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25章同眠 (6)(1 / 1)

作品:《重生之娇后

来女儿的问题,大声说道。

王嬷嬷吓了一跳,紧张地说:“老奴当时手上忙,不方便。”

韩氏冷着脸道:“二十那日呢,十五那日呢,初六那日呢,上个月十六,上个月初十呢?我已经查过了,你那几日分明都无事,可你都借口让梅氏去外院。梅氏都招了,你还想狡辩?”

王嬷嬷不清楚二姑娘是否交代过梅氏,一听这话,以为梅氏什么都说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也说了。

“夫人饶命啊,是二姑娘,都是二姑娘交待老奴这样做的。”

☆、喊冤

韩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而在隔壁已经开始阴谋论的平安侯, 也没料到事情会跟小女儿有关,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原以为, 这寡妇是自己的政敌派来的。

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杨槿琪看了韩氏一眼,问:“哦?二妹妹?她交待你什么了?我倒要看看,你跟梅氏说得是否是一样的。”

赵管事好赌,王嬷嬷也是为了图财, 并非真心帮助杨妡。

这事儿要不是杨妡先找上赵管事, 王嬷嬷绝不会帮她。

虽然知道自己和丈夫做的事情后果很严重,但她也知道韩氏并非是个狠心的人。

所以,连忙如竹筒倒豆子一样, 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 在说之前,王嬷嬷先求了个情。

“夫人,我家那口子真的是被二姑娘逼的啊,求求您放过奴婢一家。”

若是别的事情, 韩氏还能宽厚一些, 今日这事儿,她正在气头上, 岂容王嬷嬷如此。

“快说!”

王嬷嬷瑟缩了一下,开始讲了起来。

“我男人虽然好赌, 但向来有分寸。知道不能给侯府惹祸, 所以在外面从来没欠下过银钱。可那日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就欠下了一百多两银子。接着,二姑娘就出现了, 说要替我男人还了那一百两银子。之后,又拿这件事情威胁我男人,说要替她做些事情,若是做得好,不仅不会告发,还会给我男人赌钱。”

“她让赵管事做了什么事?”韩氏问道。

杨槿琪见母亲终于明白过来事情的重点在哪里,也比刚刚冷静了,就不再多言,只坐在一旁听着。

“她……她让我男人把侯爷的行踪告诉她。”王嬷嬷有些害怕地说道。

平安侯心神一震。

他着实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小女儿在算计他。

“接着说!”韩氏道。

“我男人告诉了她之后,她便会让人给我递信。让我通知梅氏,遣梅氏去外院给我男人或者儿子送东西。我男人和儿子就等在侯爷书房外面。”

王嬷嬷都不用说太清楚,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毕竟,能在韩氏房里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有资格听到这种审讯的人,也没有简单的人。

大家族里人员复杂,秘密多,大家多多少少明白这样的事情。

韩氏脸色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隔壁的平安侯闭了闭眼,脸色浮现出来怒气。

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小女儿竟然连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让一个新寡之人来勾引自己的父亲!

简直胡闹,不,是丧心病狂!

跟她母亲一模一样!

混账东西!

下贱胚子!

这一刻,平安侯想用最恶毒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形容当年爬床的那个丫鬟。

他已经在丫鬟身上栽过一次,阖府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他最讨厌这样的事情。

然而,他的小女儿竟然还利用这种事情想要再次设计她。

真的是跟她生母一样恶心的东西!

平安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的确见过梅氏,而且见过多次。

他并不知道梅氏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个寡妇,但却不知道她是新寡之人。

只是,梅氏见到他时着实害怕。

他便和颜悦色地问了几句。

知道了她的身世,还知道她是在内院浆洗房的。

他觉得她年纪轻轻,挺可怜的。

因着时常见到,而她又尤为胆小,便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第一次见时好像是在两个月前,女儿救下来梅氏的时候。

而他当时,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就是因为那一眼吧,女儿当下就说要带梅氏回府。

他当时没答应,可女儿把她说的可怜,他就应了。

然后,女儿就自以为了解他,以为他堂堂平安侯会如此没有眼光,如此管不住自己,会看上一个新寡之人。

自己的女儿跟那妓院的老鸨似的,竟然给她的亲生父亲他来牵线。

这真的是,真的是……

一想到这些事情,平安侯就觉得跟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他这究竟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平安侯气极,手握成拳,一拳把椅子的扶手捶烂了。

隔壁厅堂里正在审讯的人听到这一声动静,全都吓了一跳。

杨槿琪在哆嗦了一下之后,快速回过神来。

把紫砚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人去隔壁看好了,在审完杨妡之前,绝对不能让父亲过来。”

交代完之后,杨槿琪拍了拍韩氏的手,提醒:“母亲,不能只听梅氏和王嬷嬷两个人的话,再把赵管事及其儿子叫进来问问。”

今日,她定要把这件事情审理清楚了。

接着,赵管事和儿子进来了。

说辞跟王嬷嬷一模一样。

再接下来,杨槿琪把府上的大管事张管事叫了进来,让他去调查赵管事两个月前去赌的那件事情。

半个时辰后,赵管事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个地痞,以及前院的几个仆人。

地痞流氓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很快就招了。

是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去骗赵管事。

至于是谁,这还不清楚吗?

再加上,前院的几个仆人曾亲眼见过杨妡给赵管事银钱。

最后,王嬷嬷等人去了里间,而杨妡被叫过来了。

随着杨妡之前做过的事情被抖落出来,如今杨妡在府上已经没什么眼线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嫡母为何要叫她来。

想到最近嫡母一直在给她相看亲事,便以为嫡母还是为了这事儿,便有些心烦。

她以后可是要嫁给未来皇上,成为人上人的人,怎么能随便嫁个什么人?

“见过母亲,嫂嫂,长姐。”

杨妡在看到杨槿琪的那一刻,心头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两年,但凡她做点什么错事,总会被杨槿琪发现。

她都有些怕她了。

不过,想到父亲,她又安心了许多。

如今父亲把兵权交出去了,肯定更加着急。

长姐即便是嫁了个皇子又如何?就凭着长姐,父亲想让家族更繁盛的想法也有些困难。

大哥和二哥都不成器,更是指望不上。

也就只有她了。

只有她成为皇后,家族才会繁盛,父亲才会更加满意!

可嫡母却总是想把她嫁出去,嫁给一些无能之辈。

父亲一开始还听她的,最近却对她越来越不满了。

所以,她才会……

“你如何得知赵管事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韩氏问道。

杨妡震惊地抬头,心中纳罕,难道被嫡母发现了?

