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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找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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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样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那凹池水实在泄气,主人还是离它远着点好。”我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主人说道:“我可不认为会有什么邪气,只是那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实在太奇怪了,我敢肯定她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我的主人始终沉浸在冼池的诡异中,在往后较长的一段日子里,他会在没人的时候常常向我絮叨池水里那个女人的容貌,又说他决定凭借自己的记忆画出女人的图像,而后,交给心腹拿了图像出府寻找。我认为主人的想法和行动都显得有些无稽或者说成是荒唐,但又想这样的举动无伤其他,也就附和着默认了他的计划。

“我从未怀疑过水里的女人来自于越国西方。”主人一边做画,一边对我说道:“瞧她的眼神,忧郁——忧郁极了。”主人不止一次对我重复这样的图像,而就在某一天夜子,他退避左右,让那位武士秘密离开国都大城,朝西方按图寻找。我不清楚主人是依据什么判断出水中的女人居住在越国以西,不过,这所有的一切现在看来已不再重要。就在那天晚上,在主人的小室里,我见到了悄悄儿进入王府的武士因泰,他气宇轩昂,腰挎长刀,在毫无怨言中毅然亦很盲目的服从着主人的差遣。

因泰离开后,我的主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完全没去考虑如果(仅仅只是如果)世间真有这样一名女子,女子果真跟随着因泰返回大城,并进住祯王府,那太妃呢?我是说太妃赛喇氏会应允她的进住吗?我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假如事态真就这么顺利发展,我敢肯定太妃是决计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走进祯王府的。

也许我的顾虑毫无意义,毕竟,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主人凭空虚幻出来的想象,我甚至不相信主人真就在那池水里见到过所谓存有宿缘的女子。随他去吧,反正这样的消遣也折腾不出任何的结果。

上部祯王府第五章喻意

接下来,祯王府有了较长一段时期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就象那凹池水,看不见丝毫的涟漪。蕉园的侧太妃朗济儿仙逝已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府邸上下渐渐淡忘了曾经有过她的存在,当然,对离奇暴亡的种种非议更是没什么人提起。

我不会忘记朗济儿临终前最后那句关于“火”的遗言,这句话让我悚然至今。很多时候,我都会把“火”与“逃亡”视为谶语,我怀疑其中藏了太多的让我们对未来不得而知的某种喻示。

有一天午后,祯王府有奴议论国君越王下令斩杀了一十六名游士,罪诏说这些游士在国都大城散布谣言,什么星象显示发生在越国的灾难就要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卷动着黑尘遮天蔽日。这样的谣传让很多居住在大城的国民终日惶惶,也有人竟典卖家产,谋算着是否该出逃避祸。祯王府似乎并不理会谣言的讹传,我们生活依旧,几乎觉不出什么变化。只有我,我隐隐感觉到我的主人比原先沉静了许多,他不在踏入冼池,只是望着堆积着厚厚云层的天宇淡淡说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我不清楚弘亲王所说的“该来”是指什么,越国的灾难?还是现身于冼池的那个女人,我无从判断。

雀夫人的光临让我无端添进了一丝忧虑。这日,她急匆匆直入桂园,没半盏茶的功夫又匆匆离去,谁也不知道这位衣着华丽的雀夫人来此作甚,何以行色慌乱。后来,在桂园外的回廊间,我遇到陶姆,只当是闲聊问及此事。陶姆看上去很是谨慎,她张望四周,确信没人才肯小声说道:“这事儿只说与你听,可千万别漏了出去。”瞧她那神秘劲儿,越发引起了我的好奇,忙侧耳聆听。她说道:“雀夫人府上准备离开大城呢,说是去老家暂避灾祸。她过来告诉太妃,要早些准备,别到时候乱了手脚。”我笑道:“就凭几个游士胡诌也能让我们的雀夫人如此紧张?这到真是一件奇事。”陶姆见我打趣,严肃了脸说道:“你可别以为那些话只是胡诌,眼下连雀夫人也认真谋划,没准儿她还真就从什么地方得来消息也未必可知。”

