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60059章(1 / 1)

作品:《蛮荒记事

韩书瑞每隔两三日就会去河边看看那些麻沤好没有,此时,他也是刚去河边看过那些麻,最早砍回来的那些麻已经差不多沤好,再过一两日即可。

虽说这段时间很忙,但也有很多事情已经完成,芋头仅用两天时间就挖了回来。那些织机,纺机等等也做了很多,可以说剩下的就等着教他们织布。

棉花已经让人去了籽,那些棉籽也被他们收起来用来榨些棉籽油。前些时候为了榨些素油,他们已经做了好几套压榨花生油等素油的工具,这时候也就直接用那些工具榨出不少棉籽油。

自从村里多了菜籽油,花生油等素油之后,村人已经不再担心没有油吃这个问题。捕获回来的活物自然都是放到驯养场,就想趁着冬天到来之前多养些温驯的猎物。

前些天捕获一头小野猪,他们就想趁着小野猪还小,没有多大攻击力的时候好好养着它。但又担心小野猪会攻击那些山羊和梅花鹿,就在远些的空地建起驯养场,准备专门用来驯化小野猪。

韩书瑞早些就跟他们详细说过驯养的事情,只要不是碰上特别大的事情,他们都不会随意去打扰韩书瑞。他们知道韩书瑞最近很忙,所以驯化小野猪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商量好的。

这些事情都是从赤宏口中得知,韩书瑞并没有在意,反而觉得心里特别轻松。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事情,他们自己能够解决自然是最好。若是就连这点事也要跟他商量,他肯定会特别头疼,说不定还有种他才是村长的感觉。

十月底就是桃花村的交换月,他希望能够在十月月底之前作出衣服。到时候就可以顺便一起教教别的村子,免得他们还要花那么长时间过来学习织布制衣。

他向北鹰详细问过交换月的事情,据说有七八个村子将会过来。这七八个村子距离桃花村比较近,最近的就是桃花村附近的梨花村和杏花村。其余村子大概走上三四天就可以到达,最远的第五天也能够到达桃花村。

按照他当初来这里所见的情形来看,韩书瑞觉得就算是有交换月,应该也没有多么特别,他真想不出他们能够交换什么东西。

谁知北鹰却跟他说所谓的交换月并非真的只是交换物品,而是各村拿着村里多的,或者不熟悉的东西出来。若是有些东西自己不熟悉,但别的村子熟悉,那这些东西就有了一定的用途。

听到这些之后,韩书瑞才恍恍惚惚地明白他们所说的交换月其实还蕴含着这样的道理。可惜虽是有道理,但却没有多大发展,不然他来到这儿的时候,他看见的便不是那样的桃花村。

亚麻终于沤好之后,韩书瑞就带着十来个雌性去将沤好的亚麻捞出来,大伙儿一起将麻皮撕去,之后又漂洗晾晒。从砍麻到晾晒好已经用去了二十多天,此时已是九月底,即将踏入十月。

真到了开始织布这天,韩书瑞心里怦怦地跳得特别快,他从来没有真正织过布,可这儿只有他见过织布的事情,就算他是真的紧张到手抖,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织机旁。

当他坐到织机前的凳子后,周围已经围了好多村民,他们脸上都是期待。韩书瑞看着织机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他还真得做点很特别很特别的事情。

想他当初所在的那个地方,要他想出哪个男子会织布,他还真想不出来会有这样的人。现在倒好,他自己就成了织布的那个男子。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呼气,手指一接触到织机之后就立即变得僵硬。

似乎发现了韩书瑞此时的紧张,北柠鼓励道:“书瑞哥不要紧张,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两次不行就来第三次,我们相信书瑞哥一定能行的。”

韩书瑞不由苦涩一笑,他也想一次不行来第二次,可他现在都觉得十指僵硬,第一次都还没开始,哪儿来的第二第三次。低头看着还有些僵硬的十指,费力地动了动每根手指,只想让手指不会这样僵硬。

其余那些雌性也看到了韩书瑞那双略显僵硬的十指,大伙儿便一起鼓励韩书瑞。撕麻皮的时候,韩书瑞跟他们说过他只是看过别人织布,并未真正织过,他们本以为这些事难不倒韩书瑞。到了此时,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似乎比以前那些事情还要难得多。

