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25章同眠 (12)(1 / 1)

作品:《重生之娇后

语之中,都有着探究之意。

似是,重要的不是事情是谁做的,而是儿子为何会得知这样一件隐秘的事情。

谢谦璟平静地说:“那日准备回京时,儿子就发现了。因着利嬷嬷夜探皇子府的事情,也因着三哥刺杀儿子的事情,儿子便多了一些警惕。”

谢谦璟不忘提醒德宁帝自己遭遇过什么事情。

见德宁帝脸上的表情微动,谢谦璟接着说道:“所以出发之前,儿子便自己检查过马车,发现马车被人做了细微的改动。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但,一旦关上门窗,从里面就发现了不同之处。一旦关上,就会自动从外面落锁,里面打不开。发现这一点之后,儿子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改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儿子就注意到身边的护卫和车夫的不对劲儿之处,及时制止了此事。这几日,儿子又调查了一下车夫的身份以及之前在围场的行踪。发现车夫其实虽然曾经在许将军麾下任职,但却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无论是跟许将军还是三哥,都没什么牵连。且,车夫在围场时,曾跟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联系过。父皇可以把馨贵妃身边的元嬷嬷叫过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德宁帝听后,思索了片刻,让人去叫元嬷嬷了。

元嬷嬷非常忠心于馨贵妃,一开始,死活不开口,一口咬死了自己没做过。

这时,谢谦璟冷着脸开口了:“嬷嬷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不为自己家中的儿子着想吗?而且,你不说,难道你那干女儿也就是七皇子身边的侍妾叶橘就不会说吗?”

元嬷嬷脸上的淡定一下子不见了,震惊地看向了谢谦璟。

德宁帝听到儿子如此说,也看向了儿子。

他感觉,儿子今日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还没开口,儿子就开口了。

异常强势。

而且,似乎整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这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元嬷嬷听到谢谦璟的话,嘴巴没那么严实了。

如今,馨贵妃派宫女去刺杀五皇子的事情还没弄清楚,眼见着就要倒霉了,她得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一下。

且,七皇子身边的那个干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

那日她就怀疑这死丫头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如今听五皇子一说,看来的确被她猜中了,那死丫头的确是听到了,还宣扬了出去。

既如此,她再坚持也没什么用了。

与其被那个小贱人说出去卖好,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元嬷嬷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这一次,震惊的人变成了德宁帝。

德宁帝着实没想到,馨贵妃竟然如此恶毒。

他终于明白馨贵妃为何死活不承认那个宫女是她安排的,但却承认那几个护卫是她安排的了。

原来,她安排护卫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原本以为派杀手刺杀就已经足够恶毒了,没想到馨贵妃还能更加恶毒,竟然试图把五皇子夫妇全都弄死,让他们坠崖,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还试图把这件事情推给三皇子。

一箭双雕,对付他两个儿子。

这个馨贵妃,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何如此丧心病狂!

德宁帝气极,冷着脸,吼道:“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朕押过来!”

很快,馨贵妃被押过来了。

馨贵妃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元嬷嬷之后,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真是看走眼了,这个老东西竟然在关键时刻出卖了她。

一进来,馨贵妃就狠狠地给了元嬷嬷一脚。

“混账东西,竟然学会卖主了!”

元嬷嬷哭着道:“娘娘,不是老奴啊,是别人,是……是……是五皇子,五皇子都知道了。”

馨贵妃抬眼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谦璟,眯了眯眼。

正欲开口,只听德宁帝开口了。

“放肆!”德宁帝怒斥馨贵妃,“在朕面前,你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馨贵妃把目光从五皇子身上收回来,道:“妾身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德宁帝冷哼一声:“你不明白?你若是不明白,为何这么对这个老奴。”

馨贵妃道:“妾身见您生气,便觉得这老东西肯定是在您面前说了妾身不少坏话,要不然您不会如此。”

往日,馨贵妃犯了小错,也是如此狡辩。

若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一些小错,德宁帝能忍也就人过去了。

事到如今,德宁帝却恶心极了馨贵妃这个样子。

侧头看向了元嬷嬷,德宁帝道:“说!你跟馨贵妃说清楚,她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馨贵妃瞪了元嬷嬷一眼。

只是,没用了。

元嬷嬷刚刚就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所以,即便馨贵妃瞪她,也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刚刚既然已经承认了,就不能再否认了。

因为,若是否认了,她会死得更惨,皇上不会饶了她。

倒不如,直接咬死馨贵妃,她的儿子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接下来,元嬷嬷把又重复了一边馨贵妃所为之事。

在元嬷嬷说话时,馨贵妃几次试图去阻止她,然而,都被旁边的内侍拦住了。

馨贵妃真的要气死了,等元嬷嬷说完,再次跟德宁帝狡辩,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德宁帝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个折子,朝着馨贵妃扔了过去。

“你是想让朕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才会承认自己犯过的错,是不是?”

即便是再不想承认,馨贵妃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德宁帝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惩治她了。

可是,她这次犯过的错实在是太严重了,若是德宁帝真的严惩,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

一想到这里,馨贵妃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虚伪

“皇上,妾身只是一时糊涂啊, 并不是真的想要置五皇子夫妇于死地。您是了解妾身的, 妾身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

一听馨贵妃说这样的话, 德宁帝就更加生气了。

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愤怒地说道:“一时糊涂?朕看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先是安排了车夫去弄疯马, 又吩咐旁边的护卫在一旁看着不帮忙, 事后还把整件事情推给三皇子。不仅如此,见一击没有得手, 竟然还又另外派人去刺杀五皇子夫妇。这难道还不叫心狠手辣吗?这要是不算,你告诉朕, 什么样的人才算!”

