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25章同眠 (11)(1 / 1)

作品:《重生之娇后

也没闻到血腥味儿。

确定完之后,终于,杨槿琪哽咽地开口了:“我没事。”

说完,便抱着谢谦璟嚎啕大哭起来。

☆、审讯

刚刚真的是吓到她了。

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不是儿子,不是爹娘,竟然是谢谦璟。

接着, 她脑海中出现的人就救了她。

她的心还没完全落到实处,再接着,她背后又有了危险。

那一刻, 她甚至觉得, 就这样也挺好的,她挡在谢谦璟的前面, 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而下一瞬间, 她被放到了后面,谢谦璟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比自己死亡更深的恐惧朝着她袭来。

她突然发现,她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谢谦璟为了她而死。

后者,是令她更难接受的事情。

同时——

谢谦璟为她挡刀的事情让她脑子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

谢谦璟就像是一座高山,挡在了她的面前。

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遮挡住外面一切的危险。

留给她的,只有和风细雨,春华秋实, 岁月静好。

从前,谢谦璟总说他自己幸运,娶到了善解人意的她。

而她,何尝又不是一个幸运的人,遇到了一个愿意替她去死的人。

她不想他死, 她想要他好好地活着,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杨槿琪一直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大声,哭得谢谦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知道,媳妇儿一定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

虽然媳妇儿抱得太紧,之前在围场受过的刀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却一声不吭。

用手掌温柔地,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媳妇儿的背。

这边动静这么大,外面早就得到了消息。

德宁帝震怒,把前来送糕点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又让内侍把谢谦璟和馨贵妃传唤过去。

然而,内侍还没走到谢谦璟马车旁,就听到了杨槿琪的哭声。

离得越近,哭声越响。

内侍们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声说了一下来意。

然而,声音太小,被杨槿琪的哭声盖过去了。

谢谦璟其实早已听到,但他却并未有任何搭理他们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内侍还是爬上了马车。

只是,还没开口,就被谢谦璟阻止了。

见状,内侍快速看了看马车内的情形,用帕子捡起来刀子,出去了。

随后,两名内侍留下,另一名拿着刀子去见德宁帝。

德宁帝听了内侍的汇报,眉头蹙了起来,问:“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可有受伤?”

内侍道:“奴才不知,五皇子妃一直抱着五皇子哭,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德宁帝沉着脸,道:“嗯,等五皇子妃情绪缓和过来,让五皇子来见朕。”

“是,皇上。”

内侍一走,德宁帝阴着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几个奴才。

这些奴才,他很是熟悉,全都是馨贵妃身边的。

“说,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钟嬷嬷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唇,说:“皇上明鉴,老奴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德宁帝一脚踢向了她,冷冷地说:“你不知?那你告诉朕,谁知道,贵妃吗?”

话音刚落,馨贵妃被内侍领过来了。

馨贵妃自是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跪在地上,说:“皇上,此事跟臣妾无关啊,真不是臣妾做的。”

德宁帝冷冷地看向了馨贵妃。

馨贵妃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最近几个月,馨贵妃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对五皇子的恨意。

尤其是最近在围场的这一个月,更是多次撺掇他,想让他惩治五皇子。

接着,几个护卫被押了进来。

“启禀皇上,已经招了。”

德宁帝阴着脸,道:“说!”

所有的护卫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说!”德宁帝气得把桌子上的茶杯摔落在地。

一个护卫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馨贵妃,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是贵妃娘娘把小的们安排在了五皇子马车旁边,并且告诉臣不管马车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五皇子是死是活,绝对不能出手。”

馨贵妃瞪了一眼这个侍卫,把这个人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想着,事后一定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不,定会让他全家生不如死。

看着馨贵妃的样子,德宁帝着实生气:“贵妃,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让你身边的宫女去刺杀五皇子夫妇,还把你的人调到了五皇子车马旁边,发生了事情不让人出手!这事儿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他可以允许馨贵妃在皇子身边安插人,允许馨贵妃去调查皇子,但却绝不允许她伤害自己的儿子。

他着实没想到,馨贵妃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刺杀皇子了。

今日她不满五皇子就想要杀了他,明日不满六皇子,是不是也要杀了六皇子?

那么,若是馨贵妃不满他呢,是不是也要杀了他!

一想到这一点,德宁帝就更气了。

馨贵妃继续为自己辩解:“皇上明鉴,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

德宁帝问:“不是?那你告诉朕,这护卫说的可是真的?”

馨贵妃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见状,护卫们连忙保证:“皇上,臣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谎话。”

他们很清楚,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若是不解释清楚,刺杀皇子可是重罪。

馨贵妃是贵妃,身份尊贵,自然是没事。

可他们这些人,轻则被砍头,重则被抄家灭族,这可不是儿戏。

所以,纵然馨贵妃再威胁他们,他们也不敢再帮着她一起撒谎了。

“臣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贵妃娘娘只说让我们不要插手,但我们并不知贵妃娘娘想要害死五皇子。”

听着护卫的话,馨贵妃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一方面气这些护卫,另一方面在为了别的事情生气。

她感觉,有人识破了她的计划,故意借着她的手,想要除掉五皇子夫妇。

她若是承认了护卫是她安排的,就坐实了她让宫女去杀人的事情。

可这事儿并不是她做的。

她若是否定派宫女去杀人,就势必要承认安排车夫去杀人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她想除掉五皇子的确是个不争的事实。

可她不想让背后那一双手得逞。

“妾身的确这般嘱咐了护卫。不过,妾身是不喜欢五皇子夫妇,所以才这般跟护卫说。至于那个宫女,皇上您去查查就知道了,不是妾身的人。”

然而,馨贵妃的狡辩并未得到德宁帝的认同。

“不喜欢?你一句不喜欢,就可以轻易杀掉朕的皇子吗?贵妃,你未必太过胆大妄为了!而且,朕已经查过了,这宫女就是你宫里的。”

馨贵妃震惊地看向了德宁帝。

接着,德宁帝就让人把那宫女抬了过来。

馨贵妃侧头看了一眼那宫女,似乎,的确有一些印象……

馨贵妃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她本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三皇子的头上,可没想到却有人把这事儿推到了她的头上。

是谁,到底是谁,用了她的法子,想要趁机置她于死地!

死?

一想到死,馨贵妃立马有了自己的怀疑。

对,是他,一定是他!

“皇上,这一切肯定都是五皇子干的。您别忘了妾身之前跟你说的,他定然是知道了那件事情,想要杀了妾身。”

德宁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馨贵妃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诬陷五皇子?

