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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青龙血完整版本

更不能退让啊,若是你真与羽帝结盟,世代不战,那灵兽长必定惶恐心寒,他若破釜沉舟,早发难晚发难不过百年之内,于我族岂非又是一场大灾难?”

大学士说到激动处,声音愈高,他言出见我没反应,急急又道,“陛下,羽族臣服来朝与水羽盟好不同,你若真的执意与羽帝歃血盟誓,那岂不是逼得灵兽长打破平衡,再起纷争么?!恕老臣直言,今时若真想解莽原威胁,陛下对羽族万不可退让,对灵兽族只怕还须怀柔,好生安抚。”

且道龙阁大学士历经三朝,也许年迈多有顾虑,行事一味求稳,太过谨小慎微,他大约以为泱都莽原万年交好,源远流长,若无重大变故,灵兽长纵如何心生不满,也断不敢轻易发难,因而一心想以怀柔之策,只求灵兽族与我水族相安无事,但是却忘了,那灵兽长起二心远在水羽联姻之前,他灵兽族多年依托我水灵相养,羽翼日渐丰满,而灵兽长步步经营,野心勃勃,又怎会是简单怀柔安抚可以应对的?

我念此不住摇首,正欲出言表态,不想夷性急,却抢于我之前反驳大学士道,“老大人多虑,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却说我族与灵兽族之边界壅涉关,地形险峭,于双方来说俱是易守难攻,谁敢先贸然发兵,必遭重创,实非末将夸口,我族以一线兵驻守,纵是灵兽族十倍兵力也难以攻克,如此看来,莽原又何足为惧?”

夷年少得胜,之前与羽族一战大涨志气,今时言辞间非止自信,已至于自负自傲,而我一听不由怒起,当下挥袖喝道,“狂妄自大!”

我平素鲜少动怒,待臣下封赏远多过责罚,而夷得我重用,大约连句重话亦不曾听我说过,今时朝堂上他忽闻我怒声,竟有些呆愣,一时只知瞪大眼睛直直盯着我看,其间不解惶惑几多几多。。。

我见此略略摇首,转而只朝龙阁大学士道,“大学士前言无错,但可曾考虑过一件事,若逼迫羽族臣服,你想想那羽帝可会心甘?百年无事,千年无事,万年还能无事么?既是羽帝异心不能除,早晚发难,那再谈灵兽长,他修秘道意在另辟交通,生二心远在水羽联姻之前,若朕待他一味怀柔,是默认,是纵容,难道还真等他万事俱备,我水族再仓促应对么?且不论到那时变主动为被动,大为失当,更不妨设想一下,若羽族意欲摆脱朝臣之礼,灵兽族觊觎五灵尊位,一旦羽帝与灵兽长结盟,到时候壅涉漓城一并相争,尔等叫朕如何应对?!”

我此言出,朝堂上又一阵静默,一干人等察觉我怒意,不由俱拜伏于地,只知高声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至此,我心下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想我堂堂龙帝,座下重臣,竟至于愚钝若斯,既是已明了灵兽族不容小觑,怎还不能领会我腹内所思?其实为保五灵尊位,不在高压强权,重在因势利导,要的不过是相互牵制,互为平衡,而平衡二字道来简单,无非是五族实力此长彼消,至于如何长如何消,却该是身为五灵至尊好生把握的,既然今时水羽联姻,化干戈为玉帛,众人皆明白盟好于两族,实利远大过虚名,那我又何苦做事做一半,留的罅隙叫羽帝心怀不甘,以至于日后阳奉阴违,再起纷争?

更何况灵兽族国势渐盛,蠢蠢欲动,灵兽长早晚不愿屈居人下,若我族为求其不生二心,一味怀柔滋长,必定是养虎为患,自寻死路,反不如水羽联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只要灵兽长胆敢与我水族为敌,那便是与水羽两族为敌,他胜算无望,又怎敢轻易发难?

