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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多厉害,每一次都能从细枝末节里窥见全局,在四点接受到消息时,用三个小时时间立刻就想到来质问她:“你的窒息效应,结论是什么?”

接下来她都能想到:“你手上有割破薄胶袋的刀,仍要选择目睹它死亡吗?”

残忍吗?

独自藏着这个秘密近一年,她总想着有人能从道德的角度来责问她。即使头头是道的罗列她几宗应得罪状,也好过她这八个月来每晚都折磨煎熬的用一篇英国游记的故事责问自己:幼时曾袭击过人,在家养长大以后的老虎袭击主人发生之前,主人便开枪将它杀死,错没有错?

这个问题竟比祖母定律更难分析。

可当徐少谦亲口来问了,她却更加答不上来。

到家不过十点,葛太太已去睡早觉,穗细见她回来,立刻致电去请医生。

她脱掉外套,睡袍都不及换,一头栽倒床上蒙头大睡。

不时大夫过来了,她便懒懒散散自被子里伸出右手给他把脉。大夫问了她一些常见问题,诸如月事周期是多久,是否吸烟,体重多少等等,便不再多话。

她心想,这一位能听懂体重几磅、新潮医学术语信手捻来的恐怕是学过中医,又出洋学过西医的中西结合的妇科老医生。因此也懒得问他,葛太太请他来究竟给她调理身子方便健康受孕,抑或是给她调配每日口服的短效避孕药,全程消极怠工,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大抵是后者吧。经验来自于她从前的一位白人室友妹子有一次请林致陪同她去医院开口服短效避孕药,医生在各种注意事项里再提醒她:勿吸烟,多运动,可能轻微发胖。

那位室友后来一度很好奇为什么从未见她吃短效避孕药。“不嫌安全套麻烦吗?”她这么问林致。“不麻烦啊,因为没有男友。”室友妹子听闻以后十分讶异,并友好的表示愿意送她一支按摩棒作为安慰,但是被她婉拒了。

隔日药送上门来,仿佛令她嗜睡似的;也兴许是因为她不想思考徐少谦的问题,索性蒙头睡大觉,在床上一躺,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一躺数几天。

葛太太忙过这一阵也睡醒转过来,裹着头巾来她屋里。

“你心情不大好。”

她露出半颗脑袋,违心的说,“就是有点困。”

葛太太也不多问,将她妆奁单子取了来让她从头至尾看一遍。

“姑妈看过就好。”

“自己婚礼大小事情也不肯管?”

“姑妈比我懂。”

葛太太无奈,“现在做人媳妇,日后为人主母,不懂得理财理琐事,再多钱也不知如何抬头。”

她眯眼直乐。

隔一阵葛太太又道,“算了,我还活着一日,谅那几位八国联军也无人敢欺侮你。”

楚望笑出声:“真的凑齐八个国家?”

“原本缺个日本女人。如今虹口居民集体乘船回国,总不至于少个人愿意留下来同这位情场老手去香港享太平富贵。看在他儿子份上,才没动声色。”

楚望对谢爵士风流艳史颇感兴趣,“有八个姨太太,却没正室,因为没人为他生儿子么?”

葛太太却不正面回答,“没正室恰好,你去了谢家怕谁欺负你?”

楚望笑道:“姑妈才说过,八国联军不敢动我,那是因为你在。”

葛太太白她一眼:“如今越发厉害了。”

她今天心里头对谢择益正好诸多疑惑,翻身坐起,“姑妈,为什么是谢择益?”

“见过谢鸿,便知道三五十年后,他风度英俊绝不比他爸如今少半分,这点总没有错。”

“那三五十年后我可得严加防着外头那些小姑娘,”她打趣笑,又问,“姑妈,后来你没想过再嫁?”

葛太太眼垂下来不知盯着哪里笑,“葛老走了多年,百千男人来了又走了,留下的里头,最知情知趣的只一个谢鸿。”

楚望支起脑袋:“谢爵士人十分有趣。”

“是好得很,对女人尤其好。”

“那姑妈为何不嫁他?他可多年没娶妻。”

“他?”葛太太哼笑,“我可不想给人当妻子。”

“爵士夫人与葛夫人有多大区别?”

“区别在于旁人在称呼我时,有无一个男人挡在我前头,”葛太太看着她,“将作别人妻子当作毕生事业的女人最无用,到头来还是得明白什么男人都没钱靠得住。可你不同,你有自己毕生事业,将来自外头去旁人恐怕要称你‘林先生’,抑或前头还要加上头衔,满世界只谢择益叫你一声谢太太。”

“那不挺好,专属他一人称呼。”楚望笑道:“何况我这么怕事,恐怕成不了什么大事。”

“还叫成不了?这几月风头给你出尽。”

楚望不解。

穗细笑着递过几份报纸来。

她打开一份,抬头大字就是:瑞典皇家科学院将192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tsuil.,leungz.,和laml.发现“中子存在”的三位中国物理学家,以表彰他们在原子核成分研究方面的贡献。

她手一抖,接着翻另一份报纸,千篇一律,全是她、徐来与梁彰三人的名字。

报纸一扔,她重重躺倒回床上,拿被子将整个人兜头罩住,整个人羞愧到发烫。心想:这下完了,我有何面目去见德布罗意与查德威克?

葛太太以为她激动得不能自已,同穗细在外面咯咯笑着说,“亏得那时你还不姓谢,否则让谢家跟着沾光。”

楚望哭都哭不出来,只想时空穿梭回到两年前,好拿钢笔将自己名字从那份最终稿上抹掉。

亦或是将提示徐少谦中子存在的发问友情出让给年方十二岁的徐文钧,让他以这篇论文及如今十四岁的年纪,灭了欧洲与美国万千诺贝尔奖得主,让世人看看什么叫作中国少年。

可是落到她这一介凡人身上,半点成就感都没有,只剩下羞惭。此时此刻更不知该如何回香港去面对早已知道她这论文剽窃者身份的徐少谦。

葛太太接着说道:“你以这身份嫁去,是结婚,不是出嫁,更不是泼出去的水。谢宅开车过来左右不过十分钟距离,你仍可随时回来,没人敢说半点闲话。”

她叹口气,“可是我四个月之后就走了。”还好啊还好,四个月就隐姓埋名去做工程师了。几年以后出来,大约别人也忘了这茬。

葛太太道:“十六岁太早,身体没长开呢,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年轻女孩没熬过十六七岁生育鬼门关。几年回来生孩子正好,那时你姑妈我想必还没过半百,还带得动满地跑的小崽子。”

果然是类似短效避孕,顺带替她将养几年身体。她不由赞叹葛太太实在走在潮流尖端,实在太有远见。

“谢鸿想孙子想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