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41闲暇(1 / 1)

作品:《[笑傲同人]天下大乱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这个兄弟变得这么有气势了?杨莲亭将账簿呈给东方不败,却未立时离开。此刻他站在一旁看着东方不败翻看账簿,脑中便浮现出这个疑问来。

一直以来杨莲亭与东方不败走得极近又善于察言观色,自然最容易察觉对方的变化。在他记忆里,东方不败一直都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假;但从任我行提拔他为香主之后,这人一夜之间便气势暴涨,愈发有了不怒自威的感觉。

其实杨莲亭今日前来……是想给人“穿小鞋”的。但他甫一进门便见东方不败脸色不愉,只当这人是与令狐冲起了冲突,心中又是幸灾乐祸又是迟疑自己的话该不该讲。眼见东方不败阖上了账簿,杨莲亭开口道:“教主。”

东方不败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有话快讲。”杨莲亭不禁心头一跳,只觉对方得目光甚是犀利,自己私下的小心思在这一眼中都无所遁形。

虽然杨莲亭已是惴惴不安,但有些话他却是不得不说的。于是试探着道:“教主行事,我等本不该有所质疑。然而令狐堂主年纪甚轻资历尚浅,即便他此次击杀韩奉一干人等,却也不能让教众心服口服。更何况,五岳剑派与我神教一直是敌对关系,令狐堂主曾经又是华山派弟子……恕属下直言,教主轻信此人,实在有些欠妥。”

“杨莲亭。”东方不败轻飘飘地唤了声他的名字,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尽管如此,杨莲亭为对方的威压所震慑,已然惊出一背冷汗来。

只听东方不败说道:“令狐冲的为人,本座还是清楚的。他不像杨贤弟你这般八面玲珑,也不像童大哥那般广结朋友;然则,白虎堂堂主这位子,就是要这样一个精于杀人却又不通弄权的人来坐。至于华山派……正所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本座在他落魄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这份情可比正邪之分要重得多了。”

东方不败做此解释,不是为了维护令狐冲,却是为了安抚杨莲亭:前世他一味地维护心系之人,疏远了与自己一同打拼的弟兄,最后让属下寒心;同样的错误,他今生绝不会再犯。

东方不败自认对杨莲亭是仁至义尽了。教中其他长老若暗地里贪了财物,自己都是严惩不贷;杨莲亭在眼皮底下敛财,自己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在发觉对方行事过分时,才加以敲打一二。不论前世今生,杨莲亭都在篡权之事上助过他一臂之力。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杨莲亭还念着二人一起打拼过的兄弟之情不生异心,自己在一定程度之内满足对方的贪欲,也无不可。

纵使杨莲亭素来喜好钱财权势,但他对东方不败到底还是有着兄弟情与敬畏之心的。现下听东方不败唤自己“杨贤弟”又对自己解释得详尽,想到自己的私心,不免有些愧惭;当下垂首恭敬道:“教主说的是,属下的担心原是多余的。”

东方不败将对方面部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当即点了点头:“本座知道,你说这话也是担忧神教最要紧的一堂所托非人。只不过,令狐冲虽然是个不成熟的任性少年,但他的剑法,却是称得上天下无双。”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相交多年,知道对方眼界极高,武林中鲜少有人能入得他眼;既然能得东方不败夸赞,这令狐冲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但杨莲亭想起令狐冲的外表来,便暗自皱眉:那样一个小白脸,能有甚么真本事?

正想着,忽闻东方不败道:“韩奉之事……让下面的人传出去罢。令狐冲在神教居高位在先,孤身出关一剑连挑几大高手在后。岳掌门得知此事,想必也会觉得与有荣焉。”

当真?杨莲亭对此深表怀疑。在他看来,将这消息散布于江湖之中,分明就是在打岳不群的脸;岳不群若为此事而自豪,那绝对是见鬼了。想再问上一句,却见东方不败面上竟浮现出些微笑意来。

杨莲亭缄口不语,当即就有了猜想:难不成东方不败就是要为令狐冲出气?我与他相识多年,可不曾见过他为了旁人如此费心;却不知他与令狐冲,究竟是何等亲密的关系了……

***

“凌波微步,实乃驭气飞行之术也。此步法以易经六十四卦为基础,起步至收尾,其路径恰好为一个闭合之圆,行进之时需以意念守住头顶百会穴……待你达到佳境之时,行进方位速度皆可随心所欲,一切进攻皆可避过……”

既然应许了对方,东方不败自然要授令狐冲武功。但是逍遥派武功之中,刚柔相济如天山六阳掌精妙多变如天山折梅手皆需要深厚内力辅之,以令狐冲目前的状况显然是习不得了。至于吸取他人内力的功夫……由于前世种种引发的戒备之心,东方不败并不希望令狐冲修习北冥神功;至于缺陷甚多隐患甚重的吸星**,他也不愿意授予令狐冲。因此,只剩下凌波微步可教。

令狐冲对此倒是毫无不悦。自己的内功如今是何种程度他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奢求习不得的功夫。凌波微步这样的精巧轻功步法,对他这个做着杀人勾当的人确实十分重要;虽然他本就擅轻功,但锦上添花不是更好?

