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21公子,女装不?(1 / 1)

作品:《公子,搅基不?

“死了?”我愣在原地,赵汐拿起了生死蛊,收入袖中,不再看我转身就走。清琅与其他公子漠然的无视我,用布条包着手,拖走了地上瘫软的阿瑶。所有人熟练无比的收起武器,下人们拎来了几桶水洗刷石板路,扫走长廊上蛇虫尸体,就好像是刚刚睡醒起来打扫柳屋一般。

那红牌晃了晃脑袋,对着我勾起嘴角魅惑一笑,把匕首收入衣襟:“扰了主管大人清梦了,您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气氛转变的太快,我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咳,不用了,我睡得挺好的。”我故作镇定。

叶子安走过来,笑道:“是么,我看你被蚊子咬的嘴都肿了,想来一定没睡好呢。”

他这话音刚落,路过的清琅瞟了我一眼,不做声的挑了挑眉毛。那个得意又威胁的表情是怎样啊……

“哈……哈……哈,你说这蚊子怎么就愿意跟我亲嘴儿呢,也不怕被我咬死。”我干笑。

叶子安动了动眉毛,笑意更深,却扯开了话题:“你把那信拆开来吧。”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拿出温溟新给的信,一边撕开一边说:“这阿瑶死了,苗疆会不会报复赵汐?温溟那里怎么交代?”

“你不用太担心。”他并不正面回答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展开宣纸,看看信的内容。

我低头看了一眼。

哈?!

心中一惊——

“要我扮作岑家小女,往西南而去,调查西南流匪?!”

叶子安皱了皱眉头,接过信纸来刚扫了两眼信纸就化作蓝色火焰烧尽。

“还要你把阿瑶人头送给她。”他脸上笑意不在,陷入疑虑之中,我极少看他这副表情,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衣袖问道:“人头的事儿倒不算麻烦,只是她是怎么想的,才会让我扮作女子啊!”

叶子安半晌不语,微微松了下眉毛,压了压我的脑袋:“你不必想太多,跟着去做就好。这是她的一个双重试探,既试探你也试探沈家。让你去调查西南的流匪,其实是温溟怕沈家一直对抗的流匪其实是沈家自己人。”

“西南沈家之前不就是靠剿匪发家的么?我以为早就已经没有流寇了。”

“沈家是剿匪发家的山贼,那几兄弟都是做过绿林大盗的。至于西南的流寇,从来就没被缴清过,简直就是春风吹不尽,再加上现在塞北军虽然名义上是皇上的势力,实际上早有反意。”叶子安简单说了几句,听得我云里雾里,他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温和笑起来:“会有人来安排的,你按着做,老老实实的就行。”

他上楼了,我茫茫然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论怎样想,温溟让我扮回女子的行为都太不寻常了。我忐忑的呆在走廊上吃了两只香酥鸡,吃的满嘴流油也想不出来原因,鸡骨头扔了一地,衣服上也满是油乎乎的爪印,我正看着厨房老张把新一盘的香酥鸡端过来,无比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放下盘子就走。

“哎哎,你怎么连鸡屁股也不切啊,给我切了鸡屁股再走!”我喊都喊不住他。

我正要拆掉一个鸡腿,就看着清琅从长廊那边急匆匆走过来,扯了我衣袖,给我抹了两下嘴,就拽着我上楼。“啥事儿啊,这么急。”

“岑家人来了,来要他们家小女了!”

“我靠,哪儿来的他们家小女啊!”

清琅连一个看傻逼的神情都懒得施舍给我了,拽着我跑上楼,我就已经看着一帮人在我房间门口候着,清琅把我推进屋里去,我就看到一圈十三四岁的小厮手里捧满了东西围着,一个女人坐在矮几边,还有两个丫鬟站在她后头空手垂头候着。

那女人三十出头,主管的打扮,头发利落的挽起来,看到我趔趔趄趄撞进屋子里,站起身来:“恭迎主子。”

我吓得倒退一步:“你们认错人了。”

“家主的意思,目前您不愿意也要成为岑家小女。”她笑的不容置喙,走到我身边来捏了捏我肩膀,又扳起我的脸仔细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微微抬起,充满审视:“个子有点高,不过幸好瘦长。眉毛长的太中性化了,眼睛倒是不错,懒散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味道,只可惜这满面油光是怎么回事儿?”

抱歉……我刚吃了油厚的东西。

她强势又有点嫌弃的捏了捏我的手和手臂,对男性小厮说道:“把东西放下,出去。”

我被这女强人吓得一愣一愣,她一边使唤丫鬟关上门,一面把我拖到屏风后来。我看着那两个长相不错的丫鬟,岑家用得起女性下仆,也知道有多么圣宠优渥了。

“把那套云烟蓝晕束腰裙衫拿过来。”她命令道。那丫鬟应了声,面前的女主管就开始扒我衣服!