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她干的!

“皇上,您相信妾身,这件事情肯定是五皇子干的。”

德宁帝怒斥:“还在这里狡辩!五皇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竟然敢用这么歹毒的法子!”

馨贵妃立马道:“皇上,您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一定是当年——”

话还没说完,馨贵妃被德宁帝踢了一脚。

这个馨贵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德宁帝正欲跟馨贵妃说些什么,恰好,这时,谢谦璟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谢谦璟,德宁帝看着馨贵妃,立马怒斥:“你这些年干的亏心事还少吗?如今竟然胆大到这等地步!赶紧给朕押下去!”

☆、陷害

等馨贵妃被押下去之后, 德宁帝看了一眼谢谦璟,缓了缓神,问:“你可有受伤?”

谢谦璟摇了摇头, 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并未受伤。”

“嗯,五皇子妃呢, 可有受伤?朕听说她一直在哭。”

谢谦璟道:“没有, 她只是吓到了。”

德宁帝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

随后, 德宁帝道:“经过初步查证, 事情是馨贵妃所为。朕已经将她控制起来,等回宫之后,定会好好查一查,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父皇。”

“嗯,既然五皇子妃害怕,那你便先回去吧,多陪陪她。”

“是,父皇。”

回去的路上,谢谦璟一直蹙着眉头。

刚刚那丫鬟是馨贵妃的人?

未必吧。

刚刚钟嬷嬷的反应不似作伪。

不过, 馨贵妃一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设计让他跟媳妇儿坠崖就足见她的决心。

一计不成,也未必不会再来补上一刀。

“寒风,让人去查一查,那个宫女平日里跟谁关系比较好, 又跟谁接触过。”

“是,主子。”

谢谦璟想,馨贵妃既然想杀了他和媳妇儿,那便是敌人了。

这一次没能杀成,未必不会有下一次。

不过,若是此事非馨贵妃所为,他也不想放过另外一只手。

很显然,这一刀是冲着媳妇儿来的。

怎么对付他都可以,但,若是对付媳妇儿,那就不能忍了。

不管是馨贵妃还是另有其人,他都会查清楚。

谢谦璟回去之后,杨槿琪正哆哆嗦嗦抱着杯子发呆。

看到谢谦璟进来了,立马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谢谦璟看着媳妇儿的样子也心疼得不得了,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了一番。

“别怕,别怕。那人已经死了,父皇也查出来了,是馨贵妃所为,已经把馨贵妃关起来了。”

杨槿琪就这么抱着谢谦璟,一言不发。

从此刻起,一直到回京之前,杨槿琪都把谢谦璟留在了马车里,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一副离不开谢谦璟的样子。

即便是去平安侯府接杨槿琪心心念念的儿子,她都没表现出来特别激动的情绪。

谢谦璟一方面为媳妇儿的状态担忧,另一方面,见媳妇儿如此黏他,又升起来一丝丝喜悦。

在围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京城的氛围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都非常低调,生怕惹了上面的人不高兴。

刚一回宫,馨贵妃就吵着要见德宁帝。

然而,德宁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并没有见馨贵妃。

更没有见前来给馨贵妃求情的人。

别的事情他可以容忍,唯独杀他儿子的事情他不能忍。

德宁帝不仅没见她,还让人继续追查那一名宫女杀手的事情。

不过,馨贵妃也没有因此而气馁。

回到皇宫,便是回到了她的地盘上了。

纵然被德宁帝关起来了,这么多年了,她手头也有不少自己的势力。

在路上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措手不及,才会慌了。

此刻冷静下来之后,便想到了法子。

转移视线!

“去让人把车夫的事情透露出去。”

“娘娘,不可啊,要是皇上知道了,咱们岂不是真的完了?”

“让你去你就去,记得,把事情往三皇子身上引。他已经刺杀过五皇子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了。”

“娘娘厉害,老奴这就给人传话。”

馨贵妃想,只要把这件事情推到了三皇子的身上,宫女的事情她再查清楚了,就又能恢复往日的尊荣了。

德宁帝身边的人查来查去,没查到宫女跟谁走得比较近,倒是查出来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什么,三皇子曾派人去刺杀五皇子?”

“对,那车夫曾在许将军麾下任职,表面上看起来是三皇子的人。”

“表面上?”

“是的,看起来像三皇子的人,具体是不是还不清楚。”

“你刚刚说车夫的事情被五皇子察觉了?”

“回皇上,可能是的,也可能是误打误撞。在途经小树林时,五皇子把车夫控制住了。”

德宁帝想了想,道:“宫女和车夫的事情都要继续查。”

“是,皇上。”

暗卫走后,德宁帝让人把三皇子押了过来。

三皇子自然不可能承认车夫是他的人。

“你一击不成,竟然又要残害你的兄弟吗?”

“父皇,儿子都已经这么惨了,再去刺杀五弟,还有必要吗?”

“你心胸狭窄,因为你五弟被贬,自是对他不满。”

“儿子没干!”

“混账东西!”

发生了这么多事,德宁帝心情很糟糕。

又问了几句之后,见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德宁帝便把他赶了出去。

把三皇子撵出去之后,德宁帝就背靠着椅子上休息。

罗内侍伺候了德宁帝几十年了,此刻,看着德宁帝忧愁的样子,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二人说了几句之后,罗内侍突然说道:“从前三皇子是个甚是宽和之人,贵妃娘娘也大度,怎么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了呢?他们又何必针对五皇子?说起来,五皇子也是可怜。”

德宁帝的眼睛倏得一下子睁开了。

他突然想到了谢谦璟出生那一日的情形。

在谢谦璟快要降生之时,天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渐渐变成了黑色。

整个京城都像是被血色染红了一样。

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三皇子和馨贵妃皆因为五皇子变成一个杀手,一个嗜血之人。

难道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变成残暴之人吗?

德宁帝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皇宫的一角,冷宫之中。

舒妃娘娘听着小太监说的话,脸色越发的难看。

咬牙切齿,低声说了一句:“馨贵妃,你竟然敢如此!”

她儿子已经够惨了,馨贵妃竟然还敢往他身上泼脏水!

真当她被关起来了,就拿她没辙了不成?

