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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找传说

听麻叔这么说,我到是很想见他一面,如果他真是来自鹿城,我便可以详细问问关于那里的一切,其中,包括从户拉起程还需多久的时日才可抵达等等。麻叔道:“今天你恐怕见不到他了,通常情况下,他是每隔一天来一次,昨日来过,今天就不会来了。”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吗?”

“他说过,可他的话听了让人觉着糊涂。前些天我问他要在户拉呆多久,当然,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问问。没想到他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说道,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听听,你听听这算什么回答呀。”麻叔对斗笠青年的回答显然表示着不满。不过,这话还真是叫人听了糊涂,不明白话里到底藏着这样的意思。

难得下山一次,既然知道小镇出现了从鹿城来的人,我可不愿失去这样的机会,我问道:“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麻叔道:“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不过,听说有人在镇西的一座破庙里见过他,估计会住在那里吧。”

听麻叔这么说,我也就少了继续呆在这儿喝酒的心思。走出酒店,匆匆找了家熟人换出豺皮,我便朝着镇西麻叔所说的那个破庙走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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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别言

!!!!没多会儿,我来到破庙,这儿荒废已久,并未瞧见任何的人影,眼看日头偏西,我只好失望着心情返回山间的那座茅屋。龙腾小说网提供

回到茅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漆姆坐在火塘边,她已经弄好饭食等着我呢。我大致向她说了从麻叔那儿听来的关于戴斗笠的青年男子,漆姆一边听着,一边很是仔细的大量着我,那神情就好像我忽然变的很陌生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与鹿城或是斗笠男子完全无关的话,她说道:“从你身上,我到还真看出些因泰的影子呢。还记得在莫卡的时候吗?是啊,在莫卡,因泰每天早早便上山打猎,现在因泰没了,只有你,年岁还这么小就要照顾我这没用的人。”

我懵然不知漆姆为什么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好像和我对她提起的鹿城和斗笠男子并没有丝毫的联系。漆姆显得十分平静,她说道:“我已经是没用的人了,真难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我。”

我不喜欢漆姆总把“没用的人”挂在嘴边,十六年来,在我的心中早已把她当成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日子如何艰辛,只要彼此依赖,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得到老天的眷顾了。漆姆用手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窝,她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再陪伴你的身边,这世上就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一定要去鹿城,你才能寻到属于自己的根。”

漆姆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晚所有的说话都显得怪异,我心中暗自纳闷。不过,话又说回来,从以往漆姆讲给我的故事中,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她的说法,鹿城,它到底藏了些怎样的秘密呢?而这样的秘密,在冥冥中始终羁绊着我和我的母亲——水夫人。

寒夜中,借了火塘里跳动摇难曳的光亮,漆姆把那枚小心珍藏的墨玉交给了我,她说道:“昨儿梦里我瞧见了你的母亲,是的,真是这样的,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我瞧见她穿了一袭杏黄|色的纱笼,在她穿过回廊的时候,我能清楚听见戴在她脚上的踝铃发出很是悦耳的叮当声。你母亲说她已经等我很久了,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有此一说,我明白自己已经到了该离开你的时候了,我会在鹿城等你。现在,就在现在,我把墨玉给你,它会牵引着你一直向西。你不必难过,我们的缘份还没尽呢,和因泰,和老花奴乍穆,我们之间的缘份都还没尽,我相信你母亲说的话,她的确这样说过,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漆姆的话好似临终别言一般,说出来让我不禁有点儿害怕,我在担心如果漆姆真得走了,留下我,我一人,我该怎样面对日后的行程呢?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与漆姆早已有了难以割舍的依赖,我不敢也不愿去想象假如有那么一天我独自儿面对生活的场景。

漆姆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她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在山中这六年的时日里,你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了,难道不是吗?你不但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还能照顾我呢。我走了,你也就少了负担,这样不是很好吗,没了我的拖累,你去鹿城也就会比现在轻松些。”

