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72章 七十二(1 / 1)

作品:《我,救国妖妃!(穿书)

看清了上面的字,林丞相捏着宗卷的手止不住颤抖,也坐不住了,当即从椅子上起身跪倒,严肃道:“若此事是真的,太后如何处置,老臣绝无异议。”

“丞相大人,你这孙儿,可真是出息的很啊。”洛宁迟浅笑着剥了桔子,喂给洛熙一瓣,漫不经心斜眼撇了撇林丞相道。

晏亭的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确有此事,林丞相紧了紧拳头,对于洛宁迟这一句冷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熙咬着桔子,口齿尚有些不清,但还是看着林丞相问:“母后,儿臣记得,这林知州正是丞相的幼孙吧?儿臣年幼时,曾随母后去过丞相府,那时儿臣还与他打过架,儿臣至今也记得丞相有多宠溺爱护这个幼孙呢。他如今是犯了多大的重罪?丞相怎么不开口为他说情了?”

话一出,林丞相的脸色更是难看,当即跪下厉声直言:“王上莫要说笑!我林家没有这等忤逆圣上,叛国乱朝的祸害!”

“王上,幼时再如何宠爱,如今也是数年未见了,早已生疏了。人心莫测,谁知对方会否暗里留一手呢?你说对吗?丞相大人?”洛宁迟浅浅含笑看着林丞相,话语似是意有所指。

林丞相一瞬间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的视线再次扫过面前这一堆证据,却敏锐的发现,其中一封书信,似被人做过手脚。

他不动声色的多瞥了两眼,看清了那书信上的内容,心中的惊异瞬间止不住的上涌,但他还是拼命压抑住了内心的那种冲动。

当视线挪到信尾署名处,他发现,虽然模仿的很像,但那并不是林文德的署字。

这署字,应就是被做了手脚的地方吧。

或者说,这封书信,其实也并不是原封。

林丞相暗暗捏起拳,抬眼盯着洛宁迟,一字一字,冷声回应道:“宁王殿下说得不错。”

他冲着林青漪再度敬声道:“如今证据确凿,此子罪无可恕,如何处决,息听太后吩咐。”

林青漪凤眸微眯,冷声道:“丞相这态度转变的倒是快,不知宁王,方才同丞相打了什么哑谜?”

林丞相蹙眉,低垂着头没有抬起来,不知如何回应。

洛宁迟从椅子上站起来,浅笑了声,对林青漪行一礼:“不瞒太后,前些日子,丞相大人设宴,臣下应邀前往。因着王上出行,臣下也派了暗卫护着,对扬州的情形略知一二,便在宴上提醒了丞相大人几句,丞相大人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事出,想来丞相大人必是异常后悔吧。”

“宁王,哀家听过你府中的影卫,据说,都是天青一等一的高手,你竟也舍得送与王上?莫不是打了什么别的小心思?”林青漪笑道。

“太后说笑了,臣下身为臣子,定当护王上与太后周全。若此行,臣下亲随王上,别说是送几个影卫,臣下自己,即便是舍命,也会竭力护卫王上的。”洛宁迟道。

“熙儿不会让宁哥哥舍命,若宁哥哥有危险,熙儿也会保护宁哥哥。”洛熙也起身,来到洛宁迟身边,握住他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是吗?”林青漪笑了笑,脸颊处的阴影在此时显得意味不明,“王上与宁王兄弟情深,哀家真是羡慕呢。”

洛熙笑着点着头,甚是开心。

可洛宁迟的神情却在一瞬间变得沉重。

林青漪这话意有所指,指的便是……

他蹙起眉,望着洛熙的笑容,心中似有什么在胸口堵着,面前人的笑容愈烈,他的胸口愈是发闷,愈是难受,怎么也无从释放。

熙儿……

他在心里轻轻唤了句,终是没有唤出口。

他松开了洛熙的手,面容间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容,他朝着林青漪再次行了一礼:“扬州知州私通外敌,蔑视王上,私调官兵围攻侯府,等等诸罪皆已明了。南锦使者来朝在即,诸多事宜皆需臣下清点,太后若无其他事,臣下先行告退了。”

“宁哥哥要走了?”洛熙问。

“公事繁重,望王上恕罪。”他冲洛熙浅浅笑着说。

“哀家已无事要说了。王上若舍不得宁王,可随宁王一同去南苑,正好熟悉熟悉天青礼制,莫再整日贪玩,惹得朝臣上奏哀家,令哀家头疼了。”

“才没有……”

洛熙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洛宁迟轻笑了笑,转身先行。

“王上,走吧。”

