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23 (14)(1 / 1)

作品:《反派他太过可爱[快穿]

简单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据说很多学霸到了考场后,初拿试卷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犹豫着不敢下笔,提心吊胆地想这简单的题背后是不是处处充满了陷阱,硬生生把简单的题往深且复杂的方向考虑,最后反而导致了不少习惯做难题的学霸覆没。

她还是有希望的,她不会那些艰涩的难题,但是她因为高一高二有好好学,基础功比旁人扎实,只要这几个月多攻克一些中初级题,说不定还真能在千万人落马中考出一个状元。

到时候从零分逆袭到状元,她的名声只会比少年更轰动。

而且她貌似还记得一些语文和英语的考题,英语作文貌似考了广场舞与老外,语文考了什么写给未来的一封信,她依依稀稀有些印象和耳熟,于是也开始做起了准备。

“明沁,你怎么在做这些题,老师布置的黄冈五三和提高题你都做了吗?”姜明沁的同桌惊讶地翻了翻少女的试卷,发现都是一些不入流学校才会做的基础题。

“你别碰我的东西。”以为同桌想偷看她的学习秘密,少女一把护住自己的试卷,生怕有人多看一眼后,高考就能比她多考几分。

同桌:“……”

算了,她不该多管闲事。

很快新一年高考来临,卷子发下来,姜明沁就迫不及待地翻了翻,然后如晴天霹雳般发出呐喊:天!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居然那么难!

什么维纳斯雕像高度、黄金分割比例,她连题目都没看懂。紧接着,语文没考未来的信,英语也没考广场舞,她都背好范文了,居然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少女崩溃。

不出意外,今年的高考又砸了,但她已经没法装晕了,而少年的事业却在蒸蒸日上。

78

鹿厂游戏迎来辉煌的事情还要从过年时说起,红红火火又一年。过年期间, 学生上班族们放假在家, 无聊能干嘛?肯定是追剧或者打游戏。

秦思媛也是如此, 她是一个小公司的白领,外面天气寒冷,假期就宅在家里懒洋洋得完全不想动弹, 偶尔敷衍几句爸妈的催婚后完全无所事事,找不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追电视剧吧, 那些剧都看过了,没什么兴趣, 干脆打游戏好了,于是她便打开了鹿厂游戏。

她之前闲聊无事坐地铁、等班车时,就靠着鹿厂打发时间,下几盘五子棋。车到站了,便收手。

从未接触过鹿厂其他的游戏,但她知道鹿厂是国内最大的游戏集合体,像一个制造美味的工厂, 精心陈列着自己的产品, 每天为玩家输出着快乐。

她点进工厂内部, 一不小心点进了一段cg。她愣了一下刚想退出,却被那精美的动画吸引了眼球。

一只蜻蜓从平静如镜的水面掠过, 泛起一丝涟漪, 随着那荡漾的水波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瑰丽奇特的东方异世长卷。这个世界人鬼共生, 妖佛并存, 有人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有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一盏野外红灯笼,青烟一散,便是一份奇遇……

还没等秦思媛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醒神,短短一分半的cg已经结束了,如被人当头一棒敲醒,她好一阵怅然若失,眼前仿佛还浮现着那妖媚狐妖的回眸。

她重看了一遍,发现这么精美的动画cg,居然只是一个手游视频,她刚刚还以为自己看了一场电影呢。

她忍不住就上网去搜了游戏,发现鹿厂内部还真是各种游戏眼花缭乱,一不小心还误入了鹿厂老板的微博,发现底下一群游戏粉在谩骂。

“骗子,说好的过年给星际大战换地图呢!”

“你们能不能把出cg的钱省下来,多花在游戏上,出那么多cg你们是要跟动漫公司抢饭碗吗?”

“狗策划出来挨打,居然把我的男神写死了!我要给你们公司寄刀片!”

“十连r的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吧!为什么我氪金了还那么非?这破游戏凉了算了!”

“你们策划什么时候把我那个不出ssr的bug改一下?”

结果这些言论在殷明麓发微博后,消失无踪。

殷明麓v:“本周四维护更新内容如下:1.开放星际大战新地图:浑沌狱海、钢铁城市、钟表涅槃之机械境等。2.本周上架了一批新皮肤,有限时八折抢购活动。3.过年期间有各种优惠新礼包上架商店,玩家可自行购买。适度消费,理**。4.过年期间抽卡掉落sr和ssr的概率提升5.修复玩家反馈的bug并提供小型全服补偿……ps:我真的不是策划,你们不要来我微博了。”

“啊啊啊啊又出新皮肤了!!我老婆好美!!”

“新地图!!居然有好几张!太有诚意了吧!肝!我要继续肝!肝到天荒地老!”

“天哪这礼包也太实惠了吧!才648却可以抽卡一百次,我买买买!!不买不是人!”

当然也有一堆人说:“脑公辛苦了。”或者针对少年的吐槽道:“不要不要,就是要来你微博。”

也有人看穿了少年游戏的本质:“游戏快乐是快乐,但是自从我接触鹿厂以后,我的钱包好像再也没有富裕过了。”

天天吃土肝游戏、氪金给女儿皮肤,哪里存得了钱。

也有人这样劝道:“哎呀呀,钱赚来不就是花的吗?花钱买快乐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嘛。给你们看看我漂亮的女儿[晒图][晒图]”

“是谁当初口若悬河,说好白嫖不氪,又是谁背地里皮肤五光十色。”

“太真实了,求你住嘴!我都快氪不动了,但还是想氪。”

“都是你们这群傻逼玩家把殷明麓惯坏了,他以前都是只做不需要花钱的良心游戏的,现在呢,骗氪游戏一个接一个的出。”

“那你有本事别玩啊!”

“凭什么!我就要玩!我都氪了四五千了,你凭什么不让我玩!”

“……”呵呵,那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这一系列反转惊呆了秦思媛,渐渐的她对鹿厂游戏产生了好奇,从此也掉进了坑,开始了月卡、时装的氪金漫漫路。

鹿厂内部,殷明麓坐在老板椅上,旋转了一圈后,手指才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朝员工们面露一个魔鬼般的微笑:“我们过年要加大游戏宣传计划,不吝啬成本,在互联网平台和各大广场投放广告和cg。另外,新年要到了,很多孩子得到了压岁钱,上班族得到了工资和奖金,我们也是时候推出新礼包,让玩家们心甘情愿地掏钱了。”毕竟他可是商人的儿子呢,资本积累可是需要钱的,商人逐利,本是真理。

员工们震声道:“是!”

