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0章(1 / 1)

作品:《今天也在努力躺鸡[电竞]

这一次, 他的手指还没收回就被人攥在了手里。

黑暗中, 秦隐的眸子里漾着星星的笑意:“干嘛呢在?”

江时呆呆地看着他,许久,徐徐笑开:“教训你啊。”

秦隐握着他的手贴至唇边, 在他指尖珍之又珍重地落下了一个吻。

江时的手指轻微一抖,毫无征兆地刺破唇缝横冲直撞地挤了进去,又被秦隐一口咬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是故意的,却结实咬的不轻。

江时:“嘶——”

秦隐连忙安抚性地沿着指骨从上到下舔了一个遍,不带任何意味,却看得江时全身都烧红了。

“江小时,你要快点好起来。”

就着朦胧月光, 江时在他眼中看到了珍视。

江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一根筋没搭对, 非常煞风景地问:“你一直避而不谈的事, 现在可以谈了吗?”

当时两个人都不冷静, 秦隐是怕一个冲动就会做出让彼此都后悔的事。

江时明白, 所以一直在给他时间。

秦隐显然也没料到他又会提这个, 愣了一下才把他揉进自己怀里:“江小时是不是傻?我们之间没有问题。”

他开始逃避, 是因为不知道该拿怎样的一种心情和表情, 去面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爱人。

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他们之间, 从始至终就没有给对方一条退路。

江时总算开心了一点点。

但还是不太相信地道:“那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也不许翻旧账。”

秦隐答应说好。

时间太晚了,睡意腾腾起来。

秦隐闭着眼,很随意地呢喃:“江小时,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江时不想说话, 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秦隐却像压根就不需要他的回答一样,已经自顾自地道:“我觉得我们以前一定认识。”

等到很久,确定对方熟睡以后,江时才很冷静地笑了一下,凉凉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温度。

第二天一早,秦隐送江时去基地,顺便视察工作。

秦隐和黎穆在办公室里谈了两个多小时,谈完正好碰上饭点。

两个人一起下楼,在转角的地方,秦隐本应该直走,出基地大楼,偏偏右拐跟着他走进了一楼的餐厅。

黎穆蹙了蹙眉:“你干嘛?”

秦隐面不改色:“蹭个饭。”

别说,基地的营养餐几个月不吃,他是真的有点怀恋。

黎穆便停了下来,上下扫视他一番,不悦道:“以老板的身份还是家属?”

秦隐知道自己要是说了家属,黎穆说不定立马就会让人把他赶出去,刚想说老板,他的身后,突然响起江时冷淡的声音。

“家属。”

秦隐转头看向他,后者一脸无辜,仿佛刚才语气里的凶都是所有人的错觉。

黎穆看看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但也没再说什么。

青训生扒着玻璃窗往这边看,又被江时一眼凶了回去。

席间,秦隐像是才想起来:“这周五有一场晚宴,你跟我一起参加?”

江时擦了擦嘴:“好。”

秦隐踢了一脚黎穆的椅子:“教练,麻烦您到时候批个假?”

黎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起身走了。

吃完饭以后,秦隐回了公司,江时继续训练。

………

秦隐这几日沉默许多,也比以前更忙,江时猜测可能跟临近的晚宴有关。

晚宴当日,下午五点,江时打完最后一场练习赛,下楼,one基地的大门口,只有小杜一个人站在车旁。

“江先生。”

江时不悦地眯起眼睛,目光审视地看了他两眼:“他呢?”

小杜连忙低头:“秦总让我先接您去公司,他在公司等您。”

“我需要换一身衣服。”

“秦总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十套西服,您可以随意挑选。”

等江时上了车,那股尖锐的目光从他身上移走,小杜才松了一口气。

亏他以前还觉得江先生性格和善好说话,也不知道这是谁给他的勇气和错觉。

江时看着窗外,他就像是才想起来要问:“晚宴是在哪里举办?”