说实话,我可不想要这样的轻松,只要能和漆姆在一起,即使遇上再大的艰难,我都会有一种安全或是踏实的感觉。

漆姆用一根线把墨玉穿起来挂在我的胸前,她说道:“这枚墨玉你一定要好好戴在身上,它会陪伴并且佑护你的。”这样的话以前我好像听过,不记得说这话的人是因泰还是乍穆。

奇怪,怎么这会子竟会忽然想起了乍穆。

接下来的几日,漆姆越发少了精神,每日里坐在户外的竹椅上,很是安静的瞧我。记得那是一个有风的夜晚,呼啸着在山谷间回旋,漆姆斜靠在火塘边,看上去,她显得十分虚弱,虚弱极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我用一张熊皮替她盖上,围靠在火塘边,一直到了黎明前,漆姆安详辞世,她就这样在平静中悄悄儿离开了我。

我的冷静完全处于自己的意料之外,原以为漆姆的去世会让我哀伤欲绝,或者是无所适从,但没想到我能平和着心境安葬了漆姆,随后,我用火烧毁了这间居住长达六年之久的茅屋。

离开是在漆姆去世的第三天夜晚,燃烧在山谷中的茅屋照亮了我的背影,我挎着因泰留下来的那把长刀,走了,我该走了,这时候,我恍惚听见耳边隐隐有声音传来:向西,一路向西——〖/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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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宿命

!!!!我没直接冒然西行,而是先去了户拉小镇,我一直在想麻叔曾对我讲过的那个戴斗笠的男子,我必须找到他,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告诉我通往鹿城的路该怎样走。龙腾小说网提供

我在麻叔的酒店里住了下来,由于都很熟悉,麻叔特意为我安排了一间很是舒适的客房,当他知道我要前往鹿城,立刻感到惊讶起来,他说道:“原先听你老是打听鹿城,还以为你只是好奇想听些趣闻呢,没想到竟有了去鹿城的心思。”

“是的,我该走了,该去鹿城,说实话,除了鹿城,我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去的。”我的话麻叔自然不能明白,他只是望着我说道:“这儿距鹿城可还远着呢,在我的印象中,户拉还没谁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你一人独自儿上路,先不说路途陌生,只想想千里之外就足以让人感到畏惧了。”

“你不是说镇里最近出现了一个来自于鹿城的人吗,正好可以向他问询一下路途。”我来到这儿住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那个戴斗笠的男子。麻叔道:“可巧了,他还在户拉,上次和你说过之后我就对他多了些留意,我打听清楚了,他就住在那座破庙,这消息肯定没错。”

我没告诉麻叔我曾去破庙找过他,很多事是没必要对麻叔言明的。当晚,我独自儿一人悄悄来到位于镇西的那座破庙,走进去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任何的实物。我点燃火折,借这微弱的亮光仔细寻找,忽然,听见暗角有声音传来,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已有好些时日了。”

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模糊样瞧见有个青年男子歪靠在庙内的一个角落,他披散着长发,身边放了斗笠和一把长刀,他正仔细的看着我呢。

“等我——”我不明白青年男子话里的意思,他沉吟片刻,说道:“是的,我等你多时了,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为什么?”我对他的话越来越感到好奇了。他说道:“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宿命,譬如说你,从出生开始便注定要去寻找关于鹿城的传说,而我,则跟随你一路向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话不但让我好奇,更多的,还是不解和疑惑。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简单说道:“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一切都会明白的。”听他的口气是不准备向我解惑了。

我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既然你说你的宿命是跟随我一路向西,那我们何时动身呢?”他想了想说道:“明天吧,明天我仍在这座破庙等你。”

返回麻叔的酒店已是深夜,躺在木,竟没有丁点儿的睡意,我一直在想关于宿命的事,也许还真就是这样的,从我的母亲水夫人到女官漆姆,从花奴乍穆到后来的因泰,又有谁不是在冥冥中被所谓的宿命牵引着一直往西吗。宿命已是如此,那接下来,我就该无从选择尾随着宿命前往鹿城,我似乎隐隐知道只有到了鹿城,我和那些逝去的人才能解开从母亲水夫人开始存有的困惑。

是啊,通过漆姆的讲述,再到我历经过的种种,到了今天,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好像都和墨玉和鹿城紧密纠缠,只有悬姬,在这寻找传说的过程中,她又担当着何种的角色呢?