说到底,当今形势,且不论有翼族偏安天南,内乱难止,亦不论幽魔族退居极北,九幽不稳,只谈我族与羽族、灵兽族之间关系,多年来水羽相争,久耗无果,泱都联莽原以据九天,世代通婚,水灵相养,长的是灵兽族实力,然今时莽原实力过盛,已成为我水族新的威胁,因此,打压灵兽族,消减莽原实力势在必行;而羽族如今受制于我族,我意在施恩令其获利,叫羽帝明白以我为友,远胜过与我为敌,到时候他不敢亦不愿与灵兽长结盟,我族尊位方才稳当。。。

其实不妨再直白一点,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谓此长彼消,为尊者应该把握主动,过盛者必须消减,式微者适当扶植,主导五族纷争为我所用,凌驾四灵之上恩威并施,这才是真正的为政之道啊。

我腹内思绪繁杂,回神见得诸臣跪伏于面前,俱是一副战战兢兢之态,实在是大为不悦,一时沉声只道,“有关水羽联盟一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议。”

话音落,诸臣不敢再有异议,而我见此益发不快,一挥袖示意议政结束,当下起身直往泊光阁外,一路缓行于碧泱宫内,心烦意乱。

事实上,朝内诸臣,尤其是元老重臣,多有与灵兽族亲贵通婚往来,总认为两族交好长长久久,灵兽长碍于诸多因由,必不敢妄动干戈,其实,我并不能否认他们的想法全无道理,但族间相争,国之利益终不能建立于侥幸之上,身为龙帝,我只能寻求最稳妥最有利的策略,更何况,麒麟他。。。,唉,灵兽长莫名其妙一通怒火误会,他既然已于我面前宣言挑衅,又怎么可能会真心与我水族交好?

思及此,我不觉念起麒麟不依不饶,胡搅蛮缠,只道明明是他灵兽长心怀荒唐之念,对我几度折辱玩弄,到最后他竟还仿似受了莫大委屈,竟还能指责我有负于他?更可恨我自己,面对这厮百般污蔑,竟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讲不出,几番辨白无力,愈描愈黑。

我念此又是头痛欲裂,半日倚在锦澜殿外风和轩,轻风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亦不知在愁些什么,良久感叹,只觉自己身心俱疲,累,实在是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何止是累?

陛下心知肚明,麒麟肯定要发难,小鸟得了个便宜==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浮浮沉沉,是敌是友,难分难分=-

寒毒

翌日,枢密院拟好国书,由我亲自修改批复后,方遣官员呈递羽帝之手,而凤百鸣显然未料及我会忽有如此让步,他惊异后当即首肯,言辞间亦未再提及联姻条款中,三河公主远嫁九天一事,只回复道一切但以我水族马首是瞻,他羽族决不会有半分异议。

而我闻听臣下详细回报,一时展信浏览羽帝复函,只见纸上丹凤言辞切切,直将我此番决断大肆夸捧了一通,而我阅毕,实不敢想象以他凤百鸣脾性,怎也拟的出这般洋洋洒洒溢美之词来奉承于我,读来竟叫人忍不住时时发笑。

我一时将那国书置于一旁,略感心宽,脑中思虑,只剩下承天告祭一事,奈何方欲责成钦天监安排此事,忽又念起今时北境长老亲临,这舅父大人态度古怪,言辞骇人,实在叫人搞不明白他到底意欲何为,我思至此,心下又是一沉,此际泊光阁内略作思忖,便起身径往钦天监。

行至钦天监神殿,但见玄冰阵依旧,寒气凛然,而大小官员跪伏于殿外,战战兢兢之态一如前时,莫非他们竟一夜未曾离开?此际我远来正欲化去那玄冰阵,直往入内,不想神官们见此大惊失色,立时有人起身阻于我面前,直道,“陛下万万不可擅闯,长老正于其内告祭,为我族祈福,为您消灾啊!”

消灾,消灾,我哪儿来这么多的灾?!

我闻此愈加不悦,当即一挥袖化去玄冰阵,径自直往神殿之内,入眼只见北境长老立于祭台之上,他四围法阵正因我强行闯入而好一阵光华不稳,此际舅父大人自祭台而下,面上竟不知是何表情,焦躁之余竟仿似无限叹惋,好半晌他直直盯着我看,不发一语,而我为其注目不觉心虚,一时开口亦仿似没了底气,只知讪讪道,“舅父,昨日泊光阁议政,朕已决意与羽帝歃血为盟,今时正有承天告祭一事,还望舅父赐教一二。”

我话音落,北境长老片刻未语,他忽而冷笑对我道,“龙衍,你还知晓有承天告祭一事啊,你青龙帝不是好大的本事嘛,擅闯祭祀神殿如入无人之境,你既是有心与羽族盟好,那便与羽帝写个文书不就得了,还管什么承天告祭?!”

