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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家里面适合养几条鱼

不再往坏的一面发展,只要此事能到此结束,那么不论哪种结果,沈清书都能接受。

哪怕不能,他也会强迫自己接受事实。

因此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之前,他能够等,等到毕擎苍花惜言回来的那一天。而在此之前,他愿意先履行自己的承诺绝不过问!

毕擎苍花惜言离去后,太极宫所有的事都由沈清书决定,既然临时掌门都对外面的大战只字不问,那么太极宫中的所有掌门即弟子,自然也不会去留意。

殊不知,正是因为沈清书答应他们的绝不过问,才导致毕擎苍和花惜言的死,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到了最后,他这个临时掌门,却成了太极宫真正的掌门。

那一日,依稀记得是个残阳如血的傍晚。

秋,寂得萧瑟,红得似血。

漫天的黑色鸟儿啾啾的鸣叫,在染血的天空中盘旋着,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哀嚎。

此时离毕擎苍二人走时,已过一年半的时间。

一年半的时间,对修真者而言,不过弹指云烟,一拂即逝。

那时,江殊殷与沈清书正立在太极宫最高的楼台上,两人一同望着天间红得刺眼的颜色,目中不住的一片惊艳。

江殊殷道:“我有个朋友,每当夕阳西下之时,他便一定会抬头看着天上似血的红色,从未有过例外。”

沈清书淡淡的笑着:“那他,一定是很喜欢了?”

江殊殷低下头,也笑起来。天间耀眼的红色将他俊美的脸,染上几分颜色:“正好相反。他不喜欢夕阳,甚至是到恨的地步……我猜,若有可能,他一定会亲自将这夕阳践踏得稀巴烂。”

沈清书有些意外:“他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又每日都会去看呢。”

江殊殷道:“因为这夕阳能鞭策他,能叫他不忘自己的仇恨。”微微一顿,江殊殷黑色的眼睛里,清清明明印着沈清书的影子:“事实上,并非是他仇恨大,亦或是放不下过去。只是老天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这样的情况,天下间还有许多。就比如,你,还有我。”

正是上天没有给过机会,而人自己,是没有逆天而行的本事。

这天下无法改变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出生,还比如,命运。

就像江殊殷,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想,假如他不姓将,不是江紫炎和公孙雪的孩子,只是一个被父母抛弃,被沈清书在恨水河中无意捡到的孩子。

那么他,又怎会屠去苍海城。

又怎会背上极恶的名号,被天下所唾弃。最后孑然一身,去到曾经荒无人烟、山穷水恶的西极之地。

说不一定,没有这个出生。他现在还与沈清书沈子在一起,每日过着无忧无虑,行侠仗义的日子。

可是上天,可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纵然此时的沈清书还未经历过那些事,纵然他此时,就这样淡淡的看着江殊殷,可他到底还是选择了赞同:“这世间的很多事,人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我始终相信,上苍虽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权利,但他终究是公平的。”

江殊殷未语先笑:“怎说?”

沈清书道:“就比如他让一个人在一开始吃了无数的苦,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会给那人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比如时来运转,再比如碰到一个懂得珍惜他的人。”

江殊殷颔首:“这倒是。我曾经见过不少在一开始幸福美满的人,到了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例子。”

微微一转头,江殊殷悄悄去看沈清书恬静的侧颜:“我认识的人中,不乏与我命运类似的人。不论曾经如何,可他们到了如今,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算没有,却也是不远了。唯有我……”他的声音骤然一停,变得有些怅惘。

待沈清书回过头来时,他却又再次笑开,语气也是意味深长的样子:“不过我想,他们的好运气过了,这次不论如何,也该到我头上了吧。”

沈清书与他对视着,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不论他方才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两人都这么驻足凝望着对方。好似这一看,便能知道对方心中的所有。

这一幕,被慌慌张张冲上来的一名长老撞见。若不是他要通报的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不报。那么他还真想转头就走,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回去在瑟瑟发抖的自戳双目。

虽说…虽说浅阳尊绝不可能是个断袖……可这两人对视之时,不论是目光还是神情,都怎么看怎么深情!

深情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能活活溺死个人!

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那师徒二人才双双回过神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两人都表现得平静如水。

倒反而显得是这名长老想多了。

见到他似有话要对沈清书说,江殊殷体贴至极的往后一退,那长老便聪明的就着他给的台阶下来,对着沈清书恭敬的行礼,神色过了方才的惊讶,又变成一开始的惊慌失措。

他抱着手弯着腰,试了几次也不敢直起身来。

多次偷偷看了沈清书的脸色,试了无数次张口,却又发不出声的慌张神态。

三人在楼台上沉静了许久,都悄无半点声息。

直到沈清书道:“长老有什么事,不妨与我直说。”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漠温和,与往常毫无两样。

可他越是如此,越是叫这长老无法开口。斟酌之后再斟酌,支吾过后再支吾,又耗时了许久后。他终于恒下心,咬住牙,重重叹息一声:“此事我若说出来,还望浅阳尊勿要太过伤心。”

听他说完,沈清书轻轻垂下眼脸,仿佛想到他会说什么一样,心中虽难过得泛酸,却还是保持着平淡如初的模样。

可他再如何奋力保持,一开口时,他的声音却还是将他出卖了。

颤抖,除了颤抖,还有几分哽咽:“黎嘉……萨德星他,被杀了?”

长老眉间隐隐一个抽动,默默将头埋得更低。

看着他这样,江殊殷脸上的笑,骤然消失。心,猛然间仿佛被绑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哗!”得一下跌进深谷。

不是萨德星…那便只可能……是毕擎苍和花惜言。

没发现他的变化,和这名长老的头已经默默低下,沈清书自顾自的问:“谁杀了他?”

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衣角和发梢。

此时的空气,静得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萨德星?

显然沈清书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于是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一副很不可置信的样子。浑身颤抖,从头到尾,无论是指尖还是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最后这些颤抖,汇聚成一句几乎失声的话:“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