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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见故人归

些什么。

然而柳清言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无异。

平常得让程穆之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和他说的事情。

“殿下,臣先回去了。”柳清言转过身想要离开,却被程穆之一把拉了回来,有些担心地道:“外面还在下雨……”

“臣知道。”

“阿言,你到底听没听到我刚刚在跟你说什么?”

“臣听到了。”柳清言拿开他擒在自己腕上的手,淡淡地道。

“现在就要回去?等雨停了可好?”程穆之还是担心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个样子……

“殿下,臣该回去了。”还是刚刚那句话。

“我陪你一起。”说完拉了他的手便往外走。

柳清言有一瞬的愣神,紧接着似乎释然了一样,穆之他……不让他去的话,他也依旧会跟过去,那便,一起吧。

因为不放心而一直站在外面等着的林安佑突然见房里的两人急匆匆出来,连忙唤了一声,“主子,小先生,外面这么大的雨呢,你们去哪儿?”

“给我多派些暗翎的人去柳府,不管那里有多少人,也不管是左相的人还是谁的人,今夜,柳府我希望不会看见除了暗翎以外的人。”

程穆之将柳清言的手握得愈发的紧,以一种林安佑从未听过的语气,命令他。

林安佑单膝下跪,左手握拳大拇指朝内,正对着暗翎那处纹饰,恭恭敬敬地应下命令来,“是,主子,今天晚上属下会和高玄,亲自带人过去。”

“主子,属下给您和柳小先生备了马车,这般大雨若是冒雨赶路,恐要冻坏了身子,请您以大局为重。”

程穆之点头,“阿言,再等一会儿可好?我们坐马车过去,柳府那边的闲杂人等,先由林安佑与高玄处理了,得你看见了该心烦,可好?”

竟是哄孩子一般的口气。

柳清言应了他,与他一并坐了马车,稍慢些往柳府赶。

而林安佑与高玄,则是带着数十个暗翎的英,换了一身普通的黑衣,毕竟还不到暗翎完全暴露在官府面前的时候。

而原先派去柳府打探情况的人已是传了信回来,大致说明了柳府里有多少人在进行看守,以及哪些暗处还藏了些人,自然都是要弄清楚的。

处理这些人,对于林安佑他们来说自然不是难事,待程穆之和柳清言的马车到了柳府时,已经是把人都清了。

颜棋纵然事事都考虑到,也的确在柳府留了不少人,就是在等着柳清言回来,好将他也抓了,能用便用,不能用便也处理了。

然而并未料到程穆之手里还有暗翎这样的存在。此时早已是心情颇为愉悦地在家中把玩着一柄象牙如意了。

雨还未停,只是比之前要稍稍小些。先前那一场暴雨裹着风洗刷了不少血腥味,然而程穆之一下马车,便闻见了这股空气中蕴着的淡淡的血腥气。

有些担心地看向柳清言,却见他已经是迈进了柳府的门,衣襟已经被雨打湿了,林安佑和高玄看向程穆之,对他点了点头,“主子,已经将人处理好了,做得很干净,应该没有人发现。”

程穆之点头,也没接高玄手里的伞,跟在柳清言的身后,小跑着追上他。

“阿言……”然而初一迈入柳府的门,他自己也未想到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噗通”一声,是柳清言踩到了一处水洼,溅起了鲜红色的水花,脏污了原本极干净的衣服。

第50章第四十六章

却是暴雨冲刷的血迹,平坦的地面上已经地消散开,而低洼的地面上,聚起了几处小水塘。

柳清言稍稍顿了脚步,看向原本应该是素白一片的灵堂,那里的灵幡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迹,未干的血迹滴答滴答地淌到地上。本该肃穆的正厅,此时除了鼻尖散不开的血腥气,似乎便只剩下这满眼触目惊心的血色。

雨还未停。

天色苍苍……

柳清言在地上横陈着的尸体中寻找着什么。

“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一共十三具尸体。柳家所有下人的尸体,都在这里了。

却独不见自己的双亲。

柳清言踉跄了脚步,看向灵堂正中央摆着的棺木。祖母可还在?

双腿一软跪倒在祖母的棺前,指尖用力地抓上棺材的边缘,伸出头去看,在的……依旧平和安详的脸。

那父亲与母亲呢?哦……他大概懂了,祖母的尸体是放在这里来引他的,父亲与母亲的尸体怕是早就被处理了。

这件事是谁所做?刚刚穆之说了,左相带兵而来,原是与他父亲多年的宿敌了,倒也能理解……只是未想过左相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思绪有些杂乱。

柳清言干脆直接靠坐在了棺材上,手肘撑着,阖上了眼睛。真是世事无常啊,没想到父亲与母亲连自己成人都未等到……

程穆之站在一旁,脸上一阵湿意。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凉的雨水一起滑下来。他看着柳清言在找自己的父母的尸身,看着他自己确认祖母尸身是否还在,看着他身子一软直接跪在祖母的灵前……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一种深深的冷堕感似乎在狠狠地昭告着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无能为力。

自己还曾经设想过在阿言成年过后将这一路所有阻碍可以去掉,让他能够在朝上少花些心思,能安心做官,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如今看来,当真是妄想。

你连护他周全都做不到……

颜棋仿佛在用这件事狠狠地打他的脸一样。你想以一己之力除去朝堂上所有作奸犯科的官员?怎么可能?

你看,柳胤这么一个好官都比我们这些坏人离开得早,你就算明知我们坏事做尽,你又能怎样……

是了,不能怎样……

你只凭着自己所以为的一腔热血,却始终都没有能把这满身抱负给实现。

不论以后,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让程穆之认识到自己所能做的事,实在不算什么。

亏他还一直自负事事皆在掌握之中。

程穆之没有上前去安慰柳清言,他是知道的,阿言在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那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倒是希望他能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一场,也比现在这样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的好。柳清言靠坐在那棺材前,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似乎有些清醒起来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没心没肺的像一个局外人。

这件事情,除去父亲与颜棋之间的多年恩怨以外,他这个盛京奇才的身份,他作为太子伴读的身份,他过早的、过分明显表明自己的态度与立场,也是让颜棋对柳家动手的缘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