我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醒来,窗外已有暖暖的阳光透了进来。麻叔见我整装待发,问道:“这就走吗?”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要去鹿城。”麻叔很是讶异的望着我,但没说什么,他早知道我是一定要去鹿城的,昨天,他已从我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离开酒店,离开我很是熟悉的小镇,又该走了,这一次没了因泰,没了漆姆,只有我,我一人,独自儿踏上了未知前途的鹿城之旅。

在破庙找到那名青年男子,他早已戴了斗笠,腰挎长刀在距破庙不远处的一个交叉路口等着我。我走了过去,他像昨晚那样再一次对我做出仔细的打量,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的信物可曾带好?”我不明白他说的信物是指什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做答。他见我不解,便直接说道:“墨玉,我是说那枚墨玉你可曾带在身上。”

真是奇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本想对他做出问询,但又想即使问了,也不见得他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也就忍下疑惑,说道:“一直都戴在我的胸前呢。”说着,我便从衣襟里掏出来给他看,他随意瞟了一眼,并未细瞧,说道:“这就好,只要在你的身上戴着就好。”

说完,他转身向破庙一侧通往西边的那条小道走去,我紧跟其后,就这样,我们踏上了不知前途怎样的西行之旅。〖/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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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热病

!!!!在一天的行程中,尽管他很少和我说话,但我还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原,岁十九,是专门为了带我去鹿城才来到户拉的,至于其他,我就再也不能从他的口中得到想要知道的详情了。龙腾小说网提供

第一晚,我们是在一座山腰的树林中歇息的,在一块略显平坦的空地,他找来些树枝点燃,就这样,我们在燃烧着篝火的旁边坐了下来,他从包袱里取出几块熏干的麂子肉,分给我一些,他把麂子肉放在火炭上烘烤,又从腰间取出一个装酒的皮囊,拧开塞子,他喝下一口酒说道:“山野间的夜晚还真是冷啊,这是从麻老头那儿弄来的紫酒,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他把麻叔称之为老头儿,我听了只觉不太习惯,伸手接过酒囊,我问道:“你也喜欢紫酒?说真话,麻叔的紫酒在户拉可是小有名气的。”原听了我的话,不以为然,他说道:“这样的酒在鹿城可没人会喝,只是我带来的早就喝完了,没办法,只好将就着喝那老头儿的酒了。”

听他提起鹿城,我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鹿城离这儿还有多远呀?我是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鹿城。”他说道:“如果一路顺利,途中没什么耽搁的话,一年左右我们应该可以抵达。”

“一年?”这对走了十六年的我来说并不是段太长的距离,我说道:“你说的耽搁,这一路走下去会有些怎样的耽搁呢?”

“不知道——”原很是干脆公的答道。接下来,少了说话,吃完麂子肉,又喝了些酒,原抱着长刀歪倒在地上便沉沉睡去。

尽管白天一路的跋涉已是很累,但我却没丝毫的睡意,躺在地上,我睁大眼睛望着夜空中不停闪烁的星星,太多往事此时全都涌了出来,和昨晚一样,有那么几个人总像悄然滑过的萤,从我疲倦的脑海里依次浮出……

是的,我对我的母亲水夫人没丁点儿的记忆,所谓印象,全凭在那座茅屋里漆姆对我不止一次的详细描述。今天看来,母亲的出现原本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秘,她带着墨玉而来,又让我带着墨玉而去,在这其中,许许多多为了墨玉来去匆匆的身影又喻示着什么呢?

