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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换号跑路后我又掉马了

第七十章

九号那天, 任淮刚开完一个短会, 秘书便上来通知, 说是他的客人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

“知道了, ”男人放下笔, “带我过去吧。”

上午十点,公司走廊里站满了人, 一见到任淮便自动散开, 毕恭毕敬地喊上一句任总——

可见他平时在公司里的威望有多高。

男人眼里没有了温和的笑意,只是淡淡地垂着眼,无形地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

明明只是去签一笔转让费, 却走出了大谈判的气势……

本来这种金额的case,都是由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去交涉的, 万万没有老板出面的道理, 可这次不知怎么的, 任淮居然亲自处理这个了项目。

这让跟在任淮身后的秘书有点发憷:能让任淮摆出这种阵仗的,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灭神宫的会长, 是得有多大的面儿啊?

他不会是老板游戏里的情敌吧??

秘书将任淮引到会客层的一间空会议室,上前一步, 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男声:“请进。”

秘书推开门, 立即为里边的男人介绍:“傅先生您好, 这是我们《盛世》游戏公司的执行总裁任淮, 今天将由他和您谈公会转让的具体金额。”

“任总, 这位便是灭神宫的会长云生海楼, ”秘书转过身,“需要我为您……”

“不用。”任淮摆摆手,示意秘书退下。

门关上后,任淮没有动,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坐在会客椅上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阳光洒进会议室,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将脸偏向窗外,压根没往门口投来过一眼,显然是不想让被人看到他的长相。

眼里的暗潮汹涌褪去,逐渐被审视所替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都保持默契地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任淮轻吐出一口气,往墙上一靠:“别装了。”

“我认出你了,”他拿出一包烟,往桌上轻轻一扔,“傅诚楼。”

听到自己的名字,傅诚楼才缓缓转过身。

他微微扬起头,挑了挑眉:“阿淮,你怎么还是这么聪明啊?”

……

“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到了一起。

傅诚楼点了根烟,嗤笑:“没想到第一次见,居然是在这种地方……我还挺惊讶的。”

“惊讶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任淮靠在椅背上,掀起眼皮,“你不是在国外做科研么?怎么还有空打游戏,顺便还当了个会长……你这副业发展的风生水起啊诚楼。”

傅诚楼低下头,五官被火光遮挡:“这说来话长啊。”

任淮扫了他一眼,起身,从柜子里抽出一套茶具,行云流水地泡了壶茶。

他将茶水倒入杯子,食指微屈,将其中一杯推给了傅诚楼。

“既然说来话长,那咱们就慢慢说,”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好几个小时。”

好友多年不见,再次聚首自然是要闲聊的,就算时间地址都不大对,但也不妨碍傅诚楼给任淮讲故事——

他不爱交集,从小到大能交心的朋友的也就任淮和岳子豪两人。

其实故事很简单:无非是他在国外做科研实在无聊,决定玩个游戏调剂生活,原本只是想着放松心情,没想到连自己的春心也一带放了出来……

遇见了喜欢的姑娘,默默守护了三年没有表白,和他本人闷骚的性格非常相配。

傅诚楼喝了口茶:“很诡异吧?我这种人居然也会网恋。”

说起网恋,任淮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易灵,原本到了嘴边的嘲笑被悉数咽回……毕竟在这方面,他没比傅诚楼好到哪去。

说不定情况还更加复杂。

“……网恋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都2019年了,思想开放点,”任淮不动声色地开口,“然后呢,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傅诚楼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这茶也忒苦了点。

怎么样了?

他们闹掰了,她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我做了点错事,”傅诚楼说,“然后她被我吓跑了。”

任淮:“……”

依照他对傅诚楼的了解,能把人家姑娘给吓跑的,肯定不止“错事”这么简单。

“挺可惜的,”他淡淡道,“不过没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游戏这东西,说不准的。”

任淮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东西该说,有些东西不该说——

他和傅诚楼这么久没见了,没必要赶着上去揭人家伤疤。

不厚道。

傅诚楼何尝看不出任淮的小心维护,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桌上。

“她游戏玩得很好,朋友也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男人扯了扯唇角,“我总是担心她哪一天会脱离我的视线。”

任淮一针见血:“你这是缺乏安全感。”

“是,我是没有安全感,”傅诚楼大方地承认了,“都说家庭环境影响会影响孩子的心态,我估计是个特例。”

傅诚楼的父母也都是科研人员,夫妻恩爱,对傅诚楼采取的也是开明的教育方法。

反观任淮,自幼父母双亡,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惨的一个——

“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什么特例,”任淮笑了,“我也没有安全感,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傅诚楼挑眉:“怎么,你也谈恋爱了?”

任淮:“没有。”

“我看到你笑了,别瞒着我哈,”傅诚楼难得来了兴趣,“谁啊,季瑶吗?”

任淮放平了唇角:“你怎么会觉得是她?”

“别误会我,阿淮,”傅诚楼说,“你这几年身边就这么一个女人,不猜她我还能猜谁……干嘛,难道你的那位,是男人?”