小杜连忙答:“景苑。”

江时自然知道景苑在哪里,秦隐在十六岁前一直住着的地方。

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今天很重要。

江时捏着眉心,又问:“晚宴的内容是什么,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小杜这才诧异地从后视镜地里看了他一眼:“江先生难道不知道,今天是秦老爷子的寿日?”

江时到达公司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秦隐。

小杜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两分钟后沏了一杯茶进来:“秦总还在路上,大概十分钟就到,您先在他办公室等一会儿。”

江时平静地看着他,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又不加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他去哪儿了?”

小杜面露犹疑,想了想还是没胆子讨论领导的私事,只能道:“……这个是秦总的私事,您还是自己问秦总比较好。”

然而说是等十分钟,秦隐晚了二十分钟才到。

江时的衣服已经换好了,正窝在办公椅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秦隐一身寒气地靠近,见到他面色才缓和。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心意相通,江时挑选的西装与秦隐身上穿的颜色款式都极其相近,乍然一看,特别像情侣装。

秦隐嗓音微哑,目光深邃泛黑:“抱歉,让你等了。”

江时觉得他家秦美人儿很不对劲,看着就想让人抱一抱,也就舍不得再跟他闹脾气了。

秦隐抬手将江时衣领上的扣子解掉了两颗,两个人贴的很近,江时在他身上闻到了浅浅百合花香。

戒指碰到银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江时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取自己颈间的项链。

戒指早就被他的体温捂的温热,对比起来他的手就要凉多了。

江时眨了眨眼,秦隐抓着他的手给他戴上。

跟秦隐手上戒指一模一样的款式,戴在他手上大小正合适。

江时低垂着眸,看着指间的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你终于爱上我了吗?”

嗓音冷冷淡淡,如果不是泄露了一丝颤音,秦隐几乎以为他毫不在意。

秦隐摸摸他的脸,两个人对视,江时觉得他似乎有话想说,可是他最终只是看了自己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晚上七点,景苑。

秦家枝系庞大,年轻一辈更是出尽了佼佼者,位及各个领域,是江城公认的显赫贵族。

秦老爷子的寿宴办的自然相当隆重,聚集了不少社会名流和权贵人士。

秦隐在前十几年都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这一年才活跃在人前,又是老爷子重病关头,秦家内外皆传他是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

他们俩一进场,自然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秦隐搂着江时的腰,不冷不热地同每一个过来套近乎攀关系的人周旋,一杯杯的酒递到了眼前,秦隐来者不拒,一一饮尽。

江时差不多也能猜到,不重要的人不敢灌他酒,重要的人他拒绝不了。

江时数着他喝了五六杯,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拦住路过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江时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秦隐挡在了身后:“我替他喝。”

男人客客气气地道:“江先生。”

秦隐蹙眉:“江小时。”

江时看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你闭嘴。”说完,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三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男人知味识趣,礼貌地道:“不好意思,失陪。”

秦隐和江时找了一个偏僻的露台,远离嘈杂的人群和灯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隐低着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果香混杂着酒味,成功盖过了他身上的百合花香。

江时还是一脸不开心,直白地不能再直白:“我不喜欢这里。”

秦隐轻轻抱着他,有低笑从喉咙滚过,“我也不喜欢。”

有人敲了敲玻璃,一个管家装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恭敬道:“六少爷,老爷子想见你。”

秦隐面色微变,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江时抬步想跟上,却被人伸手拦住:“江先生请留步。”

秦隐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江时凉凉一笑,看着斯文秀气,浑身气场却是散发出拒人于千里的冰冷。

“好,我等你。”

书房。

秦隐在桌前站定:“爷爷。”

“混账东西,”老爷子扶着书桌,一根拐棍敲得震天响,“你自己说,你二叔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家二叔最近官司缠身,今日就连老爷子的寿宴都未出席,不少人都收到了风声。

秦隐微微一笑,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爷爷您在说什么呢?”