他言出意在讥讽我不尊重神权,却又妄想以神权为己所用,而我听此好一阵语塞,半晌沉默,不欢而散,我愤愤踏出神殿之外,不知身后这舅父大人又会有多少不满,心中一念,只巴不得他快些回北境方好。

然而事与愿违,不及舅父大人回北境去,公主府竟又生事端,本来是定域王妃与三河公主即将启程去东海,不想今日里鼎贞至公主府相邀龙涟,却发现涟河上下一片冰寒,府内侍卫仆从俱为霜冻所制动弹不得,而小公主灵脉为寒毒所侵,已然损及性命。。。

彼时我大约正于钦天监与我那舅父作毫无意义废话,回抵锦澜殿只见鼎贞满面焦急,匆匆与我言述此事,我一听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有思考,当即催灵赶往公主府,顷刻沿涟河而下,所见远比所闻更令人骇然,此际涟河水冰冻及底,公主府一片寂静,一眼望去竟恍如北境荒原,我见此直叫不妙,莫非竟是北境长老做了什么,欲取龙涟性命?

我一时不见龙涟身影,心急时只知高声唤道,“涟儿,你在哪里?”

一路寻至涟河深处,水尽成冰,只留的一弯浅滩尚不曾凝结,小公主化作龙身其内挣扎,此际她一身鳞片俱覆寒霜,且其灵脉为寒毒所侵,早已忍不住声声哀泣,我见此立时催灵破冰,一时间青光水灵顺那浅滩少许活水强行而下,直将涟河坚冰撕开道道裂纹破口,而龙涟得此罅隙复作人形,瞬及为我拽上岸来,揽于怀中,此际小公主衣衫鬓发俱染冰霜,声息极弱,她一时睁开双目,只知艰难唤我道,“皇兄,有人要杀我。。。”

龙涟话音方止,北境长老已然跟随而至,此际他见我催灵护住龙涟心脉,当下喝止道,“龙衍,你可是当真执迷不悟?!”

莫名其妙,简直太过莫名其妙!

只道他此言出,想必龙涟遭难定是其所为,我当下将小公主护于怀中,敛眉朝这大神官怒道,“北境长老究竟意欲何为?今时朕告诉你,龙涟我水族三河公主之尊,是朕的亲妹妹,这世上除却朕以外,谁也不要妄想擅自定夺她生死性命!”

我言出语气不善,满含怒意,未料这北境长老见此只是摇首,他一时仰天长叹,竟道,“天命如此,天命如此。。。”

却说我最恨他摆出这一套无聊宿命,故作神秘之态,当下怒火愈盛,方要发作,奈何此际正被龙涟一把拽住衣襟,她显然重伤神识不清,恍惚之际只知呢喃唤道,“皇兄救我,皇兄救我。。。”

低首见她声息愈弱,周身冰凉,竟是寒毒入骨之兆,我当下催灵护佑,心急下厉声朝北境长老道,“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舅父?你居然在钦天监施玄冰阵诅咒龙涟?你实话告诉朕,这寒毒何解?”

“无解。”

“什么?!”

此际龙涟性命危在旦夕,他竟然还平静依旧,“无解”二字轻飘飘脱口而出,直叫我心下怒火难抑,以至于手下催灵,青芒剑起,而北境长老见我心生杀意,更是不住摇首,片刻他冷笑道,“龙衍,方才于钦天监,若非你擅闯神殿,扰我作法,今时龙涟又怎会身中寒毒,她早离了人世,一了百了,有什么不好?”

“你!”

不想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番冷漠至极之语,我怒过心下森寒,正欲抱起龙涟寻御医诊治,不想舅父大人忽而一步阻于我面前,开口只道,“龙衍,你莫要白功夫,这玄冰之毒不比普通寒毒,今时你纵是催灵换了她周身血脉,也解不得,除非。。。”

他言至此,见我满面焦急,当下也不卖关子,只冷声道,“除非你将她嫁去九天,九天阳炎之所,千年万年炎灵养护,续命也许不难。”

原来如此,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让龙涟留在水族。。。

其实在我看来,依当今情势,三河公主嫁作羽后没有任何不好,只要她小公主愿意,我可以立时下诏遣人操办此事,与她多少嫁妆都没有问题,怕就怕这丫头死活不愿,又一番大闹,不过,今时不比从前,她既是身中玄冰之毒,纵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此际我脑中略略思考,回过神来忙将龙涟抱至卧房,稍作调息后再作打算。

片刻,我催灵以流水之力化去公主府内外,涟河上下一片冰寒,而北境长老久立于一旁,面色不明,难辨心意,他一时又是叹息,直朝我道,“龙衍,你要相信舅父,舅父不会害你的!”