于是乎,鹿厂游戏靠着大规模的宣传,成功地在年节期间又抢占了一大片玩家市场,殷明麓闲居在家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在国内财富榜上开始拥有了姓名。甚至因为他年龄小,又有殷云裘这个挡箭牌在,在初期并没有引起那些在商海厮杀的大佬们注意,大家都当首富之子不务正业,非要去折腾游戏,不看好和奚落的居多。

等到大佬们注意到时,为时已晚,鹿厂早已占据了游戏领域的半壁江山,悄然无声地渗透着人们的生活,改变着他们的生活习惯。总部万丈高楼平地起,积累了好大一片忠实粉丝,甚至还养活了不少电竞主播,年年举办起了专业的电竞比赛。

光工厂内部每天在线活跃玩家数量,就足够让业内人士震惊了。

更令人恐惧的是,少年的野心显然不仅于此,他比时下不少年轻人还要锐意进取,在游戏蛋糕竞争白热化的时候,大胆地接受外国游戏在本土的代理,甚至将本土的文化游戏进行翻译,出口国外,让欧美圈的游戏竞争者们感到惶恐,可金发碧眼的玩家们却一个个夸张地大呼好玩和过瘾!

显然,海内外互通这步棋走对了。

这时候那些大佬们再翻回来,查看殷明麓几年前第一次参加游戏设计比赛,也就是鹿厂游戏第一次亮相的视频时,发现少年的狼子野心,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昭然若揭了。

什么游戏集合工厂,分明就是一个游戏帝国!他把自己当做一个主宰者!真真是狼来了!在他们没提防住的时候,小狼崽子已经长大了,现在有了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本。

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声后生可畏。

殷明麓的身价水涨船高,连带着本就活在聚光灯之下的殷家更引人瞩目了,殷明麓登上了上流圈子内部流传的花名册第一名,不少千金小姐无论是父母辈们授意,还是自己的意愿,都挺愿意跟殷明麓这样青年才俊进行一场商业联姻。

家里没女儿的,听说殷家有个养女,也连忙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想要用另类的方式跟殷家牵桥搭线。

陈市长也有此意,他对自己的独子陈叙道:“听说殷家的养女还曾是你的学妹,长得十分漂亮,我和你妈看了照片,觉得你俩挺般配。你们两个年轻人,要不要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周六就请人家去酒楼吃饭。”

也就是给儿子介绍对象来了,但一听说相亲对象是姜明沁,陈叙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你介意她的身份是养女?”陈市长很惊讶,以为儿子不知情便解释道:“圈内有说法,这姑娘其实是殷总的私生女,只是一直长在外边,可能教养性情上差了点,但地位跟正牌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如果娶了她,成了殷家的女婿,该有的嫁妆股份半点不会少。”

倒是殷总那个能干的儿子,据说才不是亲生的,不过也没证据证实,而且证实了又怎么样,傻了才会把金子放走。

陈叙摇头道:“养女也好,不是养女也罢,我不介意这点。只是我认识她,她人品不好,我不愿娶她。”

就跟学弟无论是不是殷家的少爷,他都放在心底一样,只看是愿不愿意的事。

“也许只是你误会了,你真的不再考虑看看?”陈市长一脸失望。

他本以为这是儿子实在不愿意相亲的推托之词,直到后续事情爆出来后,才大呼还好自己听了儿子的。

另一边,姜明沁僵笑着,应付不知道第几批向她打探她跟殷明麓关系如何的富家子弟,其中一大拨人,一听到她说“我和明麓关系其实一般”其实根本就是冷淡之后,就没了兴趣;另外一小拨人,倒是不介意他们兄妹之间关系冷淡,看上去挺喜欢她的,但这些人身家平平,家里的资产就几家小公司。

她才看不上呢。

想起这些天被父亲安排各种相亲,姜明沁委屈地咬了咬唇,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在殷明麓的衬托下过得事事不如意。

去年高考,她分明能考一个很好的成绩,结果在考试之前,据说教育局发现考题在网上泄露了,便临时启用了第二套密封试卷,也就是难度极其变态的全国二卷,难得包括她在内的无数考生都在怀疑人生。

不过还好,因为去年也很难,考生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心态还稳得住。可姜明沁毫无预料之下,却直接崩溃了,要不是试卷撕毁视为当堂考试作废,再加上害怕再次被殷云裘逼着第二次复读,不然她恨不得把卷子给撕了。

她最后写得一塌糊涂,浑浑噩噩,成绩一出来,也令人十分尴尬,只能考个二流偏三流的学校。于是她选择报考了北京大学下面的一个二本院校,出门只说自己是北大的,跟少年一个学校,仿佛这样子,他们的身份差距不会被拉开得很远。

可是在她与世隔绝复读一年的期间,少年却越混越出息,甚至出息过头了,才大一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成为了万人仰慕的存在。甚至连同她的追求者层次,托少年的福,都硬生生拉高了一截。

但少女根本不会开心。

这都是殷明麓的施舍,甚至因为殷明麓混得成功,她的父亲殷云裘就想把她当联姻工具,随便找个人嫁了,好巧不巧,对象居然还是上辈子对她甜言蜜语,婚后却花心薄情的丈夫。她才不会心甘情愿呢!

心想要是她也混出了名堂,殷家哪里敢这样对她。

在宴会的角落,少女抱着膝盖,哭得很伤心,她用细白的手背抹着眼泪哽咽道:“为什么大家都这样?他一出生,养父养母为了更好的前程,把我和他抱错,让他顺顺利利地在豪门家庭里长大,从小备受溺爱,享尽了富贵。连创业赔钱父亲都心甘情愿地为他买单。而我明明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却不得不从小在外面长大,住在一家四口又窄又小的房子里……”

“亲生父亲讨厌我,怕我威胁到明麓的位置,我才二十岁,就想把我嫁出去,养父养母发现事情败露后,怕我乱说话,也把我拉黑了,拒绝我再回到那个家里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我?”

花丛的少女低声诉说着自己凄惨坎坷的身世,因为剔透的泪水浸湿了美眸,更显得少女看上去楚楚动人。

这时候,一个皮肤略显苍白,五官却俊美得令人心悸的男人从树丛背后走出,注视着泪光盈盈的少女,男人启唇,口气冷淡得过分,却又似乎掺杂着什么,“别哭了,眼泪不会让喜欢你的人怜惜,只会让讨厌你的人痛快。你自己要坚强。”

似乎没有预料到有人会突然出现,少女错愕,手拼命擦着眼角,脸上闪过惊慌失措,手臂在抬起时却遮住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得逞笑意。

79

继殷明麓早出晚归后,姜明沁也开始了早出晚归, 每次回来时, 那眉眼都像枝头的桃花般明艳, 饱含着无边甜蜜,唇角还天然上扬。这个家里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哦大小姐她谈恋爱了。

然后八卦一下后该干嘛的还是继续干嘛。不然呢?被管家发现偷懒闲聊的话, 可是要被扣工资的。至于如果八卦小少爷被逮到了,管家倒是会停下来跟他们一起八卦呢。

再一次在庭院逗鸟, 逮到拎着一双鞋子明摆着想偷溜进屋子里的小孙子,殷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歪了, 道:“站住!”