以雀夫人的个性,消息来源多半应该出自宫里,她可不是一个听风便说雨的女人。我想了想问道:“太妃是什么意思?”我所关心的还是太妃赛喇氏的态度。陶姆道:“她没说,听了雀夫人的话只说是知道了,其他没说别的,这里面藏了个什么意思还真就猜测不出。”

和陶姆分手后,我一直想着越国将迎来的灾难,很自然,也联想到了侧太妃朗济儿的遗言。这到底会是一种怎样的灾难呢?我惶惑不安。

尽管雀夫人给了太妃赛喇氏明确的信息,但祯王府仍看不出该有的动静。所有的,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唯有我的主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把它放到唇边,随时吹出呜呜咽咽的调儿,让人听了甚觉凄惶。

转眼,已入孟冬,一日日寒意渐浓。太妃赛喇氏偶感风寒,请来郎官诊治,只说无妨,喝药一月,终不见好转,反到越发沉重。见到陶姆的时候,她对我说道:“想想也真是后怕呢,这几日夜里,太妃呓语常说瞧见了蕉园的侧太妃,还有火,也瞧见了火,听听,这样的话招人听了害怕。”

“火——又是火。”我愣住了,对火的注意并不是只有我漆姆一人,后来,侧太妃端瑞也对“火”产生了疑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端瑞说道:“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都会说出同样与火相关的场景。”

我也在猜测关于“火”的预意,端瑞阂一样,无论怎样细想也不知就里。

又十余天,太妃赛喇氏病终,这可是一年内祯王府相继发生的第二桩丧葬之事,仍和原先一样,哀嚎切切,不见得有几人是真心在为这位太妃痛感悲戚,其中,包括她的女儿惠姬,虽然穿了黑色的素服,但我却看不出她的脸上存有半点儿的哀伤。

桂园传出陶姆执意殉葬,我颇感惊讶,在惊讶的同时,也对这位忠诚的女官心生敬佩。

陶姆选择了在自己的寝室里自缢,祯王府给予她略高于女官身份的礼仪,对她来说,也算得到了该有的荣耀。接下来,侧太妃端瑞在祯王府便显现出了唯一的尊贵。不过,自赛喇氏死后,她也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淡了出去,她几乎足不出户,把自己关进内室,听侍候她的女官说,她怕火,一到晚上便让奴婢把所有的烛火熄灭,这样一来,居住着端瑞的整个园子也就陷入到一片分不清层次的黑暗之中。

我们在又一轮安静的环境中悄无声息的度过了这个有点儿漫长的冬天。早春的花总是最先光顾弘亲王的宅院,花奴开始忙碌,修剪枝桠,清扫庭院,硬生生弄出一派春日祥和的景象。

我的主人弘亲王仍旧在吹那个不知名的惋,据说是从汉地传过来的一种名叫埙的乐器,我不喜欢那音调儿的愁惨,听在耳里实在不能让人感到愉悦。

上部祯王府第六章入园

谁也不知道因泰经历过怎样的奇遇,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找到了弘亲王在冼池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当他于一个亥夜返回祯王府应该是半年以后的事了。毋庸质疑,这位忠诚的武士在难以想见的磨难后成功完成了主人交给他的任务,他风尘仆仆,在弘亲王的内室向他的主人禀奏已经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女人,并已带入大城。这样的消息于我而言,可真是叫我吃惊不小,难道世上还真就有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吗?弘亲王迫不及待,希望能立刻见到那位女人。我认为主人的急切稍有不妥,无论怎样,在祯王府,在那间熄灭了烛火的园子里,侧太妃端瑞可还坐在那儿呢。

思虑再三,弘亲王听从了我的意见,他让因泰暂且把女人安置在大城南门外的月牙巷里。随后,主人吩咐我把王府的梨园收拾出来,以备日后做为女人的居住之所。

很多事都是在不被人知的前提下悄悄儿进行的,弘亲王为月牙巷的女人赐名水夫人,不用言明,我也知道水夫人一名定是来源于冼池里映出来的女人,毕竟,她还真是从水里来的。

我没见到水夫人,这是因为在此段时日里,我从未走出过祯王府,关于月牙巷的种种,皆由因泰不定期来到弘亲王的住所低调禀奏。月余后,也许是弘亲王自己也意识到现今侧太妃端瑞在祯王府的位置。终有一日,他带着我来到端瑞的居所,女官通传后,我们走进了偏室,这也是我第一次走进侧太妃端瑞的偏室。眼前看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我相信,这样的吃惊不仅仅只有我,还有我的主人弘亲王,想必阂一样,在吃惊中添进的只有太多莫名的悚惧。

