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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世无双

福贵让福旺去外面守着,这才低声劝慰:“爷们总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对我们小厮和对女人一个道理。我就常告诉你不要对主子太过真心,你不听,如今吃亏上当,总算明白了吧!”再从袖里掏出个药包儿递给他:“大爷说你三五日给二爷下药,实在太冒风险,二爷又是个机敏的性子,迟早被逮到,总是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妨斩草除根,这药粉你收好,趁空下到二爷茶碗里,只就做这一次,以后再不用了。”

福安的心骤然紧缩,有些迟疑的问:“以后再不用了?是何意?”

福贵道:“这药粉霸道的很,服下后从此就断子绝孙了。”凑近他耳畔又嘀咕会儿,抬眼看天色渐暗,雪势增大,遂起身告辞,和福旺撑着伞一起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捌零章 潘娘子柔情伺夫 巧姐儿落难雪山

晚时,常燕熹打马归府,未见太平跪在院中,是以回到房里,就着铜盆子里的热水盥洗后,上床来压着她的腿问:“可是你妇人软性,放了太平那厮。”

潘莺正坐着梳头,笑着替潘衍揽下:“这大雪整日未停过,积的又寒又厚,你让他跪一个时辰,双腿还不得废了。成为哑子本就可怜,再不良行走, 让他以后可咋办呢!”

常燕熹不赞同:“堂堂男儿岂会如此柔弱,我在他这般年纪,为突袭敌营,在雪坑里匿藏整夜都有过,我的腿怎么没废?!”

潘莺道:“他和你怎好比!”

常燕熹笑了笑:“同样都是血肉之躯,有甚不好比!”

潘莺问:“你今儿回的早,要吃酒么?我让春柳温了拿来。”

常燕熹摇头:“和曹励才吃过一坛竹叶青,眼目饧涩,不想再吃。”

潘莺看着他道:“我替你篦篦头吧,会好受些!”

常燕熹有些怔愣,甭说这辈子,前一世里也未得过她这样的关爱,一时只沉默不响。

潘莺当他允肯,兴致勃勃跪到他身后,抬手抽拔下簪子,乌发散开来,先替他从头顶根根梳到底,梳通透后,再替他篦头,忽在发丛中晃出一根银丝,她用力拔掉,想想问:“我怎么一直不见有孕呢?”先时常二爷装不能人道,没少吃十全大补汤之类的,后果就是补的精力旺盛,没少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折腾,若是旁的妇人,怕早就珠胎暗结了吧,可她偏就没丝毫动静,前世里也是,虚度了那么些年,待他获罪发配后才发现有了孕......

常燕熹舒服的昏昏欲睡,听她问没有吭声儿,潘莺见他不答,愈发胡思乱想,暗忖他好好的,难道问题出在她身上?挣扎半晌,她道:“要么我把十全大补汤每日喝起来?”

不折腾他,倒要对自己下手了!常燕熹噙起嘴角:“不怕喝了鼻血流成河,你就喝!”见潘莺已替他篦完发,再翻身趴在锦褥上,得寸进尺:“再替我捏按捏按!”

她先去收好梳篦,洗过手,回来坐在他腰背上,给他揉捏肩膀,他的肩膀宽厚结实,用劲轻了根本捏不动,幸得她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她想起潘衍的婚事儿,便道:“二爷我问你一桩事儿。”

“说!”常燕熹浑身舒泰的不行。

潘莺继续道:“譬如前朝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终日作威作福,没人不怕他,连皇帝都要忌惮他三分,唯有个心高气傲的公主,偏不怕他,每每遇见还要百般羞辱于他,甚至在一次宫变中,公主还持刀杀死了他。这大太监一缕魂魄穿世过界,附着在另个男子身上,一日发现,有位官家的女儿和那公主生的面貌相同,他便极力求娶,你说他存的什么心思? ”

常燕熹觉得这简直就是说他嘛!懒洋洋道:“还能怎地,夺命之恨岂能随便罢休,娶来定要狠狠折磨一番!”

潘莺一时怔忡,他竟然这样讲.....心底陡然生寒,翻身而下,裹起被褥面壁而睡。

常燕熹扯开她的被褥钻进去,搂她的腰抱进自己怀里,凑近亲吻她的耳垂,含着笑意问:“好好地,怎么突然耍脾气?”

潘莺眼酸道:“都隔一世了,还不能原谅么!”

常燕熹沉默片刻,把她扭转身,被褥下热烘烘的,四目相对,光影潋滟,彼此暗量,他的手指粗糙起着茧子,穿过如瀑的长发探到她的颈后,找到肚兜的细带子,一扯便松了。潘莺去捉他的手:“你还有完没完!要不要人活!”

常燕熹俯首亲她的颈子,他喑哑道:“给我个孩子,便不那么恨了。”

潘莺的心瞬间软得疼痛,眼泪夺眶而出,不想被他发现,只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嗓音也湿漉漉地:“那你轻些......”话音还未落呢,他已翻身将她覆在身下,腹股重重地一沉,帷帐复又飞扬起来,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

红烛啪啪地炸着花子,雪色随夜深而稠浓,窗寮外,守夜的春柳坐在熏笼上取暖,困得一下下点头,似听见有什么动静,又很快被风雪凝住了,眼儿怎么都睁不开,这样好睡的晚上,谁能抵挡得住呢。

巧姐儿忽然坐起来,她揉揉眼睛,趿鞋下地,穿上袄裙,掀帘来至廊上,屋檐挂的红笼被风吹的不住摇晃,明间里春柳在打瞌睡,雪花大如棉絮,落地上如沙滩蟹行,她径自抽开门闩,走出院子,虽没提灯笼,因着雪色清白,反而显得亮堂。她径自走到二门处,推开其中一间宿房,这是燕十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