呀呀呀灭跌!我拽着衣服就往床里钻,她却动手快的很,我现在还是男子装扮,她这样让外人看来就是老草吃嫩牛,饥渴半老徐娘强上英俊小伙啊!

她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更盛,我只听刺啦一声,后背的袍子都给撕了开,她那表情绝对算得上是“你现在叫万岁爷也没用我扎死你这个小贱人”,我被吓得脑袋一激灵,不受控制的就扯着凄厉喊起来:“娘娘!我真的没有勾引皇上!放过我吧!尔康!救救我啊——”

“都说这温召公子是个傻子,还是真的啊。”一个丫鬟怜悯的说道。

我立马闭嘴不叫了……被当成傻子真的是件很憋屈的事儿啊。

女主管看见我不挣扎了,也松了口气,我解开裹胸布躲进纱帐里,一会儿她就递了一套比较复杂的女子服饰进来,我在丫鬟的帮助下穿上了衣服,才发现这件衣服相当利落而且颜色干净。

简单地月白色素锦衣,腰间用同色深蓝云纹腰带扎进,显出几分飒爽与女性的优美腰线来。下摆长裙分成几片衣衸,露出银线钩花长靴来,衣料轻盈飘逸,倒显得有几分修仙女侠的气质来。云袖笼着轻纱,袖口坠有祥云暗纹,我第一次见到这种衣服,与贵女们的襦裙宫装都不同,像是为了衣服的主人特意改的。

两个丫鬟把我押到镜子面前,三人对我真正女子身份毫不吃惊。

我头发披散下来,第一次看着这些女性化的胭脂水粉摆了一桌,就要我往我脸上扑,我狼狈不堪:“那啥,我难道不该易容么?难不成我和你们岑家小女长的很像?”

女主管拨开那两个丫鬟的手,说道:“我们岑家小主名为岑瑟,五岁时被送上山修道,从未有人见过她的长相,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她二十多岁也从未下过山。”

原来还真是个女道士,那这衣服就是为了她的身份改的。

“所以说,即是修仙女子,就和京中贵女截然不同,也不能去学那些流行的发型服饰。”她教导着身边的两个丫鬟:“看着,这里头发要大半披散,上半部分挽个利落的流苏髻,用深蓝色丝带绑住,左边加个银饰就好,不要那个太累赘的。”

我看她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跟丫鬟说道:“过几日你们要随她前往西南,记得怎么束发。切忌不要施胭脂,这些东西只会破坏岑瑟小主的身份特征,略施薄粉即可,眉毛剃去,然后不要画那些新月眉啊娥眉啊,要画这种眉尾略挑的,画的稍粗一些,别太弯太细,这样才有行走江湖的气质。”

晕晕乎乎的看着这女人硬生生把我这个勾栏院伪公子打扮成英气而干净的女道士。

等她把我拾掇完之后,我对着镜子就只知道傻笑了。这女人果真有几分水平,我本来只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懒散无谓,却让她硬生生画出几分仙气,仿佛是那漠视人间的仙人,对着香酥鸡也不动声色。

长发披散,银饰坠耳,云袖飘逸,表情淡漠,我若是装装,还是有几分高贵冷艳的气质啊。

这位岑家主管也颇为满意,她递了把轻剑给我,要我束于腰间,“主子,您收好剑。您十几年未归家,突然悄声回来,京中都没消息,如今您偷偷从柳屋回家,才悄悄走漏了风声。很快京中都知道岑家小女回京,必定有许多宴会请您去。”

我认真听她说着我应该记住的这些背景。

“不过您可没有时间,明日一早您就去西南探望山中隐居多年的师叔,带上了名贵玉器铜器,往西南而去。不过您路上是否会遇见流寇,谁知道呢?就算您武功不错,可也恐怕难敌众手吧。”她微微低下头,完全表现出了一个主管在主子面前应有的态度。

“我记得了。”我握了握剑柄:“我现在是否要回家呢?”