是的,我看见端瑞命婢奴把所有的木窗全都用黑色的粗布遮挡起来,室内几乎看不见任何光亮,我用眼睛逐渐适应着屋子里的光线,我在寻找端瑞置身的地方。

“你来了——‘端瑞的声音从室内的一个暗角沙哑传来。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天哪!这哪还是我以前认识的侧太妃呀,只见她浑身上下缠裹着黑布,严严实实,就连手指也藏进了黑布里。她说道:“这儿可没落座的地方,你有什么事就站着说吧。”

弘亲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说道:“我从民间寻来一名女子,现已赐名水夫人。今日过来回禀,是想在日后选个日子册封为祯王府王妃。”我以为端瑞听了必定躁怒,依照她的个性,或者说依照王室的族规,册封王妃是不能寻了百姓人家的女儿,更何况,水夫人身世不详,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来自哪里。

黑暗处的端瑞沉吟许久,她说道:“册封王妃恐怕不是你自己可以做出决定的,这要看宫里的意思。最多,也只能封为外妃,这是我的意思,至于该怎么办,应该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愿在这件事上过多说话。”

端瑞的态度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呢,做为祯王府的侧太妃,怎么能如此敷衍。再说了,这也不是端瑞的个性呀。我猜想,弘亲王也应该阂一样,都不明白端瑞这是怎么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因泰引领着一顶简陋的小轿悄然从王府后门抬进梨园。我被弘亲王指派到梨园任职女官,当时,我们都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中等待着她的到来。子时,小轿进入梨园,只瞧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从轿内搀扶出我们期待已久的那个女人。女人盈盈下了小轿,她穿着一袭白色纱笼,戴白面纱,看不清到底长有一副怎样的形貌。婆婆直接把她搀进内室,弘亲王跟了进去。我留在外室,象往常一样静候着主人的吩咐。

过了很长时间,弘亲王从内室走了出来,我看见少有的喜悦之色洋溢在他的脸上,他叮嘱我尽心服侍新的主人,并让我称呼她为水夫人。我知道的,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成为了梨园的女官,而我的主人——新主人,就是这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夫人。

我第一次仔细看清这位让我慕名已久的水夫人应该是次日清晨,从服饰上判断,她应该不是我们越国人,穿在身上的纱笼看上去薄如蝉翼。她形貌清瘦,一双细长微蹙的眉毛让人感觉有种淡淡的忧郁。我走进内室的脚步声让她把目光从窗外转了回来,我叩礼见过我的主人。她没说话,但浅浅露出有丁点儿的笑意。我服侍她装扮以后,弘亲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问道:“还习惯吗?昨晚一宿睡得还安稳吗?”弘亲王把关切之情写在脸上。水夫人抬头望着弘亲王,能看出来她对这位年轻的亲王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弘亲王示意我退下,他们在内室临窗的那个长塌前坐了下来。

我退出内室,见花奴乍穆正在园子里整理藤蝶,当下有了诧异,他怎么会现身梨园,论理说以乍穆的身份,是不可以随意进出各妃嫔或是夫人的宅院,他不可能对王府订下的规矩一无所知。我站在溃檐前远远瞧着乍穆,当真奇了,在整理藤蝶的同时,我发现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用眼睛斜瞟居住着水夫人的那间屋子。

现今祯王府很少有人能说清花奴乍穆的来历,只知道若干年前,他跟着老亲王慕豫出征南北,为越国,为祯王府立下过显赫战功。老亲王在世的时候曾说道:乍穆在战场上救过主子的性命,做为王府的后人,对这位少言寡语的老人绝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后来,弘亲王袭爵以后,提议让乍穆休闲于王府,可做一名无所事事之人。乍穆领情谢恩,但不愿终日游逛,执意着领取了花奴的差事。弘亲王看在眼里,亦不多做勉强,随了他的性子任职花奴。