毫无疑问,原的出现让我渐渐理出些头绪,能感受到真相离我越来越近,我已不在怀疑鹿城和我的母亲,我与她(它)们早已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也许我们都来自于鹿城,现在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有此一说,那我们又是在什么时候离开鹿城的呢?关于这一点,目前,我还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寻得答案。当然,原是决计不会告诉我的,那就继续向西走下去好了,我相信只要一直往西,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从母亲水夫人进住祯王府开始到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山间的黎明前真得很冷,篝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的,我在散发着呛人的烟雾中醒来,瑟瑟发抖。环顾四周,分不清层次的浓雾重叠着把山峦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周边的景象。后来,有了太阳,在迷雾中显得昏乎乎的亮。原醒来的时候雾已稀薄,他起身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不习惯山中露宿?”我说道:“太冷了,以前一直住在山里,但毕竟有个茅屋遮挡,没觉出这山间的黎明竟会有这样冷。”原笑了笑说道:“这一路走下去比这冷的时候都会遇上,你还是趁早有个心理准备。”

我第一次看见原露出笑意,没想到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朗俊。我们没多做停留,继续着昨天的行程从山腰开始往山顶攀去。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我们终于攀到了山顶,这时候,能看见脚下是茫茫云海,它们在广袤无际的天宇中,盈盈托起一轮炫灿夺目的红日。

日子在一天天的行走中悄然逝去,转眼,夏季的酷暑卷带着热浪层层袭来,我和原顺伊江而上,据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开蔓延着瘴气的区域。话虽这么说,但我仍感到闷热的季温实在难挨,最为要命的是每到夜晚,在露天下歇息的我们遭遇蚊虫叮咬已不是件稀罕的事儿,没多久,我的身上已有几处由红肿逐渐转变为溃烂,幸好原懂些阻止溃烂的方法,他找来几片树叶,放在口中嚼烂后敷在我的溃烂处,这样的效果还真得很好,没几日,溃烂处已见明显的好转。

谁也没有想到,由于蚊虫的叮咬竟让我染上了热病,浑身的滚烫让我无法强撑虚弱的躯体,我倒下了。不知道昏睡了几日,醒来是在一个耀眼着阳光的午后,隐隐间,我好像听见有女子的声音欣喜说道:“他醒了,终于醒过来了,我这就去给他弄些吃的过来。”尽管我还未完全清醒,但能感觉到说话的女子戴着踝铃,因为我能判断出那清脆的叮当声正是来自于脚上的踝铃。

睁开眼睛,我逐渐辨认出的第一张面孔自然是原,其后,我好像还看见一个老妇人站在原的旁边,她一脸的关切,瞧见我醒来,便笑着说道:“好了,这下可好了,看来他是逃过这一劫了。”我躺在,转动着眼珠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简陋但却干净整洁的小竹屋,有阳光从竹屋顶端一侧的缝隙里透进来,使得屋内十分亮堂。

“四天了,你已经整整昏睡了四天。”原告诉我在这四天的时日里,可真是让他担惊受怕。我问道:“这是哪儿呀?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原说道:“多亏有乌玛大婶的收留,要不,我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没到渣达你就病倒了,附近又找不到郎中,还算好你病倒的地方离渣达不远,我背着你来到这儿,也算是天不绝人,让我遇上了乌玛大婶,她说以前村里的人染上热病大都用一种当地生长的野草救治,于是,我们找来这样的野草,熬成汤药给你灌下。就这样,四天,我和乌玛大婶,哦,对了,还有她的女儿敏梭,我们三一直守了你四天,感谢神的庇佑,到底还是让你给挺过来了。”

“四天?我竟然昏睡了四天?”在这四天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话间,一名年轻的女子端了木盘上来,想必她就是原刚才提起的敏梭了,她一进屋便说道:“刚熬的粥,快趁热先吃些吧。”我望向女子,只见她长得很是清丽,长发垂腰,一袭杏黄|色的纱笼穿在身上显得十分啊娜。〖/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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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幻影