不,没关系,这事儿是七皇子身边的人替她做的,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稳了稳心神,杨妡道:“女儿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你日日在内宅之中,谁会跟你说这件事情?”韩氏接着问。

杨妡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道:“听院里的小丫鬟们说的,好像是王嬷嬷吃了酒,跟人抱怨。”

“撒谎!”韩氏冷着脸道,“王嬷嬷是在你威胁了赵管事之后才知道的此事。”

杨妡又狡辩了几句。

全都被韩氏怼了回来。

杨妡渐渐无从辩驳。

后背开始发凉。

她明白了,嫡母定然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她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可她不想认罪,所以,思索了一下后,委委屈屈说了一句:“母亲既然已经定了妡儿的罪,又何须多问?妡儿只好等父亲来了再说了。”

韩氏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妄想让一个寡妇去勾引自己亲生父亲的庶女多说任何一个字。

接着,韩氏让梅氏、王嬷嬷、赵管事等人出来指证。

杨妡依旧不认,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说要等平安侯过来给她主持公道。

韩氏又叫了几个人进来指正,其中有一个是平安侯的心腹随从。

也就是那个曾见过杨妡给赵管事银钱的仆人。

杨妡虽然心中极为害怕,但嘴上还是继续辩驳:“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何苦这般冤枉我?就因为我在府中势单力薄吗?你们就要这样陷害我!女儿不服,女儿要找父亲说清楚!”

韩氏正欲说什么,这时,平安侯出现了。

平安侯表面上已经恢复如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道:“你要找我说什么,说吧。”

声音里无波无澜。

杨妡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过来,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说:“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您是知道女儿的,女儿向来心善,心思也没这么重,怎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哦?冤枉,谁冤枉你?”平安侯继续问。

杨妡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韩氏,又看了一眼杨槿琪,道:“女儿也不知道谁冤枉我。只是,母亲近日来一直给女儿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亲事,女儿也知道,母亲是怕女儿嫁太好了,挡了姐姐的路。”

话音刚落,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重重地往后面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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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

杨妡重重摔倒在地。

平安侯的腿刚刚收回来。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寂静。

两世以来,杨槿琪这是第一次见她爹发这么大的火。

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爹如此对杨妡。

吓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连忙拿着帕子紧紧捂住了心口。

呼吸了几次之后,渐渐平稳下来。

韩氏作为嫡母,本应该说句什么,可她也没见过丈夫发这么大的火, 吓得不敢说话。

江氏作为儿媳, 更是不敢说话。

甚至,都想找个机会赶紧躲出去才好。

毕竟,公公教女, 而这个女儿竟然还想把一个寡妇送给公公, 这怎么都算是丑事了。

她在场似乎不太好。

就在这时,平安侯开口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发火了。

噼里啪吧就是一通话。

“还在这里狡辩!为父就是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为父一直觉得你没了生母,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所以对你多有爱护。没想到你竟然仗着我的宠爱, 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先前你害你长姐的时候,为父念在你年纪小, 不懂事,还是初犯, 又在祠堂忏悔了许久, 就原谅了你。你母亲和长姐也从未因此对你报复。你母亲还费心费力给你找婆家,你却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冤枉你母亲!”

“如今你竟然还能使出来这样的计策!为父当真是小瞧了你!”

一通话说下来之后, 平安侯最后说道:“当初为父就不该信了你,让你在祠堂里过一辈子才好!”

杨妡这是第一次被平安侯打。

父亲向来是信她的,也可怜她。

只要她说些软和话,父亲一直都会帮着她。

即便是她陷害长姐这么严重的事情,父亲也依旧原谅了她。

可今日,父亲竟然打了她。

她本想再次装柔弱,但,她发现,不能再装了。

连忙捂住胸口,抱着平安侯的腿,继续狡辩:“父亲,女儿真的没这个意思,真的没有。女儿当初只是觉得梅氏可怜,您当初也觉得她可怜,您难道忘了吗?”

韩氏从害怕中回过神来,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庶女,接着,又看向了丈夫。

丈夫觉得一个寡妇可怜?怎么个可怜法?

难不成……

想到长女今日有些奇怪,兴师动众地要查这件事情,又想到庶女计划着要设计丈夫。

韩氏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

平安侯心中对小女儿的最后一丝怜悯都消失了。

这话,恰恰证实了他刚刚的猜测,也坐实了女儿的罪名。

果然,女儿那日是看到他看梅氏了,所以才处心积虑设计了后面这种种事情。

连他都能利用!

这样的女儿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就没想过,若他真的看上了梅氏,把一个新寡之人收入房中,外面会如何说他?

他这官还要不要做了,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显然,女儿这么聪明,定然是知道的。

女儿前面害了长女,后面又害了他。

他害的人,是府中最疼她的两个人。

着实狠心。

被自己喜欢的妹妹如此算计,长女当初一定很痛心吧。

而他作为父亲,为了那一点点私心,伤害了长女。

平安侯看了长女一眼。

见长女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这两年,长女越发懂事了,可他却对她越发忽视了。

杨槿琪正想着事情,发觉父亲看了过来,连忙抬起头来。

看着父亲眼中的疼惜,杨槿琪有些不解。

很快,平安侯府转过头来,再次一脚踢开了小女儿。

“我看你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既然你对你母亲给你说的亲事都不满意,那就算了,也不必麻烦你母亲了。你姑祖母婆家有个侄子,年约二十,尚未婚配,你择日嫁过去吧。”

堂姑?

韩氏和江氏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若是她们没记错,那不就是过年时来过的一个少年吗?

韩氏心想,堂姑嫁的人虽然是官身,可那少年是堂姑父弟弟家的孙子,他们那一房可是商户。

杨槿琪更是不解,她对这个人根本就没印象。

杨妡跟杨槿琪一样,对这个人并不了解,愣了一下,问:“堂姑祖母?”

平安侯掐断了杨妡最后一丝念想,说:“对。家在江南,从事布匹生意,为人甚是精明,就他吧。跟你正好相配。”

杨妡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说:“父亲,您是骗女儿的吧?一定是的。”

“不,为父说得很认真。上个月为父刚刚在铺子里见过他。”平安侯冷静地说,“觉得他很不错。”

那少年极为精明。

而自己的女儿显然也是个心眼儿多的。

正好让女婿管住她!

“不,不,女儿不要。父亲,女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千万别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杨妡扯着平安侯的衣角祈求。

往日对女儿甚是怜爱的平安侯,如今却变得异常冷漠和平静。

“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就回族里,从族里嫁出去吧。等你出嫁了,跟平安侯府再无瓜葛,莫要打着侯府的旗号胡作非为。我会让你姑祖母看着你的。她如今是严家的族长夫人,想必定能看好你。”

“不!父亲,您不能这么狠心,您不能!”