“你们也都退下吧,哀家乏了,翡翠翡桃,扶哀家回宫。”林青漪摆摆手,略慵懒道。

洛熙与洛宁迟当即停下步子,待林青漪走后,才缓步离开了长曦宫。

“王上,扬州遭此劫难,尚群龙无首,臣下来王城已耽搁不少时日,是时候该回去了。”晏亭抢先几步,来到洛熙面前,恭敬道。

“你去吧,若还有其他事,本王会命人去召你的。”洛熙说。

晏亭应了声,就离开了。

洛熙与洛宁迟正打算动身,却被人唤住了。

“摄政王,请留步。”林丞相直接越过洛熙,走到洛宁迟面前。

洛宁迟和洛熙一起停下了步子,他没有应声,仍是淡淡笑着,只是笑容间,却多了分冷戾。

“今日晏候在殿上的那一席话,摄政王早就知道了?”林丞相问。

“昨日晏候赶来王城时,天色已晚,便在宁王府歇息了一夜,本王,不过与晏候随意聊了些,并未问太多。”洛宁迟淡淡笑着,这话不知几字真几字假。

林丞相却当即变了脸色:“那封信!”

“丞相说的是哪封信?所有证物不都悉数在太后手中了么?难道丞相手中还有其他物证?”洛宁迟说。

林丞相咬咬牙,厉声道:“洛宁迟!好,你很好!”

洛宁迟仍是笑着,半分谦恭,半分礼意,淡淡俯身颔首:“多谢丞相夸赞。只是,丞相大人,需要本王提醒你一句,王上,还在这里么?你如此姿态,可是无礼!”

闻言,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洛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茫然的眨着眼看着两人:“宁哥哥,你和丞相大人在说些什么啊?”

洛熙的声音略有些小,林丞相转头冷眼瞥了他一眼,又瞪着洛宁迟,冷声笑道:“摄政王这是在为王上抱不平?还真是一副兄友弟恭之姿啊!如此说老臣,摄政王自己不会觉得亏心么?”

林丞相说着,缓步上前来到洛宁迟身侧,压低了声音冷笑道:“王上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整个王城……不,整个天青,最脱不了关系的,不就是你了吗?摄政王!你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除了太后之外,便无人知晓了?洛宁迟小儿,你别想着威胁老夫!老夫对当初你的所作所为,可都是了如指掌的!”

洛宁迟的笑意更寒了,但还是勾着唇,维持着浅笑:“近日风寒,丞相大人切记保重身体,莫要病了。神志不清时,可最容易说糊涂话。”

洛宁迟淡淡看了眼旁侧震惊的看着他们,不敢靠近的丞相府下人,开口道:“丞相年纪大了,最是容易着凉。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扶丞相回府?”

林丞相狠狠一拂衣袖,瞪了他一眼,自己带着人离开了。

长曦宫前,只剩下洛宁迟与洛熙二人。

他们都一早遣退了侍卫,只有暗卫在远远跟着。

“宁哥哥,你方才,同老丞相说些什么?熙儿一句都没听懂,到后面,更是听不到了。”洛熙皱着眉道。

洛宁迟眉头微锁,还是温柔笑了:“都是些恼人的过往,熙儿无需懂。”

洛熙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明白。

洛宁迟看着他,眼中似有忧愁,轻咬了下唇。

“熙儿……只需一生如此便好。”

他拍了拍洛熙的肩膀。

洛熙还打算追问,洛宁迟早已换了神色,仍是那般浅笑温柔,看向南苑:“王上,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

晏亭收好了行囊,同宁府管家交代几句别离的话,便启程了。

他坐在马车上,回望着宁王府,皱了皱眉,唤停了车夫。

“小棠。”他抬高声音唤了句。

少年立刻从阴影处飞身而出,停在他马车之外。

“离开之前,你再替我去一个地方。”

晏亭从怀中掏出来一封密信,递给他。

小棠点点头,便照着晏亭所说的地名去了。

“侯爷,那我们……”车夫询问道。

“先出城吧,在城外等他。”晏亭撂下车帘,吩咐道。

他轻轻摸了摸脖子,冰凉的触感只需回想还能记起。

昨夜,他问了宁王那句话之后,顷刻间,洛宁迟的剑已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连洛宁迟何时拔剑都未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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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这是何意?”被剑指着脖子的晏亭吓得浑身抖了抖,颤声问。

洛宁迟看着他,仍是笑意:“知道某些问题的答案,是需要代价的。本王,只是提醒晏候一声。”

“宁王这提醒,未免太郑重了些。”晏亭扯着笑道。

“揽晨心性仁慈,本王可没他的心性。侯爷若是还记不住教训……”洛宁迟的剑又逼了分,声音愈发冷戾,笑容也是,“可怪不得本王。”

“想不到,宁王与掌司大人竟如此熟络。”晏亭还有些惊魂未定。

“做好你分内的事。”洛宁迟收了剑,再次冷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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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晏亭紧紧皱着眉。

此事,定要告知那个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