韩书瑞又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因为周围这些人的理解,心里似乎也没刚开始那么紧张,指尖也恢复了正常。双手放在织机上,回想着他曾经所见过的情景,两手终于开始有了行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当韩书瑞用一个时辰织出了一小块麻布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织布真的不是他所看见的那样简单。那些织娘认真织布的情形只让他敬佩不已,那样的细活到了他手上竟是成了粗活。

低头看着纹理略显粗糙的麻布,韩书瑞心里感受到一种挫败,看来要他做这种细活真的是件难事。起身走到一旁让出了位置,正觉得久没出声的喉咙有些干涩,面前就多了一碗清水。

递水过来的正是青亚,喉咙困难地咽了下,却只让他觉得更加干涩。韩书瑞朝青亚笑笑,伸手接过了水,像是出外晒了一整天那样,一口喝尽碗中的清水,嗓子顿时清凉无比。

好甜。韩书瑞心里轻轻叹道,或许这是因为他久没进水的缘故,又或许是别的缘故,一时也不得而知。

青亚伸手接过空碗,将空碗放到一边的桌上,站在韩书瑞身边看着那块麻布,眸中带着与别的雌性相同的光彩,他们此时都是惊叹地看着刚织好的那一小块麻布。

韩书瑞伸手指着粗糙但却用了他好多心思的麻布道:“这块就是麻布,织布的过程就如我刚刚做的那样。”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织得很粗糙,你们先学学,学会后就开始正式织布,织好麻布之后就可以制做衣服。”

说完就不再继续看着那块麻布,越看脸上就越烫,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个织娘那样织着麻布。虽说这只是教他们织布而已,但一看到这块粗糙的麻布,就感觉他是真做了特别不一般的事。

那些雌性开始探讨韩书瑞刚刚织布的过程,先推一人上前尝试织布。北柠很积极,自动走上前来坐到木凳上,脑中回忆着韩书瑞刚才的动作,直到韩书瑞留下的麻布又加长了一截麻布,他才停手看着那些麻布。

旁边有几位雌性走到北柠旁边,韩书瑞顺便也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这些雌性果真是他比手巧,北柠就刚刚看他织了一回,织出来的麻布却比他织的那些还要精细得多。

想他那时还算认真看过那些织娘织布,如今就这样织了一次,徒弟就超过了他。看来他是真做不了这种精细的活,想也知道这些雌性应该全都比他织得好。

韩书瑞听到那些雌性的称赞声,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原来这些人就是这片大陆的雌性,还真的挺适合这片大陆的发展,然后想起他自己,脑筋就有点转不过弯了。

“北柠织得很好,大家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北柠,我先出去晃悠晃悠。”徒弟教得好,师父也可以不用太操心,韩书瑞觉得这样也挺好,他这个师父就可以先出去走走。

于是他就将织布的事情全程交给北柠,真出外晃悠了一下。可刚走没几步,他就碰上急冲冲赶来的赤宏,眉头诧异地挑了起来。

“书瑞,村里有人病了。南叔叔不是很确定那病,就让我叫你过去帮忙看看。”赤宏刚跑过来就急忙出声说道,额上冒着一层大汗,看来是赶得很急。

“这人现在在哪儿?”韩书瑞刚踏出一步,就想起他还没问这病人家在哪儿。

“村尾的西翱家,是西翱的伴侣蓝沐。”

“那你赶紧带我去,迟了就耽搁了时间。”

赤宏点头,顾不得他才刚刚跑过来,就转身朝着村尾那边走。

来这儿那么久,虽说也帮忙看过一些小病,但这次却让韩书瑞心里焦急。南云跟他学了那么多草药,这次竟然会说不确定,那到底会是什么病呢?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西翱家,此时院子站着几位三十来岁的雌性,见到韩书瑞的时候都露出了一丝惊喜。

西果见韩书瑞进来,急忙上前拉起韩书瑞就往西翱的房间走去。西翱家就他们两夫夫,进了房里,除了西翱外,就剩下南云和两个较年长的雌性。

南云急忙起身让出位置,那西翱也是知道韩书瑞的,韩书瑞那时帮他们村人看病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下便是面带期待地看着韩书瑞,然后又一脸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伴侣。

