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439(1 / 1)

作品:《金枝毓秀小说

来的噩耗相比,虽然二者相较之下不及后者那样沉痛,却让他更加无法接受。

当看到程金枝甩开自己的手,一脸畏惧且陌生地盯着他,脚步缓缓向顾寒清靠拢时……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到整颗心都被掏得一干二净,然后硬生生被撕扯开来,浸在寒冬腊月那结满冰霜的雪水里。

每一口从胸腔里呼出来的气,都满是冰冷彻骨的寒意,和利刃锥心的痛苦。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程金枝会把自己给忘了。

而且还忘得这样猝不及防,残忍决绝。

如今在程金枝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性格孤僻冷傲,传闻中还有断袖之癖的,地位尊崇的燕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更别提“爱人”,“夫君”,“依靠”,这样在现在看来,已经是一种奢望的字眼了。

而且最让高珩痛心疾首,郁结于心的是,她的记忆不偏不倚,竟正好停留在了和顾寒清定下婚约的那段日子。

当下,更是满心期待着要嫁给她梦中的“白马良人”。

而自那个婚约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自己这个丈夫也好,眼前这座燕王府也罢,于程金枝而言都没有半分记忆和感情。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记得顾寒清。

高珩绝不相信在程金枝心目中,自己会不如顾寒清这个“旧爱”来得重要。

直到他失魂落魄地步出房门,独自一人在庭院中恍然驻足时,听到贺荃所说的这番话。

“殿下,王妃之所以会有这段记忆的缺失,并非因为这段日子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相反,恰恰是因为太刻骨铭心,让她过于留恋,所以才会猝然遗失。毕竟这世上的人不就是这样吗?总在不经意间错过了最想珍惜和最为看重的东西,自己却还全然不知。等意识到失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当然愿意相信这番话。

可他却更不能忍受,此刻程金枝对着顾寒清心驰神往,恋恋不舍,却将自己视若无睹。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她不记得我这个夫君,不记得这座燕王府,却唯独记得你,还口口声声说,和你有婚约。”

此时望着对面一脸云淡风轻,却忍不住嘴角轻扬的顾寒清,高珩心中及时竭力压抑,却还是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恨意。

如果说顾寒清从前还只是个打扰他和程金枝感情的一个“碍眼”存在。

那如今,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而且胜算翻倍的情敌了。

此时的高珩虽然情绪低落,冰寒彻骨,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不断蔓延的失望与悲伤之中。

可在面对顾寒清时,脸上却无比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

“你做梦!”

“是很高兴,看着一心所爱之人突然失而复得,换作是谁,都会觉得既意外又惊喜。”

听着高珩这句语气并不友好的问话,顾寒清眼波流转,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天边流动的浮云,当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中的愉悦之色已然又多了几分。

当然,每一分都被高珩尽眼底,化作了心中那不断蔓延的怨气和恨意。

确实,在顾寒清眼中,程金枝此次失忆,更像是上天对他们曾经惨遭离散,天各一方的弥补。就好像高珩从未想过程金枝有朝一日会将他忘记一样。

直到现在,顾寒清还有些恍惚,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他奢求已久的美梦。

可一想到,程金枝像从前那段时光一样

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眸如星,满目依恋地望着他时……

他就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一个既意外又惊喜。”

高珩闻言冷冷地闷哼了一声,已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准备趁人之危的意图。

趁着程金枝将自己遗忘的这段时日,让她重新再回到身边。

他紧瞳孔微调气息,转而目光骤然一凛,眸色凌厉地看向了顾寒清,

“但是这种意外,这种惊喜,只会到今日为止。”

而面对高珩冷硬,且带着几许敌意的决绝之态,顾寒清只是淡淡一哂,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回答。

“殿下也终于尝到,这种痛失所爱的滋味了吗?就像当初,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为别人的妻室,却无能为力一样。”

他的语气轻而绵长,字里行间皆夹杂着一种岁月流逝间的遗憾之感,让人听来不禁心生同感。

“虽然我知道,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知道,是我将她拱手相让。可是那种痛苦的感觉,时至今日,却依旧挥之不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一头雾水

屋内,程金枝倚着床沿抱膝而坐,眼神茫然地落在某处,与之前刚刚苏醒时的左顾右盼,坐立不安相比,显得平和镇定了许多。

可细看之下,那双久病之后依旧清澈明朗的眸子里,却映着一抹复杂而沉闷的黯然之色。

“你是燕王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里是燕王府!现在清楚了吗?”

高珩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畔,每一个字都是那样认真而有力,让她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心里却还是生出了几分异样之感。

恍然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突然闪烁了两下,即使稍纵即逝,

却还是在她心中激起了一片细微的涟漪。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当时说这番话时的眼神是那样认真,语气是如此的掷地有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程金枝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好像的确发生过什么。

可任凭她如何静下心去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头开始随着回忆的深入而愈发疼痛,像是有人在脑海深处一根根地撕扯着她的神经线,强迫那些原本似乎要逐渐聚合的记忆又再度被撕得粉碎。

她抬手覆上曾经受过伤的后脑勺,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咬住下唇,陷入了一阵神痛苦的挣扎之中。

无论是身体上那种虚弱

的无力感,还是包着纱布的左半边脸颊,都让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