杨妡不管不顾开始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

从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给我拖走!”平安侯此刻对小女儿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怒气仍在。

立时,便有嬷嬷上来拉扯杨妡。

拉拉扯扯之时,杨妡再次趁机抱住了平安侯的腿,跪在地上说道:“爹,女儿是有用的,女儿对您有用,您忘了吗?五皇子蠢笨且无能,根本就不可能登上皇位,您不能把宝压在姐姐身上。六皇子才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他才有可能登上皇位。女儿跟六皇子情投意合!只要您把女儿嫁给他,助女儿生的儿子登上皇位,从那以后,皇家就有您的血脉了。也就能实现爹爹——”

平安侯震惊地看着小女儿。

他错了,错的离谱,且,大错特错。

小女儿哪里是个柔弱可怜的姑娘,她分明是头财狼,有着天大的野心。

还特别了解他的心思。

只可惜,女儿只了解到了皮毛,并未真正了解他。

对,他的确是想要把女儿嫁给太子,想让女儿当皇后。

但他从来没想到让庶女当皇后,一直以来都是看好嫡女。

嫡女嫁给将军府庶子之后,他就心灰意冷了。

然而,他想让女儿当皇后,也并非存着什么天大的野心。

他向来是个忠君爱国之人,从来没想过背叛皇上。

他最大的野心,也就是希望平安侯府能世世代代昌盛下去,希望平安侯府在他的手中能更进一步。

多年前他就看出来了,两个儿子不中用!

大儿子被他祖父养的太过平庸,小儿子又顽劣不堪。

等他死后,若是靠着这两个人,将来侯府定然会日渐衰落。

如同那林将军府一般,再过一世,这京城就没了平安侯府的立足之地。

也因此,他才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嫡女的身上。

若嫡女能成为皇后,靠着这个身份,至少平安侯府能如同那晋华侯府一眼,多保一世。

届时,再好好培养孙子,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出挑的,挑起来平安侯府的门楣。

若是嫡女能生下来太子,那就更好不过了……

然而,嫡女没能他如愿,他也就放下了。

但,他当时仍旧有些不甘心。

所以,才没立马交出来兵权。

所以,才纵容了庶女。

经过了这么一年的时间,他的心思也渐渐淡了。

毕竟,庶女再厉害,也跟嫡女不一样。

且,女婿突然成为了五皇子。

若女儿一开始嫁的就是不成器的五皇子,平安侯许是会失望,会难过。

但,在他都已经接受了女儿嫁给了一个不成器的将军府庶子的时候,女婿突然成了皇子,这对他而言,也算是喜事一桩。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女婿是个有本事的。

至少,没那么糟糕了。

而且,长子也渐渐显露出来一些才华。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纵着幼女了。

嫡女已经嫁给了一个皇子,庶女不能再嫁皇子。

若是嫁了,难免会让皇上猜忌。

也会让人觉得他狼子野心,所谋甚大。

杨槿琪和江氏先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杨槿琪正要怒斥一声,只见平安侯先有动作了。

“啪!”平安侯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玩意儿!竟然敢说出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是想拉着整个侯府跟你陪葬吗?”

“爹……”

“给我堵住这个不孝女的嘴!”平安侯怒道。

他真的是把庶女的心养大了。

没想到她不仅敢算计他,还存着这么大的志向。

这是要害死他们侯府吗?

一阵慌乱过后,杨妡被带走了。

平安侯闭了闭眼睛,转身看向了长女。

见她脸上的震惊神色,有些惭愧地说道:“你受苦了,这事儿是为父没处理好。”

杨槿琪连忙回过神来,道:“爹,您不必如此自责。我们兄妹几人都是一起长大的,旁人都没这些心思,可见爹教育得很成功。只是,有些人心术不正。这怪不得您。”

平安侯叹了叹气,看了夫人一眼。

想到梅氏,就想跟夫人说几句什么。

但,一想到女儿和儿媳还在场,再加上那个梅氏,便没跟夫人说什么掏心窝的话。

“咱们侯府又不是没下人用,把卖身契给了那个梅氏,再给些银子,让她归家去吧。”

韩氏看了丈夫一眼,道:“好。”

平安侯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

“……我一会儿就给族里写一封信,夫人给她准备几样嫁妆,赶紧让她走。”

“是,侯爷。”

说完这些事情,平安侯一脸忧愁地离开了内院。

☆、询问

平安侯一走, 韩氏把屋里的人交给赵嬷嬷去处理之后,赶紧拍了拍心口,有些后怕地说道:“许久没见你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太吓人了。”

杨槿琪也是同样的感受,她也没想到, 爹这次真的厌了杨妡。

“娘, 您别怕, 总归事情都解决了。”

“是啊, 娘, 您以后不用再愁小妹的亲事了。”江氏也在一旁说道。

韩氏在平缓过来之后, 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问道:“你父亲跟梅氏是怎么回事?”

杨槿琪愣了一下。

江氏也愣了一下。

“真有问题?”韩氏的脸色冷了下来。

江氏一直等着杨槿琪开口, 可无奈, 杨槿琪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见婆母像是要发火, 连忙说道:“从刚刚众人的言语间不难看出来,父亲并不知情, 也跟梅氏没见过几面。这一切都是二妹妹的猜测,二妹妹故意而为。”

杨槿琪刚刚一直在想前世的事情,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

“自然是没问题的, 爹对娘的感情如何, 旁人不知道,您自己还不知道吗?杨妡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你听听她刚刚说的话,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杨槿琪指了指天, “可她自己野心大,便觉得父亲也是那种想法。梅氏的事情也是如此,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测的。”

杨槿琪这一番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至少,韩氏听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不过,娘,您可得注意着些了。纵然父亲没那个心思,可挡不住有心之人的算计。您忘了杨妡是如何出生的了吗……”杨槿琪提醒,“今日这事儿,跟当初杨妡的姨娘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提到杨妡的生母,韩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当年,那个贱婢趁人不备爬了床!

