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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见故人归

元宝红着脸不说话。

“那大管家就该要有些能配得上身份的东西不是?这个鼻烟壶就拿去玩吧,总归我自己也用不上。”

元宝一吓,连忙摆手,“大人,这是太傅送给您的东西,奴才用了算什么?实在是越矩了。”

柳清言眉头一皱,佯装生气道:“给你你就着吧,只当是我赏你的就成,何况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你去办。”

柳清言指了指面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贺礼,“这些其他的东西,去找一家名为暗坊的当铺,全部换成银票就行。就说是你家道中落,还剩下这许多东西要去换掉,小心着些就是。”

“奴才知道了。”元宝小心翼翼地接过柳清言给他的鼻烟壶,仔细地放到怀里好了,才转身出去唤了小厮将这些东西抱出去。

这是却突然听外间有人通报道:“大人,太子府上来人说是给您送贺礼来了。”

柳清言闻言一震,似乎是没有想过程穆之也会让人送东西过来,眼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才敛下心绪道:“知道了,本官亲自过去迎。”

“元宝你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元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大人。”

在正厅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进,旁边站着的是陪他过来的高展。

一晃三年未见,柳清言再看到高进只觉得岁月在这位老人的身上似乎格外的不留情。

眼角原先总会带着的细小笑纹被一道深过一道的皱纹代替,腰也是半佝偻着,还时不时地要喘着气咳上两声。

柳清言之前在东宫受了高进不少照顾,今日乍见他这样子心里自是万般不舍,然而还是冷着脸,客气地道:“高管家无须多礼,还是快快坐下歇息吧。天气这样凉,您还亲自跑过来。”

高展听着声音,抬头看见是他,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柳先生怎么……”却被高进猛地攥了一下手,拉住了往自己身后一推,一边眼神示意高展不可多说些什么。

高展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见自己的义父一副什么都不可说的样子,终于还是压下自己的疑惑,不再说话。

眼神却还是止不住地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柳清言。

高进咳嗽了两声,坐在下方对柳清言恭恭敬敬地道:“老奴奉了殿下的命来给严尚书送贺礼来了,”说到这里手臂对着旁边发呆的高展一撞。

高展愣愣地将手里捧着的木盒子递到柳清言手上。

“本来殿下是准备亲自过来的,只是临时又有了其他的事情,这才吩咐老奴给您将贺礼送过来,还请大人莫要以为是懈怠。”

柳清言接了礼,笑道:“如何能说是懈怠?太子殿下还记着将贺礼托您给我送来,便实在是有心。”

“大人实在太过客气。”

二人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事情,却不知这高进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三句话离不了程穆之,便像是故意说与他听一样。

又静坐着喝完一钟茶,高进起身告退,拉了一直魂飞天外的高展回去了。

“义父!那人不是先前殿下的伴读柳先生?怎么就成了严尚书了?”高展出了严府的大门,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来。

高进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良久才道:“子承父业,本就理所应当。”

“可他现在不姓柳……”

高展还是疑惑,然而高进却并不回他这个问题,只道一句:“他说自己是严青,那便是严青,你以后若还是这样不注意着些,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当说的话一句不说,不当说的就偏要说……咳咳”高展连忙上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面口中道:“知道了知道了,义父莫要生气,咱们便快些回去和殿下复命吧。”

第67章第六十二章

柳清言手里拿着那木盒子,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是啊,连高展都能一眼看出他是柳清言,程穆之又如何能不知道呢?毕竟,他们彼此都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自欺欺人。

柳清言打开那个有些沉重的木盒子,入眼却是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写着的是他先前给程穆之抄的所有《鉴训》。五年时间,这些东西累积起来竟也有两寸厚了。

柳清言凉薄一笑,难为他这些东西居然还存着,里面皱着的那几张纸是之前他不小心用茶给淋过了的,也仔仔细细压平了放在里头。

最下面是先前七夕的时候,两个人去盛京的夜市上买的花灯。原先已经放走了的花灯,不知程穆之又从哪里找来的,将上面糊着的那一层纸给撕下来了。

简单的山水画上不过还是那船头船尾的两个人。

却是他离开之前许给程穆之的一场空梦。

当时便都是欢喜着一张脸的,他又怎知自己是要走的呢?

柳清言捧着这木盒子,着了火盆,竟全都烧了。既然都下定决心了,留着这些过去的东西又有何用呢?

火舌慢慢地燎上来,灰烬一点一点地积在盆底,然后随着这二月的寒风渐渐地消散开。

柳清言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还是冰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身离开。

元宝走时是忘了给他暖汤婆子了。

这些年身子倒是越来越畏寒。

还未到束发的时候,心境和身体就像是先到了花甲之年。

大皇子府里头这个时候要比往常热闹一些,黄婉蓉刚刚带着孩子从自己父亲家中回来。

虽然程立胤是皇家长孙理应是放在宫里头养着的,然而黄婉蓉自己舍不得孩子,便求着说是三岁之前都是自己带,程穆泽又一心想着用这孩子去牵制黄庆文,便也跟颜贵妃求了个恩典,这才把孩子留了下来。

程立胤拽着黄婉蓉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亲,娘亲……猫!猫!”黄婉蓉捉了他的手,温言道:“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猫,可不能随意去逗了,小心它挠你呢!”

程立胤却像是突然看见什么一样,磕磕绊绊地往前跑了两步,一把扑进程穆泽的怀里,“爹爹!”

程穆泽将他抱了起来,逗他道:“在外公那里可有偷吃麦芽糖?怎么见你嘴角都沾上了东西?嗯?”一边说一边伸了手在他的咯吱窝下挠他痒痒,逗得程立胤在他怀里动个不停。

一旁的黄婉蓉出声笑着劝道:“殊桢最怕痒了,殿下还是莫要再逗他了吧。”正巧这时旁边乳母过来,程穆泽便将孩子交到乳母手里,“带着小殿下去别处玩一会儿吧。”

“是,殿下。”乳母伸手抱了程立胤,往后边的小花园去了。

程穆泽看了一眼黄婉蓉,两个人慢慢地往卧房处走去。

“东西拿回来了?”程穆泽压低了声音问她。

“拿回来了,”黄婉蓉回道,一面就将手里那半块虎符拿出来交到程穆泽手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