老爷子勃然大怒:“你敢说不是你?”

秦家这两个月大小麻烦不断,或跟钱相关,或跟人命相关。

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出自秦隐的手笔。

“您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秦隐冷冷一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孔。

他不疾不徐地问:“逼我回家,让我掌权,您现在后悔了吗?”

一个茶杯砸过来,秦隐不闪不避,任由杯沿在他额头上砸出一个红印,茶水茶叶溅了满身。

看这气势,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在半年前就告诉过您,您会后悔的,”秦隐却犹嫌不够,气定神闲地添柴加火,“生气有什么用,这才刚刚开始。”

老爷子随手抓起烟灰缸扔了过去,苍老的声音,藏匿滔天的怒火和惊慌:“滚。”

秦隐不紧不慢地出了书房,转身去楼上客房换衣服。

露台,江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手机突然一震。

x:大佬,今天的小x有资格跟您说话了么qaq

江时面色不愉,却也正愁没有人陪他打发时间。

js:有事说事。

x: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方便接电话吗?

x:是你家小妖姬不在身边的那种方便。

江时马上猜到是什么了,直接按了几个数字拨了出去。

x惊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我就知道大佬你一定有我的手机号。”

江时懒得陪他插科打诨,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他母亲与秦父在大学时期自由恋爱,谈了三年,谁知道秦父瞒着她先跟唐家联了姻,他母亲知道真相后怀着身孕躲到了乡下。”

“他是在t市辖属的小县城出生,直到七岁左右,秦家六少爷失足溺亡,秦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抢了回去,才让他顶着秦家六少爷的名字活了下来。”

长灯下,寒意料峭,有什么东西无形地揪扯着他的心脏,只要轻轻一跳动,就疼得厉害。

江时想,那时候他才七岁,就已经被逼得只有顶替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

江时沉了沉声:“他的母亲是谁?”

x动手去翻资料:“等一下我看看。”

陡然想起谢容浩一直叫着他宋哥,江时福至心灵:“姓宋?”

x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一个人名,他惊了一下:“诶,你怎么知道的?”

江时抿着唇角,不欲多说,只问:“叫什么?”

“宋舒妤,死于意外车祸,死亡时间……”x一愣,抬头看向桌上的台历,“就是十六年前的今天。”

江时呼吸一窒,整个人如坠冰窖,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一阵百合花香,跟秦隐身上的一模一样。

江时哽了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在七岁以前,叫什么?”

“这个就查不到了,宋……女士当时一个人带着孩子,根本上不了户口,小名应该是有的,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那些见不得人的陈年旧事,已经随着时光埋在了地底下,旁人早就无从得知了。

“你可以试着问问你家小妖姬,”x想的很简单,“他当时七岁,应该早就记事了。”

然而开什么玩笑呢。

江时根本舍不得去碰他的伤疤,那些被他藏的很好的丑陋真相,即使鲜血淋漓,只要他不说,江时也愿意当做不知道。

所以他宁愿多花一点时间自己查。

露台一片寂静,江时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树影婆娑,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能确定吗?他母亲的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x:“……啊?”

不是吧,豪门恩怨争斗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x没有经历过复杂的原生家庭环境,所以吊儿郎当混不吝,一看就是正常家里养出来的孩子,所以看什么都简单。

不像江时,从深沟沼泽爬出来的可怕怪物,他信奉的是人性本恶,甚至早就习惯了以最恶毒的思想去揣测每一个人。

x在那边试探:“……我再查查?”

江时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响声,“时哥?”一听是谢容浩的声音。

江时挂了电话转身,谢容浩正好从明亮的地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陆闫。

江时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除了漆黑的眸子还微微泛着冷光,几乎看不到情绪曾大幅起伏的踪影了。

秦隐跟他本来就是发小,能在这儿碰到他还真没什么好意外。

江时笑笑:“我躲这儿都能被你抓到。”

谢容浩嘿嘿笑了两声:“宋哥刚给我发了信息,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让我过来陪你。”

江时低低懒懒地嗯了一声,视线越过他落在了陆闫身上:“有烟吗?”