馨贵妃连忙挪过去抱住了德宁帝的腿, 说:“皇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而且, 那个宫女不是妾身安排的。”

“不是?刚刚你还说车夫不是你的人, 说元嬷嬷胡说八道。你觉得朕还会信你吗?”说罢, 德宁帝一脚把馨贵妃踢开了。

馨贵妃心里顿时冷了下来, 继续求饶:“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啊,宫女真的不是妾身安排的。”

德宁帝气得深深呼吸了几次,道:“好,即便是宫女不是你安排的,车夫是你做的, 对不对?”

馨贵妃没再否认,但,她还没放弃。

“皇上,妾身都是为了您啊,都是为了您,您难道不知道吗?”说完,馨贵妃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谦璟,道,“五皇子一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来的,他一定是回来报仇的,一定是。您别忘了——”

话还没说完,德宁帝再次踢了馨贵妃一脚,冷冷地宣布了她的命运。

“馨贵妃意图谋害五皇子夫妇,罪不容恕,即刻起,褫夺馨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永生不得放出来!”

馨贵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宁帝。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等一下!”站在一旁的谢谦璟开口了,看着德宁帝,问道,“儿臣想知道,贵妃娘娘口中当年的事情究竟指的是什么。”

德宁帝蹙了蹙眉。

谢谦璟看着德宁帝,一字一字说:“是不是,跟儿臣的母亲灵贵人有关。”

谢谦璟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德宁帝和馨贵妃全都看向了他。

随后,馨贵妃的眼睛又看向了德宁帝。

那眼神,仿佛是在跟德宁帝说,看吧,妾身猜的没错,五皇子就是回来报仇了。

看着儿子这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神,德宁帝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缓了缓之后,这才看着谢谦璟的眼睛,问道:“皇儿为何如此问?”

谢谦璟垂眸,道:“因为贵妃娘娘刚刚说儿子是来报仇的,还提到了当年。于儿子而言,除了母亲的死不明不白之外,其他并未有什么不明之事。故,有此一问。还望父皇得给予解答。”

德宁帝听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再次看向了馨贵妃,那一双眼睛里饱含着浓浓的警告。

看着德宁帝的眼神,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事情,馨贵妃哆嗦了一下。

见此,德宁帝收回来放在馨贵妃身上的视线,看向了谢谦璟:“当年,你母亲宫殿里突然走了水。皇宫里的巡卫过去时已经晚了,没能救出来你的母亲,只救出来你一个人。”

谢谦璟知道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一想到刚刚舒妃跟他说过的话,他心中便有一头猛兽,即将要冲出来。

有些话,有些问题,有些事情,他想说出来,想问出来,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在不破坏自己计划的前提下,谢谦璟道:“听说我母亲在死之前身子就不大好了,父皇,她究竟生了何病?”

问出来这话之后,谢谦璟感觉德宁帝看向他的眼神越发不善了。

那眼神里,饱含着浓浓的探究和不悦。

看着德宁帝的眼神,谢谦璟放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那病,究竟跟谁有关?是跟馨贵妃吗,还是别人?”

德宁帝微微眯了眯眼。

听了这话,馨贵妃立马转头看向了谢谦璟,愤怒地说:“本宫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都是你干的!”

谢谦璟迅速回头,看向馨贵妃,冷着脸道:“不知贵妃说的是什么事?你是想说两位嬷嬷不是你授意去我书房偷东西,还是说车夫不是你安排去杀我和夫人?”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馨贵妃,听了这话之后,气焰一下子又弱了下去。

咬着牙看了谢谦璟几眼之后,馨贵妃的视线再次挪到了德宁帝的身上。

“皇上,您别忘了,妾身之前跟您说过什么!您看看五皇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明白吗?”

德宁帝看了馨贵妃一眼,又再次看向了谢谦璟。

有些话,仿佛早就在德宁帝心里思索了很多遍一样。

说出来时,显得极其自然。

“你母亲之所以会生病,你心里应该清楚才对。”

谢谦璟没料到德宁帝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微微有些诧异,道:“儿臣不清楚,还望父皇为儿臣解答。”

德宁帝抿了抿唇,脸色冷了下来,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谢谦璟。

许久之后,说道:“跟你有关,是你害死的你母亲。”

谢谦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宁帝。

德宁帝看了一眼儿子的目光之后,眼神变得比刚刚柔和了不少,似是想到了什么,以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你母亲自从怀了你之后,身子越发不好了。你并非足月生的。生了你之后,你母亲落了一身的病。在哪一把大火之前,太医就断定她活不过一月了。”

谢谦璟看向德宁帝的眼神越发奇怪了,仿佛没有料到德宁帝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接着,德宁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必自责,你母亲不怪你,父皇也没怪过你。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死里逃生,得天庇佑,就好好活下去吧。”

谢谦璟紧紧握住了拳头,才没让自己爆发出来。

“可是,儿子听说,事情并非如此。而是——”

“够了!”德宁帝打断了谢谦璟的话,“传言大多为假,那些人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谢谦璟静静看着德宁帝,眼神里无波无澜。

德宁帝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父皇?”

