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平低头望着山脚下一泓碧水，蜿蜿蜒蜒，日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他要什么，自己也要什么。

遇见温应尧已经是一场求而不得了。

不能太贪心。平想。

“小。”

“嗯？”平转头笑，“这个书房的视野很好，从这里看下去还能看到一小块宁湖……”

温应尧走近，把人抱进怀里。

“你遇见的是他吧……”温应尧的声音很冷静，“打火机是他的，不是。”猝然的停顿，之后，一字一顿，“是我一个同事的。他……”

温应尧闭眼。

太多的记忆压顶而来，那些被他控制得很好的情绪，瞬间濒临溃散边缘。

过了一会，温应尧低头靠上平肩头，“对不起，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我知道。”平转头，仔细考虑了下，说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理解。”

温应尧抬头凝视着平，似乎想要弄明白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可是平直接说了出来。

“在我这里，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那你呢？”

“你开心吗？我是说……”平转身，目光没有片刻移开，“你，现在，开心吗？”

时间在这一刻漫长到极致。

像是在等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答案，只剩下没有尽头的等待。

平却很固执，温应尧拧眉。

某一刻他突然在这种固执中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但是在下一秒，温应尧叹了口气，彻底妥协了一般说道：“给我点时间。”

“好。”平回抱。

午后下了场雷阵雨。

雨滴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有些吵。

车前雨刷不停，平还有些困，靠在椅背上盯着温应尧看了很久。

温应尧受不了，“小”。

“啊……”平看直了眼，回答也是有气无力的。

温应尧目视前方，低笑，“算了”。

平却一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坐直了，脸又红了。

温应尧含笑打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刚刚想什么呢？”

红毛的事肯定不能让温应尧担心，平在想待会怎么让温应尧在路口就把他放下来……

平低头快速给许博书发了条短信。

“想小猫叫什么……”

“你想叫什么？”

平没想过，而且这方面他还真不擅长，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手机，“叫小猫也挺好的……本来就很小”。

温应尧的笑容更大，决定还是先表示赞同，重重地点了点头，客观评价：“我也觉得。”

平不傻，看出了温应尧的戏弄，“你自己取不就好了”。

正说着，透过细密的雨帘，平看到了路口撑着伞等人的许博书。

温应尧从后座给他拿了伞，“别太晚，我先去趟学校，过后来找你”。

平嗯了一声，接过伞就要开门下车，却被温应尧拉住。

温应尧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

平满脸茫然，温应尧看了一会，压下心里的不安，“没什么，不许多喝”。

语气严肃，是那个温老师没错了。

平心想，不知道是谁，还兴高采烈领自己去酒吧来着……

把酒都调出花来了。

平乖乖点了头。

许博书看上去有些慌，“出酒店的时候又看到他们了。看样子真的是来找你的……我走过去的时候，红毛理都没理我”

平望着温应尧的车在视线里缓慢离开，皱眉，“你走过去做什么？”

“我就想问问……”

雨小了些，平干脆了伞，一股脑地就要卷起来，想到这是温应尧的伞，又松开，一片片卷好归拢。

许博书看着平拾伞，一脸莫名，“平，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平耸肩，雨丝飘上眼前，随手一抹，抬脚就向酒店方向走去。

“你先去酒吧街吧，我去和他们说几句话。速战速决。不能让他们跟着去酒吧街，我姨要是知道了……你别管了”，转头，不放心嘱咐：“对了，到了那不许跟任何人说，嘴巴紧点。尤其是见到我姨。”

许博书急了，扯住平，“你这一个人”

“没事。”平看上去完全没有当回事，“最多不过打一顿，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你就这么确定？！打一顿？这么便宜？”

许博书难以置信。

“不然他们会等我高考后来？”

“……”

红毛的职业神震惊了许博书，他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那万一……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许博书在千分之一的概率里挣扎。

平低头，头发湿了些许，神色却没变，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那我就和他们好好说，毕竟我还要上大学。”

☆、万劫不复

走到姚星星家的酒店需要十几分钟，但是这里距离宁湖酒吧街却很近，五分钟不到的路程。平看着温应尧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与许博书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午后的一场暴雨彻底停歇。

路面积水严重，一不留神就会踏进去，溅一腿。

平单手插兜，慢慢走着，摸到口袋里几块塑料糖纸，拿出来一看，忍不住笑了。

是温应尧给他的糖。

还分了好几种口味，平吃惯了牛奶味，不知道还有桔子，葡萄，黄桃的味道。

桔子的好吃，果汁的香甜包裹舌尖，鼻尖都能闻得到桔子的清香。

当看到不远处东张西望，独自站着的红毛，平脑子里还在走神想着。

红毛根本没有注意到平。

姚星星家的酒店过了前面大十字路口就是，宁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一排花团锦簇的绿植围着中央的雕塑喷泉，设计得豪华大气。下雨的缘故，喷泉淅淅沥沥地滴着雨水，不一会就有好几辆轿车从后面绕着开了出来。

红毛靠着那圈绿植，目光紧盯马路对面，距离平不远的左边。

是一家廉价又常见的招待所。

根本就找不到正式店面，“招待所”三个红字褪色了不少，老式空调外机轰隆作响，雨水脏污，顺着机壳渗透到墙面，破落斑驳。地势缘故，台阶下的进水盖板哗哗进着水，隐隐冒出一股腥臭地下水味，引人不适。

绿灯亮了。

平没有过去。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期，如果红毛一开始就不在等自己，那么，自己还用过去吗……

这个问题还没等平弄明白，红毛就看到了站着不动的平。

有些意外，红毛眯眼上下打量了平一番，过了会，抬手抓了把乱糟糟的红毛，表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