花奴乍穆阂基本上没什么交往,每次偶遇,他总是躬了腰低头让道。府中有人玩笑说他兴许是喝了哑泉的水,不能言语。当然,这仅仅只是调侃,无甚依据。但此时的乍穆,怎么会走进梨园呢?园内的花草植物,应该由女花奴做出修剪,他的出现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弘亲王并没有在梨园停留太久,离开的时候我仍在胡思乍穆。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梨园,我却没有丝毫的留意。在弘亲王走后,我返回内室,水夫人歪斜着靠在木塌上,她没有表露出想要阂说话的意思,于是,我开始在室内做着属于我份内的种种杂事。

上部祯王府第七章墨玉

转眼又过几月,弘亲王的亲事被正式提上议程。一切正如侧太妃端瑞所说,册封王妃弘亲王是不能自行主张的。这年秋天,弘亲王年满十八,宫里传出诏书,庄亲王的女公子赫在王诏的指派下成为了祯王妃。

喜宴这天,侧太妃端瑞没有露面,我们梨园也没人出场。水夫人似乎并不关心谁成为祯王府的女主人,她和平日一样,不紧不慢让我陪了她在园内随意闲散。

下了台阶,她望着我说道:“进府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冼池呢,何不现在就去瞧瞧。”我知道关于冼池的事一定是弘亲王对她说的,可我从心底不太愿意让水夫人靠近冼池,我总觉得那里隐藏某种邪祟。但水夫人执意要去,我只得硬着头皮引她朝冼池走去。

“这池水怎么会这样黑呢?”这是水夫人看见冼池的第一反应。我凑近一看,还真是的,比上次我和弘亲王看见的黑多了。应该说,我的脸上也是满腹狐疑。可水夫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注视着冼池的水面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她说道:“我应该见过这黑色水池的,看上去熟悉极了。不过记不清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许是梦里吧。”听水夫人这么说,我趁机问道:“夫人是哪里人呀?”水夫人见问,显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喃喃说道:“哪里人呢?是呀,我是哪里的人呢,我怎么就一点儿的记忆都没有呢?”水夫人看上很是痛楚的。我忙说道:“夫人快别这样,既然没了印象,那就不用去想,这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水夫人似乎没听见我在说话,仍自语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呀,黑色的池水,我见过,让我想想,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和水夫人返回梨园,奇怪的是水夫人竟大病一场,在这次患病中,除了弘亲王无微不至的探视,甚至就连刚进祯王府的新王妃赫也来过几次。这位新王妃举止大方,行坐之得体皆能体现贵族间应有的优雅与高贵。她坐在水夫人塌前的小圆竹凳上,殷殷垂问病体可渐安好,需要什么尽可不忌说话。赫王妃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我在想,弘亲王真是福气,能册封这样的女人为王妃还真是一桩幸事。

水夫人的病直至半月才渐见好转。这天早晨,我为水夫人拢发完毕,她满怀心事把我叫到她的跟前,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总有莫名的奇怪景象纠缠于我,不明白这些景象对我来说意味什么,但今日,有一件东西总该是要给你看的,我思虑再三,在这王府中,除了你,我还真就不清楚还能对谁提及此事。”

能得到主人的重视,于我而言自然是一种骄傲。我瞧见水夫人从室内的墙柜里取出一个木盒,那小心谨慎的神态,让我猜测木盒的重要性对她来说应该是非比寻常。我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着水夫人把木盒放在桌子上,她凝神打开木盒,里面裹有一层黄绢,再打开,黄绢内是一枚晶莹着黑色光泽的石子。我从没见过这般奇石,一脸的惊讶。水夫人说道:“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甚至我从哪儿来也不记得。这墨玉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身上除了这块墨玉,别的竟再没信物。最近几日一直在想,墨玉或许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说不定某一天,就能明白我的身世也未必可知。”

原来这块黑石是一枚罕见的墨玉,我等待着水夫人继续往下说。水夫人道:“自从来到越国进住祯王府,虽有弘亲王百般恩爱,但不知怎的,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至于这预感指的什么,我不知道。今天,我告诉你墨玉的存在,也就指望如果有那么一天,真发生什么事,你务必将墨玉收好,现在,我只当这是我的命根子呢。”