韩书瑞拉过蓝沐的手腕,略显冰凉的指尖缓缓搭上手腕上的脉搏。随着指尖传递过来的脉象让韩书瑞突然皱起了眉,似乎是要确认似的,他又重新细细诊了一次,然后放下了手腕。

右手看似随意地绕到后背,可他收回手之后,手中却已多了几支细小的银针。银针虽细,但却因屋里的光线闪着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南云早就听韩书瑞说过针灸的事情,此时看见他手上的细针并不会觉得惊讶。西果虽然不清楚韩书瑞手上何时多了那样细小的针,但他知道韩书瑞身上确实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至于西翱则是一直看着蓝沐,并没有注意到韩书瑞手上已经多了那些细小的银针,此时还闪着寒人的冷光。

当韩书瑞准备将银针扎入蓝沐身上几处穴位的时候,西翱总算是注意到韩书瑞手上的银针。他一时傻眼,随后急忙伸手用力抓住韩书瑞的手腕,双眸带着一丝危险的神色。

拿着银针的手腕被抓,韩书瑞皱眉看着那只抓着他手腕的大掌,手腕虽是被抓得有些痛,但他却是面不改色,神色淡淡地看着西翱。西翱眼中那丝危险,他还不放在眼里。

针灸这种事,跟南云说的时候已经花了他很多功夫。若让他再花一大把时间说一次,那还不如别找他过来看病。省得他每次帮忙看病,还得解释他做的都是什么事。

蓝沐这时伸出手指点上西翱的手臂,西翱转头看向蓝沐,就见蓝沐朝他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道:“我相信书瑞。”

或许是雌性的直觉,或许是韩书瑞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事,蓝沐相信他所做的事情都有一定的道理,纵然他刚刚拿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细针。

西翱凝视着蓝沐,轻轻点了点头,急忙松开韩书瑞的手腕,却见韩书瑞随意地转了转手腕,面带歉意道:“对不起,都是我太粗鲁了。”

韩书瑞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计较。以前帮那些病人治病,什么阵仗没见过,现在不过就这点事。不过,这些雄性的力气真让他自叹不如,天生的大力果然就是不同。

当那些银针扎进蓝沐身上几处穴位后,西翱并没有听见蓝沐喊痛。再看他的脸色反而比开始那时还好,霎时就明白他刚刚阻止韩书瑞一事真是错了,面上一片羞愧。

过了片刻,韩书瑞将那些银针一一收好,然后又帮蓝沐诊了一下脉象。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看着蓝沐的眼眸却是复杂之极。见西翱和蓝沐都是睁着大眼等着他的结果,心里真不知是何滋味。

“蓝沐没病,就是有喜了。”韩书瑞呼出一口大气,这事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太过意外。来这里几个月,真正见识到雌性怀孕这事之后,多少有些愣怔。

“有喜?”西翱不解地看着韩书瑞,随后又看着蓝沐。

韩书瑞见西翱不知他说的是何意,抬眼看了看西果他们,同样是一脸不解,莫非他们这儿不是这么说的?

随即便改口道:“就是有孩子,怀孕了。”

西翱夫夫愣了片刻,面面相视几眼之后,西翱才认真看着韩书瑞,小心翼翼地问:“书瑞是说蓝沐怀孕了吗?”

韩书瑞点头道:“嗯,怀孕了,一个多月。”

屋里霎时寂静无声,西翱夫夫是因这件喜事呆了。南云几人不知是这个消息太突然还是怎样,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站在西果后面的一位雌性回过神来,随后就是急匆匆地跑出房外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须臾,屋里屋外,欢呼声连成一片,西果开心地抹着眼角,西翱夫夫更是激动得两手紧紧相握,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韩书瑞一时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因为有人怀孕这种事而变得如此开心。在他看来,就算是替西翱他们感到高兴,应该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想,西果他们是真的开心,就像是他们自己怀孕那样开心。这样的画面只让韩书瑞不解,再转头看看那还在凝视着彼此的夫夫,突然就觉得他们该将这里留给这两位初为人父的夫夫。

韩书瑞起身朝南云使了个眼色,南云抹了抹眼角,将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跟在韩书瑞后面出了房。房外,韩书瑞将药方跟南云说了一遍,让南云告诉西翱如何熬药。