“女儿是相信父亲的。父亲贵为平安侯,真想要女人的话,什么样的找不着,干嘛非要一个寡妇,让人嘲笑?杨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以抓住父亲的把柄,同时还能恶心母亲。”

韩氏点了点头。

江氏诧异地看了一眼杨槿琪。

说实话,她从前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子没心眼儿,但现在,她有点佩服这个妹妹了。

从外院看到一个陌生的妇人就能想到这么多,猜到这些人的目的,着实不简单。

她难以想象,若是真的让庶妹得逞了,他们侯府会乱成什么样子。

她自诩是个周全聪明之人,可也没想到会差点着了一个庶女的道。

她还是太过自信了。

以后在处理府中的事务时,还是要更加谨慎全面一些。

把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妹妹说得对。这已经不是后宅的事情了。赵管事赌钱的事情,未必是小妹做的,说不定她还有帮手。”江氏开始进行合理的猜测。

杨槿琪看了江氏一眼,点头:“对。嫂嫂说的极是。”

如今,最舒心的人大概就是杨槿琪了。

家里最大的一个问题终于解决了,而且,一直横亘在她心里的那件事情也爆发了出来。

做了这么多事情,她觉得极为疲惫。

想到母亲和嫂嫂兴许还要忙着查府上的事情,便主动提出来:“母亲,想必您和嫂嫂还要忙,我就不在这里用饭了。”

韩氏想了想,梅氏的事情要处理,王嬷嬷和赵管事的事情也要处理,还有杨妡。

便道:“也好。”

“母亲放心,您要相信父亲,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杨槿琪拍了拍母亲的手说道。

韩氏笑了笑,道:“嗯,母亲知道。”

对于自己的相公韩氏还是非常了解的,毕竟,两个人相处二十多年了。

若梅氏再多存在几个月,自己的丈夫未必不会着了庶女的道。

只是,这事儿她不会说出来。

既然事情没有发生,也已经过去了,她就只能假装没发现。

毕竟,若是因为这个而争吵,除了会让丈夫没面子,也难免会伤了夫妻和气。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

不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儿女身上,也要多关注一下自己的相公。

“对了,母亲,您忙着府上的事情就行,至于二哥的事情,女儿定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杨槿琪道。

若没有梅氏的事情,她还不会这般插手娘家的事情。

但如今,出了梅氏这档子事儿,她更希望母亲先看顾好府上,二哥的亲事就由她来解决。

“也好,到时候记得给娘说一声。”韩氏道。

若说刚刚韩氏还不太信任长女能办好此事的话,此刻已经是全然相信了。

女儿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刚刚做的事情真的是比她还要老练一些,让她很是安心。

“嗯,好的,女儿记住了。”

回到皇子府之后,杨槿琪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看儿子。

儿子此刻已经醒过来了,正咿咿呀呀地叫着,见她过来了,脸上露出来笑容。

刚刚在娘家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杨槿琪本来心情有些烦躁,脑子也有些乱。

但是,一看到儿子的笑容,似乎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儿子的笑容真的能治愈她的心情。

看了一会儿之后,等儿子累了睡了,杨槿琪这才回到了厅堂中。

“对了,去帮我办两件事情。一是找人去打听打听熙国公府二公子在什么书院读书,山长的女儿如今可有什么动静。二是让二哥训练结束来见我一面。”

“是,奴婢马上差人去办。”

下午,杨槿崇来到了府中。

跟上次走时的志得意满不一样,此刻脸上写满了忧伤和疲惫。

杨槿琪跟杨槿崇寒暄了几句之后,见他兴致不太高,直接步入了正题。

“二哥,你跟华三姑娘之间如何了?”

杨槿崇一脸颓然:“还能怎么样?想必你也知道了,娘差人去提亲的时候,连人家尚书府的门都没能进去。”

杨槿琪问:“那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杨槿崇顿了顿,道:“不想放弃。可人家姑娘如今都不见我了,我又能如何?”

杨槿琪抓到了事情的重点,问:“难不成之前华家妹妹见过你?”

杨槿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小妹,抿了抿唇,道:“之前如何又能怎样,现在不是不见了吗?”

杨槿琪想,那还是见过的。

可,她总要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吧?

万一人家压根儿不喜欢她二哥,她真努力把这两个人凑成了一对,岂不是跟前世一般,是一对怨偶?

“华家妹妹对你态度如何?”

杨槿崇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房梁上雕刻的画,道:“许是很烦我吧。”

“哦?如何看出来的?”

杨槿崇有些烦躁,道:“你就别问了,总归她定是不喜欢我的,哎。”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杨槿琪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娶她?若是想娶,你就跟我说清楚了,我也好帮你啊。”

杨槿崇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自家小妹。

有些不相信地问:“你帮我?爹娘都没办法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帮不了你呢?”杨槿琪道,“你别忘了,那日华尚书的夫人可是亲自来谢过我。”

杨槿崇看着杨槿琪脸上的自信,咬了咬牙,又坐下了。

“……两个半月前,在馄饨铺子里,我二人一起吃过馄饨。”

“同一桌?”

“不是,隔壁桌。”

“哦,她跟你说话了?”

“……没有。”

“两个月前,她去书肆买书,恰好遇到了。”

“这次说话了吗?”

“说了。”

“说了什么?”

“她手里拿着一本《巾帼英雄传》。我说,这书一看就非常好看,有眼光。她说,多谢。我当时一高兴,就接着说道,女儿家不要老想着当英雄,刀剑太沉,拿不动,会伤到手,不如在家绣绣花练练字。”

“……她说什么?”

“她没搭理我,笑了笑,跟丫鬟走了。”

“一个半月前,在路上遇到了,她被地痞拦住了去路,我三下两下就把地痞打走了。”

“做得好,华家妹妹可有夸你?”

“当然有!她很是感激我。”

“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给我做了糕点。哎,当时我以为她真的喜欢我了。所以,一听说熙国公府二公子跟书院山长女儿的事情,就觉得那季二对不起她,去帮她打了他一顿。”

杨槿琪蹙了蹙眉,问:“你们后来又见面了吗?”

“见了。”

“说了什么?”

杨槿崇脸上露出来失落的神色,说:“她说我行事太过鲁莽,太高调,不懂得隐藏锋芒……她一定是嫌弃我是个武将,是个莽夫,她喜欢的还是会读书的小白脸。我天生皮肤黑,没戏了。”

“……她没说你做得不对?”

杨槿崇正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听了小妹的话,蹙了蹙眉,不甚在意地说:“好像没说吧,不记得了。哎,可惜了,我书读得不如季二好,只会耍耍剑。”

杨槿琪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二哥。

她怎么觉得,那位华家姑娘未必就对二哥无情。

若真的不喜欢他,为何后来又见面了呢?

而且,她并没有说二哥做得不对,反而像是在教他如何做事一般。

那华家妹妹看起来并非是个热心肠的人。

若是关系普通的人,亦或者不喜欢的人,她会跟人说这种话吗?

应该不会吧。

杨槿崇说完这些往事,心里更加难受了。

突然有些后悔跟自家小妹讲这些事情了,叹了叹气,说:“哎,算了,跟你说了也无用,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呢,不说了,走了。”

这次杨槿琪没拦着他,让他走了。

她得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儿该如何做才是。

☆、求助

此刻, 杨妡正坐在屋里发呆。

她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她发现了父亲对梅氏的另眼相待,明明梅氏已经成功引起了父亲的主意, 明明事情马上就能成功了。

可为何突然被人发现了?

