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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向死而生

脸,大声问:“是不是这个!是不是!石故渊,你张嘴,张嘴!他妈的!”

石故渊迷迷糊糊地大口喘气,郑稚初趁机往他嘴里乱喷一气,及至石故渊恢复了神志,郑稚初仍心有余悸:“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石故渊躺在郑稚初的臂弯里,举起手背,挡住眼睛,半晌推开他说:“没事儿了。”

池晓瑜此时也不怕了郑稚初,轻手轻脚地钻进石故渊怀里,眼睛肿成了红心核桃,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就累得睡着了。

郑稚初端详着喷剂的标签,然后放回茶几上,不自然地说:“真是的,你这样,好像是我胜之不武似的。”

石故渊烦死他了,有气无力地说:“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郑稚初,我说过,没事儿别来我办公室!”

郑稚初气得跳脚,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劈头盖脸地摔下来,但声响不大,不足以体现他的气势,于是他又摔了个水杯:“我知道你杀过人了,你听没听见!你还找人顶罪!只要我告上去,你是要杀头的,你知不知道!”

石故渊冷声说:“你小点儿声!”

“怕让人听见,你早干嘛了”

“我怕什么,”石故渊觉得跟智障讲不明白道理,“孩子睡觉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

郑稚初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怕死?!”

石故渊冷笑一声:“我要是怕死,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你以为你爸手里有多干净,沾上你家的买卖,除了你,我纯洁无暇的小公子,谁不该死啊!”

郑稚初又摔了个水杯:“那你就不要沾啊!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你自己选的路,你怪谁?”

石故渊恢复了体力,将池晓瑜抱到沙发上睡,给她盖了条毯子。接着说:“郑稚初,你给我出去。”

郑稚初听他的才怪了,他指着池晓瑜问:“这丫头是谁?”

“和你没关系。”

“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你给我出去!”

“到底是不是!”

石故渊抿着嘴,忽然静默的空气里流淌着丝丝不安。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叠旧的土地开发报告书,平心静气地递给郑稚初说:“我看你是闲得皮痒痒,敢管起我了。要是没事儿,三天之内,把这些都看完,然后我让人带你去工地见识见识。”

郑稚初接过来,翻了两页,抬起头说:“我看不懂。”

石故渊冷笑着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看不懂。”

“你他妈又耍我?”

“你鼻子下面那东西是摆设吗,看不懂,就不会问?”

“问谁?”

石故渊无语地捏捏鼻梁,一指门口:“……滚。”

郑稚初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熟睡的池晓瑜,说:“你把她看好了,不然,没准哪天我心血来潮,就把她卖给人贩子了。”

石故渊整理抽屉,随口应和:“你敢动她,我先把你卖了。”

郑稚初咬紧牙关,气呼呼地出去。

石故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诶,我听说你现在总去城北的销金楼玩,是不是?”

“要你管!”

石故渊上下打量他,然后回目光,很善意地提醒说:“哦,没别的意思,你,注意安全。”

郑稚初把门摔得震天响,石故渊觉得应该从他的零花钱里,扣除一部分修门。

第十四章

暮春的下午,一班来自伦敦的飞机,赶在雨水之前,先一步落到了桃仙市国际机场的地面上。

旅客取了行李,推着行李车,大包小裹往外走,寻找亲朋好友的身影。等人群散了个稀稀拉拉,一个仅背着大号旅行包的年轻小伙子,从海关门拐了出来。

小伙子高鼻深目,黑发绿眼,身姿轻盈修长,步伐优雅有力。他摘掉鸭舌帽,茫然地在机场里转了两转,成功地引起了机场安保人员的注意。

………………………………

池晓瑜连惊带吓,到傍晚发起了高烧。石故渊喂她吃了药,带回家休息,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石故渊在小区停车场停了车,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池晓瑜裹得仅露出一双眼睛,自己冒雨,三步并两步进了楼门。不成想就这么两步道,他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晚上石故从练功房回来,面对的就是俩病号。

石故渊捂着嘴低低的咳嗽,眼尾烧出了红痕。石故要联系池羽来接池晓瑜,石故渊却说:“外面还下着大雨,池羽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通知他的话,平白给他添堵,再说,小鱼儿都睡着了,别吵醒她。还有你,你离我远点儿。”

石故说:“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吃了粥再吃药。”

说完去厨房淘米。石故渊缩在沙发一角,盖上毯子,闭着眼睛说:“小,这些日子,我都没问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石故从厨房探出脑袋说:“什么考虑?哦,要不要回英国啊?我……我还没想好呢。”

“你是不是在英国出了什么事儿?”

“没……没有啊。”

石故渊眯着眼睛,凝视着石故半天,石故不自在地一笑:“哥……你别这么瞅我,我不得劲儿。”

石故渊因鼻塞而变囔的声音降低了震慑力:“小,有事儿跟哥说,不要瞒着。”

石故按下煮粥的按钮,想了想,来到客厅坐到石故渊身边,却被石故渊撵到了较远的椅子上,石故跨坐着,双臂垫在椅背上,上面顶个脑袋,脑袋上擦了口红的嘴犹豫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有个人在追我。”

石故渊扬眉笑了笑:“是谁啊。”

“你不要这样警惕嘛!”石故移开眼睛,噘着嘴小小声说,“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哦……老师啊。你喜欢他?”

“嗯……也不是……”

“那就是不喜欢他,”石故渊指着她一笑,“是不是他穷追猛打,把你吓回国了。”

“也不是……诶呀!”石故一捶靠垫,“我是觉得和他不合适,他是教低年级的,年纪比我还小几岁呢,蹦蹦跳跳像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稳重,我喜欢年纪大的,就像你这样的。”

石故渊说着陈词滥调:“我这样的可不好找。你如果不喜欢他,就一定要拒绝人家,怎么还躲回来了?”

“我跟他说了,可他说什么都不接受,还说也要去考英皇芭蕾舞团,不当老师了。”

石故渊宠溺地说:“你害人不浅啊。”他换个姿势,嘴巴鼻子埋在毯子里,打起神说,“介不介意和我聊聊他?”

石故“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好聊的,我去看看粥。”

石故渊噙着笑意,摇了摇头。对于石故的感情世界,他向来插手不多。两人自小相依为命,石故很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