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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剑桥中国史:中华人民共和国史

的问题暂被搁置了。6

“四人帮”的第三项措施是准备武力对抗。上海民兵(约10万之众)都发放了武器,并接到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与南京军区司令员丁盛也建立了秘密联系。王洪文及其同党在与下属们的谈话中都充满了火药味。1

10月2日,毛远新引起一阵恐慌。他命令[(沈阳部队)——译者]一个装甲师开往北京;沈阳军区司令部打电话向叶剑英报告,叶立即命令该师停止前进,返回原地。2尽管文化大革命变化万端,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军事指挥系统的忠诚丝毫未变,“四人帮”及其追随者根本打不进去。

文化大革命以后的历史学家们对“四人帮”搞军事政变也许有些夸大其辞。无论怎样异想天开,他们也应该想到以上海的民兵是无法与占绝对优势的人民解放军相抗衡的。上海可能成为他们最后的堡垒,但绝对成不了延安式的走向胜利的跳板。实际上,江青及其同党们一直呆在北京,这就给人们一个印象:他们是在自欺欺人,以为即使毛死后,政治也不会有反常现象,斗争仍将按文化大革命制订的规则继续进行下去,他们就是靠文化大革命规则爬到顶峰的。但是,他们的庇护者死了,而与他们作斗争的是一批为建立新中国身经百战的老战士——这些人革命时就没有尊重过任何规则,需要时能迅速无情地采取行动。

或迟或早,这样的行动都将发生,原因就如邓小平在他南方藏身之地所说的。叶剑英明显地感觉到,由于华国锋担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和国务院总理的职务,他必须担当一关键角色。叶发现华有些犹豫不决,华原打算通过召开中央全会来解决与“四人帮”的争端,但是看到9月29日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对抗,又得到叶的承诺——如果他勇敢地站出来斗争,叶和其他老同志将支持他——之后,华认识到,通过正常程序来解决问题已不合时宜。3

紧随着江青与王洪文的挑衅性的讲话之后,《光明日报》10月4日发表了一篇意识形态上要坚决斗争到底的文章,根据一种说法,正是这篇文章最终导致了对“四人帮”采取行动。1由于“四人帮”要其追随者们 10月 9日听好消息,人们普遍担心他们正在策划某种行动。颇为吃惊的叶剑英急忙隐蔽了起来。10月5日,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在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所在地西山召开了政治局会议(未叫“四人帮”参加)。会上一致同意把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毛远新及其主要支持者抓起来。汪东兴和人民解放军8341部队负责具体执行。10月6日逮捕了“四人帮”,当江青在住处被捕时,她身边的服务员朝她吐口水。文化大革命结束了。2

1 关于毛泽东和邓小平接班人问题的比较充分的讨论,参见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北京的交接班”,《纽约书评》第35卷第2期(1988年2月18日),第21—22页。

1 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4页。毛在最后一刻决定参加1972年1月10日陈毅的追悼会,并在追悼会上对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说,陈毅一直支持他,而林彪却反对他。有关的描写,请参见张玉凤写的11篇文章:“毛泽东周恩来晚年二三事”,载1988年12月26日至1989年1月6的《光明日报》。这是毛泽东最后一次参加此类活动。

2 参见高和严:《“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第528—530页;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4页。有关邓小平居留江西期间更详细的描述,参见裘之倬:。“邓小平在1969—1972年”,载《新华文摘》1988年第4期,第133—155页。1972年8月3日邓小平的信的复印件现藏在哈佛费正清中心图书馆。在这封信中,他表达了自己对文化大革命的支持,指出,没有这个“无比巨大的照妖镜”,就无法使林彪和陈伯达这样的人暴露原形,由迈克尔·舍恩哈尔斯推荐给我的这封信,是吹捧和自谦的结合,也反映对林、陈事件的个人看法。

1 有关纪在清洗林彪余党过程中的作用,参见1998年6月18日《华侨日报》。有关纪在毛的 庇护下逐渐上升的描写,参见王灵书:“纪登奎谈毛泽东”,载《瞭望》(海外版),1989年 2月第6—13页。

2 有关在5月发现癌症的描述,参见高和严:《“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第494页。《不尽的 思念》,第583页,提供了早期癌症的有关信息,描述了毛命令成立一个专家小组,专门负 责周的治疗。《周总理生平大事记》第494页,却仅仅提供了发现癌症的年份。

1 有关王洪文的生平,参见丁望:《王洪文张春桥评传》,第49—134页。也可参见高和严: 《“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第442—448页。尼尔·亨特:《上海日记:文化大革命目击记》 和安德鲁·g.沃尔特:《张春桥和上海“一月风暴”》,描述了王洪文崛起时期的有关事件, 但对王本人描述较少。

2 据在场的作者所见,在北京王洪文与要人们如年老的和身体健康的周恩来、李先念、外交部 长姬鹏飞等一起握手时,官方并未能说明王洪文担负什么职务。有趣的是,在为西哈努克亲 王举行的一次宴会的同样使人惊奇的场合(1973年4月12日),邓小平也是初次露面,回 到公开的生活中,见约翰·加德纳《中国政治和对毛的继承》,第62页。

3 参见丁望:《华主席:中国共产党人的领袖》,第77—80页。

4 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8页。

5 中国人对王洪文直线上升的惊愕,不禁使人想起,当1988年美国总统竞选中,副总统布什 挑选41岁的普通参议员丹·奎尔做自己的副总统候选人时美国政治家和报刊舆论所表现 的难以置信。而且,丹·奎尔一旦当选副总统,并不像王洪文那样仅仅拥有潜在的权力。