桃花村隔了几年,终于迎来了新生命,这件喜事很快就传得全村皆知。大家有空就会去西翱家里看看蓝沐,因蓝沐要卧床休养一段日子,那些雌性都会多摘些野菜送到西翱家里。

西翱也要照顾蓝沐,村里恰巧刚忙完了些事,这会儿也闲暇了些,他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照顾蓝沐。按照韩书瑞交代的事仔细熬药,再熬些有营养的补汤给蓝沐。

不知是蓝沐怀孕的事情让韩书瑞在意起这个村子为何那么少人怀孕之事,还是真的太少见到初生的婴儿,他找了个时间叫上村里那些有伴侣,但却还未有孩子的雌性到家里,准备给他们来个仔仔细细的检查。

韩书瑞想着,既然这个世界是由雌性孕育,合该也是正常孕子。如果多年未有身孕,怕是和他们的身体状况有些关系。仔细检查一遍之后,若真是如此,那就可以及早诊治,怀孕的可能也会比较大。

这天,北鹰和别的雄性出去看陷阱,韩书瑞继续帮那些雌性诊脉。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午时,韩书瑞就让剩下那些雌性吃了午饭再过来。

西果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站在院子等着那些雌性出去,欲言又止地看着韩书瑞。

韩书瑞若有所思地看着西果,就让西果跟他进屋。待那些雌性出去后,韩书瑞就帮西果仔细检查了一遍,修长的手指放在桌面,随后轻轻点了几下。

西果双眸看着那点着桌面的细长手指,他从来没见过韩书瑞做这个动作。以为他的病情很严重,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难看,眼底瞬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哀伤,速度快得韩书瑞挡也挡不及。

眼看西果眼中就要被水汽掩盖,韩书瑞急忙道:“西大哥不用担心,并不是多大的事儿,我跟你说几种草药,你去南叔叔那里抓些药回去熬着喝就成。”

刚刚会那样沉思是因为他觉得这些雌性的脉象跟女子有些像,所以才会觉得有些怪。如此也好,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写药方,诊了那么多脉象,只是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些人的脉象,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西果双眸似水湿润,抬头看了韩书瑞一眼,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真的没什么事儿吗?我跟东泽已是十来年的伴侣,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孩子,我都不敢再奢望这事儿了。”

他和东泽刚成为伴侣那两年,他们也期待着能够有个壮实的小雄性,或者是可爱的小雌性。可一年过去了,他的肚子没有半点消息,两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时间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他还是未有身孕,渐渐学会忘记这事。当那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蓝沐怀孕后,他心里又有了希望。直到韩书瑞说他可以帮大家看看是不是身体不好而久久未怀孕之时,他更是满怀期待地跟着一起过来。

昨儿韩书瑞帮那些先过来的雌性看了一遍,他看到韩书瑞认真帮那些雌性诊脉,之后就是或针灸,或嘱咐熬药喝等等,心里的期待也是越来越大,他才急切地走出来,希望韩书瑞先帮他看看。

可他看见韩书瑞用手指点着桌面,他一时以为他的情况很严重,心里的希望瞬间变成失望。越想就越觉得心里特别难过,眼泪也随之涌上眼眶,韩书瑞这时竟跟他说并不是多大的事儿。

“真的没什么事儿,我刚刚只是想些好点的药方而已。”韩书瑞郑重说道,将要用上的草药跟西果好好说了一遍。

“那我真的能有孩子吗?”西果牢牢记下韩书瑞刚才说的几种草药,忍不住又轻声问了一句。

韩书瑞轻轻叹了一口气,认真且严肃道:“西大哥,能不能怀孕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夫夫之间的事情。”

西果认真思考着韩书瑞这话,随即问道:“书瑞是说不能怀孕,也有可能是对方的事情吗?”

韩书瑞郑重点了点头,他以前也曾帮过一些男子看过这方面的事,可有些男子太过傲气,偏偏只认为是他的妻妾不行,当真是让他气煞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韩书瑞郑重点了点头,他以前也曾帮过一些男子看过这方面的事,可有些男子太过傲气,偏偏只认为是他的妻妾不行,当真是让他气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