杨妡仔细思考着这件事情的不对劲儿之处。

想来想去,只有一点, 那就是杨槿琪。

是杨槿琪!对, 是杨槿琪, 一定是她!

她早就发现了, 这两年她一直不顺心, 都是因为杨槿琪。

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女, 所以必须要屈居在她之下吗?

不,她不甘心, 一点也不甘心。

想到她马上就要嫁给一个商户, 杨妡扯了扯嘴角,泛起来一丝冷意。

这种低贱的东西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还妄想娶她?

做梦去吧!

她一定会嫁给将来的皇上,成为人上人。

六皇子不仅最得皇上喜欢, 而且,最近贤妃娘娘也代替馨贵妃管理后宫。

这定然是皇上想要册立六皇子为太子,一定是的。

她不能嫁给一个低贱的商户, 她要嫁给六皇子。

想到这里, 杨妡去里间拿出来纸笔,写了一封信。

她好歹是府上的主子,总有人经不住她蛊惑, 为她做事。

“把信交给六皇子,若我能成功嫁给六皇子,定会记得你的功劳。”

“多谢二姑娘。”

把信送出去之后,杨妡的心就开始忐忑起来。

瞧着父亲刚刚生气的模样,说不定很快就会把她送走。

希望六皇子早点收到她的请求,早一点来府上求娶她。

纵然做不成正妃,做个侧妃她也甘愿。

她从未怀疑过六皇子会不来救她,她觉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相信,以六皇子对她的喜欢,一定会来救她。

她有信心,即便是成为了六皇子的侧妃,总有一日,毕竟可以凭着她的家世,踩在正妃的头上!

五皇子府

晚上,谢谦璟回来了。

因着知道媳妇儿白日回过娘家,所以谢谦璟问了一句。

“岳父岳母身子可好?”

杨槿琪笑着说:“挺好的,父亲母亲让我向您问好。对了,嫂嫂还说要谢谢你。”

“嗯?”谢谦璟有些不解。

杨槿琪解释:“您帮了我大哥忙,怎么也没跟妾身说一声啊。”

谢谦璟明白了媳妇儿的意思,道:“举手之劳罢了。”

接着,杨槿琪难得主动提起来侯府的事情。

“母亲叫我回去是为了两件事情。一则,是为了二哥的亲事。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二哥看上了工部尚书府的三姑娘。只可惜,因着他打了熙国公府的二公子和华四公子,人家没同意这门亲事。”

谢谦璟微微蹙了蹙眉。

他最近没关注这件事儿。

他本以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没曾想,还发生了意外。

“哎,我听二哥说他跟华三姑娘的事情,心里就琢磨着,这俩人应该是有情的。只可惜,造化弄人,我二哥也着实过分了一些,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您说是吧?可他毕竟是我亲二哥,我就想啊,该如何帮帮我二哥才好。他都二十来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儿,母亲都快愁死了。母亲想着我跟尚书夫人还算有些交情,便想让我去探探消息,看看我二哥跟华三姑娘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谢谦璟第一次听媳妇儿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娘家的事情,虽然媳妇儿把事情说得啰嗦,但他竟然意外地很喜欢听她用如此的态度跟他讲事情。

所以,等媳妇儿说完,便道:“莫急,我来想办法。”

杨槿琪说这些话纯粹是心烦,倒是没多想。

直到谢谦璟说要帮忙,她才发现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误以为,她是在寻求帮助。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提起来二哥的事情,便没控制,吧啦吧啦跟谢谦璟说个没完。

她只是想跟他说说罢了,倒没真想求他帮忙。

她能做到的事情,尽量不想麻烦谢谦璟。

所以,杨槿琪笑着说:“不用啦,妾身自己想想办法吧。”

只听谢谦璟道:“何必跟我如此见外。二哥的事,既然是你的事,便也是我的事。”

杨槿琪本想继续拒绝。

但,看着谢谦璟认真的神色,她没再不识趣地说出来拒绝的话。

“妾身是想着,您在外事情多,便不想用小事来烦您。但您既然主动说啦,妾身就领了您的好意。”

“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可以来跟我说。”

“嗯。”杨槿琪笑着应了一声,“对了,我总觉得季二跟山长的女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听说季二那个人向来有主意,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您可以从这方便想想办法。”

“好。”

听到谢谦璟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好”字,杨槿琪发现,自己一下午的担忧骤然就消失不见了。

仿佛,只要谢谦璟答应下来了,事情就一定能成功解决。

她不知从何时起,竟然这么信任谢谦璟了。

正琢磨着呢,只听谢谦璟又开口了:“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杨槿琪微微一怔,随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事没说。

一想到那件事情,杨槿琪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没了。

“哦,是二妹妹的事情。父亲把她许配给姑祖父的一个堂孙了。听闻那位表弟长得一表人才,精明能干。”

饶是谢谦璟手中暗探众多,对媳妇儿很是了解,也没能想起来这个表弟究竟是何人。

按说,能跟平安侯府联姻的人,他应该都认识才对。

即便是不认识,多半也听过对方的名字。

这又是谁呢?

杨槿琪抿了抿唇,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姑祖父虽然为官,但表弟那一房却是从商。在江南一带,从事布匹生意。”

谢谦璟诧异地看向了媳妇儿,似是有些不理解,平安侯为何会把女儿许配给这样一个人。

平安侯那个人他很了解。

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却非常忠心。

虽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各个成才,但,纵然孩子没成才,他对孩子也是百般爱护。

按理说,以他对幼女的纵容,应该不会把幼女许配给这样的一个商户才对。

除非,这位幼女做了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情。

杨槿琪早已料到谢谦璟会不理解父亲的做法,她虽然极其不想说杨妡的事情,但也怕谢谦璟不了解情况,以后会被杨妡利用。

所以,还是说了出来。

“她犯了一些错,父亲很是生气。并且,让她从族里出嫁。父亲言明,她出嫁后,就跟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是什么错,杨槿琪实在是不想说出来。

好在谢谦璟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很是体贴,见她没说,也没多问。

“嗯,我知道了。”谢谦璟道。

说完,谢谦璟提起来一件事情:“当初就是她偷了你的帕子给林绍钰,让他作证,暗示你我之间的事情吧?”