陆闫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有。”

说完,谢容浩就见自家宝贝儿从兜里摸出一个烟盒,给江时递了一根烟。

谢容浩不可置信:“不对啊,你不是说在戒烟了吗?”

“……”陆闫别开眼,做最后无谓的挣扎,“我就闻闻,不吸。”

不过短短几分钟,谢容浩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几次。

谢容浩惊呆:“……你真当我傻?”

还就闻闻,这跟渣男语录“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江时适时地出声:“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抽烟。”

听听他这轻飘飘的语气,还真没听出有半分歉疚的意思。

谢容浩看着江时熟练的点烟姿势,愣了好久。

眼前这个人看着比他还小还乖,突然一变还真挺有点不习惯。

江时吐了一个烟圈儿,才叫他:“谢哥。”

“嗯?”

江时缓缓一笑,状若无意道:“有件事挺好奇的,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你,你为什么叫他宋哥?”

“他让我叫的啊,他以前特别不喜欢别人叫他秦隐,刚开始的时候我老记不住,一叫错他就生气,我俩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打过架,慢慢的就叫习惯了。”

江时:“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吗?”

“不知道,”谢容浩寻思着,“可能是嫌这个名字不好听?”

江时扯了扯嘴角,明晃晃地嫌弃:“……我就知道,问你也白问。”

谢容浩撇了撇嘴:“你不知道,我宋哥以前脾气可好可懂事了,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你懂吧?”

“但是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嚷嚷着想改名,提一次被秦叔叔打一次,后来就不敢提了。”

谢容浩在认识他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王子。

明明小脸稚嫩,行为姿态摆的却像一个小大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进退有礼。

独独有一点,他像是极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这是谢容浩年少时光的记忆里,对方唯一表现出来的叛逆。

起初,他总是在别人跟他说话的时候认真纠正每一个人,说他不叫秦隐。

他甚至执拗地一笔一画地在自己习字本的封面、小试卷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另一个名字。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肯耐下心来认真听他说,所有人都在叫他,六少爷。

后来,他就没再说了。

江时的嗓音突然哑了几分:“他说他叫什么?”

“啊?”

江时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他想把名字改成什么?”

“宋灼,”谢容浩耸了耸肩,“你说这也不能怪秦叔叔吧,连姓都改了,秦家肯答应才怪。”

去你妈的秦家。

江时想,他一定是希望谢容浩能替他记得,不然,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还有过宋灼这个人了。

秦隐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楼梯下到一半正好碰到准备回房休息的贵妇人。

隔着两三层台阶,秦隐停了下来:“秦夫人。”

秦隐叫了她十六年的妈,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秦夫人。

比起老爷子的怒不可遏,她的声音更显平和,听不出喜怒:“你终于舍得跟我们撕破脸了。”

秦隐平静地回视:“如果早知道。”

他只说了五个字,却在那一瞬间,她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不再无懈可击。

秦夫人神情恍惚,她喃喃:“怪不得……”

秦隐轻轻一嗤,径直越过她下了楼。

露台,三个人正聚在一起玩手游,谢容浩最先看到他,叫了一声:“宋哥。”

秦隐拍了拍他的肩:“谢了。”

就是这么巧,正好一局结束,秦隐看着江时收了手机,笑了一下:“江小时,我们回家。”

江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秦隐面色镇定,他在下来之前已经拿镜子看过,砸出来的红印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被他这么一盯,就,还是紧张。

“江小时?”

