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10公子,调情不?(1 / 1)

作品:《公子,搅基不?

叶府门口的下人倒是有素养,就算我远行归来行迹狼狈,却仍看了我的请柬恭敬叫了声:“温公子。”

不少京中贵族名士坐着马车软轿,华服盛装前来,与之相比,我实在行迹邋遢,鞋子上沾满雨水与泥,青色衫子的两肩都被晨露打湿,头发微乱,连头顶束发镶玉小冠都是歪的。晨色已浓,这算是上午了,我狼狈的叹了口气,准备和那些裙摆如花瓣般的贵女们一同迈进门槛去。

却突然听着一阵青铜铃铛摇晃的急促声音,一辆乌木马车朝叶府门口疾驰而来,四匹上等霜夜驹拉着这宽大而且造型古朴的马车飞驰而来,车檐四角挂着带铜绿的镂空铃铛,响起来倒是和清脆马蹄声相应。几个女人带着一大群小厮仆人,好奇的看着这车飞驰而来。带着斗笠的车夫猛地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停在叶府门口。

我才注意到这车并没有什么京中人士喜欢的镂空雕花,反而是在车轩处有几处镶银钿花,显出几分低调的张扬来。乌木颜色深沉无光,样式又是妨前朝的,整个车子仿佛是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一样。这样式规格也少有人用得起,我正猜着会走下来哪家氏族主母,却看着某个高大身影从车上跳下来,引起了贵女们几声娇呼。

“沈将军——”

“沈家二爷!”

我一瞧,可不是那个种马将军么!他今日着了件正式的黑色袍子,配着暗金色的花纹显得华贵又硬朗,格外符合他将军的身份。头发也不浪荡的披着,而是很正经的束起来。不过不管怎样,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和花里胡哨的折扇还是不变!他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仿佛也是精心打理了的,容光焕发的对着贵女们打了阵招呼。

哼,有这些精力花在讨好女人身上,不如好好回去带带兵!我刚想转身走了,却听着他在后面叫我:“温公子,温召!温召!”

咄!这浪荡家伙难不成还想跟我扯什么前朝旧爱,我头也不回的迈过门槛,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后颈一凉,我感觉一个硬物被塞进了我后衣领里,激的我一个激灵,连忙拿出来,却看到是一把竹柄折扇。

“你给我这个作甚?”我怒而回头。

“送你。”他笑起来,给我正了正玉冠:“阿召今日造型真是别致。瞧这靴子上的花纹,真是巧夺天工,仿佛是沾了泥了一般啊。”

“沈二爷也不错啊,这一身闷骚行头打扮的不错,肯定能得到不少女人欢心!”我展开那折扇,这年头不论是士子贵女都手里持着扇子,我来参加诗会不拿着一把的确不合适。展开那扇子,却发现扇面竟是空白的,够装逼,我喜欢。

虽然竹制是廉价了些,不过这才能体现出本公子如竹一般高洁的情操,以及我高端洋气的气质,我很满意的摇了摇。

“倒是我不关心阿召了,全盛京都知道有位爱男色又痴傻有趣的温公子,却无人知道你竟失忆了。”他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条件反射的就躲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傻笑道:“我只是很多事不记得了,原来这就是失忆了啊。”

“真是叫我好生伤心,原来你竟忘了我们之前种种。”他那把招摇的扇子挡住了半边脸,桃花眼眨了眨满脸委屈:“温公子可是曾经要跟我私奔的人呐。”

放屁!我瞎了眼也不会找你私奔!你以为用扇子遮了你那粗犷纯爷们的半张脸就可以卖萌了么?

我不欲理他,刚要往前走,却发现他一只大手竟趁我不在意搭过来,揽住了我的腰。

“温公子腰可真是软啊。”他笑起来,揽着我往前走去。沈铁然手上力气极大,我这废人根本挣扎不过,只能跟着往前走去。

“只是最近吃胖了,真是见笑。”我使劲儿想把他的爪子给抠下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跟个流氓一样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这男女通吃的风流将军!

“今日可是诗会呢,我这粗鄙之人等着温公子的大作,以你的文采必定艳绝京城啊。想当年阿召你一句‘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真是语惊四座啊!”他比我高了太多,揽着我简直有种随时把我拍进地里的感觉。插科打诨的本事,这沈铁然不比我差啊。

“听闻那叶子安今日也会来?皇榜可出了没有啊。”我试探的问道。

“我今日才得到消息,说叶子安位列一甲,是今年探花。”

“这真是可喜可贺。”我面无表情。

“怎么?温公子看上了他?”他偏头看我,噙着笑意。

“也不算,只是听说他有几分才气,样貌也是不错……”

“没事儿,你要下手便下手,我又不会拦你!你在柳屋做主管这几个月,不知到对多少年轻官员和新晋官场少年郎出手了,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这次探花郎也要难逃你毒手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有倾慕之意,好似我会吃了他一般。”我蹙眉。原来自己以前这么饥渴啊喂,不过这次如果也照以前那样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吧。

“真说不定,谁知道你怎么会看上那种小白脸。”他携我穿过游廊,那架子上种满葡萄,大片叶子撑起游廊下一片清凉。“不过,阿召我可不介意跟你再续前缘啊,我不论各方面技术条件都不比那些勾栏院里的公子差啊——”

我斜眼。

“我可真不喜欢你这一脸怀疑的的表情。”他揽紧了我的腰,低了低头说道:“这勾引人的本事也不一定只有你们柳屋公子会啊。”说着,他猛地抓起了我的右手,一拧身把我压在游廊栏柱上。这叫一个动作利索,熟练高端,笑起来更是邪魅狂狷,满身都是肉文男主的调调。

“行……你厉害,你要是进了我们勾栏,那绝对是头牌,行了吧。”我对于被调戏这件事实在毫无好感。

他扣着我腰的手渐渐上移,抬起我的手腕亲了那伤疤一下,笑起来:“我可是打算叫你好好见识见识的……”

这家伙!