少年立马回头看了他一眼,看清是老爷子后,瞬间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殷云裘呢,是爷爷的话他反而没了压力。

“回来得那么晚,你真谈恋爱了?”老爷子质问道,“瞧瞧你一副做贼的样子, 回个家还要脱鞋, 是不是做亏心事了?”

“没有。”少年无辜地回道。

至于说的是没谈恋爱还是没做亏心事, 就不好说了,老爷子也明显不信他, 哼了口气后, 盘问道:“她是哪里人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也是本市的, 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四岁就认识了, 可不是很早么。

哦?原来还是有感情基础呢,老爷子脸色好看了许多,继续问道:“跟你一个学校?”

少年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是同一个学校,他在国外念的学,很早就工作了。现在他在娱乐圈拍戏,很有名呢,爷爷你肯定看过他拍的剧。”说归说,还不忘夸几句。

很早就工作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女人年纪还挺大?尤其身份还是混娱乐圈的,也不知道人干不干净,难怪孙子这几天回家都要先脱鞋,生怕被人发现,可不就是对象见不得光么?

老爷子脸色突变,一气之下想拿起自己的拐杖,捶一下那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什么问题的小孙子,可拐杖刚举起,就发现打不得,过来人都知道,这种小情侣都是越打越难舍难分得厉害。

于是他故意道:“你们学校不是专出美人么,就没有好看的姑娘?”你就没瞧上几个?反而喜欢那种大龄□□?他都为孙子的眼光堪忧,在联想到孙子成年后,一周就有好几天晚归,可见那女明星的手段十分高超,而他孙子年龄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也情有可原。

等他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后,那女人再有手段,也留不住人了。

“是有好看的,爷爷你问这个干吗?”少年纳闷地道,顺便把自己的鞋子穿上,既然被逮了个正着,脱鞋子也就没意义了。

老爷子哼道:“你个臭小子自己谈恋爱,忘了你哥至今还打光棍么?”他这个大孙子季玉也是难搞,都年过三十了,不管是多少千金名媛甚至是不入流的漂亮女人往他身边凑,皆不动如风,好似一个都看不上眼。

“对哦。”少年恍然大悟,也开始同老爷子一般为殷季玉的婚姻大事发愁,信息可能是他的存在太过强悍,蝴蝶翅膀扇得太给力了,姜明沁没有去招惹殷季玉,而上辈子爱姜明沁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这辈子虽然不再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但依然保持着自己守身如玉的良好美德。

“总之不拘是同学还是员工,有好女孩的话,你平时多为你哥留意一下。”老爷子咳嗽几声道,当然这都是借口,他真心目的还是想让小孙子去开开眼界,别被一个成熟女人给勾去魂了。

少年答应了,至于他所以为的,姜明沁没有去招惹殷季玉这个亲生哥哥的事,倒是信息出错了。

在少女刚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如同误入了仙境般的爱丽丝,一不小心闯入了殷季玉的琴房。

看着那个周身笼着一层淡淡光晕,穿着浅色西服,正闭眸弹着钢琴的俊秀男人,少女呼吸一窒,仿佛被男人的琴声所打动,直到一曲终了,才喃喃自语道:“这音乐真是太美妙了,是我一生听过最悲伤动人的音乐。”

说罢,一串如珍珠般的眼泪滑落脸庞,那脖颈被浸湿的触感,让少女仿佛从梦境中惊醒,她忙不迭地擦去眼泪,强笑了一下,“哎呀我怎么还听哭了呢,真是不争气。”

少女的声音打破了一地的静谧。

殷季玉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透过少女虚假的演技,他看到的是十多年前那个长得玉雪可爱、为他翩翩起舞的小家伙,于是他平静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仿佛少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男人无视的态度却给了人能够接近的希望,于是少女大胆地走上前去,眸光似水,小脸微红道:“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在咖啡屋见过面的……当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我哥哥,而我是你妹妹,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竟有这样缘分。”

殷季玉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的这架白色钢琴真美啊,这黑白键的色彩真是我见过最美的颜色,仿佛沉淀着魔力,我有幸能跟你共弹一曲吗?”少女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钢琴,眼神满是虔诚,末了似乎怕自己小小的要求唐突了,于是连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很享受音乐,想要跟刚刚那美妙的亲声为伴……你放心,我也是从小学琴,有跟人同奏过的经验,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殷季玉微微垂下眼睫,半晌后打断少女的话道:“你出去吧。”

“诶?”少女陡然一滞,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气质孤独的音乐才子不是更应该懂得欣赏音乐的女孩心生好感么?

殷季玉懒懒地解释道:“自从我开始学琴以后,你这样的女孩,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接近我的。”几年前的咖啡屋初次见面,他当时还以为少女看上的是明麓,结果原来是他。

但又如何,对方不过是一个被带回家的妹妹。他父亲名下的私生子女还少么,至始至终,他的弟弟只有明麓那孩子一人。虽然他不知道,少女为什么明知道和自己是兄妹后,还要对她口吐如此暧昧的话语,甚至还想要接触他。

但殷季玉也懒得理会了,把少女赶出去后,一个人继续安安静静地弹琴。于是少女的计划就破产了,她本来是想这个家没人喜欢她,她就用兄妹关系,先从看上去最好说话的殷季玉入手,先得到对方的喜爱和认可,再一点点融入这个家的。

可没想到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人赶了出去,真是有够丢脸。少女不甘心地咬咬唇,每次看到殷季玉就能想起了那天尴尬的事,所以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每次看到对方掉头就走,因此什么火花也没擦出来。

殷季玉继续做他孤高清傲的音乐王子,少女继续为她的前途人生汲汲营营,两人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于是这件事也就两人知道,他知和她知罢了。

他哥打光棍的事情暂且放在脑后,姜明沁最近谈恋爱的事,殷明麓倒是有所耳闻。

对方不是别人,就是原主曾经那从小一起长大、最后却为了姜明沁来指责原主抢夺他人人生的青梅竹马席江城。

这一世席江城因为没能跟殷家少爷殷明麓打好关系,于是早年就被其父遣送出国了,最近几个月才回来,没想到才这一段时间,就还是跟姜明沁搅和到一起去了,也不知道彼此之间是不是真爱,但说这辈子的轨迹完全没变化,也不全然。因为席江城回国时,还从国外带回来了一些先进的游戏资源,在本土开了一家游戏公司,似乎想跟鹿厂分庭抗礼、一较高下的样子。

想到最近自己公司一直被媒体攻讦的事,殷明麓颇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显然已经猜到这些事背后估计是那对男女做的手脚了。

洲际大酒店

一群富家公子聚集在一起,香槟碰撞间,说不出的纸醉金迷。姜明沁小脸红扑扑地坐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公子哥中间,大家都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那目光饱含着欣赏,她很享受这被追捧的感觉。

而这些都是席江城带她来的,上流富贵圈子。

到少女出牌了,姜明沁抿了一下唇角,似乎犹豫不决,这时候席江城凑近了她,语气充满循循善诱:“你手里现在有五张牌,最小的是五,最大的是k,你觉得你该出哪一张?”