!!!!原冲着我说道:“她就是敏梭姑娘,这些天可真是难为她了,没了白天黑夜守在你的床边,一刻也不得松闲。”敏梭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端了粥坐在我的床沿边,我撑着想要坐起来,她说道:“别动——别起来,你现在可还虚弱的很呢。”事实上,我也的确虚弱,刚才强行撑着,也只是觉得浑身的,没丁点儿的气力。敏梭用谷枕把我的背部垫高,试图让我能觉着舒服。原和乌玛大婶站在一旁瞧着,就这样,敏梭开始一口口小心喂着我喝粥。

粥应该是用鱼汤熬出来的,我能吃出鲜鱼的味道,不一会儿,小半碗美味可口的粥便让我吃完了,敏梭收拾干净走了出去,乌玛大婶也跟着离开了我住的这间屋子。现在,屋里只剩下我和原了,原笑着说道:“等你病好了,也真该好好感谢敏梭姑娘,这几日最辛苦的就是她了,我简直就插不上手,不过,刚才熬粥用的鱼可是我从魔龙江里亲自抓来的。”

“魔龙江?”不记得是谁说过,只要顺江而上就能抵达鹿城,难道我们离鹿城已经最近了。原说道:“是的,正是魔龙江,距渣达村不远,这些天我几乎每日都会去江边抓鱼。你不知道,抓鱼对我来说还真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的心思全都投放到了那句顺江而上,没注意原在说些什么,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原正说道:“乌玛大婶说你这次的热病来的突然,即使好了也需静养些时日才能启程,我想这样也好,借了机会多呆几天,等养足精神,也能轻松着前往鹿城。”

“是不是一直顺着江走就能抵达鹿城?”我问道。原奇怪的望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

“好像曾听谁这么说过,如表果真是这样,想必离鹿城也就不远了。”

“是不远了,只要顺着江走,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再有两三个月也就到了。”原的话让我听了觉着有点儿兴奋,忙问道:“到了鹿城我该怎么做呢?我是说我对那儿一无所知,真走进鹿城,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这些事自然不用你去操心,我不是早就说过很多事原本早就有它的定数,既然到了鹿城,相信你多年来的疑惑也会随着在鹿城的日子逐一解开。”原不肯松口,这应该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一路走来,曾有那么几次我试图从他口中探悉关于鹿城的种种,但每当涉及于此,他总是回避着,从不让我凭借他的只言片语去想象鹿城该有着怎样的轮廓。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乌玛大婶和敏梭的细心照顾下,我渐渐得以康复,此过程中,对敏梭,我心里存了太多的感激,还真是这样的,正因为有了她的无微不至,我才能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热病痊愈。

依照乌玛大婶的建议,我和原在渣达住了下来,当然,这是从我的健康状况做出的决定。

短暂的停留,对长期处于颠沛中的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毕竟,能让我在疲倦的旅程中可以稍做歇息。我知道,最终我们还是要走的,沿魔龙江一直往西。现在——或者说是今天,我已能真切感觉到鹿城才是我的宿命所在,难道不是吗?从出生到现在,西行早已成为我生活中唯一的使命,除此之外,我还能做出别的什么选择吗?

显然,我无从选择,从漆姆抱着我逃离祯王府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能选择了。

毫无疑问,在渣达修养的这段日子里,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独自儿跑去江边,脱下鞋袜,踩在柔细的沙滩上。

奇怪,我怎么会忽然想起我的父亲——

当我在沙滩上看那血一样炫灿的昏黄时,在我眼前竟会浮现出父亲的身影。是的,漆姆不止一次对我这样说过,我的父亲弘,当年便是在伊江阵亡。我好像看见父亲身穿铠甲,在重叠着不同形态的游云下,在余晖染红在伊江畔,他慢慢倒下。

我的父亲没给我留下任何念想,唯一能让我凭空想象的,也只有漆姆口中描述过的那段发生在伊江的悲壮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