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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公子,搅基不?

“谢十三!你他妈有没有胆子给我从上边滚下来!卧槽你自己点的山珍海味你跟我说没钱就跑了!你没钱我不更没钱么!”在阴山脚下城里,我站在土楼饭馆的楼下,指着屋顶破口大骂:“别给我装啊!你包里之前跟人换的金子还有不少呢!”

身边全是番人夷人,我不太会说番疆话,那老板娘一脸凶恶,戳在我旁边怒目而视,一张嘴说话犹如机关枪一样,我只听懂了‘再不给钱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谢十三一身胡服,穿着个特俗气的红掐丝长上衣,黑色头巾裹着头发,叼着个烟斗在屋顶上嘚瑟着晃腿,用胡语对老板娘说道:“要钱没有,要命我舍不得给,就这么一个傻徒弟,你要是愿意,就带走到市场上卖个钱去。”

那老板娘掐着腰,怒极反笑:“你少在这里胡扯,就你这小徒弟还能卖钱?!扔到窑子里都没人要!看那耷拉着眼皮的死人脸,你让我卖到哪儿找晦气去!快下来结账!”

而我这个就要被卖的家伙一脸无奈的蹲在旁边,十三四岁的我穿了套番人的女装,脏兮兮又太过宽松,活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跑出来,谢十三对我忒抠门,不给我花钱买衣服买吃食也就算了,自己跟我吃顿饭还想不付钱。

谢十三挑了挑眉毛,他易了容,遮住那过于阴柔妖媚的面容,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股贱贱的气质依然阻挡不住。“凭什么,我都没说你做的牦牛肉塞了爷的牙缝,说你的奶茶让爷喝的快吐了!且不说你这饭食与关内比差了多少,就这么点饭你问我要三两银子!这边儿就算是阴山脚下,也是汉人和番人都有的,想要黑我,可是没门!”

十三是一脸不打算给钱的样子。

他其实一飞身就能跑了,只苦了我,这饭馆可不一般,那老板娘武功就几乎在我之上,再加上店里几个看不出深浅的小二,我真是后悔为什么因为好奇所以跟十三来这家餐馆。

“吃白食的难不成还有理了!”那老板娘一拍桌子,挽起袖子,我以为她要去揍谢十三,没想到却一巴掌朝我脑袋上拍来:“你再这样我就拍死你的小徒弟,众人都在这里看着,你也不怕被大家骂死么?!”

十三笑嘻嘻的,浑不在意:“你拍死啊,我自己不能动手,否则早弄死她了,快快,朝太阳穴这儿拍,用十成的劲儿,不拍的七窍流血我还看不起你呢!”他是真心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把我当做拖后腿儿的,要不是我轻功上乘,不比他差,一直牢牢相知八爪鱼一样跟着他,否则早就饿死在番邦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

那老板娘气鼓鼓的,她年岁不大,对于谢十三的不要脸实在无奈,又不能真拍死我。她拍了拍裙摆,对我无力的说道:“你能把你那师父从上边踹下来不?”

我嘴里还塞着刚刚点的没吃完的牛肉,含混不清的说道:“我要是有这本事我早跑了,也不会被你这帮小二围住了。”

“啊啊,怎么不拍啊,我跟你讲我这小徒弟脑瓜儿可硬了,你不使劲还拍不烂呢。”十三晃着腿在屋顶上比划着。

老板娘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遇见这码子事算我倒霉,不给就不给吧。”她摇摇头准备进了酒楼,此事作罢。谢十三在屋顶上得意的笑了,他突然轻功俯冲下来,像只枭一般朝我扑来,拽起我的衣领就要拎着我飞走,那老板娘仿佛早就知道,猛地回头对着身边矮瘦的小二眨了眨眼睛,那小二眼疾手快的就扑上来,谢十三以为他要攻击自己,连忙在桌上停顿瞬间扭腰一盘身,就要躲开,谁料到那小二的目标根本就是他的裤腰!

就在他扭身躲开拎起我的瞬间,那小二贼坏的一把扯住了十三的裤子,往下狠狠一拽!