杨槿琪没料到谢谦璟会问这事儿,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谦璟见媳妇儿脸上的神色似是不太愉快,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莫要烦心了,吃饭吧。”

杨槿琪道:“哦,好。”

谢谦璟没问最好了,她也不想多说。

只要谢谦璟以后不被杨妡利用了就好。

杨槿琪的想法有点多余。

谢谦璟本就对杨妡观感不太好,要不是因为这是媳妇儿的妹妹,他不会对她多有容忍。

如今既然不是了,他更不会过多理会。

而且,如果杨妡再敢做出来对媳妇儿不利的事情,他定不会手软。

另一边,六皇子刚从自己母妃贤妃娘娘那里回到住处,便有伺候他的一个小太监递过来一张纸。

打开之后,看着上面的内容,六皇子立马像是捡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扔了回去。

“烧掉,烧掉,赶紧烧掉!”

亲眼见着纸条被烧掉,六皇子这才放松下来。

心想,母妃刚刚说了他一个下午,让他赶紧娶妃,这会儿就有人递纸条过来求他上门去娶。

他是活得太自在了吗,要给自己找麻烦?

姑娘嘛,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可爱。

最烦的就是这种把人逼得太紧,求着他去娶的人。

前面有个卫絮茹,后面又有个杨妡。

一个个都太不可爱了!

“本皇子警告你,若有人问起来,就说自己没收到过平安侯府二姑娘的求助,也没把纸条递给本皇子。听到了没?”

“呃……听……听到了。”

而在平安侯府的杨妡,还在幻想着六皇子能去救她。

只是,等了三日之后,眼见着她的东西都被人收拾好了,明日一早就要回族里,她彻底不淡定了。

她发现自己想错了,且,大错特错。

六皇子肯定已经收到了她的纸条,若是纸条被人截胡了,嫡母定会拿着纸条来找她。

既然没人来找她,就说明多半已经送入了六皇子手中。

然而,六皇子并没有来。

想到之前卫絮茹的遭遇,杨妡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六皇子并非是一个可托付的人。

而,事到如今,她该如何做才好呢?

很显然,父亲已经厌弃她了,铁了心要把她嫁给一个低贱的商户。

六皇子也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来求娶她。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人能救她了。

想到那人的身份,杨妡撇了撇嘴。

她从来就没瞧上过他。

他似乎认错了人,把她错认成了谁。

毕竟是个皇子,她也就一直利用着,没澄清。

与其嫁给一个商户,倒不如嫁给他。

至少,她还能待在京城。

至少,他对她很是上心,以后定会对她百依百顺。

至少,她也不是全然不能达成自己的心愿。

这般一想,杨妡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不见

当晚,谢谦璟回来时给杨槿琪带来一个好消息。

熙国公府季二公子和书院山长女儿方姑娘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季二公子之所以会同意娶华三姑娘, 是因为方山长觉得齐大非偶, 方姑娘也不愿他为难, 所以假意骗季二公子自己将要定亲。”

杨槿琪听后松了一口气, 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 如此一来, 只要让季二和方姑娘解除了误会, 就不用担心他会再同意娶华三姑娘了。”

“的确。”谢谦璟道。

谢谦璟没说的是季二这边的事情好处理, 但工部尚书的态度一直非常强硬,没有一点软化的倾向。

此事他还要再琢磨琢磨, 跟二哥商量一下对策才是。

工部尚书府

工部尚书夫人沈氏正在跟自己的小女儿说话。

“你跟娘说, 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到底是想嫁给熙国公府的二公子还是平安侯府的二少爷?”

华三姑娘抿了抿唇,没有讲话。

看着女儿的表情, 沈氏叹了叹气,道:“你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糊涂了。竟然因着你四弟的事情, 不同意平安侯府的亲事。”

纵然那季二公子是自己闺中好友的儿子, 但,在沈氏看来,还是女儿的后半生最重要。

况且,那季二分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以后如何能幸福?

万一季二公子跟那女子旧情复燃,纳了做小, 女儿的日子更是难过。

平安侯府的二少爷纵然有些鲁莽,行事带着一丝痞气,但,家世好,人有本事,前途无量。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女儿非常上心。

平安侯府家风严谨,上到平安侯下到世子,都没有小妾。

有这样的人做相公,女子定会非常幸福。

她早就想答应下来了,无奈自己相公不同意。

华三姑娘道:“他打人的确不对,且,被打之人还是四弟。爹向来喜欢四弟,心里不舒服也是难免的。”

沈氏再次叹了叹气。

虽然自家老爷说是因为四儿子,但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她又如何不知?

有些事情,本不想跟女儿说的,但沈氏实在是太气了,想跟女儿说一说。

抬抬手,让下人都出去之后,沈氏低声跟女儿道:“你爹那是拿你四弟当借口。我估摸着,他真正不同意平安侯府亲事的原因在于秦南王。”

华三姑娘诧异地看向了自己母亲:“因为姑父?为何?这跟他姑父有什么关系?”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姑父为何要插手自己的亲事。

沈氏脸色不悦,说:“谁知道呢,反正那日你爹去王府吃了一顿饭,回来之后就不同意了。”

说完这些,沈氏忍不住道:“也不知道这王爷在想什么,之前想把你嫁给七皇子,娘本来都跟人说好了,结果却不得不退了。后来呢,七皇子压根儿没瞧上你爹的职位,转头就攀了左相的高枝儿。如今好不容易平安侯府的人过来提亲了,王爷又开始百般阻挠。你说他凭什么插手咱们府上的事情?耽误了你一回不说,竟然还要再耽误一回不成?平安侯府的二少爷不必什么品行不端的七皇子、心有所属的季二公子好多了。”

因着秦南王想把女儿嫁给七皇子,所以沈氏打听过七皇子的事情,自然是听说了七皇子偷盗被皇上关禁闭的事情。

华三姑娘脸色也不好看。

思索了片刻之后,说:“娘,我觉得爹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未必会听从姑父的安排,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沈氏生气地说:“还能有什么?那秦南王跟七皇子关系甚好,七皇子看起来就是一副想往上爬的样子。定然是因为平安侯府是五皇子妃的娘家,生怕咱们跟五皇子站在一边儿,壮大了五皇子的势力,阻碍他的前程,所以故意破坏!”

