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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向死而生

的医生:“大夫,孩子怎么样?”

闻言,老师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医生有些招架不住,石故渊皱起眉头,回头看向他们,三只鸭子在彻骨的冷眼中,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医生说:“孩子没事儿,有点轻微脑震荡,头皮有淤血,回家休息两周,按时吃药就行了。”

幼儿园的人集体松了口气。幼儿园主任笑容可掬地对石故渊说:“这位家长……”

石故渊没理他,接着问医生:“孩子醒了没有?”

“还没有,”医生说着让开了路,“家长可以先进去,具体开什么药,一会儿护士给你拿过来,你拿着单子去交钱就行了。”

“谢谢。”

石故渊说完,看向主任:“你刚才要说什么?”

“就是那个……具体缴的情况,这个我们园方会负责百分之四十……”

石故渊略过他,凌厉的目光落在班主任身上。班主任一直低着头,哽咽不停;石故渊沉默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班主任一愣,眼睛对上石故渊的,却被其中的阴冷冻得发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她还是瑟缩着,接过了纸巾。

石故渊低柔的声音顺着纸巾从指间滑动的趋势倾泻而出,他眯着眼说:“据我所知,小班的课表,今天下午并没有户外活动,”他的眼神在老师们的脸上来回梭巡,“你们谁能给我个解释?”

班主任手一哆嗦,纸巾飘到了地上,她从鼻子里漏出高亢的悲泣,断断续续地说:“是是我工作失误”

“这个我们园方有规定”幼儿园主任的话半路杀出来,显然不打算让幼儿园承担更多的罪责,“放学前半个小时,各年级各班都会出来,在老师的组织下自由活动,但是池晓瑜和宋将晗同学没听老师的话,偷偷离队”

石故渊不耐烦地看了眼表,打断幼儿园主任的装腔作势:“孩子父亲还得一个小时才能过来,劳烦各位要再多等一个小时了,下午具体发生的事情请跟他说。”

说完,径自去到病房看池晓瑜。

幼儿园主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诶,你不是家长啊,那你”

石故渊头也没回,一旁的班主任拉住幼儿园主任的袖口,小声说:“主任,别说了,人两家家长互相认识。”

“我哪知道,小孩和他长得那么像你瞅瞅他那态度,”幼儿园主任擦着汗,“又不是他家孩子,倒像咱们欠了他五百万似的,拽什么拽啊!”

园方的质问全部被挡在了病房之外。石故渊来到池晓瑜的病床边,捏了捏没有打吊瓶的那只小手,如同对待一只致易碎的瓷娃娃。

这是临时诊室,没有常驻的病患,都是打完了吊瓶就走。护士来来去去,最后只剩下了池晓瑜一个小病号。班主任进来看过一次,但在石故渊气场的压迫下如坐针毡,最后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夕照日的余晖洒在池晓瑜的脸上,池晓瑜在梦中皱起眉头,钻土的泥鳅般,把脸往被子深处埋。

石故渊小声叫她:“小鱼儿?”

池晓瑜赖床似的,发出“嗯~”的一声,呢喃梦呓:“爸爸……”

石故渊起身拉上窗帘,遮住耀眼的日光,然后坐回原处,握住池晓瑜的手,等待她梦醒。

池晓瑜忽然又叫一声:“石叔叔……”

石故渊的鼻腔涌上一股酸涩。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石故渊无法用苍白的语言来描述到尽善尽美,他只知道随着这一声与“爸爸”同等口吻的称谓,他感到自己的身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小公主。他渴望陪着她玩闹,然后在欢声笑语中,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自己则幸福的老去。

就好像,他父亲的大提琴和母亲的钢琴还没有葬身火海的时候,和鸣的音符编织出的,家的回响。

池晓瑜长长的睫毛,蝶翅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与石故渊如出一辙的眼睛。她看到石故渊,顷刻间眼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告状:“石叔叔,我不要和宋将晗做好朋友了!”

石故渊没想到池晓瑜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再多的心疼化作了憋笑:“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池晓瑜摸摸脑袋,输液管随之摇摆不定。石故渊抓住她的手,说:“乖,别乱动。”

池晓瑜五迷三道地说:“脑袋疼……”

“一会儿就好了。”

石故渊不敢动她脑袋,便叫来护士。给池晓瑜检查完身体后,池晓瑜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顶着厚厚的一圈绷带,她苍白着小脸继续指控:“我不和宋将晗好了!”

石故渊认真地听着,一边回应,一边给她喂水。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池羽雪白的大褂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汗水浸透了他额前的头发,一绺一绺地粘成了三股。

石故渊一下子笑了出来,池羽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扑上去将池晓瑜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由于紧张和担忧,池羽的手劲比较大,池晓瑜挣开他,大叫说:“爸爸,你别掐我呀!”

池羽战战兢兢地触碰着白纱布的边缘,又猛地回手:“脑袋还疼不疼?”

池晓瑜摇摇头脑袋更晕了她说:“我脑袋不疼,你掐我疼!”

池羽小心地将池晓瑜拥抱进怀里,亲吻她的头顶:“对不起,宝贝儿,你吓死爸爸了……”

石故渊无意打扰父女俩亲热,但考虑到池羽一会儿还要和园方周旋,脏兮兮的模样不大雅观,就说:“刚才大夫来检查过,小鱼儿没大事儿……”

池羽松开池晓瑜,回过头来说:“故渊,今天多亏了你。”

石故渊轻咳一声,掩住笑意:“你先去洗把脸,都成三毛了。”

池羽大窘,匆匆去水房拾掇好衣装形容,回来再看池晓瑜一眼,接着去与园方博弈。

有了宋将晗的口供,池晓瑜入院的前因后果没什么功夫就真相大白。幼儿园因监管不力,赔付了百分之四十,池羽顾虑到池晓瑜以后还要在这家幼儿园上学,同意了和解。

晚上,宋将晗也打来电话慰问,用的居然是市局的电话。池晓瑜耍性子,不要和宋将晗说话,石故渊只好替她接受了宋将晗的歉意,然后问:“你爸爸呢?”

宋将晗说了一句“等会儿”,一段悉悉索索后,电话另一端换成了宋维斌。

宋维斌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他唉声叹气地说:“石哥,诶,我打过臭小子了,丫头还好吧?”

“没事儿,”石故渊说,“你怎么把孩子带到班上了?许萍呢?”

宋维斌霸占着公家的电话,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与日俱增的家庭矛盾,但仍旧没有说明许萍下岗一事,更没有向石故渊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