谁不让她儿子好过,她也不让谁好过。

思索了许久后,舒妃娘娘道:“给五皇子传个信。”

“是。”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最大的一个秘密即将揭开。

☆、递信

从围场回来已经有几日了。

见着杨槿琪的那一刻, 熠哥儿没什么反应,还是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一旦杨槿琪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便会大声嚷嚷。

见儿子如此黏她,杨槿琪对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的恐惧之情减弱了不少, 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儿子身上。

儿子想她了,她也想儿子了。

所以,回到府中之后, 她更多的时间都在陪着儿子玩儿。

因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各家各户来看她的人也不少。

清荣郡主也挺着个大肚子过来了。

“你不在家好好养胎,怎么过来了?”杨槿琪笑着问。

清荣郡主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过来吗?岭川跟我说的时候快把我吓死了。”

杨槿琪给清荣郡主倒了一杯水, 说:“世子就不该跟你说。”

清荣郡主喝了一口温水之后,道:“得了吧!你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跟我说, 我心里才难受呢。”

杨槿琪笑了笑,问:“你最近如何?”

清荣郡主得意地说:“我挺好的,有了身孕之后, 我那婆婆不敢怎么着我了。她一说我我就摸肚子。她被侯爷训斥了几回之后, 也就不敢了。如今嘛, 连句重话都不敢讲。”

杨槿琪点头:“嗯, 那就好。一切以孩子为重,好好养胎。”

“对了,我竟不知表哥这么厉害啊, 据说猎了一只猛虎?你见到了?”

“见到了。”

清荣郡主感兴趣地问了起来老虎的事情。

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几位皇子和贵妃都慌了,表哥也太神勇无敌了,定是遭了人妒忌。”

杨槿琪想,可不是么。

前世,在七皇子登基之前,谢谦璟都非常低调,也没听说有人害他。

而今生,他过早地表现出来自己的才能,便常常遭人算计,处处处于危险之中。

这般一想,似是她害了他。

想到这种可能,杨槿琪脸上露出来茫然的神色。

清荣郡主见好友脸色不对,扯了扯好友的衣袖,声量也大了一些,问:“你这是怎么了?”

杨槿琪终于反应过来,说:“啊?哦,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清荣郡主道:“我还以为你是在为表哥表现太过出头的事情忧心呢。我觉得吧,这事儿很是没必要。没见着嘛,纵然他们想使一些手段,可不是没成功吗?这就足以证明表哥本事强!表哥厉害了之后,你在后宅妇人之中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自从表哥在大理寺中大放异彩,那些妇人对你是不是态度恭敬了许多?如今来探望你的人是不是更多了?要我说,表哥要更厉害一些才好,到时候,到时候,他们连欺负你们都不敢。”

听到清荣郡主的话之后,杨槿琪笑了:“嗯,你说得对。”

她也希望谢谦更厉害一些才好。

谢谦璟厉害了,他就不会再遭受那些冷言冷语了。

而且,正如清荣郡主所言,谢谦璟越厉害,她在妇人堆里的日子也越好过。

她刚刚只是突然产生了一些愧疚,怕谢谦璟真的因为她受到了伤害。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宁愿受一些罪,也想要谢谦璟平安。

“你的苦日子可算是熬到头了,好日子总算是来了。”清荣郡主感慨。

杨槿琪笑着说:“多谢你为我着想。”

说完,看了一眼清荣郡主的肚子,说:“你如今怀着身孕,可别再为我的事情烦心了。往后不管听到了什么消息,你都不要怕。”

清荣郡主正色道:“那可不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放下你不管。孩子皮实得很,定然会理解我的。你若是遭遇了不测,我还活不活了?”

虽清荣郡主说得夸张,但杨槿琪却知她说的是实话。

前世,清荣郡主为了她做了太多事情了。

杨槿琪的眼眶一下子变得湿润。

“怎么就不活了?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说完,突然发觉自己被清荣郡主带到沟里去了,立马道,“呸呸,快呸掉,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一世,她定不会让清荣郡主再如前世一般。

她要为她撑腰,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清荣郡主也笑了,说:“嗯嗯,不说了。”

说完,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刚刚睡醒的熠哥儿,摸了摸他的小脸,说:“你快快长大吧,长大了保护你的母亲。”

熠哥儿以为清荣郡主在跟他玩儿,抓住了清荣郡主的手,笑了起来。

看着熠哥儿可爱的模样,清荣郡主笑着说:“哎呀呀,真可爱。我肚子里的这个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

杨槿琪笑着说:“一定会的。”

清荣郡主道:“要是生个儿子,就跟你做好朋友,你可要带着你表弟玩呀~”

清荣郡主是谢谦璟的表妹,二人各自的孩子也算是表亲。

“我替熠哥儿答应了。”杨槿琪爽快地说。

“那若是生个女儿,就把她嫁给你可好?”清荣郡主看着熠哥儿道。

熠哥儿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你答应了。”清荣郡主开心地说道。

杨槿琪想,那就不可能了。

前世,清荣郡主第一胎就是个儿子。

午睡过后,清荣郡主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杨槿琪送了她不少在围场带回来的皮毛。

晚上,谢谦璟回来了。

自从围场回来之后,谢谦璟似乎比从前更忙。

谢谦璟回来之后,见媳妇儿正在逗儿子,脱掉披风之后,走了过去。

跟媳妇儿一起逗了逗儿子。

没过多久便吃饭了。

饭后,二人坐在榻上说话。

没等谢谦璟问,杨槿琪便主动提起来今日做了什么,儿子的情况,然而又说了清荣郡主过来的事情。

谢谦璟感觉自从那日刺杀的事情发生之后,媳妇儿似乎又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好像,越来越喜欢跟他说话了。

说话时也没了那么多顾忌,多了一些家常,小女儿的姿态。

“……清荣郡主有了身孕,她离开的时候我给了她不少皮毛。我知道她府上肯定不缺,但毕竟是咱们亲手猎的,是咱们的心意……看着她怀孕的样子,又想到了我怀着熠哥儿的时候,一眨眼,这么久过去了,熠哥儿都半岁了,感觉就像是在昨天一样。听说福远侯世子对她可好了,常常买些小吃食,没事儿就回去看看她。”说着说着,杨槿琪看了谢谦璟一眼,嗔怪,“我怀熠哥儿的时候,咱们还在将军府。您那时候忙,都没时间回府看我。”

这要是以前,杨槿琪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不知怎的,自从那日谢谦璟挡在了她面前,她在他面前就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对谢谦璟的抱怨,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说出来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仿佛,她知道谢谦璟不会因此而生她的气一般。

果然,只见谢谦璟脸上露出来愧疚的神色。

不用想,定然是想到了将军府的事情。

这一刻,杨槿琪还是后悔了。

不过,她后悔的是,自己的话让谢谦璟愧疚了。

谢谦璟不开心,她也有些不开心。

在谢谦璟开口之前,杨槿琪脱口而出:“您若是觉得愧疚,等我生下一个的时候,可不能再这样了。”

顿时,谢谦璟脸色变了,只见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来光彩,看向了杨槿琪的肚子。

瞧着谢谦璟的神色,杨槿琪就知道他误会了,脸色微红,轻轻打了他一下,说:“您想哪里去了,还没呢,妾身的月事刚过去,您忘了吗?”

