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42 章节(1 / 1)

作品:《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

臣人物,用这样的人物比拟吕轻裳,胡七觉得真的是把吕轻裳夸到了一定高度。

胡七冷哼一声道:“别光说好话,把那些值钱的都收拾收拾,盘盘账,去轻裳少爷那里总得带些诚意——”

“带多少去才算有诚意?”

胡七话没说完就听得一声冷凉的话语,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回过头,果见李唯带着老总事和一班伙计负手站在厅堂正中。

“呃,我……少东什么时候回来的?”胡七硬撑着一张老脸,点头哈腰的上前道,“我们刚才正说着,轻裳少爷请族长延后了结算的日子,给了咱们战时不败的机会,我们寻思着先准备下礼物给少东过目,等回了陈都让少东送给轻裳少爷,也是一番兄弟情。”

李唯冷眼扫过胡七,寒声道:“谎话就不用圆了,我这个人于技艺一道并无长处,就是耳力好。”

胡七还保持着方才上来的谄媚笑脸,此时被李唯劈头盖脸当面揭穿,脸上顿时尴尬的五颜六色,精彩极了。

李唯落座堂中,目不斜视的吩咐道:“郝连总事,立刻开库查账,自去年入冬以来,所有走货记录,出入详单,笔笔皆查,但凡有半点漏洞,按照齐律,他国商贾下属私吞货款均以齐国法令惩处,十倍还,若不能,刖刑废其双腿。”

伙计甲和伙计乙一听就慌了,连忙跪下道:“少东,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们刚才也就是……我们地位低,要是有事也是胡总账交代的!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干活的!”

一旁的胡七听了,两步上前狠狠的踢了两个伙计一人一脚,恨声道:“没出息!这还没怎么着自己就乱了阵脚,就你们这样还想得到轻裳少爷的重用,想得美!”

他踢完伙计,竟然还像模像样的整理了一番仪容,掸掸袖子的同时脸上也带起了一丝倨傲,直面李唯道:“我称您一声少东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眼下不管您燕齐两国的海盐生意做得如何声势浩大,战事一起全都没戏。至于吕氏的家业,哼哼,刚才该听的你大概也听到了,我不妨就告诉你,轻裳少爷已经把你买红绫赔钱的事告知了吕氏族长和本家宗亲,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传回陈都,燕国举国哀悼已故太子,你却买红绫,你不是傻,你是眼里就不把吕氏的钱当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拿到掌管家业的印信!”

面对胡七的嚣张,李唯却始终冷静如一,淡淡道:“所以现吕轻裳已经摘得干干净净,三百车红绫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

胡七笑道:“不错,你现在就算回去也说不清了,全都是你决策有误,赔了钱都是你的过失!吕不韦,你们家已然被你卖空,你在吕氏宗亲眼里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一旦吕氏开宗祠公开处理红绫之事,你定会一无所有!不过,你现在要是对我客气点,我回到陈都兴许还能在轻裳少爷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一家草鞋花席摊面,不至于让你和你爹饿死。”

李唯冷冷的笑了,笑容寒彻骨髓。

“千流,把你才刚从燕国带回来的好消息,说给他听听。”

李唯话音刚落,一去半年的千流便从一群伙计里站了出来。他比之前长高了一些,却仍是少年模样,眼眸纯净气质洒脱,只是听了胡七那番话此刻已是满脸厌恶,轻哼了一声对胡七道:“只怕你要失望了,你那轻裳少爷偷鸡不成失把米,给了我们先生大好的扬名机会!”

千流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分羊皮文书甩给胡七道:“睁眼看清楚,这是燕王宫主事亲自与先生的商社签订的买卖文书,三百车红绫,一千五百金全部买下。”

胡七哪里肯信,匆忙忙打开羊皮纸,两眼扫完直愣愣的看着千流道:“怎么,怎么可能呢!燕国,燕国王宫刚死了太子,蓟都全城都没一片红布敢挂,要你的红绫做什么!”

千流骄傲道:“那才看得出我们先生的眼界本事!你们只知道燕国死了太子,只有先生跟我交代,大战一开国无储君乃是大忌,况且燕齐战争没人想的到燕国会节节取胜,燕王多病,战胜之时立太子更为重要,太子新立便是让齐国和天下看看,燕国几代传成,世仇不忘,定有拿下齐国的决心!”

“这,这……”

“这什么,这些红绫就是用来给新太子登位大典用的,不但立太子要用,既然已经迎来了韩国公主,那么新太子也要娶公主,战时不同往日不必为兄长故去举孝,眼下当然是传成燕国王室香火,为全燕抗齐注入心力更为重要!”