“出这一张?”少女指了指其中一张。

“聪明的姑娘,你很有天赋。”席江城苍白的脸微微扬起笑容,夸了一句,随即似乎不经意地道:“你兄长明麓旗下不是有很多款棋牌游戏么?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吗?”

最近鹿厂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连悠闲棋牌类的游戏都要参与国民竞赛了,再加上游戏领域这片沃土实在太诱人了,几乎人人都不想错过那么一份羹。

一提到这个,少女就撇了撇嘴,委屈地道:“你知道的,我跟他关系其实一般。他仿佛一出生就是在抢我的东西,我根本不想玩他的游戏。”

“我理解你,你放心好了,我是站你这边的。”席江城安抚般轻拍少女的肩膀,“你家里人不重视你,你就耀眼得让他们不得不重视你就好了。这一切,有我在。”

他带着少女,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办公大楼。

乘坐电梯直达顶楼,一楼一楼的飞升,注视着玻璃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少女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脚下的感觉充斥着心脏,她激动得无法言语,语无伦次道:“啊江城,没想到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居然能在市中心买楼,那你之前还故意瞒着我!说你是一个被父亲赶出国的穷小子!哼,我不理你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毕竟对方可是她重生之前就耳熟能详的大人物,相貌英俊、事业有成,是她曾经在那花心丈夫身边时,就梦寐以求的丈夫类型。

席江城微笑,跟她互飚着演技,道:“原谅我吧,我的好姑娘。”

他大步走上前,温热的气息撒在少女脸庞,语气充满诱哄:“只要我们能把殷明麓挤下去,你就会耀眼得所有人都注视着你。我想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在这个楼顶,当着全世界的面,堂堂正正地向你求婚。”

一听到在如此浪漫漂亮的地方被求婚,哪个女人经受得住?姜明沁也是如此,她捂着小鹿乱撞般的心口,心跳加速道:“那我该怎么做呢?”反正把殷明麓拉下马,是她早想做的事,她跟男人果然绝配,都志同道合。

听到少女答应了,男人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80

“首先,你是受害者。这是你最有利的底牌, 你要让大家知道, 他是抱错的、与殷家毫无血缘的少爷, 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男人如此道。

姜明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满心以为男人在为自己出头,连自己被当了枪使都不知道。

见状, 男人微笑,神色漫不经心地玩弄手上的扳指, 思绪飞向了某个国度。虽然年纪相仿,素昧平生, 但有些人的名字却从一出生就萦绕在他耳边,一直牢记在他心底。

席江城还记得,在自己五岁的时候,他父亲牵着他来到那孩子面前,希望他俩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希望这份友谊能长长久久,让自家的公司彻底地渡过难关。

他懵懵懂懂地来到那孩子面前, 伸出自己的手, 还没说, 弟弟你跟我玩吧。

那个弟弟却扭头就走,甚至扯着自己父亲的裤脚, 小脸抬起, 一本正经地道:“爸爸, 我不要跟这个哥哥玩。”

那个父亲似乎也很纵容自己的孩子, 将人托着小屁股抱起,冰冷的眼里浮现暖意,道:“为什么啊?多一个朋友不好吗?”

那个孩子凑近父亲的耳畔,奶声奶气地小声道:“你看那个哥哥的眼睛,跟狼一样,我不想以后被反咬一口啊。”

“那好吧。”孩子的父亲点头答应了,似乎对于自己四岁的小儿子,没有丝毫怀疑。

留下他不敢置信地伫立在原地,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眸子,那孩子说话的声音很轻盈,就像小鸟一般稚嫩,旁人几乎听不清,但他自小耳力敏锐,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那孩子的话,他迷惑地心想,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么说?说他的眼睛像狼一样,意思是他未来会背叛,所以并不愿意跟他做朋友?

——这是多么荒谬的理由啊,就这样把他远远推开了。上位者拒绝一个有求于人者的理由,都是如此随意且荒唐吗?男孩讽刺一笑。

直到后来的岁月走过,他踩着诸多同父异母的兄弟上位后,席江城才发现,那孩子当年的判断是正确的,他骨子里就是流着薄情冷酷的血,背叛一个朋友,还真的是他会做出的事。

那个孩子当年就看穿了他,对方从小就与众不同,于是才能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就活成了所有人心中理想的样子。

身为最年轻的富翁,那孩子风光恣意、嚣张跋扈,但同时又满腹才华,极富魅力,对方当初一句拒绝的话,就能让他被失望的父亲驱赶出国,多么的显赫。

十多年后的归国,那孩子眼中更加没有他的影子,估计连他的姓名,都不曾留下印象。但他却把对方记了一辈子,他想,如果有机会,他想亲口告诉对方:如果是你,我也许一生都不会背叛。

那孩子会如何回答,是挑了挑眉坚持自己当初的判断,还是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仔细想来,也许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席江城一笑。

没关系,反正那孩子眼中迟早会有他。如果身份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总会在对方心目中拥有姓名吧?

深受男人鼓舞,姜明沁的行动力非常迅速,完全把自己亲妈给抛到脑后了,忙不迭就跑去报社,匿名投稿了这个消息。

于是几乎是瞬间,殷明麓的真实身世就举国皆知了,如在汪洋大海中投下了一颗□□,全网一片哗然。

《八卦秘闻——养了十八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手心手背都是肉,殷云裘该如何割舍?》

《在豪门别墅里哭,还是在贫民窟里笑,养恩与生恩,小殷总会如何抉择?》

《换子丑闻的背后,疑为人操控?国企双职工野心太大?》

这些标题一个比一个博人眼球,殷明麓的公司甚至还被记者给入侵了,他当时正在开会,围绕着下一季度的kpi,对员工们进行着鼓舞,结果会议室却冲进了一堆扛着□□短炮的记者媒体。

他们准确无误地找到殷明麓,生怕自己迟了一步,连忙推开满脸震惊的公司员工,把话筒递了过去,快语连珠道:“小殷总,我们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真的不是殷家的亲生子吗?请问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他们只是普通的国企职工,你会与他们相认吗?你会不会嫌弃他们?”

“不能继承殷家的亿万家产,你遗憾吗?”

这些记者来势汹汹,把鹿厂的员工们都搞蒙了,但随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整个真相后,员工们也陷入了震惊之中,他们老板不是殷家的亲生子?虽然此前早有耳闻,但一直未经证实,原来这件事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真正的首富之子,他们老板应该很伤心吧?

