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生的请求，请选择。”

“#接受并提出建议。”

“#拒绝并默然无视。”

杨湛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莫生，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他想不明白，为何陈莫生会在这时候提出这种请求？他自己解决不是更好吗？

若陈莫生以一己之力安抚乱子，足以让他获得一大笔功劳，在杨玄感那里也能获得更多关注，这明眼人都懂得道理，杨湛不信陈莫生看不出来，但他还是前来请自己处理。

杨湛有些拿不定主意。

接受？还是拒绝？

“陈都督，你是一军统率，这种事理应是你的分内之事，何故要我出手？我不解。”杨湛坦率的开口。

陈莫生摇了摇头，郑重道：“督军乃统率一军之首也，军之主也，无汝令，则军不整肃，进退无法，且众不服，此乱军之象，军乱则危，吾不敢越俎代庖。”

杨湛听得迷迷糊糊，但大致也听明白了。

他身为督军，此时则应为一军之主，所以在军队出现乱象时，需要他来拨乱反正，解决困难，这也是他的职责。

杨湛有些哑口。

督军在隋时还真具有统领军队的职能，按照陈莫生的说法，他出面解决事情，真的没有一点问题，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这里就是一个摆设，那里有什么实权。

杨湛想要拒绝。

然而，他还没开口，陈莫生却束手站在了一旁，一副任君安排的模样，杨湛张了张口，还是没舍得将拒绝说出口。

安全到达黎阳也是他想要的。

而此时，陈莫生将主导权交给他，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同时这也是他期待的，他不希望再出现太多动乱。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杨湛拱了拱手，低眉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四周，心中已有了决断。

“陈都督，想要解决当前困局，首要是安抚众人的不安情绪，而这就有劳陈都督了，将当日征兵时给予的便利和好处，再说一遍，以正其心，同时说明征兵的大义，以定其心。”

“再其次，严禁在此时传播各种流言蜚语，如有违者杀无赦！”

“同时，在众人情绪安定下来后，告知即刻启程，不可停滞，天色不早，若等到夜幕降临，恐怕会有宵小借机生事，不得不防。”

“……”

杨湛冷着脸，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陈莫生就站在一旁，静听着杨湛的下令，等到杨湛将所有布置道出后，直接应了一声‘末将得令’，就匆匆的朝前军赶去，毫不拖泥带水，行事果决。

望着陈莫生走远，杨湛脸色一滞。

有点怅然若失。

他本以为陈莫生会提出一些质疑，甚至他都想好了说辞，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陈莫生完全没有显露任何的情绪，更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完全服从。

“我的话有这么好使？”杨湛不解。

“非也，不过这位陈都督是位将者。”这时，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杨湛身后传来。

“你何出此言？”杨湛回过头，望着醒过来的华秋，不解的问道。

华秋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十分犀利，他说道：“孙子曰: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此为将者之五要。”

“同时，孙子亦言：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这位陈都督可谓是深谙此道，他不重名声，更重军纪，这样的人方是真正的将士！”

华秋摇了摇头，似乎颇为陈莫生惋惜。

杨湛脸皮抽了抽，华秋就这点不好，总喜欢说出一些他不明其意的话，关键说的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怎么听懂，只知道这些话大概是孙武说的。

不过，这就足够了。

陈莫生能满足孙武的将领条件，杨湛想来他应该不至于坑自己，毕竟那五要里面可是有一个信的。

望着杨湛木然的点头，华秋叹了口气，已经猜到杨湛没有听懂，不过他也不屑去解释，继续道：“这位陈都督是一位良将，只是投身错了地方，作为军人，他的职责就是服从军令。”

杨湛微微额首，这话他懂了。

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这一句在后世传的烂大街的话，他自然知道，只是他有些诧异，陈莫生竟然能在这浑浊的世道中，保持最初从军的本心，这很难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杨玄感挥下有如此杰出的将领，却不能尽其用，当真是憾事啊！”杨湛叹了口气。

很快，他就高兴起来。

队伍又开始前行了，虽然速度有些慢，但总归是开始拔营了。

“侯爷，你可以去前军了，作为一军统率，不在前方统领全军，而缩在后军私议将领，此非仁也。”华秋冷不丁的道。

杨湛脸黑了下来。

华秋这话，他怎么听都感觉不舒服。

“再不主动前去，这陈都督就会亲自前来了。”华秋完全没在意杨湛的黑脸，淡淡的说道。

华秋的话语刚落，远远的，杨湛就看到陈莫生策马过来。

杨湛深吸口气，用来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无力吐槽了，华秋说的很有可能，不，就是真的。

“杨督军，末将按照你的指令已经安抚好全军，此刻全军已开拔，还请督军前往前方统率全军。”陈莫生翻身下马，对杨湛行了一个礼。

“我……”

望着陈莫生坚定的目光，杨湛不敢开口拒绝，甚至他都怀疑，若是他不去，陈莫生会不会将他直接抬过去。

“我这就前去。”

杨湛冷着脸上了马，临走时，也不忘瞪华秋几眼，同时，他也吩咐陈莫生派人看护好华秋，谨防再发生意外。

杨湛策马驶向了前军，与来时的怒发冲冠不同，现在的他变得镇定自若，身后也多了两三人……

华秋躺在枯草上，目送着杨湛远去，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是方松追出去的方向，也是他暗自为杨湛献出的第一条计谋。

“乱世出英杰，大丈夫应有所作为！而我作为一名士，自当效仿古人，而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