许久,江时倏地一笑:“好,回家。”

秦隐第二天就收到了老爷子病危的消息。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道:“吊着一口气也要救回来。”

死亡是上帝给予有罪之人的最大的慈悲,秦隐从不信上帝,也觉得那个人不配。

这是他唯一一次孝心,他从半年前终于得知母亲的死亡真相就下定了决心,他会把整个秦家送给老爷子当陪葬品。

十月二十五日,距离全球预选赛只剩最后两周。

nemo趁着训练休息的间隙给江时打了一个电话。

“少爷,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时想了一下:“再等等。”

他不确定秦隐打算怎么处置秦家,江时有千万个如何弄死秦家人的想法,可也只能是想想,决定权仍然在他。

“少夫人那边……”

江时握着手机,不怎么在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们不用阻止,相反,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推波助澜一下。”

江时说再等等,结果当天晚上秦隐刚到秦氏的地下停车场就发生了意外。

秦家二叔狗急跳墙,绝地反击。

江时接到电话的时候黎穆正在给他们集中复盘,他二话不说丢下所有人急冲冲地去了医院。

还好只是手肘轻微擦伤,江时到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离开。

江时的脸色冷得下一秒就能掉冰渣渣:“我就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或者直接把你锁家里。”

秦隐拉着他拥入怀,头懒懒地枕着他的肩:“可以啊。”

周身尽是熟悉的气息,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江时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缓缓回抱秦隐:“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

秦隐贴在他的耳边,压着声音道:“江小时,我故意的。”

江时猛地侧眸看向他,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许是终于达成所愿,秦隐的语气第一次这么轻松,邀功一样勾着尾音:“我知道这几天有人跟着我,我没躲。”

“我也知道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你看,我做到了。”

江时傻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想,秦隐一定是恨极了那些人,甚至不惜以自己做饵,逼那些人狗急跳墙。

秦家这座大厦外朽内空,藏污纳垢,早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净了。

只要给他时间,或者一根导火线,毁掉秦家只是早晚而已。

可是秦隐不想再等了,所以他宁愿拿自己的命去做那根引线。

江时面色发白,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

秦隐在后面叫他,不明所以:“江小时?”

一路出了医院,江时径直上了车:“把你们查到的所有东西,就在这两天,找个机会公之于众。”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nemo,他连忙应道:“好的少爷。”

劫后余生,江时冷静下来,才庆幸地想,还好足够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证据,它能让里面的一辈子都出不来,也能外面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nemo看了一眼后视镜,试探道:“我们要再等一等少夫……秦先生吗?”

“不用,开车,”江时冷冷一笑,“他不是很能耐吗?让他自己走回去。”

“……好的。”

两分钟后,江时拨通了小杜的电话,语气冷硬:“你接到他了吗?”

电话那边先是传来嘈杂的声音,然后便是秦隐微哑的嗓音:“江小时……”

话说到一半,“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小杜嘴角抽了又抽,一阵无语。

……

凌晨一点,秦隐站在卧室门口,头疼得不得了,却还是据理力争。

“江小时,你信我,那些人没一个好人,我虽然用了点手段,但每一场罪行都是他们自己犯下的。”

可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他以为江时不知道关于秦家的一切,可江时什么都清楚,所以才更生气。

江时闭了闭眼:“他们烂命一条,你用自己的命赌他们的命,他们配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想而知江时当时得有多克制,才没有把“蠢货”两个字甩他脸上。

秦隐语气沉沉:“我没有赌,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听听,这不就是干了坏事还非坚持说自己没错的熊孩子?

江时一脸阴沉,看着就气得不轻:“自己滚!”

“……我劝你冷静。”

秦隐抵着房门,面上镇定无比,心里却很慌,非常慌。

“你骗了我那么多事,我都没跟你生这么大的气。”

江时象征性推了他一下,没使力,却真的把人推开了。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错愕。

江时率先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哦,顺便反锁了。

十分钟后,秦隐站在次卧的浴室,单手在黏湿的头发上刚打上泡泡,卧室里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巨响。

洗完澡出来,秦隐看着中间塌陷的双人床,再看看门口一身寒气的始作俑者。

秦隐面无表情:“…………”

操了,又凶又不讲道理。

可以,非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