也许他不会害我,可是今时,他却差点要将龙涟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公主的归宿只有东海,不是九天,筒子们放心

解毒

我早无心再与北境长老言语,一时只知守候于龙涟身侧,此际小公主状态不稳,纵是我催灵替她打通血脉,水灵游走片刻不息,也丝毫减不去她体内寒毒深入,我正是忧急时,一众御医得令赶至,奈何他们一见得龙涟病况,竟还真俱是束手无策!

此际龙涟周身为玄冰毒所侵,蜷我怀中不住瑟瑟发抖,她神识不情,益发将我衣襟攥得死紧,开口断断续续道,“皇兄,怎么会。。。这么冷,我冷。。。,我快冻死了。。。”

我见她面色惨白,声息愈弱,真真是忧心若焚,一时想不出任何方法,若不然,现在就送她去九天,借阳炎之力抑止寒毒?此际一念九天,我方才想起今时羽帝尚停留泱都,他既然身为炎灵至尊,或许有办法解得此毒。。。

思及此,我当即遣亲卫去白沙驿邀羽帝前来公主府一见,只道有急事相求,而此刻日渐西沉,凉夜即至,龙涟因夜凉益发不安,一时愈往我怀中偎依,她言出已是满口乱语,当下不住唤我道,“皇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不会的,涟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不冷了,听话,好么?”,此际我见龙涟灵脉已呈衰败之象,不由愈加催动真力使水灵漫溢其身,好容易方才吊住小公主一命,尚不敢有片刻喘息,万幸万幸羽帝来的迅疾,此际他随我族亲卫,已至公主府,卧房之外。

一时推门声起,凤百鸣疾步入内,他一见得我当即问道,“龙衍,到底怎么了?何事须孤王相助?”

此际我坐于卧榻旁,因环抱龙涟不便起身与他见礼,情急时开口只答,“百鸣兄,你快过来看看,龙涟她身中玄冰之毒,寒凉彻骨,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可解?”

凤百鸣闻言近前,他行至榻旁,一手搭于龙涟腕上,尚不及查探明晰,我却已心急问道,“怎么样?”

羽帝一时敛眉,神色凝重,他当下只问我道,“玄冰之毒?可是你水族北境的深水寒毒?”

我听他一问,忙点头应答,而凤百鸣见此眉头愈皱,他略作思忖,开口却问我道,“龙衍,当初连云山孤王赠你的火琉璃,可是真被你毁了?”

只道他忽而问起火琉璃,莫非这火琉璃即是玄冰毒之解?可是,而今此物已不复存在,虽不是毁于我手,却也是毁了。

一时间前事涌于脑际,早知道今日会有这般事由,当初我又怎会听凭麒麟一手将火琉璃毁去,唉,这都是些什么事?莫非我大难不止,竟是指前事难断,屡生祸端?

我心中懊恼不堪,回过神来只答凤百鸣道,“火琉璃的确已经毁了,那这世上,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解玄冰毒?”

羽帝见我焦急不已,无奈摇首道,“龙衍,其实火琉璃也解不得玄冰毒,只不过三河公主若能将其佩于身侧,千年万年炎灵相融,续命而已,奈何而今火琉璃已毁,孤王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替代之物。。。”

凤百鸣言至此,我不觉将龙涟搂的愈紧,心中一念,只道当初她与龙溯年幼遭逢大难,我尚能救他二人性命,难不成今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公主命陨,束手无策么?

我一时抬首看向羽帝,急声直道,“百鸣兄,朕就止有这一个妹妹,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够救她?要不,我这让她嫁给你,你马上就带她回九天,好不好?九天阳炎极盛,肯定能续她性命的,对不对?”

我一连串诸多问题,羽帝不及应答,而此际他听闻我欲将三河公主嫁作他妻,当即变了面色,开口只语焉不详道,“龙衍,孤王。。。,九天城阳炎之所不错。。。,唉,算了!”