谢谦璟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心想,现在没有,但努力一下,总会有的。

“哦,没事,若是想要,很快就有了。”

杨槿琪的脸更红了,扭捏地说:“谁想要了?熠哥儿还小,我就是这么一说。”

谢谦璟看着媳妇儿娇艳欲滴的脸庞,心里一热,说:“嗯,你没想。”

是他想。

当晚,谢谦璟正看着怀里睡得极熟的媳妇儿,正准备入睡,这时,寒风过来敲门了。

“主子,有要事。”

听到寒风的声音后,谢谦璟轻轻把媳妇儿放在一旁,轻手轻脚下床,跟寒风去了前院书房。

“何事?”

“宫里传出来消息,舒妃娘娘想要见您一面,说是要跟您说一个秘密,跟灵贵人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揭开。

感谢小可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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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

即便谢谦璟一直很想知道真相, 但,听到舒妃松口,他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舒妃娘娘最看重的人便是她的儿子三皇子。

之前出了事,舒妃娘娘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了下来,根本就没有牵连到三皇子。

然而, 三皇子不够安分,非得作死。

如今被逐出宗室,贬为庶民。

若是坐实了车夫的事情是三皇子所为, 估计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那条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所以,舒妃娘娘找上了他。

舒妃之所以找上谢谦璟,的确跟谢谦璟猜的一样。

不过, 舒妃在狩猎之前就有找谢谦璟的意图了。

尤其是,在她得知她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也许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的时候。

一开始, 她也没觉得是谢谦璟所为,毕竟,谢谦璟的表现非常平庸。

她更多地是觉得馨贵妃故意打压她们, 以掩盖当年她做的那件事情, 一切都是馨贵妃所为。

当时她有些犹豫。

把真实的事情告诉谢谦璟的着实非常冒险。

因为, 当年, 她也参与其中。

若是谢谦璟知道了,万一不怪馨贵妃,反而要怪她, 难保不会再踩她一脚,也会危及到她的儿子三皇子。

直到谢谦璟在围场大放异彩,直到自己的儿子因为刺杀七皇子失败被贬为庶民,直到馨贵妃竟然想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推到她儿子身上,意图弄死她儿子。

这一刻,她不淡定了,也没了迟疑。

当年她们替馨贵妃背了黑锅,如今馨贵妃又想让她儿子替她被黑锅吗?

她做梦!

她想清楚了。

即便是五皇子知道了当年她参与其中,想要杀了她,那也没关系。

她知道五皇子是个有能耐的人,也想明白了,馨贵妃两个嬷嬷之所以会遭殃,并非是巧合,一定是五皇子所为。

这样的话,就说明五皇子跟馨贵妃不是一条心,且,五皇子还想要对付馨贵妃。

那么,她把秘密说出来之后,五皇子会知道真正杀死灵贵人的人是谁。

五皇子不会放过她,但,同时,也势必不会放过馨贵妃。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她跟儿子一起死吗?

若是坐实了车夫是儿子的人,儿子依然会死。

所以,于他们母子而言,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赌一把五皇子的心软程度。

但,对于馨贵妃来说,就是天壤之别了。

她相信,只要她说出来当年的事情,五皇子一定不会放过馨贵妃!

或许,她告诉五皇子那日车夫不是她儿子安排的,能保住儿子一命。

她如今在冷宫中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若是这一条命能换儿子一条命,值了。

第二日,下了朝之后,谢谦璟换了一身太监的衣裳,在宫里的一些人掩护下,去见了舒妃。

舒妃在见到谢谦璟的那一刻,脸上先是露出来诧异的神色,接着,放声大笑。

她本以为,五皇子会过上几日才能找到时机来见她。

亦或者,即便是来见她,也会是在晚上。

她没想到,她昨天刚给他传了消息,他第二日就敢大白天来见她。

“五皇子,大家果然都错看你了。你这哪里还像是传闻中那般,无能,平庸,将军府最不起眼的庶子。”

谢谦璟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依旧跟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娘娘想跟我说何事?”

舒妃又盯着谢谦璟看了片刻,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突然,没了兴致。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明白了馨贵妃为何那般痛恨谢谦璟,竟然试图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他。

也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儿子明知目标错了,还是要解决掉谢谦璟。

若是她,也会提前解决掉这么一个劲敌。

这可是大白天,他就能在皇宫里自由出入。

而外面的管事,竟然像是没听到似的,查都没查。

她曾经代管过宫中的事宜,自是知道宫里的防卫有多严,也知道后宫有多难进。

可这对谢谦璟来说,却那么简单。

她想过谢谦璟很出色,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出色。

听着外面一队大内巡卫经过,而谢谦璟的脸色却丝毫未变,舒妃更是胆寒。

她在想,若是她此刻大吼一声,外面的巡卫会不会直接闯进来,把谢谦璟抓起来?

这样的话,是不是也算是为儿子报仇了?

然而,这个想法只在心中存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谢谦璟既然敢这般有恃无恐,那就说明他有底气。

万一巡卫都已经被他收买,她大吼一声之后 ,恐怕,不仅她的命今日没了,儿子也救不成了。

而且,杀了谢谦璟又有何用?馨贵妃岂不是更容易逃脱,而自己的儿子更没救了。

也不知,谢谦璟这手,到底有多长,伸到什么地方去了。

多么可怕。

对于这种人,她还是直截了当一些比较好。

谢谦璟的确有底气。

今日章既当值,外面的巡卫便是他领着过来的。

章既在这里,别的巡卫队就不会过来,而且,还能严防死守,防止别人来偷听,亦或者舒妃有别的打算。

巡卫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舒妃道:“我可以告诉你灵贵人究竟为何而死,又是谁逼死她的。”

谢谦璟说了两个字:“条件。”

舒妃抬头看向了谢谦璟,认真地说:“保我儿子一命。”

谢谦璟诧异地看了舒妃一眼,说:“好。”

在见谢谦璟之前,舒妃的确想过究竟要跟谢谦璟提什么条件。

她甚至想让谢谦璟恢复儿子的宗籍,恢复儿子皇室身份,三皇子的身份。

然而,这一刻,她不想了。

她害死了灵贵人,儿子又在围场试图杀了谢谦璟。

这让谢谦璟如何原谅他们母子?

