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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昙花盛开

是很像在发疯甚至自残,但更像兴奋剂、□□之类的药物作用。

一瞬间我想起了诺尔顿在餐厅里说的话:“我上午才拿到那东西。”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忽略了这句话。可是我怎么能忽略,对方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恶棍,我居然在听到了他们的密谋之后离开李回家去了。我该守着他的。

我让护士给李作一次抽血,送到化验室,他刚打了镇静剂,很难说能否得到有用的结论,但总得试一试。

清晨五点半到六点是护士们交班的时间,也是病人们的起床时间,这时候每间病房里都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各忙各的。我询问了几个护士,她们都没注意到有谁接近过李。晚间的护士交了班,这时都走了,刚换班的护士们则什么也不知道。

“可怜的孩子,两天来都在害怕,怕见他父亲,大概今天早上终于崩溃了。”德拉说,这恐怕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诺尔顿医生来过吗?”我问道,她们毫无印象。

我没有任何证据,尽管心里已经认定诺尔顿做了手脚,我停车时看到了他的车,他早就到了医院。我查了一下出勤记录,诺尔顿昨晚根本没回去。

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状态,我让护士们解开束缚带,使他睡得舒服些,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九点钟的时候,李的父亲来到了医院。他是个高个子,尽管已届中年,仍然看上去面目英俊,但是显得心事重重。克莱娜陪在他身边,穿着宝蓝色的套装,一副女秘书的派头。

李的父亲和我握了手以后,就要求见他的儿子,他说:“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我想先看看他。”我不得不对他说,李现在不能接受探视,他的神状态还不允许。

克莱娜站在那里不说话,表情十分端庄,可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得意。

我把李先生请到了办公室里,把克莱娜请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把李的遭遇向他叙述了一遍。我本来希望李亲口向他父亲说出这一切,但现在只有我来说了,效果会差很多,可没有其他办法。

他坐在我对面听着,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异或愤怒,但我还是看出,他的怒气在上升,那是在我叙述克莱娜是怎么逼李每天吃难以下咽的食物时。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道:“按照您所说的,默梵入院以来是很清醒的,并没有自残行为,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那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探视呢?”

我只好说:“可能是因为李担心您会为退学的事责备他,所以过度紧张。”

李先生慢慢地说道:“克莱娜小姐昨晚向我哭诉了很久,描述她一年来的艰辛、李的神病和自残,还找了公寓里的几个邻居来作证。她说在您这里受到了非难和误解,对您的医疗水平甚至神状态都提出了质疑。说默梵因为不能面对自己的疯病而编造了大量的谎言,您却选择相信这些谎言。我相信我的儿子,他在出国前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看不出有任何毛病,但他在退学的事情上确实骗了我,半年多来我对他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见到他,自己判断,您能允许吗?”

“李正在昏睡,他因为您要来而有些激动,我们给他打了一针。”我说,“您明天应该可以见到他。我们谈了很多次,他很清醒,根据我的从医经验,他没说谎。他被送来的时候受伤很重,头上有不少旧伤,并不像自残造成的,他受到的虐待大量而且连续,合乎逻辑,不是一个发疯的孩子能编出来的。退学的事让他很伤心,如果您能谅解,他的焦虑症会好转的。”

李的父亲朝我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您和之前我听到的描述很不一样,我看不出您有骗我的理由。我盼望默梵像您说的那样,只是焦虑抑郁。但我不明白,他受到这么多虐待和殴打,为什么不求救或者报警呢?甚至也不给我打电话,每封信都说他很好,然后口气疏远地让我不要管他,我以为他恨我把他送到了国外。”

“他在异国他乡,又得了抑郁症,他不是想骗您,而是失去了自信和行动的能力,结果只能任由摆布。”我很难向他迅速说明神控制是怎么回事,只能尽量解释,“就好像如果一个人肚子疼,他只想躺在床上,把大部分力气用来忍痛,没法做别的,神上的病同样会耗尽人的意志和力量。”

就在这时,德拉敲门进来,样子有些慌张,她说李又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地用头撞床柱,他们只好把他再次绑住。她来问我,要不要再打一针镇静剂。

李先生站了起来,态度坚决地要去看李。

一切都糟透了,他见到李时,这男孩的手脚又被绑住了,正在用头往枕头上撞,两个护士按着他,诺尔顿医生站在病床边,摆出很专业的架势在发号施令,让人马上再准备一针镇静剂。

李看上去很可怜,身体在病床上显得又小又单薄,他的父亲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我仍然感到这一幕令人心碎。

李先生在病床边坐下,等到李安静下来。又过了好一会,他要求看入院以来的治疗记录。

他一页一页看着,除了有时焦虑不安,李从入院以来表现得很正常,直到今天早上。值班医生忠实地记录了他的狂乱举止,包括撞墙。刚才的发作也会被记上。

我给李安排了生理盐水的点滴,无论他被注射或者服用了什么药物,这有助于他更快的把有害的物质代谢出体外。

我请李先生到办公室去,他坐在这里没办法保持冷静。他刚站起来,诺尔顿就过来主动握手,做自我介绍,说道:“我一直很关注您孩子的病情,我和林医生的见解不同,李并不是简单的焦虑症,而是有神分裂的前期征兆。您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不及时更换治疗方法,病情会发展的更快。”

李先生向他点了点头:“克莱娜小姐向我提到了您,说您是神分裂方面的专家,我会考虑您的意见。”

我让两个护士看护李,不要离开,又请诺尔顿别打扰我的工作,就和李先生回到办公室里,他坐在那儿,看上去筋疲力尽,但还是在思考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喝了一杯热茶后才说:“我不懂神病是怎么回事,但我见过神分裂的疯子。您觉得默梵是得了这种病吗?他能好起来吗?”

我有一瞬间真想把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还有我的怀疑告诉他,可我没有证据,这些只是猜测,听上去好像天方夜谭。

“不,他不是神分裂,只是过度紧张引起了痉挛。”我说,“他经历和承受的事情太痛苦了,好转需要一些时间。等他缓解过来,我会给他做催眠治疗,减轻那些负面的影响。”

“从记录看他本来好多了,但我一来,他就成了这样子,”李先生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