我见他支支吾吾,几番欲言又止,不觉心下生疑,正欲出言问询,不想话未出口,羽帝却一咬牙朝我道,“龙衍,这玄冰之毒凶险异常,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而今三河公主血脉受侵,孤王的确可以催灵为她相融寒毒,但却无十成把握,一会儿若成功,自然最好,若失败,你可千万莫要怪我。。。”

闻他此言,我焦急下当即答道,“百鸣兄这是什么话,今时你肯出手救龙涟,我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会好歹不辨,责怪于你?你快些救救龙涟,快些救她。。。”

凤百鸣见我如此态度,略略颔首,他当下交代我好生护住龙涟血脉,使其体内灵息通路顺畅无阻,片刻,羽帝以掌心抵于龙涟心脉处,炎芒缓缓生起,丝丝浸入小公主脉络之中,初时炎灵尚温和,一度能与玄冰之毒相融,竟不排斥我注入其内的水灵灵息,尔后,炎灵愈盛,赤芒渐起,那玄冰毒为炎灵所逼,竟至于在小公主灵脉内窜流不息,龙涟一时忍受不住剧痛,不由失声哀呼,而我一听心惊,抬首再看丹凤额上大颗汗珠沁出,我知他正处于催灵关键时,当下一毫也不敢妄动,却只能紧紧揽住龙涟,静观其变。。。

炎灵愈来愈盛,而小公主灵脉荏弱,或许她根本承受不住寒毒与炎灵的双重打击,纵是今时,我能明白羽帝若不催化极盛之炎灵,这寒毒必是无解,可是如此凌厉炎火之力,龙涟她到底受不受得住啊?

许是此际,凤百鸣亦发觉龙涟脉息有异,奈何他又无法回前时所催之灵,一时竟朝我道,“龙衍,你往三河公主血脉中注入青光水灵,稳住她心脉,切记千万不要性急,慢慢来,慢慢顺着孤王引导而来,明白么?”

他话音落,我大惊失色,却说若是羽族之人身中玄冰毒,只须以极盛炎火力化去即可,奈何龙涟灵性属水,又因灵力不够不能避化玄冰,水灵一再相养,也许这毒素根本就不可能清除得尽,而羽帝此番救她,远不是我认为的以炎火力简单相逼,原来丹凤竟是想以炎灵做引,相融寒毒,尔后再叫我以水灵之力一同将其逼出小公主体外,诚然,这方法的确可行,可是此际,若我真依他所言,催青光水灵强逼寒毒,这水灵一时游走,难保不会反噬侵入丹凤血脉之中,而一旦青光水灵侵入丹凤血脉,他则必定身受重伤,这怎么行?这不行,万万不行。。。

我脑中几度闪回,反应过来不住摇头,一时只答羽帝道,“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你会受伤的!”

而凤百鸣见我不允,不由焦躁,他当下急急安慰我道,“龙衍,你听我的话,你只要记得小心催灵,孤王是不会受伤的。”

且道世人皆知水火相克,而青光水灵更是羽族克星,至于这水灵到底有多凌厉,决非是我自吹自擂,再说前时丹凤与我交手远不止一次,他并非不知其中利害,为何今时,他竟会不顾自身安危,于龙涟这般恩德。。。

我念此腹内繁杂,不觉稍有闪神,不想羽帝性躁,不过才是片刻时光,他已然不耐,一时竟朝我吼道,“龙衍,你还愣着作甚?你再不动手,你妹妹就只能等死了!”

此际我为他一吼,闪神间只得扣于龙涟手腕,催灵顺她灵脉而下,我小心翼翼掌控水灵尺度,尽量紧随,又不敢紧逼,实在是叫人揪心不已,好容易灵息于龙涟体内运行大小周天,随着她吐出一口淤血,寒毒已出,而我见此立时欲要止灵息,就怕水灵游窜,会有一丝侵入丹凤体内,不想此刻凤百鸣见我缓下灵息,却又急声道,“龙衍,别停下,今时只怕余毒未清,你集中力,相信我,我不会受伤的。”

不知何时,丹凤之言于我竟是如此可信,此际一片混乱中我依他所述,将龙涟体内余毒悉数清除,只在水灵即将过盛那一刻,急急止灵息。。。

其实,这一切止不过半刻时间,但于我竟仿似已然许久许久,好容易待我缓下神来,额上已满是大汗,我一时感受到龙涟脉象平稳,立时急声朝丹凤问道,“百鸣兄,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我话音方落,凤百鸣正是回纳灵息,片刻这羽帝陛下挑眉朝我一笑,一如既往自傲答道,“龙衍,你胡乱紧张些什么,难不成在你眼中,孤王就这么不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