我明显看着十三慌了一下,伸手就去提裤子,然后就半边屁股露在外面,狼狈不堪的提着我飞上了屋檐,把我往土屋顶上一扔,先给自己提上裤子。楼下传来了那老板娘解恨的爽朗笑声,我也忍不住拍着地哈哈大笑起来,亏着刚刚谢十三还没放手把我扔下去,光着屁股飞上房顶,几乎让下边围观群众看了个光。

“笑!你他妈再给我笑,小爷不是为了你,我至于么!”他把我提起来,狠狠抽了我脑后几下。我痛得连忙去捂:“爷我错了啊,师父师父别打了!”

“滚,谁是你师父,要不是看你这个小娃子手快,在我上来的时候顺手偷了我荷包,我才不会下去把你拎上来呢!”他气的直咬牙,我笑的一脸贱样:“您要是不打算把我拎上来,我就自己拿着金子吃好喝好去了。”

谢十三看着我,气的牙痒痒:“你这孩子不学好,就知道学轻功和偷东西!感情温溟是给我了送了个吃我喝我的败家子儿来了!”

我毫不惧他,抬头说道:“你还有脸说,出去玩跟个白痴一样,是谁被骗了全部家当不得不到西边卖首饰换金子的!若不是我给你砍价,你就屁颠屁颠换个二两金子不够吃喝的吧!以为武功高了脑子也会好使么?!”

“你再说我抽死你信不信!”

“来,你抽啊,照这儿抽,用全力,不给我面子,最好把我抽死了我谢谢你全家!”我表情更贱了。

谢十三真是让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一翻白眼,轻功就要飞走。我论打架绝对比不上他,只是轻功还能勉强和他同行,于是贱笑着跟上他,笑得一脸殷勤:“师父,这又是打算带徒弟上哪儿去吃好吃的?这次还吃霸王餐?”

“……滚!”

我是笃定了谢十三不会杀我。首先是他向温溟许诺过不弄死我,看似温溟是要他教我,实际上我也是在监视他。每个月,总有一个看似是宫中人的老男人找到我们,不论我们身处何地,送来的是温溟给谢十三的一封信以及给我的一颗药。

就是那颗药,我走哪里也躲不开的噩梦。也是能让我在最该发育的年龄被抑制住了。

十三曾挑着眉毛捻开了那药丸,闻了闻,笑了起来:“看来是温溟想让你变得不男不女啊哈,这种禁药都用上了。”我虽不懂药理,但猜测这也知道这药的目的,然而又躲不开,只能乖乖在那老男人的目光中吃下药。

就是因为这药,我十五岁才来例假,十六七岁的时候胸前一片坦途的不用裹胸布都看不出来我是个女的。只是不停猛窜的只有身高,我渐渐比一般女子都要高一些,如果自己算起来,我差不多一米七还要出点头。在这时代的女性中的确算难得的身高了,再加上长相就有几分雌雄莫辩,我不太装扮也能像个男子一般。

而在刚认识谢十三的那几年,我没少被折腾,在天山大雪中被冻僵了再被他给挖出来的事儿也没少过。也不知从哪次起,他不再折腾我了。

约莫着这变化是从我十五那年,我们一同在北边阴山到漠南的地界上做沙盗的时候。我只记得有一回,我们骑马路过一处夜半燃着篝火的蒙古人聚居地,正巧当时有个骑射比赛,我们俩闲着无聊也去显摆技术,我自诩骑射在中原地区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跟那土生土长的蒙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我们俩输了比赛却还和蒙人们一同喝酒吃肉,坐在篝火边又唱又笑,我一身男装习惯了,平日也同塞外男子一般爽快,酒量更是连十三也比不了我,我灌得十三都快吐了,自己喝的哈哈大笑。

蒙人这边的女人们也笑着非要我再来表演一把骑射,我本就爱显摆,自然不会推辞,刚骑上了马,我却看着一个黑衣男人从站在人群中,正是每个月不得不见的那老男人。哼,我本就有几分醉晕,策马飞驰到他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拿那药一口服下,灌下一大口酒。而那每月必定会见到的信封,我随手一抛,随即回身拉弓搭弦,连发三箭,生生把那信击碎在空中!

