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01章 面伤(1 / 1)

作品:《娇妾成嫡妻

心念一动, 一阵清风就潜入了忠恒侯府。

忠恒侯府与她今生所见景致没什么不同,唯有往来的青衣丫鬟皆是陌生的容颜。

长廊里挂了一只鹦哥, 歪着脑袋看着林清嘉的方向, 远处有一只玳瑁色的猫儿俯身在地面上,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只鹦哥。

猫儿的眼瞪得滴溜溜地圆, 胡子动了动, 胖乎乎的身子往前挪动。画面看上去有些好笑,可惜除了林清嘉无人注意到这猫儿欲捕食的模样。

鹦哥不知道被猫盯着, 对着林清嘉的方向歪着头,口中喊道, “美人。”

蹲守在旁边的猫儿在鸟开口的一瞬间腾跃, “宝儿!”熟悉的娇嗔声响起, 女子的声音娇软,她急急地行走来,软底绣花鞋踩在木制长廊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是秦恬曦,她梳着妇人的发髻, 腹部微微隆起,手中牵着一个男童,眉眼与秦恬曦有些相似, 好奇地看着飞起来并且用爪抓在三花猫头上的鹦哥,见着鹦哥飞来,欢快地笑着。

鹦哥最终停留在秦恬曦的肩头,“美人。”它蹭了蹭秦恬曦的脖颈。

“喵。”三花猫走了过来, 好似不在意抓不住得到那鹦哥,绕着秦恬曦走着,毛茸茸的身子与尾巴蹭着秦恬曦的腿。

“夫人……”丫鬟瞧的是心惊肉跳,连忙提醒。

“不碍事的。”秦恬曦对丫鬟摆摆手,伸手抱起了那只猫儿,把它抱在怀里,“又淘气了,大头。”

这只叫做大头的三花猫软软叫了一声,见着歪头蹲在秦恬曦身上的鹦哥,就伸爪去够。

秦恬曦身边的孩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猫儿,看得出很想动手摸摸猫儿。

“曦丫头。”

林清嘉听到这声音,心中一跳。

“哥。”秦恬曦脆生生应了一声。

弯腰放下了猫儿,鹦哥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林清嘉转身看到了她想要见到的那人,如今的忠恒侯,秦霆轩。

鸦青色圆领锦袍,领口处绣着流云纹,常服的他只用一根乌木簪固定住头发。

如果不看他的脸,好像和现在没什么分别,林清嘉却清楚地看到他半面狰狞,像是被火舌燎过一般留下狰狞的痕迹,单看那伤痕就知道当日是伤得多么触目惊心。

唯有那双眼清亮如旧,依然是温润而不沾尘埃。

是他……

忽的想到了许多许多只在脑中留下浅浅印象的事来。

“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幅模样。”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邵和轻笑一声,“这般的模样按道理是没法子继续当官的,幸而圣上宽容,让他带着面具上朝。让我说,如果我要是他,就一辈子躲着不出门。”

林清嘉有些恍惚,那时候日子太过于不如意,张氏那些尖锐刻薄的话几乎要逼疯了她,她觉得自己与魏邵和就是天大的错误,怎会留意魏邵和说了什么?

此时恍然想起魏邵和说得话来。

看着他面上的伤,心尖泛着密密的疼。

“哥,我寻了一位大夫……”秦恬曦连忙说道。

“曦丫头,我说了我没事。”秦霆轩说道,“御医都看过了。”

“可是……”秦恬曦有些着急,“哥。”

“好,别急。”秦霆轩见着妹妹急的都要掉眼泪,失笑道:“都是做娘的人,还怀着一个,动不动还要掉金豆子。”

秦恬曦胡乱地擦去泪水,“我就是迷了眼。”

“好。”秦霆轩笑着说道。

说过了大夫的事,秦恬曦又连忙说道:“我才得了一副齐斋先生的画作。”献宝一样地拿出画卷,展开在兄长面前。

林清嘉看着秦霆轩,心中苦笑,她当真忘了太多,第一位画作的知己也忘了。

那时候心情正郁结的时候,听绿衣说自己的画作卖的好,唯一一次溜出去,见到了买下自己画作的那人,同样的装束,只是那时候他带着薄薄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

