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9章 39(1 / 1)

作品:《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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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并不识得沈睿文,倒几乎被沈睿文吓了一大跳,面上还有些茫然,小心翼翼问:“这位兄台是……”

“嚼人舌根,岂是君子所为!”沈睿文气恼非常,“这些流言蜚语,既无佐证,你们又怎能在此胡说八道!”

沈睿文是真的气坏了,他本想抓着这几人要出个说法,而灰衣青年虽不认得他,可此时见他如此生气,自然便想这人是不是与岳霄或是沈清喻有关系,背后说人闲话,却被人抓了个现行,他有些尴尬,想暂先道个歉,可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忽听得有一人甚为欣喜地开口去唤他们。

“沈贤侄?”那人喜道,“你们怎么在此处?”

沈睿文讶然回首,便见应正阳携几名正气堂的年轻弟子,正站在那楼梯口上,似是打算来着这酒楼里吃个饭,不巧正撞见了他们。

应正阳左右环顾:“清喻在何处?”

沈清喻本在座屏之后,背对着他们,可此刻听应正阳在此处,只好硬着头皮绕出来,同应正阳行了礼,道:“应伯父。”

应正阳自是欣喜不已,当初沈清喻留下一封书信后便突然消失,他只知沈清喻在信中说要随岳霄出关治病,而后便再寻不得沈清喻半点消息。

那时沈清喻也怕暴露了行踪被张修远知道,故而不曾给应正阳写过信,应正阳一直在担心他,如今见他安然无虞,自然很高兴。

“你是沈清喻?”方才嚼舌根的那两人尴尬不已,匆匆想逃,猝不及防被岳霄挡住去路,倒吓得都有些口吃了,惊恐询问,“你……你又是谁!”

岳霄与他笑得温柔和善,道:“你谣言中的另一个人。”

他笑得越温和,那两人便越惊慌,灰衣青年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哆嗦道:“岳……岳大侠,您大人有大量。”

“我不是大人。”岳霄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小人。”

灰衣青年:“……”

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他当然听说过岳霄的刀,对方武功之高,远在他二人之上,他们是逃不掉的,这时候只要闭着眼睛一味认错就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再度低头道歉,不想岳霄看他二人一眼,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眼见他态度似有缓和,二人忙不迭将自己的名号报上,岳霄若有所思地点一点头,招手让身后阿穆过来,问:“记住了吗?”

阿穆茫然点头:“记住了。”

“既然记住了,你待会便带些人出去。”岳霄淡淡道,“就去街上与人说一说,听闻这二位少侠山盟海誓,已于近日在论剑台下私定终生。”

那两人显是都懵了,其中一人终于回神,免不了挑眉大喊,道:“姓岳的,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岳霄反问:“传他人谣言之前,你可曾想过自己也很过分?”

阿穆的汉话本就不算太好,他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岳霄话中的含义,此刻点点头,认真说:“是,庄主,我马上就去。”

岳霄这才冷冷抬手,叫人将那两人赶出去。

应正阳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只是在旁听他们说话,像是想看看热闹,此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庄主?什么庄主?”

岳霄方轻咳一声,开口同应正阳介绍。

“应前辈,先前多有隐瞒,岳某实在抱歉。”岳霄揖手道,“家父乃玄霜山庄庄主,年前已先去了,故将庄主之位传给了晚辈。”

应正阳皱起眉,认真思索这江湖上可有一个唤作玄霜山庄的门派,未果,便只好再问:“令尊是……”

“家父一辈子都不曾踏足中原,应前辈应当不知道他是谁,可我祖父母的名号,应前辈也许听说过。”岳霄说道,“苍玄刀,飞霜剑。”

应正阳满脸惊诧:“你祖父母是……怪不得你有如此刀法。”

便是沈清喻,都不由有些吃惊。

岳霄从不曾提起他家中的事,沈清喻一直以为他家世代都在关外,不过是因为山庄内有不入中原江湖的规矩,所以他才不曾听闻过他们山庄的名号。

可若是岳霄的祖父母是当年的苍玄刀与飞霜剑,事情就有些不同了。

燕阳毕竟年纪小,他好像并未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见着沈睿文近在身旁,不由悄悄戳一戳沈睿文,小声问:“沈大哥,岳前辈的祖父母……很厉害吗?”

沈睿文也小声回答他:“很厉害。”

阿穆不由便也凑了过来,他出身西域,是丝毫不知中原江湖之事,此时听他二人如此说,忍不住也跟着问:“有多厉害?”