正如众人所想的一般,他们都以为少年会震惊、会难过,少年闭了闭眼睛,睫毛紧紧地颤动着,仿佛被记者们逼问,无法承受这个消息的重量,扶着桌子的身体在摇摇欲坠。

见少年如此,记者们心头划过一丝不忍,拍照的手一瞬的停顿,心想不如自己就到此为止算了。

可没想到少年最后却站直了身体,乌黑的眼睛睁开,语气沉重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只能……”

只、只能怎么样?记者们如嗅到爆点般,睁大了眼睛,刚想逼问,少年就摇头叹气道:“唉,以后不能再炫耀自己是富二代了,只能自称是白手起家富一代了。”

记者们失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此严肃的场合,您能不装逼吗!

但少年随即抬起的眼眸,如一汪深邃的墨潭,对方声音清冷,“至于殷家的亿万家产,我为什么要遗憾?难道你们认为,我有生之年,还赚不到这个数吗?”

当然不是!记者们张嘴刚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家产这种东西,手持着一个日进斗金的鹿厂,人家迟早能挣到的事情,为什么要遗憾?保不准殷家才最遗憾,培养的继承人飞了,哭都没地方哭。

但这个回答根本毫无爆点,完全不按剧情发展,他们根本不想知道这些,他们只想知道,殷明麓知道自己不是殷云裘亲生的孩子后,会不会形销骨立、神色黯然,会不会担心自己被赶出去?会不会对自己占据了别人的一生而心生愧疚?

可没等他们继续提问,姗姗来迟的保安们就赶过来了,手持着警棍,满脸凶神恶煞,似乎他们敢在逼逼一句,就棍棒伺候。

记者们怂了,落荒而逃。

望向员工,殷明麓淡定地敲了敲桌子,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大家不要被扰乱情绪了,现在继续开会。”

哎,老板这么镇定的吗?员工们都反应不过来,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机灵的策划拉了同事一把,小声道:“快坐下快坐下,殷氏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给我们发工资的是老板,又不是殷氏。”

此话一出,众人仿佛被点醒般陆陆续续回了神,回到了自己的原位,也对,鹿厂是鹿厂,殷氏是殷氏,这是两个各自独立的企业,他们靠鹿厂而活,又不是殷氏。而且无论老板的身世是否有问题,这都是老板的私事,也与他们无关。

见混乱的会议迅速回归井然有序,殷明麓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笑容。正好此时阳光从阴云后露出,透过玻璃窗映照在少年脸上,透出一股自信昂扬的气势。

众员工恍恍惚惚地看着主位上那脸庞年轻的老板,有一种错觉,仿佛老板早料到今天的事情会发生。

预想中的混乱不安没有来临,收钱办事的人很不满意,暗地里大肆散播公司要裁员的消息,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心惶惶,但很快小老板就站了出来,抓住了那几个浑水摸鱼的员工,顺便踹走了一些趁机窃取游戏机密的卧底后,躁动才逐渐平静下来。

从殷明麓本尊这里挖不到什么爆点,甚至一近身就被保安驱逐,但那些小报记者可没有放弃,拐了个弯儿从殷明麓曾经的老师同学们下手,希望能挖掘到一些有趣的新闻,譬如曾经真相还没爆发出来时,殷明麓嚣张跋扈,炫富成瘾,或许还利用权势欺压同学,现在居然被证实不是首富亲生子,这人生是不是很打脸?那些同学会怎么评价?幸灾乐祸还是暗含同情?

作为曾经最接近少年的亲朋好友,他们最有话语权了,只要从他们嘴里说出一句殷某人嫌贫爱富、性格顽劣,那基本就能锤死了。

可没想到那些同学都是这样评价的:

“殷同学他人真的很好,高考前把自己的笔记都发给我们,让我们全班都考得很好,足足有三十多个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呢。”

“在他之前,我从没见过他这么随和的富二代,跟我们一起坐公交挤地铁,吃烧烤撸串,从来不因为自己家里有钱而得意洋洋。他就算不是富二代又怎么样?他现在也很厉害,富一代可比富二代拉风多了。”

“家世背景又不重要,就算殷同学不是殷家的大少爷,凭对方的本事肯定也能出头的。”此人信誓旦旦,“你看看高考状元多牛逼啊,还会设计游戏呢,脑子好还有才华,多厉害啊。”

“没有亲生血缘又怎么样?明麓同学他爸爸对他可好了,我跟明麓同窗了十多年,每一年他爸不管再忙,都会来学校给他开家长会,所以就算不是亲生的,他爸肯定也很爱他。你们再怎么挑拨离间,都撼动不了人家十几年父子感情的啦。”

“我知道不该在背后乱说别人的坏话,但是跟殷同学抱错了的姜同学,她这个人才人品不好,她对她父母可坏了。”

采访到这些笔录,该名小报记者不甚满意,深觉毫无噱头和爆点,在那些同学嘴中,殷明麓简直是真善美化身,反倒是那个抱错了的真千金收了一堆□□,于是便自己断章取义了一篇文章,例如殷明麓之前仗势欺人、对老师同学重则轻骂侮辱,重则拳脚相加,平时以豪门子弟自居,最喜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凑在一起玩,如今身世一朝暴露,以后再也不能挥霍嚣张了,怕是要被赶出去,夹着尾巴做人,鹿厂和他的明天该何去何从呢?

结果刚发出去,马上就被打脸了。

殷明麓的老师同学纷纷站了出来,对该名记者口伐笔诛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乱写,殷明麓同学是个好孩子,他那么善良,那么友好,那么低调,又没做错什么事,父母那辈的恩怨为什么要他来全力承受!你们这些记者不要老针对他,不要瞎写什么无中生有的新闻报道,惹急了我们,我们可是会告你的哦!”

还有一些跟殷明麓关系一般的豪门公子,就是报纸上经常被小报偷拍,泡嫩模开跑车的那些主儿,也跟着发声了。

“在我看来,殷明麓根本就不像个富二代,为人乖得很,从小就听话,他爸和哥很喜欢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他们也不愿意我们这些人去找他玩,因为觉得我们会带坏他。”提及此,这些富二代嘴脸无辜地摊手表示,“其实他们想多了,人家就是个乖宝宝,我们根本带不动!你们可别挑拨了,哪怕抱错了,人家跟爹的感情也好着很呢。”

事实也是如此,殷云裘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提到儿子殷明麓曾经的创业心路历程时,满脸笑意道:“我儿子呢,我支持他开游戏公司,他一开始说是兴趣,我便支持他放手去做了。”

记者咋舌道:“你真是开明的父亲,听说您当初给了他七个亿的投资,说可以随便亏掉,是吗?”

殷云裘道:“是的,我的原话是允许他失败,但他不能失败后爬不起来。我给他的退路是,如果做不好,就得回殷氏继承家业。但他似乎并不乐意继承我的公司,非要把游戏做大做强,一挣钱就马上把当初的七个亿三倍还回来了。”

思及此,殷云裘似乎对独子的“叛逆”表示无奈。

妈的,做老爹的允许儿子七个亿的投资随便亏掉,就希望对方闯失败了,乖乖回来继承家业;当儿子的为了不回家继承家业,非要去折腾游戏公司,然后还成功了。这是什么逼王父子,他酸了!