谢谦璟怕是想杀了他们。

想必,凭着他的能力,他也不是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她还是提一些低一点的要求比较好。

而且,儿子是什么性子,又有多少能力,她清楚得很。

即便如今能恢复身份,儿子也不是五皇子的对手。

毕竟,一个隐藏多年为母复仇的人的心定然比别人更坚定一些。

等她死后,儿子就是一个普通人,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好好活下去。

若是她提的要求太过分,谢谦璟表面上答应了她,背地里却又下死手,儿子岂不是更惨?

或者,儿子天天在谢谦璟面前露脸,也会让五皇子想起来儿子之前做过的蠢事儿,更想要对付他。

看着阴暗潮湿的大殿,舒妃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眼睛看向了透过门缝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缓缓开口了。

“按说,宫女的身份都要确凿无误才能进宫。但,灵贵人的身份却没人知道。所以,我也不知灵贵人是如何进的宫。我只知,她长得极美,声音非常好听,跟这凡尘格格不入……那一日,众嫔妃正陪着皇上在御花园里散步,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宫里是禁止这般做的,当时,便有嬷嬷想去抓住来这人。可,皇上却似乎颇为感兴趣,他没开口,便没人敢动。终于,我们找到了声音的来处……”

“灵贵人蹲在地上,一边侍弄花,一边唱着歌。歌声极其婉转。回头的那一瞬间,令百花失色。众嫔妃心里都不是滋味,我侧头看向了皇上,看着他的眼神,我便知,皇上看上灵贵人了。”

“皇上并未训斥灵贵人,也没夸赞灵贵人,只是告诉她,宫里不许大声喧哗。随后,我们便离开了。接下来,我便听说,低等位份的女人开始欺负灵贵人。此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管。你知道吗,灵贵人长得太美了,那是一种极为鲜活的颜色,跟这个满是勾心斗角又死气沉沉的宫里不一样。所有人都在嫉妒她,恨不得让她变得跟我们一样,恨不得……弄死她。”

“……皇上发现了。再后来,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三个月后,灵贵人侍寝了,一下子就被封为了贵人。皇上说她声音好听,像是百灵鸟一样,便取了一个‘灵’字。一个月中,皇上有半个月的时间去了灵贵人那里。要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一个人就占了半个月,别人的机会就更少了。”

“你知道吗?一个毫无根基出身不详的人一下子就被封为了贵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以皇上对她的喜爱程度,怕不是,以后晋升得更快。低等位份的女人不敢欺负她了,但高等位份的女人却升起来危机感。可,皇上护着她。所以,即便是心里有着天大的妒意,也不敢下手,没机会下手。”

“渐渐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灵贵人的身份成了大家最喜欢议论的事情。有人说,灵贵人是逃犯,有人说灵贵人出身低贱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还有人说……”

说到这里,舒妃脸上露出来一种奇怪的表情,似是在笑,又像是想要哭。

像是在讽刺谁,又像是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笑话一样。

“说什么?”谢谦璟问。

舒妃停顿了很久,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用这一句话,试图把舒妃的思绪拉回来。

再开口时,舒妃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啊,灵贵人是天上的神仙变的。”

说完这句话,舒妃脸上露出来一丝讽刺的笑容,接着说道:“当时,也没人在意这最后一种流言,大家多半都在说灵贵人出身低贱,故意隐瞒了身份。有不少人去皇上那里告状,请求皇上彻查,皇上全都没有理会。可众人还是在说。纵然大家都在说,流言也传了几个月,可皇上依旧大半时间宿在灵贵人那里。皇上不信,渐渐地,也就没人再说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谢谦璟抬头看向了舒妃。

舒妃看向了谢谦璟的眼睛,平静地说:“皇上病了。而且,来势汹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舒妃挪开了视线,这一次,她看向了屋顶。

多年前富丽堂皇的宫殿,如今,木头早已经腐朽了。

“皇上病了之后,太医院连忙去救治,可几个月了,一直救不好。接着,又开始寻找民间的大夫。皇上的病依旧没好。过了没多久,灵贵人的身世再次被人提及了。”

像是觉得腐朽的房梁不好看,舒妃的视线又移了下来,看着谢谦璟,问:“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谢谦璟微微蹙了蹙眉。

舒妃也并不是真的想问谢谦璟的意见,问完之后,就自己回答了出来。

“没人说灵贵人是什么逃犯亦或者出身低贱了。更多的人是在说灵贵人就是下凡的仙女,能够医治百病,能够长生不老。”

谢谦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舒妃笑了。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

说完,舒妃的脸色变了。

“然而,灵贵人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

“首先,她的身世,没人查得出来,即便是皇上,也没查出来。”

“然后,当年,她被低等位份的女人欺负时,脸曾经被划破了。此事系我亲眼所见。然而,不过是三日的功夫,她再出现时,脸上却跟从前一样光滑,没有任何的痕迹。这事儿,灵贵人并没有向皇上告状。那些欺负她的人自然也不会说出来,不仅没说出来,还感激灵贵人。不过,这份感激,在这一则传言面前,却变成了一把刀子,扎在了灵贵人身上。”

谢谦璟再次抬头看向了舒妃。

“因为呀,众人说,既然灵贵人是神仙,能治好自己脸上的伤,为何就不给皇上治病呢?她不是喜欢皇上吗,给皇上看看不就好了。”

看着谢谦璟的眼神,舒妃感觉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她不再敢看他。

挪开眼神后,舒妃看着地面,继续讲了起来。

语气,跟刚刚完全不同了。

“灵贵人跟众人解释,跟皇上解释,自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药。脸上的伤之所以好得快是因为用了祖传的治伤的良药。而且,灵贵人把灵药呈了上去。太医院检查了一下,除了有两味药很难找之外,其他的都很寻常,没什么特别之处。皇上极喜欢灵贵人,他信了,可众人却没信。越来越多的人在宫里说了起来。有人说灵贵人的胳膊之前被烫伤了,也过了没几日就好了。还有人说,她很多年前就认识灵贵人,灵贵人就长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长这个样子。”

