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61章(1 / 1)

作品:《皇后超智能

年节里的事务不算多,除了严舒突然开始为了元家那点事忙碌了起来,其他人还沉浸在年节的氛围中。

转眼到了元宵,不书小心地提着一个食屉,送到古珀房中。

古珀正和燕逍在讨论方老之前送过来的地图,不书将食屉中汤圆轻轻端到桌上,道:“侯爷,夫人,汤圆来了。”

燕逍和古珀从地图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汤圆,便都兴致缺缺地重新转开了视线。

两人都不喜甜,燕逍随意道了一声:“放着吧。”

不书正待说些什么,守在门口的燕三进门禀告道:“侯爷,夫人,邢先生着人送来一花灯,道是元宵之礼。”

燕逍闻言笑了笑,道:“邢先生当真闲不下来,求知院作坊不开,他便捣鼓起花灯来了?”

他与古珀对视一眼,便向燕三道:“送进来吧。”

燕三拱手应是,便出门将那盏花灯提了进来。

那花灯做得十足精致,细节部分显然是下过功夫的。棱角的檐纹雕琢得十分细致,纸罩上绘着四面人物图,取的是前朝一对恩爱眷侣举案齐眉的典故。

房内伺候着的几个侍女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眼中难掩惊艳的神色。

古珀上前查看,并不看棱角纸罩,只径直掀开灯盖,去看那里面的灯芯。

燕逍跟着凑近,道:“这是?”

古珀道:“这灯芯设计得巧妙。”

那灯芯被托在一个半圆形的灯架上,外围还有一圈支架。古珀将花灯左右摇晃了几下,那灯芯稳稳地保持着直立的状态。

燕逍也看出门道来了,道:“原来是这样,这种支架我从前也在宫中看过,却不及此物小巧。”

他又观察了一遍花灯的内里,道:“这纸壁应该也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他点了点纸上的人物,感受着人物图和留白处不同的触感,道:“邢先生果然有心了。”

两人正看着这精致的花灯,外间燕三又通传道:“严舒公子求见。”

得了允许,严舒这才进门,拱手行礼道:“侯爷,夫人贵安。”

他问了安,便上前一步,看着花灯惊奇地道:“这就是邢先生送来的花灯。”

燕逍笑道:“看来你是得了消息才过来的?”

严舒道:“也是巧了,我回府时,恰好看见邢易那小弟子提了盏花灯,说是给夫人送过来的。我回房洗漱了下,便赶着过来看新鲜了。”

燕逍挑眉,问:“你刚回府?”

此时正是清晨,依着严舒的话,他应当是彻夜未归了。

严舒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啊。”

古珀闻言,也猜出了严舒最近正在忙碌的事情,便问道:“元家那事可有什么困难?”

严舒笑了笑,道:“夫人不用担心,都是小事。那元家人既然敢冲撞您,自是没把侯府放在眼里,我最近奔忙,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云厥其他人家的态度罢了。”

他盯着宫灯,头也不抬地说:“忙是忙了一点,但机会难得,倒是让我看出了些门道……再说了,左右也就是跟着那些个公子哥四处游乐,我还挺乐得不用拘在府里。”

古珀闻言便点点头。

严舒摆弄了一下花灯,打了个哈欠,“哎,不行,昨夜睡得晚了,我还是得回房再休息一下。”

燕逍点点头,道:“去吧,记得让厨房给你熬点药盅,注意点身子。”

严舒皱皱鼻子,应了,道:“知道了。”

他看着宫灯

,突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今夜城里的花灯集会,你们去不去?”

燕逍想了想,转头问古珀:“今夜有赏灯花船,我前几日收到了吴家的请帖,你愿不愿随我同去?”

严舒闻言,连忙道:“哎,别去那个啊!”

燕逍两人转头看他,严舒便解释道:“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头就是年宴那些人家,你们去了还是要跟他们虚与委蛇,赏灯都赏不快活。”

燕逍问:“那你可有好去处?”