记者觉得自己快采访不下去了,于是赶紧换了问题,“最近一份dna检测报告流传甚广,说那小殷总其实跟您没有血缘关系,请问这件事你知情吗?”人家都不是你亲生的了,知道真相后,你还能继续爱你儿子吗?你可是帮人家养了十多年的儿子,饶是殷总气度过人,想必这件事也不能忍吧?

果然殷云裘脸色瞬间冷淡,“做过父母的都知道,不管与自己是否血缘相连,亲手抚养了一个孩子后,一日为父,终生为父。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我也只当他多了一对父母。”

当初知道真相后,他可是害怕明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从此弃殷家而不顾,还好少年眷恋着殷家十几年的感情,并没有走。现在少年瘦削的肩上,肩负着殷姜两个家庭,努力平衡着这一切,他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殷云裘的口气很差,就差没对记者道,这是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们指手画脚?

记者果然被吓住了,结结巴巴道:“那您不觉得,对那个抱错到平民家的亲生女儿不公平吗?”

殷云裘冷笑,“如果你知道她亲生母亲做了什么后,你就不觉得了。”她们既然不安分,他也没必要给她们留什么颜面了。

这什么意思?总觉得殷总要爆出什么大料似的,记者精神抖擞,目光灼灼地将话筒凑近。

81

本来安美君正在家里同弟媳美芳吵架撕逼,对方抱着大胖小子, 姿态威风地坐在沙发上嘲笑她, “姐姐啊, 你不是说明沁那闺女回了豪门后,会接你这个亲妈去享福吗?怎么半年都没见她来找你几次?”

安美君被说得没脸,强压着火气道:“她平时忙, 没时间来见我,这很正常。等她空了, 我给她打电话,你就会过来了。”

这句话说的委实自欺欺人, 弟媳美芳听了也假作自己信了,轻笑了几声,逗着儿子道:“我就说,孩子还是得养在自己身边,自己养着感情才亲,不然考上大学了,一年到头都不来见亲妈几面, 连生活费也不给, 生了也跟白生一样, 还不如一根棒槌。哎,有些人还不如当初, 好好抓着别人的儿子养呢, 不然怎么会沦落到现在, 名义上的儿子没了, 连亲生女儿也赔了,真的好惨呢,都熬成黄花菜了以后也没人给她摔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小宝?”

女人抓着儿子的手,挥舞了几下。小男孩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说什么,但依然乖乖地配合道:“是。”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让安美君气得不行,她脸色阴沉,却偏不能反驳。因为她的处境确实如此,她本以为闺女姜明沁回了殷家,就会善待她这个亲生母亲,就算不把她接到身边,也会每个月给她寄点生活费。

毕竟都是殷家大小姐了,平日里穿金戴银、香槟豪车都是正常的,只需指缝里漏了一点,都足够她活得滋滋润润的。

但姜明沁并没有,一年到头只有需要她时,才找上门,其余时间无论安美君怎么打电话,都叫不到人,不是事情忙就是没有时间,可她妈妈听到电话那头打牌和碰杯的声音了。

让人一听就知道,什么读书忙抽不开身,都是借口罢了。安美君急了,她也不是非要闺女陪着她,但你就算陪不了我,你给妈寄点钱,让妈也跟着体面体面多好啊,却姜明沁连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没等安美君开口要钱,少女就提前哭诉自己穷,说自己不如殷明麓自己做生意富裕,殷家人又重男轻女,偏心得没边儿,她寄人篱下的过着,就像田地里焉了吧唧的小白菜,多么多么艰难。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置办行头时买根口红都要斟酌再三,就为了维持自己千金小姐的体面,不能出了门就落了气势。

总之一句话,钱这种东西我自己都不够用,哪能匀给你呢?

一开始安美君是真信了,结果一转眼就在某音软件上发现一个叫“沁小姐”的白富美炫富视频——该名白富美在某国际美妆牌子门店里,找店员疯狂试色,从烈焰蓝金到魅惑酒红,在自己白皙的胳膊上画了足足三四十多道色彩艳丽的“彩虹”,惹得店员满脸不耐、努力赔笑后,白富美娇笑着,一口气将之前试了的色号全买了,店员马上笑逐颜开的反差视频。

因这个牌子的口红一支足足要两千,该名女子的阔气豪奢程度令不少网友啧啧出声,顺便表示看店员从不耐烦到殷勤的变脸也很解气,于是这短视频火了。

该名白富美全程没有露脸,但安美君是如何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那眼都不眨买三四十支口红的视频主人公,就是她那口口声声说着“买根口红都要斟酌再三”的亲生女儿。

更别说该名白富美的账号下,还有其他的炫富视频了。什么没钱给她这个亲妈汇生活费,都是借口而已!安美君差点被气昏过去,亏她辛辛苦苦在殷云裘面前演戏,就为了女儿有朝一日能回豪门,让自己未来生活有保障,可姜明沁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在“没钱”的事情败露后,少女甚至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接了也马上以“别再打电话过来了,父亲不会喜欢我和你接触”为由,语气尖锐、态度冷淡地挂了。姿态像足了一只十成十、六亲不认的白眼狼,让她从小到大为对方含辛茹苦付出的一切打了水漂。

让安美君心里暗恨,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一天天的耗着,就指望女儿哪天心情好,主动给她打电话。

今天也是,就在她被弟媳酸了几句,她心头憋得慌,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想冲上去打架的时候,安家的门铃声响起。

她脾气不好地吼了句,“谁啊!又不长记性,出门又不带钥匙!”吼完,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结果却被门外一群身穿制服、身材高大威武的男人给吓到了,尤其是对方还特地冲着她,亮了一下证件。

这群人后边,还站着不少满脸疑惑看戏的街坊邻居,明明手里还拎着一大把蔬菜,却不急着回家做饭了,似乎想知道安家发生什么事了。

安美君身子抖了抖,哆嗦了唇,强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虽说如此,但她心中有不好的念头划过,一颗心扑通扑通在狂跳,脸上止不住的心虚。

弟媳美芳也好奇地探过头来,她怀里还抱着娃,见到这架势也被唬了一跳,差点把儿子给摔了。

一家人平时撕逼归撕逼,感情不和睦归不和睦,不知怎么回事警察找上门来,突然就团结了。弟媳美芳心慌了,尖叫堵在嗓子眼,正想着要不要给公公和老公打电话报信时,就发现刚刚还在跟她斗嘴的安美君被带走了。

她彻底六神无主了,拨电话给老公,结果在得知老公此刻也在局子里接受调查,而在三甲医院里做妇科主任的大舅公也在后,她登时傻眼了,抱着儿子手足无措,心里一阵巨大的惶恐,总觉得这个家就此要散了。

而她还年轻,小宝也才三岁,市里的学区房上个月才刚付完了首付,剩下每个月的按揭还没交……她该怎么办?