“再然后,皇上病重,极少再踏足后宫。馨贵妃,哦,不对,当年还是馨妃。馨妃把一些位份高的嫔妃召集起来,商量对策。开始,我们也不敢的。可馨妃说了,出了事有她担着。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想必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会先责罚馨妃,所以,我们其他几个人便没有后顾之忧。于是,接下来,在馨妃的授意下,我们把灵贵人关了起来,日□□迫她,让她拿出来治病的药,拿出来——”

说到这里,舒妃停顿了一下。

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来。

那些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说出来了。

“永葆青春,长生不老之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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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

说出来这些话之后, 舒妃嘴角那一丝讽刺的笑意加深了。

甚至,冷笑出声。

似乎在笑话谁一样。

“你知道吗?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后宫的女人。人人都想变美,人人都想长生不老。那不留下伤疤的要,那迅速治好烫伤的药, 更加证实了灵贵人的不同寻常。没有人相信,她只有这么两盒药,她定然还有更好的药, 一定会有长生不老的药!已经没人关心那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了。因为——”

“大家都希望是真的,都想要,长生不老。”

谢谦璟看向舒妃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笑话一样。

舒妃注意到了谢谦璟的眼神,嘴角再次泛起来一丝讽刺的笑意。

她已经不打算活着了。

说出来这般难以启齿的话之后, 又多说了几句。

“灵贵人的神仙身世,此刻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可在当时,很多人是真的信了。至少, 我是信了的,她那伤疤真的是好的太快了。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想长生不老。说是给皇上要治病的药, 实际上, 我们更想要长生不老的药。我们不停逼问她, 不给她饭吃, 不让她睡觉,逼着她交出来长生不老的药。可,灵贵人自始至终都没交出来, 而且,一直吵着想要见皇上。”

听着这些话,谢谦璟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接下来一句话,让谢谦璟脸上淡定的表情消失不见了。

舒妃说:“那时,灵贵人早已经有了身孕,好像是六个月了吧。”

下一瞬间,谢谦璟来到了舒妃面前。

眼睛猩红,脸色阴沉地如同结了冰霜。

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这些事情,他在幼时就听林将军说过。

而且,在长大后,也曾调查过。

他知道,舒妃没有骗他,因为,舒妃说的事情跟他调查得来的差不多。

甚至,舒妃说得很多事情他都没能打听到。

听第三个人说总不如当事人说来的震撼。

看着面前的舒妃,想到自己母亲曾经受过的苦,他第一次那么想杀一个人。

舒妃在最初被谢谦璟吓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活着了。

有些事情,她早就想跟人说说了。

在死前,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也算是一种解脱。

舒妃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谢谦璟,又看向了旁边,继续缓缓说了下去。

“被我们如此逼迫,又吃不好睡不好,灵贵人日渐消瘦下去。人瘦瘦的,肚子显得越发大了。”

“关了一个月后,灵贵人早产了。”

“嘭!”谢谦璟手边的一张桌子被他一拳锤烂了。

舒妃也停止了话头。

看着被锤烂的桌子,似是害怕了面前的谢谦璟,又似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情。

“继续说!”谢谦璟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

“灵贵人疼了一天一夜之后,就在我们以为她将会一尸两命时,那日清晨,天突然变了。本来将要破晓,结果,整个天空却突然染成了红色。先是淡红色,接着,深红色,再到最后,黑色。当时,我们都快要被吓死了。以为,灵贵人真的是神仙,我们杀了神仙,老天来找我们报仇了,要杀了我们。很多人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祈求上天的原谅。”

“接着——”舒妃再次看了谢谦璟一眼,“你出生了。天色变好了,灵贵人也没死。且,过了没多久,皇上的病也渐渐转好。”

舒妃的话听起来像是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他们二人都知道,事情绝对没完。

停顿了一下之后,舒妃道:“可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你虽然是早产,身体却非常健康,过了没几个月,便跟足月生的差不多了。而且,你出生那日的异象,反而更加证实了灵贵人的不同寻常。众人不仅看灵贵人的眼神不对,看向你的眼神,也很不对劲儿。渐渐地,京城有了新的传言,有人说你是将会将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恶魔,也有人说你是真命天子。”

“后来,这些流言被皇上制止了,也没人敢再说。”

“而宫里,灵贵人不知怎的,似是跟皇上之间产生了矛盾。自她生下你之后,便跟皇上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了。初时,皇上还会去灵贵人那里,渐渐地,就不怎么去了。众人见状,又开始继续逼迫灵贵人,逼她交出来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药。”

“灵贵人跟皇上闹了矛盾,失了后盾,可谓是墙倒众人推,谁都敢去欺负她。馨妃又在暗地里帮衬着,众人就更大胆了。而且,她产后没能好好调理,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人也如同那花儿一样,枯萎了。”

“后来,灵贵人病了,生了极重的病。太医说了,没几个月的活头儿了。可即便是如此,众人的逼迫仍旧没有停止,馨贵妃仍旧撺掇大家去逼她。”

“终于,在三个月后,灵贵人的宫里着火了,一把火,把灵贵人和你都烧死了。”

“这一场大火之后,很多人渐渐醒过神来了,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皇上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但凡参与过这件事情的宫人,都被杀了。”舒妃似是又想到了那时的事情,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宫里伺候的人几乎少了一半,低位份的女人也几乎没了。那时,皇上不知跟馨妃说了什么,第二日,馨妃就被封为了贵妃。我仔细瞧过,虽然馨妃是这件事情中唯一的获利者,但馨妃的脸色却很难看,像是生过什么病一样。”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议论灵贵人和五皇子了,也没人敢说究竟是谁导致了灵贵人的死。毕竟,所有人都心虚,所有人都是凶手。不仅明面上没人敢议论,私底下也没人敢议论。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埋藏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馨贵妃越来越受宠了,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馨贵妃很快就要被封为皇后了。然而,没有。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然后我们私底下讲,馨贵妃大概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没被封为皇后。从前我一直不懂,馨贵妃为何一直没有孩子。自从你出现了,我就明白了。皇上看似封赏了馨贵妃,像是赞同馨贵妃的所作所为,实则剥夺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力。她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后了,也永远做不了一个母亲。”

有个疑惑舒妃没有说出口。

至于皇上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她一直没明白过来。

难道是因为馨贵妃有把柄在皇上手中,皇上不让她孕育皇嗣,比较好控制?