严舒点点头,“便去东城的花灯集啊。我听说今年燕侯府名下许多铺子都参了一脚,想是有夫人的授意?云厥大大小小的商贾闻风而动,都在那边花了功夫,这灯集从东城街到慈村,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来得热闹呢。”

燕逍闻言便看了看古珀,“真有此事?那我们过去看看?”

“嗯。”古珀想了想,便点点头。

严舒见两人神态,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不会又要把这游玩游成查账了吧?”

他皱着脸,道:“上次你们去蓬乐坊,居然直接查起了账,后来又遇到娄兴那家伙,都成了正经的公事了。”

古珀听到严舒的话,忆起当日的事情,便又转头去看燕逍。

燕逍有些尴尬,承认道:“当日本来是要带着你去游玩的,怪我没有准备妥当。”

古珀不知道当日两人原本是去游乐,只是跟燕逍确认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听到燕逍解释后,只道:“游玩本是浪费时间,无甚意义,我也不想去。”

严舒闻言,苦着脸道:“夫人,你莫跟着侯爷学坏了。”

古珀哪里是跟着燕逍学坏了,她本身便是比燕逍还要正经的人。

她刚要反驳,燕逍突然道:“今夜我们出去赏灯吧。”

燕逍陡然发现,年节里这些日子里,明明该是休息的日子,他与古珀聚在一起时,也常常是谈论公事。

说起来两人都不喜玩乐,自然是没别的好交流的。此时严舒重提当日的事宜,他有些愧疚。排除掉两人同寝同食,他与古珀的相处确实更像志同道合的友人。

元宵夜是难得的女子可以外出的夜晚,年轻夫妻成婚后于元宵夜一同外出赏玩也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之前没想起来便罢,此时经严舒提醒,他便不想这种地方亏待了古珀。

再者,近日他已经开始明了自己对古珀的心意,便也对着这花灯之行期待起来。

严舒这才满意了,便打着哈欠道:“嗯,那我便先告退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经过桌前时,看着桌上还未动过的汤圆,突然又来了精神,“咦,你们还没吃汤圆啊?这都要凉了吧?”

燕逍道:“你想吃便拿走吧。”

“不不不。”严舒道,“咳,你们不知道吧,这新婚夫妻分吃汤圆,可预示这今后生活甜美,黏黏连连,永不离分。”

他眯着眼睛笑着,动作间有些轻佻和暧昧,道:“你们还是快点趁热吃了吧。”

不书在一旁松了口气。

她方才本就打算再劝劝,这下严舒帮忙把话说了,倒省了她的事了。

燕逍和古珀闻言便对视了一眼,古珀分析了一下,认真下了定论:“无稽之谈。”

话虽如此,等不书再次出了房间之时,手中的碗却是空了。

——

到了夜晚,燕逍和古珀陪着古老太太用完晚膳,便相携着出了门。

他们特意换了普通的常服,又让燕卫远远跟着,完全不影响赏灯的兴致。

云厥富足,东城的灯

集被特意装点过,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花灯,毅然是一派不夜天的景象。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风中有女子清淡的胭脂香,散在这溶溶的灯夜中,驱逐了年节里还不肯散去的冰寒。

严舒一出门便溜进了人群中不知去向。宫瑕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开始还跟在燕逍旁边聊点府里的琐事,待到了东城,也恭敬地告了退,带着自己的家人自去赏灯了。

熙熙攘攘的街上,终于只剩下燕逍和古珀两个人,行走在漫漫的灯街上。

燕逍小心护着古珀,帮她避让开来往的人群,还要小心她手中提着的花灯不要与人撞上。

两人也没什么目的地,就这样随意地走着。

街边一处杂耍中,一杂耍艺人招呼得卖力,引得众人争相上前观看,燕逍两人被推挤着,便也跟着站了一会。

见众人围观过来,那杂耍艺人憋红了一张脸,举起一把火把,张口一喷,便有无尽的火焰冒出。

围观的群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纷纷拍手叫好。

燕逍见古珀看得认真,在那艺人拿着铜锣上前讨赏的时候,便慷慨地给了一锭银子,引来周围的惊呼。

“你喜欢看这个?”燕逍凑到古珀耳边问。

古珀被他逗弄得耳边有些发痒,又不舍得避开,便转过头去与他对视。

两人的唇眼见就要碰上,燕逍笑得开心,一仰头堪堪避让开。

古珀心头有些说不清的遗憾,抬眸看他,道:“该让邢易他们过来看看。”