此话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却给人无限威压。

谢谦璟看着德宁帝的眼神,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讲话。

“嗯?不相信朕?”德宁帝再次问了一遍。

谢谦璟垂眸,说:“儿子自然是信的。”

他手上虽然有势力,但却远远不能跟德宁帝相抗衡。

而且,即便是德宁帝不告诉他,不代表他自己查不出来。

有些事情,没必要硬碰硬。

他不可太过冲动,以免坏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些,谢谦璟冷静下来,说:“儿子只是不明白馨贵妃为何一直针对儿子,且,刚刚还说了儿子是报复当年的事情。”

听了这些话之后,德宁帝心里舒服多了,看着跪在地上钗环散乱的馨贵妃,道:“这个妇人屡次想要加害与你,又试图嫁祸你皇兄,一直存着挑拨离间的心思,她的话,不足为信。”

馨贵妃刚想要开口,就收到了德宁帝的眼神。

想到自己的娘家,她闭了口。

谢谦璟非常识趣地说道:“嗯,儿子刚刚险些被她骗了,还好父皇及时解答。”

德宁帝笑了:“你还是太过年轻。”

说罢,挥了挥手,让人把馨贵妃押下去了。

随后,笑着跟谢谦璟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问朕就行,莫要被人骗了。”

谢谦璟连忙说:“是,儿臣记住了。”

“还有事吗,若无事,就先回去吧。”德宁帝道。

谢谦璟道:“父皇,儿臣的确还有一事。既然贵妃娘娘说那位宫女不是她安排的,那便是另有其人。”

德宁帝见儿子不提当年的事情了,松了一口气。

不过,听到儿子提出来的这件事情,微微蹙了蹙眉,说:“或许是那毒妇为自己开脱。”

谢谦璟提出来不同的意见:“儿臣认为,贵妃娘娘既然已经认了车夫的事情,就没必要把宫女的事情否认了。以贵妃娘娘的性子,若是她做的,她刚刚必定会承认了。”

德宁帝觉得,儿子还是不够了解馨贵妃。

馨贵妃这个人,又蠢又坏,做了事情,也不敢承认。

他心里还是更倾向于此事是馨贵妃做的。

不过,想到儿子破了不少大理寺的陈年旧案,又觉得儿子似乎话里有话,便问了一句:“你可是有什么线索?”

谢谦璟道:“儿臣认为,是有人得知了贵妃娘娘的计划,见她的计谋没有成功,从后面补了一刀。不管成功与否,都能把事情推到贵妃娘娘的身上。”

德宁帝微微蹙眉,觉得儿子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

“从刚刚元嬷嬷的话里,可以得知,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她的干女儿,也就是在七皇子身边的叶橘。”

德宁帝看向了谢谦璟,问:“你这是怀疑你七弟?”

谢谦璟平静地说:“儿子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未说跟七弟有关。围场那日,也是七弟主动跟儿子换场地。儿子自幼丧母,命运多舛,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父皇了。父皇英明,想必很快就能查出来,还儿子一个公道。”

德宁帝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对儿子的态度有些过了,有些心疼这个儿子。

于是,说道:“嗯,此事朕定会查清楚。”

“多谢父皇。”

谢谦璟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七皇子就被传入宫中了。

七皇子自从入了宫里之后,整整三日都没回来。

☆、局势

七皇子身边的随从连忙去了秦南王府。

卫絮茹也回了左相府去求救。

第二日, 下了朝之后, 秦南王和左相一起去见了德宁帝。

德宁帝直截了当告知二位, 七皇子许是那个安排杀手去杀五皇子的人。

秦南王和左相为七皇子说了不少好话, 列举了七皇子之前的种种善行, 又列举了七皇子对各位兄长弟弟的照顾, 德宁帝心软了。

秦南王和左相又担保七皇子不是那样的人。

深深看了秦南王一眼之后, 德宁帝把关在慎思殿的七皇子放了回去。

德宁帝让人查过了, 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跟那个丫鬟有过一些牵扯,并不能证明此事就是七皇子所为。

而且,在德宁帝心中,他更相信这件事情是馨贵妃这个恶毒的妇人所为。

毕竟,馨贵妃这些年的确做过不少让人不齿的事情。

秦南王回去之后, 在书房里枯坐了许久。

他总觉得, 七皇子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了。

相处久了, 他发现, 七皇子似乎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纯善。

围场的事情的确很惹人怀疑,而那个宫女的事情也很惹人怀疑。

除此之外, 七皇子还纳了平安侯府的庶女为妾。

仔细想来,当年他娶了左相嫡女这件事情就有些不同寻常。

而且,自从他成了亲之后,似乎就跟他不亲了,反倒是跟左相府非常亲近。

他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七皇子跟旁人亲近心里就怀恨在心的人,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纵然如此, 七皇子毕竟是他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他总不能看着他如同三皇子一样的下场,他总要救一救的。

想到这些,秦南王叹了叹气。

另一边,听说七皇子被放出来之后,谢谦璟脸上一丝意外的情绪都没有。

即便是他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就是七皇子所为,但,他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以七皇子的手段,只要没有证据能咬死他,他肯定可以翻身。

而他的目的,这一次也不是七皇子,而是馨贵妃。

那日,他并没想过德宁帝会告诉他当年的事情,也没想过能让馨贵妃承认当年的事情。

毕竟,当年,为了这件事情死了很多人,这个秘密,也没人敢再提。

可想而知,这是宫里的一个禁忌。

所以,不管是德宁帝还是馨贵妃,绝不可能轻易告诉他。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个。

他虽然表现得不够淡定,但,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他那日一共说了两件事情。

德宁帝否定了前一件,极大可能会答应第二件。

如他所料,即便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德宁帝依旧把七皇子关了起来。

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七皇子又有筹码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放出来。

