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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金枝毓秀小说

宫还是不放心。这个女人活得也够久了,本宫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为避夜长梦多,不能再留着她了。”

长歌将新沏的茶壶放在紫檀桌上,眼中灵光闪动,神情肃然道:“娘娘的意思是......”

“如今,凌霜为了本宫恐怕已经没命再回来了。”赵皇后说着叹了口气,眼中映着几许淡淡的伤感之意,随即抬眼正色道,“你是和凌霜都是本宫的娘家人,正和宫上下,本宫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你去找个人把这件事办了,手脚干净麻利些,千万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本宫现在被陛下幽禁在此,今日不知明日事,断然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不止是本宫,连太子都要受到牵连。”

长歌闻言似乎很受感触,急忙躬身应允道:“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不会给娘娘留下任何后顾之忧。”

赵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投向了长歌。

“长歌,你可知道,当年景嫔究竟为何会得罪本宫?”

长歌自然感觉到了赵皇后言辞间的威胁和试探,急忙有些紧张地低头应声道:“奴婢,奴婢只知她听到了娘娘不想让她的听到的事,至于是何事,奴婢一概不知。”

“不知道就好。”赵皇后从长歌身上回视线,别有深意地说着,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容,“你要记住,很多时候,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在这皇宫之中,很多人本来可以安稳度日,还有大好的前程可谋,就是因为知道太多,偏要以身犯险,这才白白丢了性命。甚至有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可怜呐。”

“是,奴婢谨记娘娘的教诲,只尽责分内之事,一心一意为娘娘效劳。”

长歌说着急忙俯首跪地,语气都因为害怕而带着几分颤音,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的主子。

“起来吧,本宫知道你忠心,否则本宫又怎么会留你在身边至今呢?”

赵皇后微扬下巴,眼波流转之间,眉宇间酝酿起一抹意味深长的险恶之色。

“长歌,你说这进了九幽台的人,生死是否早已不是他们的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和差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回娘娘,被关在九幽台中的人几乎都是身犯重罪的皇亲。只是陛下念及昔日的身份,这才网开一面没有判其死罪,可是在陛下眼中,这些人是生是死,其实并无分别。就像景嫔,陛下这会子,许是早就把她给忘了。”

“不,本宫的意思是,若是里头的犯人在九幽台中出了点什么意外呢?特别是那种,自以为就要重见天日的犯人......”

赵皇后眼神松动,故作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溢满了浓稠的黑暗。

“毕竟那个地方阴晦的很,也脏的很,若是一不小心被什么不干净的毒虫蛇蚁给咬了,那也实在是怪不得别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心惊肉跳

“其实当今太子,他并非大周皇室的血脉。”

耳边回响着景嫔白天同她所说的那句炸如惊雷的绝密之言。

程金枝躺在床上用双手垫着后脑勺,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着眼睛,脑中的思绪盘根错节,犹如一团乱麻。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牢狱内安静得犹如死寂一般,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一阵,眼睛仍旧瞪得跟铜铃似的,困意全无。

在嫁进王府成为燕王妃之前,程金枝的愿想本来很简单,她只想和所爱之人常相厮守,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不求能够大富大贵,平步青云,也不想经历什么大风大浪,起落沉浮。

可如今,她仿佛觉得自己在无形间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和波诡云谲的争斗中,稍有不慎就会被跌进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所设下的陷阱中,步步惊心,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她就不由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担忧。

虽然高珩在她眼中向来都是独当一面,无坚不摧的存在,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危机的接踵而至,程金枝真的担心有朝一日,他也会身陷险境,成为那些敌人的刀俎鱼肉。

这片看似平静浮华的表象背后,实则早已张机设陷,暗流汹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景嫔的突然出现,以及她对自己所曝出的这个关于太子身世的惊天秘密,却并没有舒缓程金枝心中的忧虑,反而加剧了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不安。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间,也有太多的谜团敲击着心扉,若不是牢门已被上锁,她只一心想着再去找景嫔问个清楚,好过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劳心劳神,整宿地合不上眼睛。

她不知道景嫔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如果景嫔所言皆为属实,那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借高珩之手,替自己报仇。

因为她此生此世都不能从九幽台中再走出去,亲手复仇,而程金枝却可以。

只要高珩能取代太子坐上皇位,赵皇后痛失毕生所愿,无异于是最大的报复,那对痛恨皇后的景嫔而言,便是大仇得报。

可转念想来,如今的太子高琛若不是周帝的亲生骨肉,那他断然没有资格继承储君之位,如果被周帝知道,且不说会如何处置太子,赵皇后恐怕是难逃死罪。

然而周帝身为一国之君,心思明缜密,又岂会对自己儿子的身世毫无察觉?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听来都实在太匪夷所思,光凭景嫔的片面之词,还是让程金枝难以全部信服。

她自知很有必要再找景嫔了解清楚的来龙去脉,可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到明天午休的时候,再找个理由偷偷溜出去了。

“还是不要想了,脑袋都快炸了,睡吧睡吧。”

程金枝哑声劝了自己一句,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翻身朝向墙壁,试着闭上了眼睛,默然半晌之后,也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便沉沉睡了下去。

而此时,在距程金枝不远处那间囚室中的景嫔却依旧没有入眠。

她靠在床边,将头抵在冰凉的石墙上一动不动地发着愣,目光空洞地凝滞在一处,眼中泪光盈盈,看似无神,却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渐渐地,她轻敛眉稍,眸中涣散的光芒开始聚拢,嘴角逐渐浮现出了一丝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