心慌意乱的女人没发现,围观安美君被带走的人群中,姜家人站得远远的,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安美君上了车,才缓缓地从胸口吐出一口气,仿佛这些日子的所思所想,终于能够放下。

当天的晚餐,殷明麓在姜家享用,气氛和乐融融,姜石夫妇很默契地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儿子。小儿子能干归能干,但从小并不长在他们面前,他们总觉得对方年龄还小,所以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世间的污浊。

姜石给自己斟杯小酒,透明的液体倒进杯子的声响十分悦耳,少年眼巴巴地看着,忍不住也推了推自己的杯子,馋道:“爸,我也想喝。”在殷家,他地位最低了,不但平时不能进殷仲元的酒窖,还不能藏酒、偷喝殷云裘珍藏的红酒。

听到小儿子的撒娇,姜石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妻子在厨房的身影,才如做贼般,偷偷摸摸地给小儿子满上一杯,小声道:“快喝快喝,别给你妈看到。”

殷明麓忙不迭地点头,捧着一小杯二锅头,赶紧抿了一口,辣酒入喉,当即快乐得眯起眼,仿佛在喝什么琼浆玉液,喝完后,还小小地打了个酒嗝。

让姜明尧很是无奈,但见弟弟心情完全不受影响后,也忍不住嘴角扬起。尘埃落定后,他总觉得是时候把当年有意接近少年的事和盘托出了。

因为他至今还记得,少年发现自己的下属摇身一跃变成自己亲哥哥后,可是将自己锁在会议室里,不吃不喝整整一个下午(其实很愉快地翘着小腿跟男神聊天呢),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似乎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最后才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但其实并不是巧合,亦或者是缘分,是他有意为之。少年迷蒙着眼睛,道:“哥,你是说其实你很早就知道了?”

姜明尧点了点头,“但我没有恶意。”当时他只想离弟弟近一点,哪怕是从一名小小的游戏策划开始都心甘情愿,结果没想到这距离可以如此近,他可以每天早上和傍晚都看到少年活泼的笑脸,能以助理的身份照顾对方的饮食起居,甚至能跟随在少年身边,阅遍上流社会的风景,他早已深感幸福。

哦甚至还能在对方跟那个姓楚的大明星见面时,偷偷给殷云裘通风报信。姜明尧微笑。

“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有目的,我不想再瞒着你。”欺骗这样一个纯真的孩子,让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信任,姜明尧一直都是愧疚的,顺便趁此机会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心里话,“你现在很成功,你的助理团队足足有十多人,而我资历和能力不够,却一直担任着你的首席助理,帮你打理着资金和事务,我渐渐的感到吃力,于是我想,与其你事业蛋糕越做越大后,发现我这个哥哥逐渐无法胜任,不如……”他现在主动说出辞职。

而且他最初来到少年身边,并没有想过能凭这个身份得到好处。但随着少年的公司,从一百号人的小规模到现在数以万计的大规模,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滚动都仿佛发出金钱在碰撞的美妙声音,他的心不可能不为此跳动,但他更害怕那孩子会误认为自己是因为这些利益而接近。

一家人开诚布公后,殷明麓倒是更加放心了,他毫无富少爷架子地翘起二郎腿,一双夹趾人字拖抖得欢快,他又给自己偷偷倒了一杯小酒,才道:“哥,来我身边两三年了,我早就看出你信心不足了,你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资历、没有惊艳、能力不行,每天恨不得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为此至今打着光棍,多少女员工背地里都腹诽你是根只知工作的木头,你总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优点,我的助理团队越庞大,你就越努力,生怕自己暴露了短处,被人觉得是德不配位的关系户,丢了我的脸,是不是?”

姜明尧心里一惊,他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少年竟如此慧眼如炬,早把他内心的压力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需要你?你比起其他助理,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少年突然道,让姜明尧陷入了思索。

“我需要的是一个富有人情味,处处为老板着想,就算偏私也只会偏向老板的助理,一个如果老板应酬,第一个念头就是怕老板喝坏了肝,主动帮忙挡酒的助理;一个老板参加高考,哪怕请假了,也会嘱咐其他人注意老板饮食的助理;一个比老板还关心游戏是否卖座,为此不惜熬夜去软件商城刷评论的助理;一个为了能跟上老板步伐,努力学习多国语言和人际社交,好让自己不怯场的成长型助理;一个明明自己没有女朋友,却关心老板私生活比自己的私生活还在乎,不惜给老板父亲打小报告的助理。”

本来一句句听下来,姜明尧本来还挺感动,听到最后一句话却哭笑不得,道:“原来你早知道了啊?”亏他还以为自己这双面卧底,做得十分优秀,至始至终都默不吭声,仿佛自己没做过似的,任少年把助理小王到小李都猜了遍,都维持着自己一本正经、绝对不会告状的表面人设,却没料到原来早被少年看出来了。

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慧过人。

“哼,你以为呢!”一提起这个,少年就生气,他一开始还真没把人选往姜明尧上猜,结果偏偏最不可能的人,原来才是罪魁祸首!大骗子!

少年一生气,就开始任性地使小脾气,不管旁人怎么阻拦,就非要多喝几杯小酒。不过喝高了也就不气了,一张脸眉开眼笑的,准备回家时,那走路姿势都是歪歪扭扭的,身子仿佛没骨头似的,必须靠姜明尧搀扶才能顺利行走。

但不可否认,伴随着少年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姜明尧本来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也彻彻底底、安安稳稳的放下了,甚至充满了温暖和信心。

然后他的笑容,在看到一脸冷淡、似乎就等着他们回来的殷云裘时戛然为止,因为理亏,他马上就怂了。

见小儿子那鞋子不知道跑哪里去,光脚踩在地上,嘴里还嘻嘻嘻唱歌的小疯子样子,殷云裘脸黑如锅底,一时间额角的青筋直跳,他伸手钳住那闹腾的人,对方仿佛还痛了,呜的一声后冲他喷了个饱嗝。

那一股酒臭气袭来,差点没把殷云裘熏死。更让他目光幽冷的事还在后面,少年撒娇地喊了几句“润润、润润”,仿佛喝瘟了。

气得殷云裘叱责道:“小醉鬼,给我乖乖回房间睡觉去。”

另一边,姜明沁因为早把亲妈的电话号码拉黑了,于是连自己亲妈被抓了也知不道,见今天殷明麓不在,都三更半夜了还不回来,而殷云裘也不知道在哪里,除了早早歇下的殷老爷子外,整个家空空荡荡的,便起了心思。