又如他所料,在左相和德宁帝的求情下,不过是关了三日,德宁帝就把七皇子放了出来。

七皇子既然被放出来了,那么馨贵妃就不可能出来了。

凶手非馨贵妃就是七皇子,二选一,德宁帝已经做出来了最终的决定。

馨贵妃这辈子也别想从冷宫里出来了。

想必,对于一个耀武扬威了一辈子的女人,把她永久的关在冷宫之中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不过,谢谦璟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德宁帝对他的态度不像从前那般温和了,似乎在刻意冷落他。

同样的事情,他会去赞扬六皇子和七皇子,但却不会赞扬他。

谢谦璟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德宁帝的赞赏,毕竟,你如何能指望一个幼时就被亲生父亲差点杀死的人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有多少期待?

所以,对于德宁帝的偏心,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不仅如此,还越发出色了。

德宁帝冷落他,可很多朝臣并不会。

德宁帝的几个儿子,三皇子已经被逐出宗室,剩下的儿子中,真正做事的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四个人。

四皇子为人太过残暴,做事又有些没头脑,没多少朝臣喜欢这样的皇子。

六皇子喜欢花天酒地,勾搭小姑娘,朝臣们家中多半有被他勾搭的女儿。

而,之前拿着证据去告诉皇上的那些女儿都去哪了呢?

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回去,不再议论此事。

要么,入了六皇子后院为妾,连个侧妃都不算。

因为六皇子说了,不娶正妃之前,绝不娶侧妃。

这样的皇子,朝臣们对他讨厌居多,生怕跟他离得近了,家里的女儿又被糟蹋了。

五皇子和七皇子倒是做实事儿的人,两个人都做了不少正事儿。

七皇子在礼部混得好,关于祭典、宗室嫁娶等等仪式都办得非常漂亮。

而且,在吏部也做得不错,在文臣中的分量颇重。

五皇子虽然比七皇子来得晚,但在大理寺破了不少奇案和陈年旧案,也多了不少的支持者。

再加上,去围场狩猎一事,更是吸引了无数的武将。

德宁帝身子不好,又迟迟不立太子,底下的官员也不好做。

不过,既然德宁帝不立太子,他们自然是喜欢哪个皇子,看好哪个皇子就亲近哪个皇子。

更确切地说,是觉得那哪个皇子更有能力就支持谁。

所以,纵然德宁帝打压,谢谦璟依旧有了一些支持者。

不仅底下的官员不好做,德宁帝也很难。

他最喜欢的儿子是六皇子,然而,这个儿子太令他失望了。

先是最好的吏部,他去了之后,正事儿一件没干。

因着吏部侍郎跟他走得近,结果,他把人家女儿糟蹋了,还梗着脖子说不娶,只同意人家为妾。

吏部侍郎岂不恨他?

后来平安侯交了兵权,他又把儿子安排过去。

然而,儿子武艺平平,对军事一窍不通,还喜欢瞎指挥。

不仅没收服人心,反倒是多了不少反对者。

而每每他想立六皇子,又遭到宗室的强烈反对。

所以,就算他真的想立六皇子,也得考虑江山,考虑朝臣不是?

要不然,等他死后,岂不会害了最喜欢的儿子。

可五皇子和七皇子……

都不是他喜欢的。

一个因为一些事情,他心情很复杂。

而另一个,性子他不喜欢。

杨槿琪发现,谢谦璟比之前还要沉默了。

若在以往,她什么都不会多问的。

可如今,谢谦璟救过她一次之后,她就不想再这样了。

虽然她仍旧害怕重蹈前世的覆辙,但,她觉得,她可以在不利用娘家和自己的亲朋好友的前提下,去帮一帮谢谦璟。

“您这是怎么了,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谦璟看着媳妇儿着急的模样,握住了她的手,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

杨槿琪却没识趣儿的不再问,反而继续追问:“真的没事吗?可妾身觉得您这几日晚上都没睡好。您心里肯定有事。是因为七皇子吗?”

杨槿琪想到了之前被德宁帝关起来,接着又被放出来的七皇子。

她虽然不知道七皇子为何被关,但总能猜到一些。

估计是跟围场的事情有关吧,而且,跟谢谦璟有关,要不然,不会在谢谦璟刚刚从宫里出来之后就被关起来。

难道刺杀的事情是他所为?

“那宫女是七皇子的人?”杨槿琪合理猜测。

谢谦璟再一次感慨,媳妇儿真的是个聪明人。

他是查证之后才知道的,而媳妇儿,每日坐在家中,什么都没去打听,就已经猜到了。

“对,的确是七皇子的人。”谢谦璟承认了。

“所以,父皇是因为这件事情把七皇子关了起来?”

谢谦璟再次点头。

杨槿琪生气了。

“既然查到了是七皇子,父皇为何又把他放出来了?馨贵妃和三皇子不都被抓起来了吗,怎么唯独放了他,对他也太过仁慈了吧?”

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害怕。

难不成,七皇子真的是真命天子,没坐上皇位之前不会被杀掉?

看到媳妇儿的反应,谢谦璟并不后悔没有告诉媳妇儿这件事情。

有些时候,知道得事情越少,反而会越开心。

知道得越多,越是难过。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谢谦璟道,“不仅七皇子跟这个宫女接触过,三皇子甚至曾经收买过这个宫女,六弟也跟这个宫女也有些不清不楚。”

杨槿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心中暗道,这个六皇子,可真会坏事儿!