不只是漂亮的姿势引起了男人们的欢呼,还是怎样,我得意的站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一倒身从马背上滚下来,任凭自己滚倒在草丛里,从一片山坡上滚下来,背后全是厚实肥美的夏末草叶。围观的人们一声惊呼,我就看到一人轻功掠来,如同提小鸡一般再次提起我。

我看到了谢十三的脸,他把我往空中一扔,我哈哈大笑,任凭他在我快落地时才接住我。

“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你怎么就能这么不在意的吃下那药,一点也不能阻止你的快活呢?”我看着他眼眶有点红,那点委屈不知是为我,还是为了同样没看起来那么自由的他自己。“你是个女子啊阿召,她这么对你,你怎么能这么开心。”

“哈哈!”我笑着推了他一把:“我弄毁了她的信你开不开心,反正你也不看。她一个当了娘在京中跟别人恩恩爱爱的女人了,还这么缠着你是什么意思!这就叫贱人!再说了,我看你不也挺开心的么?”

“我不在乎她。”

“那我更不在乎,我眼里根本就没她!她算个什么玩意儿,一辈子被囚在权势中,还不如我们快活!”

“……她自然是比不得你。”十三说道。“我更不可能接受她,我希望找的是一个一辈子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

我狂点头:“这才对!你就是要有这种先进的思想啊!我也要只找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看着十三笑起来,那笑容莫名其妙的不同于他平日的贱或爽朗。我听着他低声说:“是啊,唯一一个有可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她想要的另有其人。”其实那时候,四周的虫鸣声不太响,我听清了他的每一个字,却装作没听见,回过头来傻笑:“你说什么?”

“没哈哈。”他抽了我后脑一下。

“我喜欢自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涉足权势,真的把自己困住了。”我偏头说道:“那一定是为了我这辈子的自由。一定是为了我和我爱的人的自由。”

“少嘚瑟了,你也没有掌控权势的能力,乐乐呵呵的过日子吧,这么玩不也挺好的么?”他易着容,但一切都不能隔绝他举手投足美目流转间的不同气质。

“真想一辈子就做做沙盗,喝喝奶茶,四处比赛骑射,四处游玩抢劫啊……”我大字形躺在草地上。

“这并没那么难。”十三笑着看我。他的笑容越发不一样,谢十三表面上嘻嘻哈哈,许多心思许多动作都是隐在那贱贱的笑容下面,我不知他下了什么决心。

但现在想起那刻年轻而笑的肆意的我,觉得后来被温溟挑断手脚筋扔进勾栏院困住,十三比我心里更多愤怒与替我委屈吧,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最没正型,看着最不爱我,但做的绝不是少的那个。

在十五岁这年,我足足长高了半个巴掌,同样窜高的不只有我,还有远在苏州的子安。我晒得黝黑,抱着一堆土产,兴冲冲的骑马驾车回苏州见他时,他比我上次见时长高了好多,他也已经开始比我高了,甚至连五官都张开了几分,小时候怯懦的表情已经不在,眉目间温和而随意的气质更胜,白衣云袖早已成了如那些家里待婚公子一搬年轻俊秀的人了。

我对着他咧出一嘴白牙,傻笑着。他醉醺醺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脸:“阿召,瞧你黑成了什么样子。”

我抿嘴笑起来,扯着他白袖子擦了擦手,“子安子安快看我给你买的茶饼,还有牛角小水壶!”抬头却看着子安明明笑着,却动了动眉毛,眼里含着几分泪,也不是伤心也不是快乐,就仿佛是见到我就是忍不住的泪一样,笑着抱住了我脑袋:“阿召,我真想你。”

草草草,就是这句话,他妈的!弄得老娘心都缩成一小团了——

这个混蛋总有本事老戳我泪点混蛋啊!我捏住了他袖子,抬头看着十六七岁,长高了许多成熟了许多的子安。“那我便不走了。”

恰好我在苏州与子安黏腻的这个把月,温溟下了条命令来,要求我接管南部的兵器工场,并且以背后身份涉足朝堂。也就是这次并不怎么复杂的事件,为我和温溟的反目成仇埋下了种子。是了,温溟与我的你死我活,并不只是简单的想要控制我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致小鸟儿飞一个的一封信:

我最近收到了你的第六个地雷,你在我的萌物排行榜也排到了第六名。

咳,咱俩认识也好久了,从上一篇文开始,其实我加了你企鹅,就是不知道该戳你说些什么……

总是,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么咱俩这日子就这么老夫老妻的过下去吧。

呃……就咱俩的关系,我说什么啊哈哈谢谢支持什么的就太虚了好不好!

你既然问我要一封信,我自然就要给你一封充满爱意的信才对啊!!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qaq请一直爱我——

请别抛弃我!就是这样!我会爱着你记得你的~!不论你换了几个小鸟啊不对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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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所有买v的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