那手在我后背往上摩挲,面前更是把我挤了个密不透风,若不是我这两天吃的肚子比那绑了布条的胸还要鼓上几分,我这裹胸布就要贴上他胸口了。滚烫热度从夏末薄薄的衫子外透进来,也不知腰上哪处穴道被按了,我腿一软,他半推半抱的捞起我,几乎是亲密无间。

我大为钦佩,诚心称赞:“实在是高——钦佩钦佩!”

沈铁然身子结实的跟座铁塔似的,我想起了那茶楼说书先生对他的评价:“作为身强体壮的将军,床上也不是那些书生能比的……”果然是老手啊……他将我的手禁锢与头顶,眼角隐隐含笑,一张脸就慢慢放大了起来,我有点不安的动了动,眼角却瞟着他手指勾了勾我青色腰带,仿佛那深色手指动一动,就能把那条脆弱的腰带给扯走。

他低了低头,嘴唇几乎要碰到我唇角,开口低声说道:“真的佩服……?”那气息吹在我脸上,痒痒的。我盯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睛,说的格外诚恳:“真的真的。够浪……不,简直太浪了!”他却笑起来,就是不停,眼见着那爪子就要摸上我的裹胸布了,我实在是慌了。

我只是怕女子身份被发现,绝对不是臊得慌!

“咳咳。”这时候恰时听见一声咳嗽,我转过头去看着一个白衣公子站在游廊那头,目光却没往我们这里瞟,只是自顾的咳。……小哥,小心你的嗓子啊= =

我猛地推开沈铁然,他也是一脸囧然的看着那还在干咳的白衣公子,挥了挥袖子:“真是,阿召这话真不实诚,看你脸上哪有钦佩的样子。”

我落荒而逃,绝不承认自己老脸都红了。果然是太多年没被人调戏过了,脸皮都薄了。我悲戚的想。

沈铁然倒是没追上来,远远的在游廊里晃了晃扇子,对我笑的一脸促狭。

有些狼狈的我抖着手,找了个下人带路,终于来到了举办诗会的莲院,这时候院里已经满是人,树下铺了席子,摆上矮几与纸笔,几张大桌摆在莲花池边,摆满了酒杯,人们端着酒相互有说有笑,叶家女身边跟了个白净瘦高的男人,抱着自己刚周岁的女娃,在人群中穿梭。

这不是在柳屋的宴会,我只是勾栏院的一个明面老板,在达官贵人中实在不显眼,也没人来跟我搭话。想也是,谁愿意扯着一个腌臜地方出来的公子聊个没完,所幸我脸皮一向够厚,拿了一盘莲子端了两杯小酒,坐在一张无人的矮桌那里自己闷头吃。

只是这叶子安在哪里啊……

我托腮看着一身杏红裙子,执笔写诗,面容明艳的叶家女。我之前查了查,她名叫叶颦然,是叶家二女。叶家倒是有福气,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并没什么本事,早早成家也算是稳妥,而这叶颦然却与她姐姐不同,看着模样娇憨,却硬气的很,有几分才气竟去考了科举。

这科举本是男人们抢破了头,为了某一官半职立身嫁人的事儿,她却也去参加了,那年她还大着肚子,参加了殿试,竟考了个状元回来。实在是叫人钦佩。女子大多年幼时学习心计经商或官谋,并不怎么读这些书,她却颇有几分学识,能在殿试中取的这般好成绩的女子,开国以来也不多,她又八面玲珑,在官场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其母后来退位,把叶家主母的身份交予她,叶颦然也算是京中相当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和那林晴是旧友。而她身边抱着孩子的男人则是刑部尚书之子,是盛京的中等世家之子,也算是饱读诗书,是那女娃的生父,如今倒也算是夫凭子贵,混的不错。

而叶子安,我却不怎么了解,只是听楼里年轻小倌唱过他的词: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农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只是那小倡儿年幼,只学着那深情语调,唱的有几分矫揉做作,听得我不甚满意。但这词仔细推敲来处处是好的,虽我是半个文盲,但的确听得只觉得没再有一个词儿能改了,字字珠玑都是换不得的。

不过心里也幻想了叶子安的模样,这般春情的词儿,想来他也是会流连楼馆,吟诗作乐调戏小倡儿的人。

只是今日却未见着有人提起他,估摸是叶颦然不喜他,就算这叶子安有了探花成绩,也不想拉拢他。而这院里聚过来的贵人们,不论男女哪个不是人精,不过是个男子罢了,叶颦然不喜,就没一个人提起他。

我找了个小厮问了问,那模样极俊年纪不过十四五的小厮指了指远远一棵树下,含羞带俏的看了我一眼,我这小心肝让那一眼望的颤了颤,摸摸他手揩了点油,端着酒杯朝叶子安的方向去了。

远远的我就摇着我那高端洋气的折扇,看见一个白衣公子倚在一块大石上,半醒半寐,几篇落叶被风卷起来,落在他衣袍上。进了才发现,那衣服并不是纯白色,而是微微发黄的米白色,袖口处皱褶极多,仿佛是穿久了。

哎?这不是那个游廊下面,嗓子不太好的小哥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没文化,俺用的诗都是柳永的,我自己也想写,可我只能写一些“翔你为什么这么香”这种水平的= =

如有不爽,请联系柳永老人家,让他来起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