不过,越是这样,杨槿琪越是确信,这个宫女一定就是七皇子的人。

只有七皇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他一定是故意的。

就是因为这个宫女是他的人,他才故意让宫女跟各个皇子都有牵扯,到时候,这宫女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七皇子最后一定会被谢谦璟除掉。

想到这一点,杨槿琪渐渐平复下来心情。

“所以,您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吗?”杨槿琪问道,“不过,妾身觉得,您不必难过。七皇子不是个安分的人,以后他肯定还会露出来马脚。妾身相信,以您的本事,一定会抓到他的尾巴,届时,好好惩治他一番。”

她还是希望谢谦璟能开心一点。

见媳妇儿明明很生气,可却瞬间平复下来,而且反过来安慰他,谢谦璟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几日,冰冰凉凉的心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

“嗯,一定会的。”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探讨这个问题。

但,等到熄灯躺到了床上,谢谦璟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若是一位妇人,因为生了儿子得了病,没过多久就死了。那位妇人会不会恨自己的儿子?”

杨槿琪本来挺困的,听到这话,机灵一下清醒过来。

☆、安慰

谢谦璟最近的状态的确不对。

但, 与其说谢谦璟是因为德宁帝的态度而伤心的话, 倒不如说谢谦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

德宁帝那日的话犹言在耳。

虽然他知道德宁帝是在为馨贵妃开脱, 亦或者还在为某些人开脱。

但, 同样的, 他发现, 德宁帝并没有说错什么。

若是母亲当年没有怀了他, 或许就不会死了。

德宁帝病重, 母亲被嫔妃逼迫。

德宁帝病好了,母亲也逃过一劫。

然而,在生了他之后,母亲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了。

而且,生他那一日, 天有异象, 更加印证了母亲那所谓的不同寻常的身世。

有了他之后, 众人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母亲。

母亲生了重病, 在临死之前,抱着他, 准备一起葬身火海。

或许,母亲也是讨厌他的吧,想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当年的事情,他还会继续查下去,他要知道,馨贵妃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主谋。

若是,一切就到此停止。

若不是, 他定会找出来真正的主谋。

可心底,难免会自责。

德宁帝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挑破了埋葬在他心中多年的愧疚。

杨槿琪在清醒过来之后,开始迅速思考谢谦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儿子得了病?是指难产吗?

究竟是谁难产了?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没听说最近有哪位妇人难产了。

接着,她又往谢谦璟身上想了想。

难道是将军府那个姨娘?不不,这不是谢谦璟的生母。

生母……灵贵人?

灵贵人难产了吗?

杨槿琪仔细回忆橙画前段时日跟她说过的事情,似乎没提到。

所以,她也不知道灵贵人究竟有没有难产。

不对!

她突然想到了那一则在京城流传甚广的传言。

灵贵人似乎的确难产了,许久之后,在破晓之际,才把谢谦璟生了下来。

对,还有一个时间,灵贵人是在谢谦璟一岁左右的时候被烧死的。

难不成,灵贵人当年难产,后来还生了重病吗?

所以,谢谦璟在为自己母亲的事情感到自责?

“算了,不说了,睡吧。”谢谦璟突然又收回去自己刚刚说的话。

杨槿琪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谢谦璟好不容易为她敞开了心扉,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得好好宽慰谢谦璟,让他心中别那么难过了。

不管自己刚刚有没有猜对,杨槿琪都顺着这个思路说道:“妾身不知道旁人,但,对于妾身而言,孩子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是不喜欢他,妾身绝不会辛辛苦苦怀上他,也不会忍了十个月的艰辛把他生下来。”

谢谦璟道:“可你并不知生他时会难产,也不知他会提前带走你的生命。”

杨槿琪侧过身来,看着谢谦璟的侧脸,说道:“即便是太医院最擅长治疗妇科病的陆太医也不能保证他手下的每一个妇人都能平安生产吧?即便是如此,妇人们不都还在生孩子。”

见媳妇儿看过来了,谢谦璟也看了过去。

“妾身觉得,孩子就像是上天的恩赐一般。妾身喜欢您,想给您生孩子,不管受多大的罪,妾身都想生。若妾身运气不佳,生孩子时难产,妾身也绝不会怪在孩子的身上。妾身只会更加庆幸,庆幸这病痛是在妾身的身上,而不是在儿子的身上。”

谢谦璟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脸色一白,握紧了杨槿琪的手。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杨槿琪见谢谦璟不高兴了,笑着说道:“好好,妾身不说啦,妾身只是想告诉您,作为一个母亲,妾身永远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恨自己的儿子。”

谢谦璟道:“嗯,知道了。”

虽表面上如此淡定,可心里,谢谦璟却觉得,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却做不到这般。

他,心情会很复杂。

他既会讨厌那个儿子,宁愿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也不希望媳妇儿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又会觉得,这个儿子是媳妇儿付出了生命生下来的,要好好待他。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德宁帝对他的态度。

若是他感受无误,先前,德宁帝似乎并没有讨厌他。

不仅没有讨厌,而且对他还挺好,似乎,多有亏欠之意。

可,多年前,德宁帝竟然下令杀了他。

所以,德宁帝到底为何这般待他,又隐瞒了什么呢?

杨槿琪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之中。

她感觉,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似乎并没能完全安慰到谢谦璟。

可,她并不能确定谢谦璟是不是因为灵贵人而难过,也不知道灵贵人当年发生了什么。

到底该再说些什么呢?