“嗯?”燕逍还没反应过来。

古珀尽量压低声音,好在虽然周围一片吵闹,燕逍的耳力过人,依旧听的清楚。

“这喷火的技术可以借鉴到武器上,作为近攻的火器。我看着他那技艺也不复杂,只是不知道那人口中的燃油具体是何成分……”

古珀认真地分析着,燕逍初始稍分神后,便也听得认真。

后面是胸口碎石之类的硬活儿了,便轮到燕逍给古珀分析。

“这人内家功夫不错,那使锤的人用的也是巧劲,你瞧他落锤时,高举铁锤只是虚招,落下时……”

两人又站了一会,发觉没什么看头,便直接离开了。

继续往前走,路上的行人便越发多起来。

燕逍观察了一阵,道:“这里便是灯谜集会了,看来今年的奖励不错,居然聚集了这么一大批人。这里人太多,再往前也无甚新奇,不若先行离开?”

古珀自然没什么意见,点点头便随他转身。

两人转身走了没多久,却是碰到了熟人。

陈家年轻一辈中有一个刚考上秀才的小公子,很有些才气,不愿往那权贵人家的灯船花楼里去,便带着几个同辈往灯集这边来了。

两边相遇,自是愣了一瞬,接着便相互行礼。

“拜见侯爷……夫人。”陈亦行礼道。

“无需多礼。”燕逍扶着古珀,道。

“我听说侯爷拒了吴府那边的邀请,以为侯爷另有安排,没想到侯爷和夫人有这般与民同乐的兴致,竟然往这灯集这边来了。”陈亦道。

前几天新年宴上的事陈亦自然是亲身经历了。元家和燕侯府的事情尚未有着落,但陈家与元家俱是本地权贵,多年来小有摩擦,陈家是乐意看着元家出丑的,这次自然是暗喜在心。

古珀不认识陈亦,却看到了落在陈家队伍后面的陈晔。

陈亦此时带着好几个陈家女眷,她们手上都捧着好几个小玩意,有普通的折扇,吊坠,还有一些好看的纸笺。东西都不

贵重,但胜在小巧新奇。

陈晔一如既往落在队伍最后面,和其他陈家女格格不入。她两手空空,尽管面上强挂着笑颜,依旧能看出她被众人隐隐排斥的局势。

陈亦在与燕逍寒暄,他身后的一个姑娘见古珀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小玩意,便笑着同古珀道:“夫人。这是家兄为我们赢得的灯谜礼。家兄去年刚考中了秀才,明年便要上京寻拜良师了。这满街的灯谜都难不倒他。”

古珀倒是认出了这人,她名唤陈画,便是陈晔那个继母所处的陈家嫡女。

陈画边说,边看了眼后面的燕逍,发觉燕逍正和陈亦谈得开心,没往这边看,便又道:“听闻夫人也有一年过而立的兄长在京求学呢,看来等我堂兄进了京,两人便可切磋一二了。”

有另外两个姑娘在陈画身后拉了拉她,大概是想着劝一劝她,但是陈画没理会。

古珀便转头看了一眼陈亦。

陈亦穿着文人的儒衫,看起来比燕逍还小一些,古珀判断他应该在15-16岁之间。她那个在京求学的二哥古顺今年三十有二,两者比起来,倒像是朽木与初生良材的区别。

燕逍见她看来,便暂时止住了话头,问道:“怎么了?”

陈亦是陈家这一代难得的有才气的读书人,燕逍十分看好他,此时相遇便与之交谈起来,却也没忽略旁边的古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