所有的线连了起来。

此时秦霆轩笑着说道,“我很喜欢。”

秦恬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

林清嘉知道,这幅画是假的,秦霆轩也认出了这是一幅仿冒之作,但是并没有戳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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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林清嘉刚起身,锦被滑落至身下,感觉身子有些发凉。

苒儿利落地把床上的幔帐用金钩钩好,见着了林清嘉抖了一下,连忙说道:“昨个夜里下了一场雨,外面冷着,今日里小姐要穿薄袄了。我让人已经把衣服烘过了一道。”

“下雨了?”林清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等到苒儿把烘好的衣衫拿了过来,林清嘉披在身上舒服一叹。

“下的还不小,小姐没有听到?”苒儿奇道。

“恩。”林清嘉应了一声。

“那小姐睡得好。”苒儿抿唇一笑,等到林清嘉站起身子,利落地替她整理衣衫,蹲下身子,服侍林清嘉更衣,“昨个儿只怕是累着了。”

白日里是有些累,但是夜晚并不好眠。

昨晚上梦到太多前生的事,醒来的时候仍然感到昏昏沉沉。

藕丝琵琶衿薄袄,下身是厚实的宝相花纹马面裙。

梳洗后坐到梳妆镜前,苒儿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林清嘉的长发,她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

平日里林清嘉也是安安静静的,但是此时她就是觉得小姐身在屋子里,心已经飘到了外面。

“我来吧。”绿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屋里,伸手拿过了苒儿手里的梳子。

苒儿把梳子递给了绿衣,退让到一边,

苒儿不擅给人梳头,绿衣曾经不大熟练,如今已经可以很熟练梳出各种的发髻。

林清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给她梳头的人换成了绿衣。

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开口,想要问问绿衣,魏含珠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唇瓣动了动,恍然那是过去,如今已是今生。

绿衣见着了林清嘉动了唇,以为她对自己今日里梳的头不大满意,有些忐忑开口,“是有些繁复了吗?”

平日里林清嘉多梳双髻,少有不梳双髻也多是平髻、单螺之类简单的发髻。昨个儿是及笄里,今日里算是真正的大姑娘了,想着要见长辈,用复杂的倭堕髻更为讨喜,绿衣就选了这样的发髻。

绿衣的手脚很快,发髻不仅已经做成,更是已经用发带系好,其他相合的发饰已经梳理了出来,摆放在林清嘉面前。

“没有。”林清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海棠红的麻姑拜寿图案发带末端垂在耳畔,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我刚刚想到了一桩事,想要问问你。”林清嘉说道。

绿衣连忙说道,“小姐想要问什么?”

林清嘉摇摇头,“没什么。”释然地笑了一笑,前世的绿衣都有可能都不知道答案,更何况今生的她。

“用这个簪子吗?”绿衣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清嘉见到了那根簪子,一愣,这发簪正是昨个儿秦霆轩送她的生辰礼。

想到了秦霆轩就想到了昨个儿晚上的梦来,他面上的伤痕是如何而来?当时一定很疼……

林清嘉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去听魏邵和的那些絮絮叨叨,若不然就能知道更多关于秦霆轩的事。

“小姐?”绿衣小心翼翼问道。

“先不用这个。”林清嘉说道,“替我收好。”

走到长廊里,昨个儿确实下了一场冻雨,花圃之中的泥土地面上结成白霜,只有长青的柏树郁郁苍苍,旁的枝叶都掉落得七七八八,被勤快的扫地丫鬟扫走。

到了周芸的房里,她已经收拾齐整,周芸看着林清嘉发髻里缀着的红珊瑚珠如意发簪,“果真长大了。”

握住了林清嘉的手,“怎么这么凉?”

“今日里有些冷。”林清嘉说道,“吃过饭就好了。”

周芸应了一声。

两人一齐往上房方向走,想到了母亲的医书,林清嘉忽然问道。“娘。如果要是脸被烧伤了,能不能好?当时会不会很疼?”

伸手在脸上比划一番,正是夜里梦到秦霆轩面上伤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