想来想去,想到宫里一直是馨贵妃在掌权,而前几年,后宫中身处高位的女人很多都犯了事儿,不是打死人就是害人流产,没几个好东西,杨槿琪想到了该说什么。

若真的是灵贵人的事情,宫里的人那么坏,那么,灵贵人难产之前在宫里未必就没被人欺负。

“况且啊,妇人难产未必全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啊,有些人是被人害的。比如,林绍璟的姨娘,不就是因为将军夫人把她打成了重伤吗?再比如妾身前些日子听说的一件事儿,熙国公府有个姨娘也难产死了,听说是因为其他小妾给她下了药。还有,七皇子府有个小妾也难产了,说是被人绊了一跤。这些事情都是旁人作的恶,最终导致了孩子母亲死亡,亦或者孩子和母亲一起死了。这些都不是孩子的错。错就错在那些折磨她的人身上。只有那些虚伪的,想给自己找借口的人才会把错误推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要知道,他们若是不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孩子的母亲又怎会受罪?”

说完这些之后,杨槿琪感觉到谢谦璟身上的气息似乎跟刚刚不太一样了。

她知道,她猜对了!

下一瞬间,谢谦璟把她抱入了怀中。

然后,说了一句话:“谢谢你!”

杨槿琪想,她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讲了一些自己最真实的感悟。

谢谦璟之所以会这般,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亦或者有什么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您不必自责,母亲一定是喜欢您,疼爱您的,要不然,她不会让林将军把您救走。”

谢谦璟没有对媳妇儿得知了这件事情感觉到意外,媳妇儿一向是聪明的,她知道什么他都不会意外。

“可她为何要放一把大火,把我们二人全都烧死?若林将军没有恰好赶到,我恐怕也会随她一起死了。”谢谦璟瓮声瓮气地说道。

声音里充满了脆弱。

杨槿琪虽然看不到谢谦璟脸上的表情,但却从这些话里面听出来他的情绪。

连忙安抚谢谦璟:“或许,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呢?或许,母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你一起离开?或许,林将军骗了你呢?”

谢谦璟身子微微一震。

杨槿琪连忙把话头话别的方向引了过去:“母亲是爱你的,她一直都是爱你的。她想活着,她也想让你活着。做错事情的是其他人,是那些害母亲难产的人。”

杨槿琪突然感觉到脖子里有一股湿意。

在意识到那一股湿意是什么时,杨槿琪身子顿时僵住了。

谢谦璟竟然哭了?

这些年,他心里到底承受了什么?

生母被人害死,生父不要他,他在将军府被打骂了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室之中,竟然还是不能被公平对待。

不知不觉,杨槿琪也哭了起来。

跟谢谦璟的默默哭泣不同,杨槿琪的哭声更大一些。

很快,谢谦璟平复过来心情,松开媳妇儿,看向了她。

见她哭得很是伤心,顿时觉得心疼起来,声音喑哑地问道:“好好地怎么哭起来了?”

杨槿琪一边抽咽,一边说道:“一想到您受过的苦,妾身就觉得心里难受,替您委屈。”

见媳妇儿如此,谢谦璟心里反倒是没那么难过了。

媳妇儿如此心疼他,他心里仿佛躺过一股暖流一般。

拿起来帕子给媳妇儿擦了擦脸,开始轻声细语哄了起来。

“我不觉得委屈,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幸运,也很幸福。”

☆、直接

“那您答应妾身, 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跟妾身讲一讲好不好?”杨槿琪道。

自从发生了那日的事情, 杨槿琪感觉自己跟谢谦璟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

而且, 她也贪心地想要更深入了解谢谦璟。

“好。”谢谦璟摸了摸媳妇儿的脸说道, 说完, 又道, “不早了, 快些睡吧。”

“嗯。”杨槿琪笑着把头埋入了谢谦璟的怀中。

跟谢谦璟的失意不同,七皇子最近是意气风发。

那日他被关之后,还以为父皇是查到了什么,真的恼了他了。

没想到,秦南王和左相去宫里给他求情后, 父皇又轻易把他放了出来。

看来, 父皇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 而且, 更倾向于是馨贵妃所为。

这是件好事儿啊。

不仅如此,他还从这一件事情中看出来父皇是信任他的。

如今三皇子已经完蛋, 剩下的皇子中,就属他最厉害。

至于谢谦璟……的确是越发碍眼了。

不过,从父皇的处置中也可以看出来,父皇还是更信任他,而非谢谦璟。

就这一点,谢谦璟就没法跟他比!

又过了几日之后,七皇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同一件事情, 虽然谢谦璟做得最好,但父皇更肯定的是他和六皇子。

即便父皇再喜欢六皇子也没事,六皇子表现平平,不足为惧。

德宁帝的态度让七皇子越发得意。

这日,得知德宁帝心情不好,七皇子进宫来了。

“见过父皇。”

见到不是他最想见的那个儿子,德宁帝淡淡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七皇子笑着说:“儿臣听兵部说隔壁的江源国蠢蠢欲动,闲来无事就探听了一下江源国的局势,想着未雨绸缪,万一真的打仗了,好有所准备。”

德宁帝提起来一些精神,赞赏地点了点头:“嗯,你能这么想很好。”

七皇子谦虚地说:“儿臣武艺平平,远不如五哥,万一真的打仗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背后出出主意了,断然是上不了战场的。”

对此,德宁帝扯了扯嘴角,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表现有目共睹,父皇很是欣慰。”

见德宁帝如此态度,七皇子更加开心了。

看来,谢谦璟的确是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惹到父皇了。

“多谢父皇赞赏,儿臣愧不敢当。不过,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想请父皇解惑。”

德宁帝脸色恹恹的,问:“什么事?”