千流看着胡七一脸不可置信,心里舒服极了,说完又补了一句道:“燕国急需红绫,蓟都却因为之前的丧事并无备货,而你们之前四处找仓库存储红绫,无形中便让王室得知唯有吕氏商社手中才有红绫,这倒要多谢你们。此单生意即成,我们先生一百金入三百车上等红绫,一出手就是一千五百金,利差之大,便是这纷纷天下诸国大商都要敬佩之极,一个吕轻裳算得了什么,还想用他来威胁我们。告诉你,今天但凡查出你做的账有丁点错处,哼,必要将你送进临淄大狱!”

胡七有恃无恐不过就是自以为李唯败在了吕轻裳手下再无翻身之日,眼下一看不但李唯不会输,反倒把能给他撑腰的吕轻裳秒成了渣渣。这下胡七可彻底慌了,连忙跪下道:“少东,少东饶了我,都是我鬼迷心窍,少东饶了我,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小人以后可再也不敢干了,求少东留下小人这一双腿啊,少东!”

李唯仍是面容不改目光寒凉,手指轻轻点在长案无数的竹简上:“你的账是哪一卷有问题?”

胡七心知瞒不过去,指着几个竹简低头哀声道:“是,是……是去年夏天,还有,还有您在即墨那一次……”

郝连总事立刻抽出账卷,细看之下点点,算是证明了胡七作假的说辞。

“既然如此,公事公办吧。”李唯也不多说,起身带着千流便往外走。

胡七眼看几个精壮的伙计要上来捆他,大惊失色的爬到李唯腿边,死死扯住李唯的衣袖道:“少东,小人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人都如实交代了,您,您给我留条路?小人受不得刖刑啊少东!”

李唯侧眸,凛然的看着吃里扒外的胡七道:“你就在临淄大牢里,等着你的轻裳少爷,来救吧。”

她在胡七呼天抢地的呼喊中走出了西厅,千流在后面赶上来道:“先生,我从燕国回来,先去即墨找了帮先生料理生意的荆燕师姐,她今早跟我一起回来,还带了一个人来,那人一定要见您,半刻也拖不得,现在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以为我今天可以六千把赵姬写出来的,结果生理周期了,战斗力锐减,回来还是先睡了一觉。不好意思了亲亲们,我们明天吧,从明天开始就全线高能了,女主的金手指大开,带着异人从落魄公子成为天下名士。至于赵姬会是助攻还是什么,我只能说我的脑洞超级大,绝对不会让亲亲们失望。

隐隐疾

李唯初时略感诧异, 片刻后却先问千流道:“燕军现在已经打到即墨了吗?”

千流摇头道:“还没有。但是听墨门弟子说齐国北线一带都很紧张, 具体不太清楚, 先生可以问刚从即墨归来的……”

“师傅!”

千流话还没说完, 李唯只见前厅里飞出一个火急火燎的少年, 说话间已经愣头愣脑扎到了她身边。

“师傅, 我哥哥, 我哥哥让我送信给你!”田双一脸急不可耐,拉住李唯的衣袖满眼都是期待, “师傅一定要想办法劝劝我哥, 他怎么都不肯离开即墨!”

李唯本来想说你哥吉人天相, 连整个齐国都等着被他救呢, 你着急什么。但转念想到自家入土为安的哥哥吕不韦,瞬间表情凝重起来, 问道:“燕军已经攻到即墨城下了?”

田双见她神色冷沉, 越发懵了,白着一张稚嫩的少年脸摇摇头魔怔似的说:“难道, 难道燕军还真有本事攻到即墨?我哥,还, 还真有性命危险?!”

他随机拉住李唯道:“师傅,怎么办呀,我哥他, 我哥是不是死定了?不行啊,我,我, 我得回去跟我哥一起……”

李唯见他着急的恨不能这就肋下生翅飞回即墨城去,只得一把拉住田双道:“你慌什么!田兄让你送什么给我?你且先把情况好好说给我听!身为田氏少东,他日还要鳌立商道,你如今成何体统!”

李唯这一番说辞犹如当头棒喝,令田双一下醒悟过来,顿觉自己好没出息。

他双颊发热,低着头从名贵的银花长衣袖中取出一只封传消息的铜管,老老实实的说道:“来时哥哥说战事益发紧张,让我带着田氏盐社库存的三万金,并海船运盐生意分成给吕氏盐社的一万金共同送来给师傅,说这些钱都交给师傅了,不许我动。”

他说着将铜管交给李唯,有些抱怨的说:“哥哥还让我把这个给师傅。我当时见哥哥说的凝重,就劝他跟我一起走,可是我当时也没想着燕军能真的打到即墨去,看他不肯走,我就想着我先来,回头让师傅送信劝劝他,叫他别死守着即墨盐业,我们又不缺钱。”

田单一个少年带了四万金前来,这是多么令人咋舌的财富,但这也恰恰说明田氏到了危及关头,不然不可能拿出所有的活钱转移。

李唯不敢耽搁,立刻打开了铜管,抽出里面的白绢一看,上面只有几句话却字字泣血。

不韦如悟:齐国危矣,无力回天。全金付君,毋得推辞,吾弟相托望如君弟,田氏与齐共存危亡。战事一开,流民塞川,切勿前来,极速离齐。田单顿首。

田双见李唯看信时眉心深锁,不禁又焦急起来,催促道:“师傅,我哥写了什么给你啊,现在回去找他还来不来得及?”