“那是自然,您请跟咱们先回岑家,明天一早出发。”她微微弓膝行了个礼,推开门朝外走去。

只是这一去要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忧心忡忡的在长廊上挺胸抬头走着,走了两步就看到倚着长廊喝酒的叶子安,他正半梦半醒的吃着我剩的那只香酥鸭,看见我走过去,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快一脸惊艳被姐的绝世姿容击中吧,一脸发春眼神深邃的快来执起姐的发丝说‘阿召你真美’吧!我心中得意,却看他笑了起来。

竟是我瞬间被他的那个笑容击中了,他就倚在栏杆边,笑的平和又温柔,仿佛是早就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我穿女装的样子,如今见到了只觉得欣慰。那笑容背后包含的喜悦与等待,那种平静的心情与愉快的期待,真的一瞬间让我脸都红透了。

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叶子安放下酒盅,对我招了招手:“不错。我能见到你穿女装也算是值得了。”

他起身给我理了理窝在颈后的头发,柔软指腹轻触在我后颈的肌肤上,离我极近,我抬眼只能看见他下巴和衣领中延伸出来的颈线。身后的女主管微微表现出不满,我却恨不得让他离我更近些。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温召不论失忆前后对叶子安都抱有的感情。

和对清琅的态度截然不同。在叶子安面前,仿佛是一切一切的欢喜都掩饰不住了,想着之前做过的那个隐隐约约的梦,好像小时候我也没这么稀罕他,倒是现在他一跟我说话我就欢喜,真是丢脸。

欢喜的同时总是想起了初次见面时他对于我当初被温溟所伤的态度,他对于我仿佛总有一种隐隐的残忍和温柔混杂在一起的感觉。虽然他似乎没伤害过我,平日里对我也很好,但对于他抢夺我曾有的势力,背叛我并且在我失忆前不管我是否残废,只在乎我活着,这些让我如鲠在喉。

“咳咳,去西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问他。

“谁知道,那边流寇这么多,你这么跟我说我也不能保证。”叶子安耸耸肩:“没事儿,大不了你就被抢进营寨,被迫当十几个大老爷们的妻主,然后就不停生孩子。”

“胆敢这么说话,真是放肆!”我身后岑家主管冷眉斥道。她倒是入戏真快。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么?难道还不会保证我的安全?”

“我在盛京,再怎样也无法管到西南去。所以你就靠自己吧。”他说道。

这跟话本小说里说好的离别戏码不一样啊!你难道不应该一脸霸气的说只要有你我就不会出事么?!

我垂头丧气的握了握腰间的轻剑,他轻笑一声,压了压我的头发:“你不用想太多。”

低下头,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眯了眯眼睛,嘴上却顺从的应了一声。

我不再和他多说,身后跟着一帮人走下了楼,从柳屋高台楼阁中穿梭,走下木质楼梯,我回头望了一眼他,叶子安只是背对着我倚在雕栏处喝酒,没看我。我心中隐隐失落,却也不再去看他。

清琅没过多久就追来,拿了个小包裹塞进我怀里,也不多说话,深深看了我几眼。我怪不好意思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出了门,其实我不觉得是多么要紧的事儿,这一个个整的都跟生死离别似的。

赵汐得了生死蛊也要去向温溟复命,我在柳屋正门处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拎着一个木盒,身披灰色披风,有几分忧虑的皱着眉头。

“赵汐?”我喊了他一声。他看着我愣了一下,过了好半晌才低声叫:“温召?”

“岑瑟。”我补充道。赵汐似乎明白了,我却看他微微有点脸红,撇看眼睛不再看我。

“你要走了?”

他美目一横,翻了个白眼:“废话,难不成我还真在勾栏院做公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月末也要回云南了。”

“咄,那你那些古董怎么办?”

赵汐幽幽叹了口气:“我也在愁这个呢,要不我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这又太不保险了,带回云南又太不方便。”

……敢情你不是在忧愁自己前路坎坷,而是在忧心我卖给你的那夜壶放哪儿去是吧。

“那你手里那盒子装的是什么?”我好奇。

“阿瑶的人头,你要看么?”

“呃,不不不了。”我连忙摇头。这种事我没能力去阻止就算,可不想再看见惨状了。

这句说完,他似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俩这不对盘的又冷场了。我连忙告别:“那我走了?”说着我就钻进了轿子里,岑家主管连忙指挥轿夫起轿,跟着一大帮丫鬟仆人,晃晃荡荡的走了。

轿子刚晃悠着走起来,突然轿子侧面小窗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伸进一只手来,我撩开帘子往外望去,赵汐坐在马上走在轿边,弓腰抵了个银镯子进来。我一脸疑问,他那张明艳却不失男子气的脸红起来,骨节分明的小麦色掌心里握着一个雕工精细的银镯。

“这个给你。”他声音低的就像是蚊子,哪有平日的中气十足。

“哈?”我接过镯子,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指,我一脸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他却又别过脸去,眼睛里闪着光,卷发中露出的耳朵尖红透了。

“保重。”他最后重重握了我的手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