七皇子道:“儿臣不明白江源国的昭和帝为何那么喜欢自己的侄子,反而对自己的嫡子各种不满。”

听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德宁帝笑了,说:“因为他那个儿子是皇后生的,而皇后在嫁给皇上之前,曾嫁过人。”

七皇子恍然大悟,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荒诞事情似的,道:“哦,怪不得。原来皇后娘娘嫁过人啊。那为何还会嫁给昭和帝?昭和帝又为何要这样一位妇人?”

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德宁帝来了一点兴致,思索了一下,说道:“当年,江源国的太后想要立建王为帝,然而,建王手段太差,被如今的皇上也就是昭和帝打败了。昭和帝登基后,自是对自己的嫡母太后不喜。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联合了征远大将军,以期跟昭和帝抗衡。而当年,征远大将军府只有一个新寡的姑娘,便是当今的皇后。太后就为皇上聘了这样一位新寡的皇后。昭和帝自是不满,可,这昭和帝能抢得了皇位,却敌不过自己嫡母的算计。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让昭和帝妥协了。这事儿不仅在江源国是个笑话,也传遍了周遭的几个国家。”

说着说着,德宁帝脸上露出来讥讽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昭和帝。

想到昭和帝连皇后都不能决定,对比一下自己,德宁帝觉得心情好多了。

纵然儿子们不太听话,手足相残,纵然贵妃作恶多端,但,作为皇上,好歹自己是能做主的。

七皇子笑着说:“原来如此。父皇不愧是父皇,您对江源国的局势也如此了解,儿臣佩服。儿臣还是了解得太少了,让父皇见笑了。”

七皇子这马屁拍得好,德宁帝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笑意。

“当年你还小,自是对这件事情不了解。以后要跟着各位大臣多听多看多想。”

七皇子恭敬地说:“是,谨遵父皇教诲。”

德宁帝似乎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见儿子如此好学,便多跟他讲了一些江源国的事情。

当然了,对江源国多有贬低,对昭和帝多有嘲讽。

七皇子也顺着德宁帝的话对江源国多有鄙夷,又顺便夸了夸德宁帝。

德宁帝开心了。

父子二人说着说着,又下起了棋。

等天色将黑之时,七皇子才从宫里离开了。

出了西暖阁后,看着一旁垂着头的内侍,七皇子悄悄在他手中放了一样东西。

天色太黑,二人的动作又极为隐蔽,没人看到。

“多谢吴内侍提醒,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七皇子客气了。皇上心情不虞,奴才们也是为主子分忧,这是奴才们的分内之事。”

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错身离开。

原来,自从馨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德宁帝的心情就时常不好。

而今日,德宁帝又因为一个奉茶宫女泡的茶太淡了发了火,直接把那个宫女拉出去打死了。

随后,德宁帝让人去叫六皇子。

而六皇子恰好不在宫里,又出宫玩儿去了。

德宁帝更是愤怒。

这时,吴内侍给七皇子传了信。

江源国的事情七皇子早就知道了。

之所以今日会提及,是因为他知道德宁帝很不喜欢昭和帝,所以,这才提起来昭和帝的一些蠢事儿,让德宁帝开心开心。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德宁帝的确不喜欢昭和帝,也跟他一起骂了昭和帝。

七皇子在宫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且,他跟德宁帝在的西暖阁时时传来阵阵笑声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这更加验证了七皇子的得宠。

有些人心中的天秤渐渐偏向了七皇子。

杨槿琪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蹙了蹙眉,把紫砚叫了过来。

杨槿琪已经琢磨了很久了,这事儿究竟应该怎么告知秦南王才好。

谁来说,怎么说。

毕竟,事情并不一定就像她猜的那样。

万一她猜错了呢?

不过,即便她猜错了,秦南王早就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么,她送这封信也没什么影响。

万一她猜对了,反而会破坏七皇子和秦南王之间的联盟,给七皇子沉重的一击。

想来想去,杨槿琪决定不再计划了,她要用最简单的方法。

那便是,直接给秦南王递信。

当然了,还得是不着痕迹地。

“你去把大哥找过来,让他午饭来府上吃,说我有事请他帮忙。”

“是。”

中午,杨槿平过来了。

饭后,杨槿琪跟他说了给秦南王递信的事情。

听后,杨槿平笑了:“这有何难?今晚我便给你办成此事。”

杨槿琪笑了:“多谢大哥。”

看着妹妹的笑容,杨槿平很想再摸摸妹妹的头发,但如今,妹妹已经嫁人,再这般做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只好忍住了。

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外甥之后,杨槿平离开了。

今日是十六,宝珠巷子有大戏。

跟以往一样,秦南王去听戏了。

戌时,秦南王一边哼着戏,一边慢慢从里面出来了。

此刻天色已黑,京城巡卫已经换班了。

一列刚刚换班的巡卫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看到秦南王时,全都停下了脚步,行礼:“见过王爷。”

秦南王正沉浸在刚刚的戏中,心情甚好,看也未看这一群人,淡淡应了一声,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巡卫离开后,秦南王继续往王府的方向行去。

这时,秦南王身边的小厮突然看着地面,道:“咦?这里有一封信。”

秦南王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看向了地面。

小厮跑过去捡了起来,看着已经走远的巡卫,嘟囔:“也不知是谁掉的,刚刚明明没有。”