李唯蹙眉定定道:“你出来多少时日了?”

田双不敢催促李唯,只得乖乖答道:“我带着这么多护卫和金银,不敢冒进,路上走了有七八天了。”

李唯闭目一叹道:“恐怕燕军现在已经打到即墨城下了。”

田双睁大了眼睛,只恨不能立刻反回即墨,高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哥怎么办?”

“立刻离开齐国。”李唯说完就开始吩咐郝连总事打理生意,算账盘点。

田双跟在她身后却是急了:“师傅!我叫你一声师傅,我哥哥视你为同道知己,你们日日教我行商义为先,现在却不顾我哥哥的安危就这么走了!你怎么能……”

“闭嘴!”李唯冷冷瞪他一眼,将田单的信硬塞在他手中道,“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就把你捆起来带走。”

田双经历了之前险些剁手指的教训后,是真的怕李唯,也真的服李唯,方才敢跟李唯喊也是心里记挂哥哥情急脱口,眼下草草看了兄长的信再不敢闹了,只能委屈的小声说:“走就走,可,去哪呀?”

“邯郸。”

李唯说完,看着满脸沮丧担心的少年田双,不禁轻轻出了口气,单手拍上他并不算结实的肩膀道:“既然叫我一声师傅,就该听话。信得过你哥哥,就跟我走。”

田双听了这话,想起林行事兄长的殷切嘱托,不禁眼眶含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唯手段雷厉风行,不过两日便将临淄大小事务全部处理完毕,末了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无论价格高低,总之是将齐国的吕氏铺子全部出卖。

郝连总事签订买卖契约的时候,哭的就像陈都吕宅的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这是吕氏的家业,说卖就卖,只怕少东是要犯了吕氏的众怒。

面对郝连总事的哭诉,李唯冷着脸多一句话都不说话,一心只拿钱,拿了钱立刻奔赴邯郸。

再入邯郸已到年初,李唯这几月赶路着实劳累,一方面顾及燕国的海盐生意尽量不因战事出现问题,另一方面又满心谋划着下一步的布局,如此尽心竭力整个人不禁就瘦了许多。

荆燕见她每日殚精竭虑,心里也不好受,到了邯郸吕宅第一件事就是单膝跪在李唯面前虔诚道歉。

“属下之前不理解主上的苦心,见主上将先生生前的产业一步步由布匹贩卖做到海盐经营,获利何止千倍,此番更知主上经商不易,始知先生所托之眼光。荆燕悔不当初,如今已然心悦诚服,请主上原谅荆燕当日的无知莽撞,错怪了主上待先生的心意。”

荆燕是救过李唯性命的人,李唯亦是真心看重她的为人和性情,她知道这一次已经彻底收服荆燕使她心甘情愿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心中的大石也顿时落地。

李唯随意一笑道:“兄长的仇不能不报,但更重要的是将他的商道拓至天下,将他的义商心念行诸四海。你能理解,我很欣慰。”

荆燕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功补过,抬头道:“那主上,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唯一指纯娘送来的烤羊腿道:“把这个装好,跟我去串个门。”

荆燕虽然一头雾水,但李唯现在说什么她都愿意干,找了干净的食盒装好东西就跟李唯出门了。

李唯要去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嬴异人的居所。古代车马慢,这齐赵两国一来一回就有两个多月,也不知道现在异人还好着没有。

这一次给李唯开门的是异人的护卫左师四丁,他一见李唯还没来得及寒暄便差异道:“吕先生瘦了这么多?”

李唯只说战事频繁生意上有些难处,转开话题就问左师四丁秦国的状况。

“上次我来听说你回秦国了,如何,咸阳一切照旧?太子安国君对公子有没有特别照拂之意?”

说起来嬴异人那一家子王族亲戚,对他可算是冷酷到底,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根本不关心异人过得如何,他们只关心异人什么时候死,好让秦国抓住这个理由向赵国大举进兵。李唯这样问也不过就是要左师四丁认清现实,知道谁才是异人唯一的救世主。

果然左师四丁听了脸上立刻浮起羞恼与愤然的神色,恨声道:“我回秦后几番求见,安国君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不见,后来我实在等不得,便在安国君府外日夜蹲守,终于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