沈氏不过是因着讨厌秦南王,所以随便说说罢了,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这些话。

然而,几年后,当她得知实情时,发现自己全都猜对了。

华三姑娘皱了皱眉,道:“应该不至于吧?姑父向来不参与皇子的那些事儿,不可能跟七皇子关系这么好。”

沈氏想张口说什么,冷静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有些事情可以说,可有些事情,却不能说出来。

德宁帝和秦南王君臣之前的关系一向很好。

可是,二十年前,当秦南王打了胜仗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却突然变得非常糟糕。

后来秦南王不去打仗了,当上了谢家的族长,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跟德宁帝对着干。

这两个人也就是最近几年,慢慢才好了起来。

她也是机缘巧合才隐约听说了一些,据说是皇上抢了秦南王的女人,那女人还生了皇子。

她一直以为那个皇子是在大火中丧生的五皇子。

可这两年她突然发现秦南王跟七皇子走得很近,而且,五皇子被认回来之后,秦南王不仅没亲近他,反而有些瞧不上他,质疑他的身份。

所以,秦南王喜欢的女人应该不是灵贵人,而是丽贵人。

沈氏对丽贵人观感可不算好。

传闻是这个女人主动爬了德宁帝的床。

若她还勾着秦南王,那可真够水性杨花的。

“谁知道呢。”沈氏道,“总归,你跟娘说一句实话,到底想嫁给谁。咱们也好一起想想办法。你姑母总归是疼你的,也能在你姑父面前说上话。只要是说想嫁给谁,娘定会让你如愿。”

许久之后,华三姑娘红着脸说出来一个人名。

知道了女儿的心思之后,当天晚上,沈氏就去找自家老爷好好聊了聊。

说是好好聊,但在得知老爷在妾侍的房中之后,心烦意乱,让人把他叫了过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既然季二公子心有所属,且昨日又不知得知了什么消息,回了书院,这门亲事我绝不会同意。”

华尚书蹙了蹙眉,说:“这门亲事不是你同意的么,怎么又不成了?”

沈氏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并不知季二公子心有所属。为了女儿着想,不能再嫁给他了。”

华尚书听后也不太在意。

之前的流言他也听说过,他本来就对熙国公府的二公子不太满意,点点头道:“嗯,这个不行,咱们就再找找。”

“不必找了,就平安侯府吧。”沈氏直截了当地说道。

华尚书立马想也不想地否定:“这个不行。”

“为何不行?”沈氏问。

华尚书道:“瞧瞧他之前的样子,把老四打成那个样子。还动手打了季二公子。我记得他之前还冲动当街打过林将军府的大少爷。这样的人不行,太粗暴了,把女儿嫁过去是要受苦的。”

沈氏反驳:“杨二少爷我见过,不是这样的人,他打人定然是有原因的。”

华尚书冷哼一声:“哼,能有什么原因?老四说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因为跟季二少爷站在一起,就被他打成那个样子。”

沈氏耐着性子说道:“老爷,老四是个什么性子,您心里难道没数吗?他从小到大没少惹事,回回都恶人先告状。他若真没做什么,没说什么,杨二少爷不可能打他。”

华尚书自是知道儿子的性子,只是,相比较一个外人而言,他自然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

“纵然老四说了谎,那季二少爷呢?就因为咱们要跟季二少爷定亲,所以他就故意去打人家吗?难不成,以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他都要靠武力解决?”

“打季二那是因为季二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要娶咱们家女儿。他那是脚踏两条船,活该被打!”

华尚书不欲跟媳妇儿过多争执,道:“就算他们二人该打,那林大公子呢?他可还是平安侯府的姻亲,杨二少爷就敢当街打他,要是以后咱们跟平安侯府结了亲,他岂不是要打咱们家的人?”

“那林大公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打了也活该!”

“怎么会,七皇子说了,林大公子很是老实。”

“七皇子?他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他的话能信?”

华尚书脸色一下子变了:“慎言!”

沈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

“我看你就是被杨二迷惑了,处处为他开脱。他做过什么事情我可是清楚地很,那日七皇子也说了不少。杨二少爷实非良配。”

“老爷,您才是被人蒙蔽了。杨二少爷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王爷和七皇子都如此说,定不会有错。”

沈氏心里那个气啊,自家老爷竟然被秦南王和七皇子蒙蔽了。

然而,想到杨二少爷平日里做过的一些事情,又觉得无力解释。

“妾身觉得,您不如亲自了解一下再下结论。”

“不必了,这样的纨绔子弟京城少说也有七八十个。总归,他这样的人绝不能成为我的女婿。”

沈氏觉得不宜再继续辩驳,问了一句:“除了这个,您不同意平安侯府亲事,可还有别的原因?”

工部尚书琢磨了一下,说:“没有。平安侯是个好的,为人有能力,有分寸。他那个长子也不错,老实,最近的差事也办得不错。平安侯交了兵权之后,这个长子倒是开始担起来家里的责任了。若是那杨二少爷有他兄长的一半,我也就同意了。可他却是个纨绔!”

沈氏虽然为自家老爷的态度感到了生气,但,总归她知道自家老爷到底为何会不同意平安侯府的亲事了。

第二日下午,见杨槿崇又在他们府上后门处转悠,沈氏让人给他递了几句话,点播了他一下。

然后,杨槿崇不在尚书府转悠了。

在谢谦璟的帮助下,开始各种偶遇工部尚书。

杨槿崇这边还在努力讨好未来岳父,而另一边,在送往族中的途中,杨妡不见了。

☆、回京

杨槿琪听说的时候杨妡已经被送回了平安侯府。

送她回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

两个人同骑一马而来, 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按照七皇子的说辞, 是平安侯府的二姑娘迷路了, 被他救了。

被他们二人这么一折腾, 众人心中都有数, 杨妡只能入七皇子府了。

七皇子在把杨妡送入平安侯府之后, 脚下没停, 立马去了宫里。

他深知, 有些事情,一定要赶在传到德宁帝的耳朵之前告诉他。

要不然, 会引起猜忌, 事情会比较严重。

纵然如此, 德宁帝还是盯着七皇子看了许久。

“嗯,此事朕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七皇子战战兢兢地说:“是,父皇。”

纵然会被父皇厌弃,七皇子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是他最喜欢的姑娘, 能收到她的求救信对他而言都是老天的恩赐。

若不是自己的正妃从中作梗, 他昨晚就能把人拦在平安侯府,绝不会耽搁这么久!

一想到那个一心只想着六哥的正妃,七皇子脸色就有些阴沉。

随后,平安侯被叫入了宫中。

从女儿被七皇子送回府中的那一刻,平安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即便是皇上不让人来传他,他自己也要来。

毕竟, 他一共就两个女儿,而两个女儿全都嫁入了皇子府中。

他这是想做什么?

押宝吗?

不,他不会这样做,他势必要做出来选择。

这两年,因着长女的事情,他没少得罪七皇子。

所以,即便是他现在选择了七皇子,七皇子也肯定不会好好待他。

倒不如,继续对付下去。

他拼尽全力,也不能让七皇子上位!

“皇上明鉴,臣的小女儿是回族中备嫁,还带着嫁妆。可半路却被人劫走了。今日臣方知那人竟然是七皇子。臣也想问一句,七皇子为何要破坏我家小女儿的姻缘,做出来这等无耻的事情!”