可又觉得这种猜测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

至于哪里不对劲儿,舒妃也没心思去想了。

她如今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保住自己的儿子。

只听“噗通”一声,舒妃娘娘跪在了谢谦璟的面前。

“五皇子,当年是我对不起灵贵人,对不起你,我这条命,你今日便可取走。只是,三皇子并非针对你。在围场时,他想杀的是七皇子,只不过让七皇子躲掉了罢了。在路上,想杀你的人也不是他,那个车夫肯定不是他的人,一定是馨贵妃的人,你查一查就知道了。所以,希望你看在他是你兄长的份儿上,在皇上面前求求情,救他一命。”

谢谦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舒妃,脸色有些冷。

纵然当年的事情馨贵妃是主谋,然而,舒妃也有自己的私心,是加害母亲的刽子手。

而且,三皇子在明知他跟七皇子换了狩猎地方的前提下,还放任暗卫去暗杀他,分明就是想要取他的性命。

这二人,都不可被原谅。

然而,三皇子如今已被贬为庶民,舒妃也被打入冷宫,他们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而且,有件事情,他还需要确认一下。

“你确定当年的主谋是馨贵妃,没有其他人?”

舒妃没想到谢谦璟听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竟然会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微微蹙了蹙眉,猛然间,一种可能袭上了心头。

舒妃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心跳也有些加速。

很快,又平复下来。

“到底有没有?”谢谦璟看着舒妃的眼睛问道。

舒妃缓了缓心神,说:“应该没有吧。馨贵妃当时也挺受宠,整个后宫之中,她就是主事人。而且,她一直都挺讨厌灵贵人。”

即便是有怀疑,她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那种猜测太过可怕,也太不可思议,让她连想都不敢想。

而且,她想对付的人是馨贵妃。

谢谦璟又深深地看了舒妃一眼,转身离去了。

看着谢谦璟的背影,舒妃连忙提高了声量,问道:“五皇子,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请求?”

谢谦璟没有回答她。

舒妃蹙了蹙眉,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算了,事情她已经说了出来,五皇子会不会对自己儿子手下留情只能看命了。

出了皇宫之后,谢谦璟并没有回大理寺,上了寒风递过来的一匹马,飞快地回到了府中。

此刻还不到巳时,杨槿琪刚刚洗漱完,正坐在梳妆镜前准备打扮一番。

刚把一支珠钗戴在头上,就听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杨槿琪吓了一跳。

在这个府中,还没人敢这么进她的屋。

刚想要发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感觉,谢谦璟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头发乱了一些,呼吸急促了一些,脸上似乎流露出来一丝丝脆弱。

刚想问一句,接着,就被人紧紧抱入了怀中。

☆、打听

这是杨槿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谦璟。

在谢谦璟抱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连忙给屋里的人使了个颜色, 让人全都退了出去。

谢谦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控的时候了。

自从幼时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想要杀他, 他便跟从前不一样了。

渐渐地,他学会了隐藏自己, 更学会了隐藏情绪。

因为, 若是不隐藏起来,他不仅性命难保, 而且,也不能为自己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可今日, 听到舒妃说母亲往事, 他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他一直在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在克制,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

直到此刻回到了府中, 直到看到了媳妇儿, 他才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

心里的那一头恶魔, 也再次被关了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谁惹您不高兴了?”杨槿琪问了出来。

谢谦璟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才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有,只是得知了一些事情。”

杨槿琪着实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谢谦璟如此难过。

难道是——

“是父皇准备放过馨贵妃了吗?”

谢谦璟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了,松开了媳妇儿,看着她担忧的眼神,说:“不是, 是别的事情。”

杨槿琪想,既然不是馨贵妃的事情,那还能是什么事情?

即便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时,只听谢谦璟坚定地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你放心,馨贵妃作恶多端,父皇一定不会原谅她。”

即便是德宁帝想要放过她,他也不会!

谢谦璟向来说到做到。

所以,对于他的话,杨槿琪并未有任何的怀疑。

“嗯,她这样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才行。”

谢谦璟摸了摸媳妇儿的脸,说:“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我定会处理好,把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全部解决掉。”

杨槿琪觉得谢谦璟太不正常了,不像是平时的他。

今日谢谦璟说话做事似乎都没那么低调隐忍了。

所以,他今日为何突然回来了呢?

只是,谢谦璟明显不想说,既如此,她也不会再问了。

“嗯,妾身相信你。不过,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别伤害了自己。”

“嗯,我会的。”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谢谦璟离开了皇子府。

杨槿琪听说谢谦璟回来之后就过来找她了,跟她说完话之后,又直接出去了,更加疑惑不解。

谢谦璟这次突然回来就是为了见见她吗?

真是奇怪。

琢磨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后,杨槿琪便不再纠结了。

因为,之前她让橙画调查的事情终于调查清楚了。

“听说灵贵人和丽贵人两个人是一起进宫的,而且,两个人被分在了一处。后来灵贵人被皇上宠幸了,丽贵人就做了灵贵人身边的婢女。再后来,听说丽贵人趁着灵贵人有了身孕,爬了龙床。皇上对此非常生气,然而,并没有惩罚丽贵人。再后来,丽贵人有了身孕。生下来七皇子之后,被封为了贵人。她当时仍旧是跟灵贵人住在一起。直到宫里烧起来那一场大火,丽贵人才从里面搬了出来。”

杨槿琪听后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么说起来,这两个人相似的地方还挺多的。”

橙画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情。当年,灵贵人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好像有人猜测她是贫寒出身,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还有人说她是妖女之类的。不过,那嬷嬷说了一句之后,似乎就后悔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想起来什么,受到了惊吓一样,没再继续说下去。奴婢许诺给她多少银子她都没说。”

杨槿琪诧异地看了橙画一眼:“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关于灵贵人的身世,一直是个谜。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挺多的,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可那嬷嬷为何如此害怕呢?”

橙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感觉灵贵人的身世在宫里是个禁忌一样。奴婢前几日又找到了一个嬷嬷,那位嬷嬷曾经服侍过丽贵人几个月。奴婢想着,既然灵贵人和丽贵人关系好,想必能知道一些灵贵人的事情,所以昨日就去找了她。那位嬷嬷看起来邋里邋遢,也很是缺钱的样子,然而,一旦奴婢问起来灵贵人,她也跟宫里的嬷嬷似的,一句话不讲。甚至,有些害怕。给多少银子都不肯说。”

这才是杨槿琪奇怪的地方。

橙画打听到的事情她之前就隐约听过一些。

并非是什么机密。

但,嬷嬷们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嬷嬷们究竟是怕什么呢?