瞧水夫人一脸凝重,我也顿时生发出对墨玉该负起相当的责任。我答应水夫人一定会将墨玉妥善看管,绝不允许自己的保护墨玉的义务中出现任何差错。水夫人对我有着非常的信任,关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赫王妃的端庄与得体在王府中得到了众人的赞许,她去探视过侧太妃端瑞,据说端瑞对她没什么好感,平淡着只说日后不必问安,她需要独自儿安心静养。赫王妃尊从端瑞的意思,自此也就很少走进侧太妃的园子。

水夫人素面沉静,她常常独自儿坐在回廊旁的边椅上。这天,有微微的风轻拂桃园,水夫人怀了心思对我说道:“昨儿得了一梦,瞧见一座宫殿很是辉宏,黄灿灿的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几名戴了脚铃的婢奴引领着顺曲廊转几个弯,我走进装点着各式华美物品的寝宫,在宽大洁净的寝宫里,好象有位妇人在等我,穿杏黄|色的纱笼,挂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铃铛走起路来丁丁做响。她拉着我的手便哭了,哽咽不止。她在说话,是的,我真就瞧见了她在说话,但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奇怪呢,妇人阂好似亲人一般,既熟悉,熟悉极了,但细想又是陌生。”

“梦里的景致夫人大可不必当真。”我想劝慰我的主人没必要为了随意闯入的梦境徒增伤感。水夫人却不这样认为,她说道:“或许这就是我失去记忆有关身世的部份,我相信真是这样的,因为当我走进那座宫殿,感觉一切就象是在哪儿见过似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如此,我应该去过那个地方。”水夫人固执着把梦看成是记忆残存不经意再现出来的某部份真实。我无语,只能站在水夫人身边轻摇羽扇。

上部祯王府第八章梦境

又是花奴乍穆,真是怪事,梨园最近这是怎么了,总会随时出现乍穆的身影。他和往常一样,在那片紫灿灿的藤蝶旁忙碌着,我怀疑这样的忙碌藏有太多的假象,我不相信就那片枝叶茂盛的藤蝶值得他做出如此呵护。带着疑虑,我走了过去,乍穆头也不抬,好象知道我必定会靠近他的身边一样,还未等我开口,他便说道:“你来了——”

听了这话,我越发好奇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乍穆仍没抬头,随手摘下几片藤蝶的叶子好象在编织什么惋,他说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听不懂乍穆话里的意思,只得就心中的疑惑问道:“你知道做花奴是不可以随意进出夫人的园子吗?”乍穆继续着手中的活计,他说道:“当然知道,老亲王去世以前我就知道。但现在,除了这梨园,其他的园子我是断不会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梨园?”

“到了该明白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的。”乍穆话里藏了玄机;不肯明示。对于在祯王府有着特殊地位的乍穆来说,更多的我也不便强寻答案。正沉思间,乍穆突然抬头望着我,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紧盯过来。我感到怪怪且有点儿害怕,不自觉往后挪了挪身子。他歪着头仔细瞧我,好似从未见过一般。我怀了恐惧说道:“瞧这天色没准儿就要落雨了,我也该回去下帘了,免得到时候雨点儿溅进室里。”说完这话便想转身离去,乍穆说道:“等等——等等,一会就好。”

我不知道乍穆要做什么,既然说了等等,想必会有什么要紧的话对我说,我站在一旁,乍穆加快了动手编织惋的速度,片刻,他用藤蝶编出一只精巧别致的小鹿。惊讶乍穆竟有如此手艺,但不知他编这只小鹿到底用意何在。他把鹿交到我手中说中说道:“这是奴献给夫人的惋。”

“惋?”为什么,为什么乍穆要把这只用藤蝶编出来的小鹿献给我的主人。乍穆显然看出了我的困惑,他说道:“夫人会知道的,即使现在不明白,往后也一定会明白的。”说完这话,他不容我继续提问,转身很快离开了梨园。

我捧着小鹿,返身回到内室。水夫人正站一个靠窗的位置凝神。我走过去说道:“夫人,这是园子里花奴用藤蝶编出来的惋给你解闷呢。”我说着把小鹿递了过去。水夫人接过小鹿,她仔细看看,恍惚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