1 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6页;见《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注释 本》第414—416页;这些年钢产量数字据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81)第233页载, 1969年是1330万吨,1970年是1770万吨,1971年是2130万吨,1972年是2330万吨,1973 年是2520万吨,在这几年(包括林彪的垮台)比以前大幅度增长。又见阎方鸣和王亚平: 《70年代初期我国经济建设的冒进与调整》(1985)第55—60页;对于1967—1968年后文 化大革命对工业的轻微影响的分析,见本书第6章。

2 1981年决议《注释本》,第416页。

1 参见戴维·茨威格:《中国农业的激进主义(1968—1981)》,第57—60页和第5章;还可参 见他的“政策执行策略:中国农村的政策‘风’和大队核算(1966—1978)”一文,载《世 界政治》 1985年1月,第37卷第2期,第267—293页。

2 戴维·茨威格:《中国农业的激进主义》,第57—60页和第6章。

3 1969—1973年粮食产量统计数字:1969—210.9万吨;1970—239.9万吨;1971—250.1 万吨;1972—240.4万吨;1973—264.9万吨。参见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 (1983),第158页。

4 1972年是周恩来年这一估价,出自拉斯兹洛·莱德尼:《中国共产党与马克思主义(1921- 1985):自画像》,第355—356页。该书讨论了本章涉及的有关问题。周试图利用这个机会, 彻底驳斥他在1932年曾经叛党的说法,这种说法看来是在康生和江青唆使下精心罗织的。 虽然他四处散发毛对他表示信任的简短讲话,几乎直到他逝世为止,“四人帮”仍继续利用 这项罪名攻击他。参见《关于国民党造谣诬蔑地登载所谓“伍豪启事”问题的文件》,《党史 研究》1980年第1期第8页;伍豪是周恩来当时的化名。参见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 年》,第626—627页,该书讨论了周培源论教育改革的文章;默尔·戈德曼:《中国的知识 分子:建议和异议》,第162—166页,讨论恢复科学研究的尝试。有关周无力控制《人民日 报》的情况,参见金春明:“文化大革命的十年”,第203—204页。

5 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5—626页。

1 有关这项在政治上必要、在理论上却站不住脚的重新评价,参见王若水的10篇系列文章: “从批‘左’倒向反右的一次个人经历”,载《华侨日报》1989年3月12日—21日。

2 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28页。

3 《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2页。周恩来在报告中实际上使用了同样的 语言;同上,第9—10页。

4 同上,第45页。

5 威廉·a.约瑟夫认为,周的报告中含有微妙的暗示,林彪实际上是极左而非极右;参见他 的《评1958—1981年中国的极左思潮》第138—139页。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可以设想,周 在王和张向他呈送报告草案之后,他曾修改过。

1 《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7、48、50、52、55页。

2 “林彪与孔孟之道”,参见胡华:《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史讲义》,第316页。

1 乐黛云、卡罗林·韦克曼:《走进暴风雨:奥德赛——一位中国革命妇女》,第323页。

2 党史教研室:《中国共产党六十年大事简介》,第568页。毛在他与一位神秘的来访的埃及领 导人的谈话中,把孔子和秦始皇帝进行了比较;同上,这里我不能引用有关资料。毛习惯于 用郭沫若的诗作陪衬来赋诗填词;例如可参考《中国文学》1976年第4期,第43—44页、 48—50页。但在《沫若诗词选》中没有收集毛泽东答郭沫若的任何一首最近的诗。

3 《彭德怀事件》,第36页。

4 “每季大事和文献”,《中国季刊》第57期(1974年1—3月),第207—210页。周恩来就他 长期以来一直主管的外交事务发表的讲话,在毛的提议下,1973年11月受到政治局的批 评,当然使“四人帮”以为他们的机会来了;王:《大动乱的年代》,第417页。

5 乐和韦克曼:《走进暴风雨》,第323页。清华在发动批林批孔运动中的核心作用,以及江青 与这所大学的联系,表明她最初可能是从毛泽东那里得到指示的。

1 《走进暴风雨》,第303页。有关江青和这两人之间的谈话记载,参见王:《大动乱的年代》, 第479—489页。

2 同上,第 323—326页。乐对这个批判组的了解很多,因为她的丈夫汤一介是梁效班子的 12 位学者之一。

3 金春明:《文化大革命》,第194页。

4 高和严:《“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第495页。

5 胡华:《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史讲义》,第316页。有关“读书班”目的的描述,参见 《萦思录》,第295—296页;关于这些学习小组,迈克尔·舍恩哈尔斯曾请我注意参阅《中 共中央党校年鉴》(1984)第4页,该书认为它们没有什么野心勃勃的目标。有关康生的作 用,参见仲:《康生评传》,第310—311页。默尔·戈德曼认为周恩来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 限制批林批孔运动,参见《中国的知识分子》,第166—176页。梁效的一位主要成员曾声称, 他从来没有写过或领导写过有意针对周恩来的文章。

1 戈德曼:《中国的知识分子》;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39页;《大动乱的年代》, 第489—494页。

2 乐和韦克曼:《走进暴风雨》,第325—327页;高和严:《“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第496— 497页;郝和段:《中国共产党六十年》,第634页。

3 “每季大事和文献”,《中国季刊》第58期(1974年4—5月),第407页;同上,第59期 (1974年 7—9月),第 627—630页。

4 同上,第58期(1974年4—5月),第407—408页。

5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