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60(1 / 1)

作品:《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张信封递过来,他略掂了掂分量,不轻。将信递给皇家海军中尉后,少年又问:“假如能知晓她住在哪里,入境中国后,谢先生能否带我去见见她?”

英文里,“他”与“她”这两个单词十分好区分的。他这句英文问完,随行皇家海军都笑了。军官们先于他回答少年道:“能不能入境尚还是个问题,就先惦记起情人来了?”

他孜孜不倦的追问:“假如能呢?”

谢择益盯着少年的眼睛,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尔后用中文说,“这话我说了不算。等我问过三小姐,看她怎么决定。可以吗?”

能在上海停留的时间仅二十小时。巡洋舰一抵达上海,汴杰明来码头上接。听说她在家,他马不停蹄开车回了福开森路。

到家时正是周六早晨十点,到家时广东阿妈正在做午饭。汴杰明说她周五晚上回的家。餐桌上放着早晨的虾饺、叉烧与茉莉香片还没动过。

他想是累过了头,便由着她多睡一会儿,叫阿妈将早餐都了。又嘱咐她,让她今天先在这里多呆一阵,若她醒来,将餐饭替她热一热,再打个电话给工部局通知他一声。

中途出门一趟,晚上八点多,阿妈向工部局打电话说:“一日了,咪制是病吧?”

“我返来看一看。”

推门进来,餐桌上摆着温热的晚餐,仍还没吃,也已经凉了。

拉开冰箱门,早餐与午餐都在里头,也一应没动过。

距离他离开上海还剩下不多几个小时,汴杰明也已经派车去海关将信取了回来。盯着长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他有些纳罕:这人睡觉怎么是以天为单位的?

阿妈仍闲在厨房里,只等她醒来以后不至于只有残羹冷炙而已。

走到长廊尽头,敲了敲门,没有声响。

稍稍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声喊道:“三小姐?”

昏暗的房间里头传来含混的一声清响,紧接着是一阵翻身的声音。他愣了片刻:原来是梦呓。

连带阿妈都有些纳罕的凑近前来:“睡耐嘎?”

他一早嘱咐过她独自在家时要将大门与窗户锁牢,钥匙他只交给汴杰明一人,留待他每次接阿妈过来时才能打开门。如今这情形,她应是将自己关在这密闭小房间里一日有余了,不是靥着也将自己给闷晕过去了。趁他与阿妈都还在,他轻手轻脚推门进去替她将窗户推开透透气。哪知风刚吹进来,她便醒来了,瓮声瓮气喊了句:“谢先生?”

半梦半醒时的声音比她清醒时要轻柔得多,叫他谢先生时,仿佛有人拿着一只小小爪杖,在他心上不经意的挠了一下。

眼睛还没适应这屋里的黑,他什么都看不清,却从窗外些微路灯光里,见一双迷蒙眼睛向他往了过来。他本该更轻一些,扰她清梦。又想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去睡。恍然间,屋里又响起了细小的呼噜声,跟只小兽一样,连带门外阿妈听到都笑了。

“睇是真个累了。”

他大衣袋里还揣着那封信,还有一些话要问她,却不知怎的不愿就这么吵着她睡觉。替她关上房门,同阿妈交代几句话,又闲聊一阵。等到不得不走了,替她锁牢窗户时,她又醒了一次。

睡觉时警惕一些也挺好。

将信放在她书桌上,走前同她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醒来还记不记得。临走时,叫阿妈今日在附近旅店暂且住下,过来勤一些,等她醒了让她吃点东西。又多付了许多工钱,这才匆匆下楼离去。

舰队和海关的几辆车已等在码头。海关警察一见他就笑道:“谢,听说那几封信是带给你正在追求的女士的?”

“信怎么了?”

他一问完,海关那群查过信件内容的军官都一齐哈哈大笑。

那人又说:“那可是剑桥大学生,格兰塔大红大紫的作家之手写成的文采斐然、热情洋溢的情书。谢,你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才到信的内容,约莫在后半夜或者明天中午前后更新;

*老谢大约不知道有种生物叫死宅。该种生物可以一次性好几天不睡觉,一睡就能睡到地老天荒。

*写这文之处其实我也是尝试着写一点家长里短的……后来写到二十几章了,我发现连舅妈婶婶姨妈姑妈都分不清,也就此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嗯,我这个智商,确实写不来家长里短的种田及宅斗文。

*虽然左翼作家联盟1930年3月正式成立,但是成立前也称为“左联”;

*淞沪警备司令部是当时国民政府在上海设立的最高军警机构,主要关押的就是共产党人。1929年左右内斗最激烈的除了在两湖,还有上海开战逮捕通缉的反左作家联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词),林大哥没去两湖,而是被派来搞这群作家们了。

第91章一五 夜之七

楚望芳鉴,

久疏通问,时在念中。今冒昧致书,兴许你难以想象,这只是无数日日夜夜里书信之中的一封。曾想要将他们都留存下来,等到见了你时一并交给你;然而字字句句都是思及你的情绪,信未到你手中,想要见你的心却先老了;若你见了信,也无非徒增烦恼,并无丝毫益处。

今日明月夜,思来想去只想叫你知道,想到你时你却是走在明亮的天光底下;爱他明月也好,憔悴也好,都与你无关。

本翘企示复,谨此奉闻,勿劳赐复。

言桑敬上

一九二八、三、九

楚望谨启,

迭接来示,因羁琐务,深以为歉。时常怀揣多封书信,出门见到邮筒就想投寄一封,总认为总有一封能逃脱层层检验顺利抵达远东;但若将信寄出,却总等不来回信,未尝不会以为你每一封都已经阅过,却不知哪里使你不高兴,丝毫不值得你寄来回信。

前些时日学校好友博士陈先生将他家乡妻子接来英国。留学圈子常常盛传其妻长他十岁,两人状似母子;又听闻他妻子长于湖南乡下,裹小脚,不曾读书。同他交往从密,也悉知种种皆是谣传。陈女士长他一岁,虽裹小脚,他常致信劝其岳母为她放脚;虽不曾念书,也时常致信鼓励她念女塾;虽才学悬殊,十余年天涯两隔,书信不通,陈先生亦从未间断寄信,实在令我钦佩不已。故也常常会想,假如初来绍兴林宅见到你时,未曾听过你以理化学科应达五言绝句的机警,也未曾见得你韵脚不齐、尔后却遣词宏大诗作;若你举止俗陋、诗礼不达、形貌黯然,且有一双使人一言难尽的小脚,我是否仍会做出当初的抉择?

也因此,幸而那时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