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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贵婢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可是……可是……”她忽然哭了出了,有些呆怔的看着斗帐,喃喃道,“怎么忽然,就这样结束了呢?我那天不过是受六娘所托,前去给她送块帕子而已。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真的,水奴,你要相信我,我……我只很难过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没有故意要做什么。”

水奴一遍遍的安抚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容柳好像又清醒了一些,她看着水奴,低低说道:

“水奴,其实这个结果,我不恨的。这辈子认清了人,下辈子,我就再不要遇见了。“

水奴一怔,忽然也笑了一笑,点点头道:“是,下辈子,不要遇见,也不要喜欢上了。”

容柳看着她,努力抬手扶上她的脸,也笑了笑,说道:“我真幸运,能遇见你。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高贵,又那么聪明。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担心你。”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水奴,请你以后,一定要保重!”

“容柳阿姊?容柳阿姊?”水奴紧紧握住她往下掉的手,声音渐渐哽咽。

容柳双眼大睁着,渐渐的空洞起来,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不能羞!”

声音渐至虚无,双眼也缓缓闭上,终于一丝生息也无。

在生再如何的貌美如花,再多的相思难却,一朝死了,终也黄土一堆而已。

水奴还记得,第一次和容柳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殷家所有的,没有来处和去处的奴仆最终的归处。

那个月色凄清的晚上,也是为了祭奠一个死去的婢女,不知道名和姓,只知曾经存在过而已。现在呢?水奴看着眼前不过一块墓碑、一堆黄土的坟墓,也不过知道一个名而已,无姓无籍,便了了一生。

水奴在墓碑前坐下,只觉得眼睛干干的,几乎生疼。她怔怔的盯着墓碑,安静的看着。

忽然,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水奴回头,殷暖说道:

“吾半夜起来,没看见你在外间的榻上,便猜想你可能会在这里。”

“只是有些失眠,所以想过来看看。”水奴说着,把自己的长裙在地上铺开些,让殷暖坐在上面。

殷暖摇了摇头,水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五郎君也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地上湿气重,对身体不好。”

殷暖有些脸热,尽量把自己缩小,坐在长裙边上。

两人静默片刻,殷暖道:“水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悲伤。”

“婢子明白。”水奴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枕在上面,低声回道,“这样的事,婢子早已经习惯了。”

殷暖不知道习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是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心里渐渐的压抑起来,只希望这样的事,水奴别再经历的好。

水奴又说道:“婢子只是在想,若是那日,婢子早些到的话,容柳阿姊或许就不会死在乱棍底下;亦或许,婢子早些阻止她的话,也不至于眼睁睁看她得此下场。毕竟……”

顿了顿,她方才开口道:“毕竟早该猜到这个结果的,不是吗?”

殷暖闻言沉默片刻,方低声说道: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只要想象以后怎么避就好,因为……若要承担责任的话,吾才是最应该承担的那个。”

水奴一怔,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殷暖,见他脸色黯然,有些歉然的说道:“五郎君,婢子并非是这个意思。”

“吾明白。”殷暖道,“只是也曾想过,若是吾再强大一些,也许当初水奴你便不会受那些罪过,容柳也不会遭此下场。”

殷暖说完,便沉默下来。

水奴忽然反应过来,也许在殷家,她一开始就想错了,特别是在父皇过世之后,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持着放弃的态度。

然而殷家和皇宫那个地方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弱肉强食、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容柳的死和殷暖的话提醒了她,不管是她还是殷暖,凭现在的能力,别说保护别人,甚至连自己也只能如履薄冰,自身难保!

况且她也不是一个人,至少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小主人,还会担忧着她。

...

第四十六章珠子

时间飞快,水奴看着眼前人去楼空的院子,心里感叹,从自己沦落为婢开始,之后父皇仙逝,容柳离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倒好像是已经过了几辈子。

还记得自己初来之时,受容柳照顾住在里面,那曾想,不过转瞬,已经物是人非。方进了院门,便看见院子里有烟雾飘出来,水奴心里一惊,烟雾里面有人在低声抽泣。

“容碧?”

院子里放了好些衣物,都是容柳平日里穿的,容碧蹲在地上,旁边有一个火堆,她正把这些衣服一件件的往火堆里放。蓦然听见人声吓了一跳,待看见来人是水奴时,方放下心来,抬手擦了擦眼泪,说道:

“水奴,你也来啦!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过来看看。”水奴道,“容碧你这是?”

容碧道:“这些是之前容柳阿姊留下的一点衣物,我烧给容柳阿姊,兴许她在那边还能用得着,其他的都被她带到柳长院,可能也拿不回来了。”

“这样。”水奴蹲下身,也拿起一件衣物打算帮忙。忽然她的视线被一件物事吸引住,“这是?”

“嗯?我看看。”容碧探过来头,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容柳阿姊的手帕。”

“不是。”水奴摇了摇头,肯定道,“这只是她给别人绣的东西,我曾经在容柳阿姊那里见过。”

这手帕她记得清楚,便是那日容柳昏迷时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她记得那日容柳似乎说过,之所以会惹恼殷照,是受元氏所托前去送一块巾帕,那么这应该就是元氏的东西。不过……水奴眉头皱了皱,说道:

“容碧,这个我先带回去,看有没有机会帮容柳阿姊还给那人。”

“好。”容碧道,“容柳阿姊若是泉下有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