小心谨慎地伸手将那些蜂蜜一块块取了出来。采好蜂蜜之后,他也不敢多留,一跃而起,只余淡淡的蜂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