没等杨槿琪琢磨清楚,橙画就接着说道:“不过呢,奴婢向她打听了一些丽贵人的事情。原来,不仅灵贵人的身世是个谜,丽贵人的也是个谜,没有人清楚她到底是来自哪里。但,奴婢昨日打听清楚了。其实,真正是个谜的是灵贵人,灵贵人的身世没人能打听清楚。而丽贵人之所以身世成谜是因为她一直跟在灵贵人身边,被大家忽略了。相比较灵贵人,丽贵人的身世非常好打听,给了一些钱,那嬷嬷就什么都说了。”

杨槿琪感兴趣地看向了橙画。

橙画道:“其实,丽贵人才是那个贫寒出身的人。因为她一直跟灵贵人在一起,所以大家混淆了。奴婢听那嬷嬷的意思,感觉像是有人故意把这个身世安在了灵贵人的身上,抹黑灵贵人一样。而且,丽贵人特别爱面子,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世。逢人便说自己是大户出身,很讲究,不许别人说她娘家是农户。这种话她似乎说过不少,除了了解内情的人,旁人都信了的。奴婢也问过别人,有人的确是这么说的。灵贵人身世不清楚,但丽贵人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杨槿琪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她前世嫁给了七皇子,七皇子就一直这么跟她说的。

说自己的母亲是大户出身,说自己的岳家背景神秘。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

要不是橙画找到丽贵人身边的那个嬷嬷,怕是她还这么认为。

只是,既然那位嬷嬷知道,而且,丽贵人的身世也不是秘密,那么为何没人说实话呢?

为何没人跳出来指出来丽贵人的身世不对呢?

她怎么觉得,事情明明很简单,但又很复杂。

似乎有个什么天大的秘密在里面。

接下来,橙画为她解惑了:“您是不知道,奴婢一打听,才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灵贵人在宫里的那几年,宫里服侍的人似乎消失了一大半。剩下的人,要么在高一些位份的嫔妃那次服侍,要么不受宠,只是个干低贱活计的宫女太监,或者是浣衣坊御膳房那样不在娘娘们身边伺候的人。”

杨槿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宫里少了那么多人,可见事情不小啊!

这事儿到底是跟谁有关,是跟灵贵人吗,还是丽贵人?或者其他什么人。

她前世怎么就没听说呢。

只听橙画继续说道:“所以,奴婢觉得他们不了解实情也是常理之中,毕竟,知情人要么嘴严实,要么都死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这件实情很难打听清楚。奴婢感觉,有些人甚至都分不清楚当年烧死的到底是灵贵人还是丽贵人,五皇子和七皇子的生母是谁也不清楚。”

杨槿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所以,那日在围场时,才会有人说秦南王喜欢的人是丽贵人。

杨槿琪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似乎越发有可能了。

秦南王会不会就是那个认错的人呢?

在没有了解到实情时候,她觉得以秦南王的脑子,应该不会认错人,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虽然她觉得以秦南王的脑子,应该不会认错人,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而且,有一点,她很了解七皇子,那就是个阴险狡诈彻头彻尾的小人。

按照她对七皇子的了解,七皇子未必不会利用传言去欺骗秦南王。

不过,除此之外,她总感觉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为何灵贵人在宫里的那两年,宫里死了那么多人。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她仔细回想起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听说啊。

真是奇怪。

紫砚虽然没跟着一起去狩猎,但,回来之后,杨槿琪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所以,这些事情她也了解了一些。

且,她比橙画知道的事情还多一些。

“夫人,您是怀疑秦南王认错了人吗?”

杨槿琪快速看了紫砚一眼,略显激动地问:“你也这么觉得吗?”

紫砚点头:“嗯。”

橙画负责搜集这些信息,感触自然比别人多一些。

此刻听到自家主子和紫砚都如此说,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未必没这种可能。只是,七皇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吗?这事毕竟也算不上什么极大的秘密,被人揭穿的可能性极大。只要咱们五皇子去跟王爷说一声,王爷不就知道了吗?”

杨槿琪笑了,说:“七皇子和秦南王扯到一起的时候,咱们五皇子在外人眼中早就被烧死了。”

橙画恍然大悟,道:“对哦,您不说奴婢都忘记了。”

紫砚道:“而且,如今七皇子似乎跟他岳父左相大人相处更多了,跟秦南王之间的联系减少。当初,七皇子可是拒绝了娶秦南王妃的娘家工部尚书府的姑娘。”

杨槿琪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几个人又就此事探讨了一番。

杨槿琪发现,有些事情就不能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印证了这一点。

比如,前世,七皇子有一天突然开心起来,拿着个什么东西看个不停。

然后,他就去找了秦南王。

接着,秦南王就无条件帮了他。

再比如,今生,七皇子因为偷盗之事被抓了起来,所有人都远离他,秦南王也是如此。

然而,突然之间,秦南王的态度变了,开始无条件帮助七皇子。

若是都是因为七皇子拿着什么信物去向秦南王坦白身份,真的是太有可能了!

而且,估计以谢谦璟的性子,未必会向秦南王说明自己的身份。

几个人说到最后,杨槿琪决定了一件事情。

不管她猜测是不是真的,她得试试才是。

万一呢?

若是她猜测成真,秦南王是不是会跟前世一样,转头就去对付七皇子?

这样的话,岂不是能提前给七皇子一个致命的打击,而且,还能增加谢谦璟的筹码。

即便不是真的,她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指证

只是,这件事情要不要跟谢谦璟说呢?

杨槿琪想了想, 还是决定不说了。

若她没记错, 谢谦璟之前似乎对秦南王的态度很是厌恶。

想必以他的性子, 即便是知道,也未必会提醒秦南王这个蠢货。

谢谦璟不做, 但她可不能不做。

她不想任由七皇子继续嘚瑟下去。

而且, 也想看看秦南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狗咬狗什么呢,岂不是很爽?

一想到这一点, 杨槿琪嘴角就忍不住露出来一个笑意。

“去找人打听一下秦南王的行踪,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

“是。”

谢谦璟离开之后, 并没有去大理寺, 而是再次返回了宫里。

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也想好了对策。

见到德宁帝后,父子俩寒暄了几句, 谢谦璟便表达了来意。

“父皇, 车夫的事情儿子已经查清楚了。车夫并非是三哥安排的, 而是馨贵妃安排的, 这是证据。”

接着,谢谦璟把证据呈递给了德宁帝。

德宁帝微微蹙了蹙眉,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他记得,之前暗卫也曾说过,五皇子似乎提前察觉了这件事情。

那么,既然察觉了, 之前为何不说呢。

之前不说,现在为何又说出来?

不管是目光还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