德宁帝愣了一下。

事情怎么跟老七说得不太一样。

“七皇子说是他救了你家小女儿,并不是他劫走的。”

平安侯不咸不淡地说:“哦?是吗?这个臣就不知道了。总归也没见着劫人的匪徒,只看到七皇子了,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安侯的语气极尽讽刺之意,一听便知对七皇子很是不喜。

德宁帝蹙了蹙眉,道:“卿误会了,七皇子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恕罪,臣也是太生气了,才会如此说。”平安侯道。

德宁帝道:“嗯,那既然如此,你家小女儿跟七……”

平安侯打断了德宁帝的话:“既然皇上相信七皇子的为人,臣自然也是相信的,想必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发生。明日臣就会让女儿回族里去,继续备嫁。也会跟小女婿家好好说一说。”

德宁帝看着平安侯,突然发现他们二人的角色对调了。

他本是要责问平安侯,侧面问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然而,当平安侯问心无愧时,当平安侯开始嫌弃自己的儿子时,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他倒是不想让平安侯的庶女入七皇子府,然而,满京城都知道了,不娶才更加尴尬。

德宁帝轻咳一声,说:“咳,他们二人在一起待了一整日,卿的女儿怕是不能嫁给别人了。”

说出来之后,总感觉自己儿子成了那个抢了别人姻缘的人,有些心虚。

平安侯提出来自己的疑惑:“两人?七皇子出门不带人吗?为何只有他们二人?若是还有随从在,也不算是两人单独相处,臣可以理解。”

德宁帝刚要回答,随后,仔细想了想,脸色微沉。

是啊,一个皇子,为何出门只有他一个人?

平安侯叹息:“哎,七皇子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竟然跟臣的女儿同乘一骑回来。他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难道不知道这样做臣的女儿就只能嫁给他了吗?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德宁帝想,对啊,为何他跟平安侯府的二姑娘同乘一骑回来。

明明可以坐马车,掩人耳目……

难道七皇子娶了左相的女儿还不满足,又想拉拢武将了不成。

野心难免太大了一些。

只是,今日之事想必已经传开了,平安侯的女儿是要嫁给老七了。

还有,平安侯今日的态度太过奇怪了。

若他没记错,当初平安侯为了长女的事情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副担忧的好父亲模样。

怎么到了庶女这里,就变了呢?

会不会,也是在做戏,目的就是把女儿许给老七?

德宁帝冷静一下,道:“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如此了。只是,卿的女儿自然是可是为侧妃的,不过,七皇子妃刚嫁过来,就给老七抬个侧妃,怕是左相那边会不舒服。卿如何想?”

他要看看平安侯的态度。

平安侯听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一旁的内侍。

“皇上不必如此忧愁。几日前,臣就已经跟这个女儿断绝了关系,族里的人也已经签字。所以,她如今并非是臣的女儿,皇上不必如此抬举一个杨氏女。以她的身份,入七皇子府做妾就已经是她的福分了。”

平安侯那日是真的被小女儿吓到了,虽然当时说要断绝关系是气话,但后来想想,却越想越觉得为了平安侯府,此事必须如此做。

女儿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做得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

偷嫡姐的帕子,败坏嫡姐的名声。

把一个新寡之人送到生父身边,拿捏生父。

他打听过了,女儿这些年常常打身边的下人。

她还意图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真的怕这样的女儿会闯下什么祸端,会连累到平安侯府,连累到杨家。

所以,连夜给族里写了一封信,让人骑着快马送了回去。

他本没打算把这张纸拿出来,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德宁帝也很是震惊。

平安侯竟然会跟女儿断绝关系?

看着这纸上的字,并非是刚刚写出来的,应该有了几日了。

“卿为何如此决绝?”

平安侯跪在地上,说:“皇上,此事系臣的家事,不方便告知,还求皇上原谅臣。”

平安侯如此说了,德宁帝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但,他可以去打听。

平安侯为官多年,自是知道德宁帝忌惮什么,在意什么,所以,没等德宁帝开口,便直接挑明了。

“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也绝不支持包括五皇子在内的任何一位皇子,臣只忠心您一个人。长女本也是嫁入了将军府,臣也没想到女婿成为了五皇子。七皇子一事,臣更是毫不知情。您大可把七皇子叫过来,臣定会跟他说得清清楚楚。”

德宁帝没有把七皇子叫过来,又跟平安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让他离去了。

接下来,德宁帝调查了一下平安侯府的事情。

得知那日五皇子妃曾去过平安侯府,又得知这位庶女曾经因为跟将军府的大公子送东西,破坏五皇子妃的名声,被平安侯送去过族里,便明白了。

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平安侯惩罚庶女了,也不是第一次把她送回族里。

而且,平安侯给庶女安排的亲事是一个商户,可见是真的气了。

他对平安侯的怀疑荡然无存了。

毕竟,若是平安侯真的想把女儿嫁给七皇子,完全没必要费这么多周折。

他那日问他的时候,他就可以顺势答应下来,一个侧妃总不会跑的。

可——

七皇子是怎么回事呢?

为何恰好出现,为何不把杨二姑娘送回去族里的车队,而是送回京城呢?

又为何招摇过市,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杨二姑娘在一起?

所以,这一切会不会是七皇子设计好的?

而且,七皇子最近似乎支持者越来越多了……

如今的皇子中,他都快跟老三老六的呼声持平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想到那杨二姑娘的品行,德宁帝把七皇子叫了过来。

“朕听平安侯说,他已经跟杨二姑娘断绝了关系,所以,她如今不过是杨氏族中的一个平常女子。再给侧妃的身份就不应该了,像这种民女,能入你的府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就做个侍妾吧。今晚把她接回府中就是。”

七皇子愣住了。

侍妾?最低贱的?

为何?

妡儿可是平安侯府的女儿,是他心中最高贵的人,怎么能给她这样的身份,平安侯和父皇怎么能如此对她?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七皇子一向是顺着德宁帝的,可今日却突然反驳了他:“父皇,这身份是不是太低了?”

德宁帝眯了眯眼,心中想着,果然,他猜对了吗?

这个七皇子果真是个有野心的!

“不然呢?你觉得应该给她什么身份?”

七皇子抿了抿唇,蹙着眉头仔细想了起来。

若平安侯真的不认这个女儿了,确实不好给侧妃,可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身份。

“父皇,这里面会不会有隐情?平安侯为何会跟杨二姑娘断绝关系?会不会是府中的人欺负她?”

德宁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都说的如此民明白了,可向来聪慧的七皇子竟然没听懂。

德宁帝冷冷的说:“哦?依你之见,是平安侯错了?平安侯本就不想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