任淮被他的话气笑了。

“滚,你才是gay。”

几句玩笑后,男人之前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下来,多年不见的隔阂这才彻底消失。

傅诚楼把烟盒往任淮那推了推:“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季瑶是你喜欢的类型。”

任淮抽出一根烟,咬着,却没有点燃。

他含糊地问:“怎么说?”

“长得漂亮,个子高,有气质,温温柔柔的大小姐类型,”傅诚楼说,“最好还是学艺术的,有那么点艺术家的气质,很配你。”

任淮将这个条件和易灵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学艺术这一条,其它哪都对不上——

别说艺术家了,如果易灵不说,他还以为她是在街边说单口相声的。

“……”确实和想象中的有点差距。

“谁说我喜欢季瑶那样的?”他斜了傅诚楼一眼,瞬间明了,“子豪又和你瞎讲。”

傅诚楼:“他给我发的邮件,我就是随便一看,今天也是随便一问。”

“我对季瑶那种没兴趣,”任淮撑着额头,“我喜欢……活泼的。”

“活泼的?”

任淮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易灵的小脸:“嗯,开朗一点,话多一点,不用她多少懂事——”

会撒娇就好。

虽然任淮不能确定,易灵这个撒娇是不是装出来的……

毕竟在他这个“任学长”面前,她向来都是个独立自强的好姑娘。

傅诚楼顿了顿:“想不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嗯,有问题?”

“没问题,”傅诚楼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怎么说呢,我也喜欢活泼的。”

做日常的时候嘻嘻哈哈,打团战的时候又疯狂飙骚话——

活泼,非常活泼。

“缘分啊诚楼,”任淮笑了,“怎么,你喜欢那位,是个怎么样的人?”

“和你说的差不多吧,话多,开朗,”傅诚楼开玩笑道,“还咋咋呼呼,跟个风火轮似的。”

任淮想了想,觉得这完全就是易灵本灵——

平时连走路都能撞上人,不是咋咋呼呼是什么?

任淮:“我们俩的审美真的很像。”

傅诚楼:“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也对,既然是兄弟,喜欢的类型估计也差不多,”任淮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她有点兴趣了。”

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她的游戏id叫什么,让我认识认识?”

“游戏id么?”傅诚楼侧过脸,看向窗外,“御灵,权御的御,灵犀的灵。”

……

任淮玩游戏这么久,除了对易灵,对其他的八卦根本没上过心。

乃至他听到这个响彻全服的id时,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她啊。”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任淮顿了顿,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八卦,“你是不是和她决斗,然后抢了她会长的位置?”

“嗯,她那时候是公会会长,朋友很多……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傅诚楼闭了闭眼,自己做了件蠢事,觉得脸上无光,“然后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你这独占欲有点强,”任淮问,“听说她后来退游了?你还下了个什么江湖令通缉她。”

傅诚楼点点头,眼睛仍没有睁开,显然是不想看到好友脸上的表情。

但这并不妨碍任淮对他进行大肆嘲笑。

“诚楼,有你这么追姑娘的吗?”男人翘起唇角,眼尾微勾,将茶液一饮而尽,“人家都被你吓跑了,哦不,说不定是气跑的……你可真行。”

傅诚楼:“……”

傅诚楼:“闭嘴。”

任淮正想再挖苦两句,“叮”的一声,桌上的手机响了。

傅诚楼掀开眼,不冷不热地反击:“开会还不静音,你这任总当的不敬业啊。”

“特殊情况,”任淮拿起手机,“你不懂的。”

【灵:哥哥,我要出发去公司啦~】

【灵:好紧脏[哭泣]】

【灵:[蹭蹭 ]】

【灵:抱住哥哥ovo有了哥哥我就不怕辣!】

【灵:冲鸭!】

【任:嗯,乖】

任淮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其实已经习惯去哄易灵,去安抚她的情绪了。

“我操,你能不能控制控制表情?”傅诚楼在一旁看不下去,直起身,“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任淮收起手机:“不能。”

傅诚楼:“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惨的事儿?拿出来和我说说,相互比惨,痛苦减半。”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任淮说,“都是喜事儿,我怕说了会加倍你的痛苦。”

傅诚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就不该走今天这一趟,单纯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给小女朋友设特别消息?”他没好气地吐了口烟,“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够称职。”

任淮:“还没在一起呢。”

“没在一起?怎么,她不肯答应你?”

“还没表白,”说来话长,但任淮懒得说,于是选择了简化,“还是太早了点。”

傅诚楼咬着烟,瞅着自己的兄弟,嗤笑一声。

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听我一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点表白好。”

任淮不以为意:“能有什么事。”

“这谁说得好呢,生活处处充满惊喜,说不定哪天就跑出个人来和你抢女人了,”傅诚楼仰了仰头,抬手解开一颗扣子,“嘶,看你这么宝贝,我都有点想看看未来嫂子长什么样了。”

任淮比傅诚楼大了半个月,换在平时,傅诚楼绝对不会喊任淮一句哥。

这一句嫂子,已经是他为自己的好奇心作出的最大让步——

自己喜欢的人追不到,看看别人的恋爱总可以吧?

傅诚楼:“要么你约个时间,叫上子豪,咱们大家伙一起见见?”

“……不用约,”任淮敛起眼睫,露出一个笑,“说不定你今天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