怀着这样的心思,令狐冲听对方讲解自行练习之时皆是心无旁骛。前世今生加起来,令狐冲已习武二十余年,如今他用心修习,要领会凌波微步口诀中的妙处自然快极,不过半日已能做到身形不动驭气而行。

虽然对令狐冲的资质十分欣赏,但东方不败却更喜欢看面前这人眼笑眉飞的模样。见令狐冲面现喜色,东方不败语气中也掺了少许笑意:“你已将口诀熟记于心又悟得了其中窍门,日后勤于修习即可。过来坐罢。”

令狐冲向东方不败行了一礼,笑道:“都是因为得了东方你这个良师,我才能学得这般迅速。”正欲去向东方不败身边,忽然想起自己已是面前这人的下属不该与对方同席而坐,不禁有些踌躇。

东方不败看出他的犹豫,微微皱了皱眉:自己是“教主”令狐冲是“教众”,二人坐在一处的确不妥;但他可不希望眼前这人被等级尊卑之类束缚住了。“还不过来坐下?难道还要本座请你落座不成?”

分明平日在下属面前最爱施威压,如今我恪守等级之分,你反倒不喜了。心中腹诽着,令狐冲便移步到了东方不败身边,也在大石上坐下。此时二人身处黑木崖后的山林之间,轻风吹过,令狐冲只觉惬意十分,不禁眯起了眼。

东方不败见对方脚下轻捷,竟是在不自觉间将驭气之法用于寻常行走当中,当下叹道:“不想你学得这般快。幸而你对权势毫无渴求之心,否则本座还真不放心将一身武功相授与你。”

令狐冲知东方不败说的是真心话,感念于对方的坦诚相待,当下也坦言道:“若我真是醉心权势之人,你也不会将这话说与我听了。我不像东方你,要绝世武功,更要权倾天下;我只想做个风流散人,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罢了。武学固然为我所爱,然而我痴于武学的根源却是不愿再被旁人所制,从此我想做甚么去往何处,皆可随心所欲。”

虽然令狐冲说得认真,东方不败却在一笑之间将这话忘至脑后:你已到了本座身边,岂能容你逃离?“本座还记得,你我在渭南初见之时,你说你愿身入武林仗剑江湖,那时本座便觉得你是个不简单的孩子。不想你在华山派门下十余年又经历了诸多变故,竟然丝毫不改初衷,依旧嬉笑红尘。”

令狐冲低头笑了笑,似乎是在回应东方不败的话,又似自言自语:“那么,东方你觉得我该如何?我被那伪君子重伤在先诬陷驱逐在后,若说毫无怨恨,那是绝计不可能的。但我与岳不群已经半点干系也无,何必为了这一份仇怨困住自己的本心?我真正挂心的人不多,然而我在意之人亦是同等在意我,这已经足够了。”

对于岳不群,令狐冲焉能不恨不怨?昔日谆谆教诲眷之恩隆,就算自己这个浮萍一般的浪子,都生出了留在华山相助其光复门楣的心思;然而不过转眼之间,自己就被打上了“窃贼”“叛徒”的标签逐出师门,甚至还险些被那人亲手杀死。

可是……他离了华山派之后,虽然是一人独行,却也恢复了自由之身;上得黑木崖,更是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如今对令狐冲而言,岳不群不过是路人一名,他定然不会不计前嫌以德抱怨,却也不会特意向华山派寻仇滋事了。

东方不败听令狐冲说起“在意之人”,心中不禁一动,却是面不更色,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本座还以为除了武学与自由,这世间就再没甚么能让你在意的了。”

令狐冲微微一笑——他本不习惯于感情表达,将“在意”这样的话语说出口来不免有些羞涩:“怎么可能?且不说旁人,东方你对我这无名小辈多番关照,在我无路可走之时向我施以援手。这情实在重得很,我令狐冲今生今世必不会忘。”

令狐冲说这话时脸颊微红,语气却是诚挚无比。东方不败听他如是说,虽然不曾答话,唇角却是悄悄上扬了几分。不想,令狐冲停了片刻却又续道:“除却东方你,我便只有一个师弟可以记挂啦。林师弟他对我也是极关切,每每行事……都让我想再对他好上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大湿胸你这冷水泼的可真是……

说起来……原著中的冲哥太重情义负担太多,有时候难免束手束脚。本篇大湿胸在意的无非教主林湿地二人,一者是敬一者是爱(兄弟之爱!);而这两人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绝对不会负他——这何其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