响起男人的温声嘱托,她捂着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少年的书房。

在打开少年的专属电脑,掏出自己的硬盘后,她已经快紧张得说不出话,持着鼠标,手抖着几次滑落。

她的心情一半是激动不已的,一半是压抑紧张的,因为少年桌面上满满当当都是文件夹,名称也非常耳熟,比如这个《最后一个地球人》,是上辈子吸引到她未婚夫的剧情游戏;再比如这个少女冒险游戏《牛奶加泡芙》,得了国外最佳治愈游戏奖;再比如这款史诗战斗游戏《上古文明》,席卷了海内外数十亿玩家,让少年在四十五岁的时候,彻底被捧上了神座。虽然这个文件夹打开,貌似就几张图片,可能少年自己目前也就一个灵感和想法,还没有完整的游戏雏形,但并不妨碍这个文件夹的价值和含金量……

几乎每一个游戏,都在少年上辈子的履历中拥有姓名,姜明沁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忘记了呼吸,无法停止自己拷贝的动作。

但就在她拷贝到一半时,门外的走廊响起了声音,好像是有人上了二楼,还在说话,声音嘟嘟嚷嚷的,吐字含糊不清,仿佛喝醉了。

是殷明麓回来了?少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目光投向门口,屏住了呼吸。

“好好走路。”不要才走一两步,那身子就软绵绵地往墙上贴,也不要那脑门跟小猪拱白菜似的,拼命往他怀里拱。

这又是殷云裘的声音,语气有些无奈,姜明沁心脏咯噔一跳,没想到是两个人,而且父亲居然也在场,怎么好死不死,这两人偏偏这时候回来?

如果让殷云裘发现她在殷明麓书房里,那后果根本不敢想象。随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女吓得浑身冰凉,脚底开始发飘,因为恐惧到了极点,一颗心剧烈地起伏着。

她在拼命祈祷少年喝醉了,殷云裘得照顾对方,他们两人根本无暇来书房一探究竟。

可不管她怎么在心里疯狂的祈祷,那脚步却还是在门口停下了。

因为少年扶着墙走路,连鞋子也没有,光着脚还踩了殷云裘几脚,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但他眼神可好了,此时正睁着一双惶惑的黑眸,正大着舌头,对父亲道:“爹、爹啊,我书房上挂着的头发丝怎么不见了?”

“嗯?”殷云裘目光也跟着一扫,停留在书房的门上,眼里的幽光亮得骇人。

那目光有若实质,让门后的少女呼吸一窒。

82

生活中一些性子多疑、房间里有机密文件,或者说是注重**、不喜欢别人入侵自己空间的人, 时常会在出门前往锁孔里放一根头发丝, 或者是关门后, 在门板缝隙里夹一根颜色不显眼的毛线,就为了判断自己的房间,是否在主人不在时被人进入过。

“你出门前忘锁门了?”殷云裘从不怀疑儿子的眼力,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单手扶着墙, 时不时打一个小嗝,孩子气地扁嘴, 嘟囔道:“我的头发呢,怎么没了?我明明挂着的啊!”

说着,仿佛整个人还要趴到地上去,寻找那根头发。

殷云裘走上前一看,果然那房门口常年挂着的褐色头发没了。盯着门,他的嘴角瞬间拉平,漆黑双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精光。

他沉住气, 伸手在墙上摩挲, 长长的走廊瞬间亮如白昼。

开灯的声响惊动了少女, 亮光透进了漆黑的书房,在这个诡异的气氛中, 她胆战心惊地捂住嘴, 生怕泄露了半点呼吸声, 随着门外脚步声渐进, 她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厥过去。

咔嚓一声门开了,短短一分钟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没有再理会自己醉醺醺的小儿子,殷云裘脑海里保持着警惕,有条不紊地走进了门,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书房的灯,下意识先看了看防盗网,和紧闭的玻璃窗。

少年的书房其实不大,肉眼一扫基本就看清全貌。换一个正常人来,也不会多心,但殷云裘骨子里比谁都要多疑,他会把房间里里外外都看过一遍。

从沙发后、窗帘到门板后,他一一走过,直到脚步在一个完全不可能藏人的柜子前停下,他声音冷若霜寒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怎么可能?她最后居然还是被发现了?姜明沁眼前一黑,吊着的一口气彻底涣散。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男人也彻底没了耐心,动作强硬地打开柜子,将人抓了出来。

这柜子四四方方,一个正常体型的人是不可能钻进去的,但姜明沁学过舞,她柔韧性极好,近乎柔弱无骨,钻一个柜子根本不在话下,可她就是藏得那么好,完全没露出什么马脚,包括少年在内都不可能发现的地方,居然还是被这个眼神如炬的男人给发现了。

其实殷云裘一开始也只是猜测,常年商场培养出来的直觉敏锐地告诉他,外加上尚有余温的笔记本电脑,都明晃晃地告诉他房间里有人。但他巡视了一圈后,却没找到,直到发现了这个柜子。殷云裘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儿子小时候天真浪漫,跟他玩捉迷藏,就是喜欢藏在家里各种大大小小的柜子。

他每次一打开,都能看到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对方还会偏着脑袋,小嘴瘪起,冲他伸出藕般的小手臂,不开心地道:“啊我藏得那么好,都被你发现了。”

而他就笑着,把人抱出去。

于是果然如他所料,他一打开,就对上了少女那双泛着惊恐的眸子,他眼神冷凝,直接上手缴获了少女藏在身上的硬盘,冷笑道:“千防夜防,家贼难防,你收了谁的好处?”

“不是的父亲!那里面都是我的学习资料!我只是怕被你发现,觉得我没安好心,才下意识地躲进柜子里。”姜明沁双眼含泪,口气十分惶然,只不过言语间还在为自己狡辩。

殷云裘信了她的话才有鬼,没有惊动睡梦中的老爷子,直接叫来管家和警卫。在他拨打内线电话的时候,少女腮边眼泪狂流,几乎浸湿了衣衫,她红肿着一双眼,哭哭啼啼地去拉扯男人的衣袖,她语无伦次道:“父亲、父亲!不要这样!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进房间看看而已,自我回家这一两年,还没一次进过明麓的书房,我只是好奇而已!真的没有怀什么不好的心思!真的没有,父亲我是你亲生女儿,我跟你血脉相连,明麓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对他不利呢?父亲你要信我!”

“别说你是我女儿。”殷云裘语气充满厌恶,甚至有一股凛凛杀气,他无法说清自己在打开柜子,见到少女那张写满了惧怕和绝望的脸时,是什么感受,一种果然如此或者说是连失望都没有的冷漠,他面容冷峻道:“你没有恶意,你会心虚得把自己藏柜子里?没有恶意,你连手套都戴上了?你跟你母亲真是一个德性。”进入一个人的房间,却连遮指纹的手套都准备好了,这种行为不是贼是什么?

殷云裘已经懒得理会她,拨开她激动的手,直接示意警卫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