“有多厉害?”沈睿文苦笑,“当年苍玄刀和武林盟主抢媳妇,你说他有多厉害。”

燕阳忍不住问:“那他成功了吗?”

“若是不成功,你也就见不到现在这位岳庄主了。”沈睿文低声说,“飞霜剑便是当时武林盟主的小师妹,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燕阳张大了嘴,为这突如其来的江湖密辛心生感慨。

“沈大哥,岳前辈的祖父定了规矩,不许门下弟子涉及中原。”燕阳小小声问,“他是不是怕那个武林盟主找他算账啊?”

沈睿文:“……”

沈睿文不由陷入沉默。

虽说童言无忌,可燕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他们说话声音虽小,可其余几人也并非是什么都听不到的,应正阳正忙着拉岳霄寒暄,他二人并未注意,沈清喻便微微蹙眉侧目看了他们一眼,要他们暂且噤声。

正巧应正阳他们也不曾吃过饭,他们便凑了一桌,聊了些过去那一年发生的事。

沈清喻他们离开后不久,应正阳寿宴结束,众人便也纷纷离开,不多时江湖上便传出消息,说凌空派贺逐风重病不起,门中事大多已由首徒张修远暂代决断,他满门上下都在为贺逐风寻医问药,可至今却仍未有好转。

应正阳本来对这什么商会的竞宝会没有多大兴趣,可他听闻青阳剑也在竞拍的宝物之列,惊讶之余,他还是立即带人来了此处,只想将沈契的配剑拿到手,以告慰沈契的在天之灵。

“可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此处。”应正阳说,“清喻,我原以为你还在关外养病的。”

“我们也收到了青阳剑的消息,父亲的剑,怎么也该拿回来。”沈清喻微微皱眉,说,“更何况……此次竞宝,有一株药,凌神医说对我的病颇有裨益。”

他说完这句话,便见岳霄微微侧目看了看他,像是有些惊讶。

他们原已商量好要将寄灵草让给高逸了,岳霄不明白沈清喻为何又要故意在应正阳面前提上这么一句,以应正阳对沈家的关心程度,沈清喻这么说了,保不准应正阳就会为此去与凌空派争夺。

应正阳面露为难。

“清喻,你可知凌空派也在找寄灵草?”应正阳说,“听说是有大夫告诉他们,寄灵草也许对贺逐风的病有用,凌空派的人此番来此,便是为了那一株寄灵草。”

“我当然知道,我已见过高逸了。”沈清喻轻描淡写说,“贺掌门病得那么重,这一株寄灵草,我理应让给他。”

应正阳果真甚为感动,沈清喻如此举动,他实在甚是满意,甚至恨不得拍着沈清喻的肩去夸赞他,说沈公若在天有灵,得知自己有这么一个有义气的好儿子,一定会极感欣慰,沈清喻不言不语,待他说完了,方将话题一转,再问起另一件事。

“应伯父,此番冯叔叔怎么不在此处?”沈清喻问,“他已离开应府了?”

应正阳点了点头:“冯兄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也都知道,他是闲不下来的,你们离开之后,他便也继续云游去了。”

沈清喻若有所思点一点头,状若无意般再问:“应伯父可知冯叔叔去了何处?”

“他向来神出鬼没。”应正阳摇头,“我也不知他如今究竟在何处。”

……

他们一块吃了饭,沈清喻借故身体不适,直接便回了客栈,岳霄紧随在他身后,待他进屋时,方跟着闪身进去,关上房门,拉住了沈清喻的手,问:“清喻,你方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沈清喻反问他:“你指的是我说的那一句话?”

岳霄:“你不是已决定要将寄灵草让给高逸了吗?”

“我是决定将寄灵草让给他,可我不是在做善事,我要他承我的情,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师父救命的药,是我让给他的。”沈清喻淡淡说,“应伯父行侠好义,已逝故友之子的义举,他一定会当做一件喜事,敲锣打鼓地宣扬出去的。”

届时贺逐风一旦病愈,江湖上便将无人不知沈清喻对贺逐风有救命之恩。

岳霄却还是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你这么高调,不怕张修远知道吗?”

他们将寄灵草让给高逸,除了要让贺逐风承他们的情外,便是想瞒过张修远将寄灵草拿到手,他们本不该如此高调的。

沈清喻:“张修远不会知道的,只要高逸与贺逐风不说出去,张修远就永远不会知道。”

岳霄:“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

沈清喻微微一笑:“若是高逸知道,对他师父下毒的人,就是张修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