说着,垂头看了一眼信封。

秦南王不太在意地说:“你快点跑过去问问,看看是不是他们掉的,即便不是,也交给他们,让他们去处理。”

小厮不仅脚步未动,还诧异地看向了秦南王。

“嗯?有什么问题?”秦南王看着小厮的目光问道。

小厮再次低头看了一眼信封,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说:“王爷,这信是给您的。”

秦南王怔了一下,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巡卫。

若这信不是给他的,他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丢的东西。

一旦确定是他的,他就敢肯定,一定是刚刚某个巡卫故意掉在地上的。

而此刻,巡卫早就转了弯,不知去向何方。

秦南王皱了皱眉,回过头来,看向了小厮手中的信。

见状,小厮连忙把信给秦南王递了过去。

秦南王拿过信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便打开了信。

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他递信。

这绝非是偶然。

送信的人一定是知道他每月十六会来宝珠巷子听戏。

而这信里的内容,定然有什么秘密,要不然不会这般隐秘的给他。

打开信之前,秦南王心里有各种猜测,也做了各种心理准备。

然而,在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不淡定了。

粗略地看完了信,随后,又快速看了一眼巡卫离开的方向。

接着,又似是不敢相信似的,再次低头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

七皇子生母是丽贵人,而当年王爷认识的人是灵贵人。

“备马,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的地雷~

leodea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11-25 18:21:40

☆、调查

回到府中之后, 秦南王又拿出来那封信看了起来。

信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 然而, 合起来的内容却让他很是震惊。

他知道, 京城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

对他和后妃之间的传言也是各种猜测。

近日来,也有人猜测他喜欢的人就是七皇子的生母。

对此,他什么都没解释。

因为,他当年的确喜欢过那位贵人, 所以, 他觉得无所谓。

可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灵贵人……是谁?

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总感觉跟什么是连在一起的,但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四!”秦南王叫了一声。

接着, 外面进来一个人。

“灵贵人是谁?”秦南王问。

“回主子的话,若属下没记错, 灵贵人应该是五皇子的生母。”

“原来是五皇子的生母……”秦南王喃喃说了一句。

怪不得他有些印象,之前五皇子回答皇家之时,他便去查过这些事情。

不过, 很快,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喜欢的人他还能分不清吗?

难道这是五皇子见自己对七皇子亲近,想要挑拨离间吗?

秦南王冷哼一声,低头看着信,心想,这法子未免太过蠢笨了!

亏他之前还觉得五皇子这个人不简单, 没想到竟然也是蠢货,是他对他高看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而且,五皇子竟然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着实触犯了他的底线,让他很是不能忍。

想到这里,秦南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简直不知所谓!”

李四诧异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问:“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南王嘴角泛起来一丝冷笑,把信递给了李四。

“你看看,本王今日竟然收到了这样一封信。这五皇子真是胆大妄为,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也太小瞧本王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李四看过之后,说:“五皇子这法子着实拙劣了一些。纵然当年灵贵人和丽贵人同为宫女,又同为贵人,关系亲密,可却是不同的两个人。如今很多人或许会弄混,但,经历了当年事情的人,没人会记错。听说灵贵人可是做了什么事情,被皇上厌弃了。”

秦南王听后,微微怔了一下。

灵贵人和丽贵人竟然那么相似吗?

他会不会……

不,不可能。

很快,秦南王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没那么蠢,七皇子拿过来的玉佩足以证明一切。

七皇子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绝对不敢欺骗他。

“原来如此,这五皇子定是想要利用这两人相似这一点,来迷惑本王,达到自己的目的。”秦南王道。

李四问:“既然王爷已经想明白了,那么这件事情该如何做呢?”

秦南王想了许久,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信,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他想混淆,咱们就给他捋清楚了。去查查当年的事情,再去查一查灵贵人。等查出来灵贵人犯了什么错,看本王如何对付他,让他难堪!”

“王爷英明,属下马上去做。”

李四出去之后,秦南王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脸上露出来一抹嘲讽的笑意。

五皇子当真是个蠢货,想出来这么不入流的法子。

这不仅是侮辱他,也是在侮辱他喜欢的姑娘。

等他查出来真相,甩到他脸上,到时候定要让他知道,得罪他有什么后果。

使劲儿团了团,把纸扔到地上之后,秦南王再次闭上眼睛,哼起来今晚听过的小曲。

虽如此,可,纸上的内容却仍旧在脑中回荡。

五皇子这个蠢货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突然,他想起来当初五皇子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那段时日。

似乎,皇上对他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想到这里,秦南王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不可能。

许久过后,秦南王平静下来。

兴许……皇上也误会了吧。

第二日,秦南王去上朝了。

他平日里不怎么去上朝,昨日去了,今日肯定不会去。

要过个两三日才会去。

之所以会去,是因为想见一见五皇子。

没想到,今日朝堂上还真的发生了大事。

临边郡发生了暴乱!

临边郡是大云国的最北边,气候寒冷,而且干旱。

那边常常发生旱灾。

最近三年,更是干旱得厉害,年年发生旱灾。

地里收成减少,百姓的日子越发难过。

今年,更是严重,秋日,一滴雨都没下,地里几乎颗粒未收。

入了冬之后,很多人彻底吃不上饭了。

一个月内,一个村子里少了两成人。

一个村子的人站了出来,旁边活不下去的人也站了出来,随后,一个镇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乡绅家里被抢,里长家里被夺。

接着,流民冲向了县城。

事情闹大了之后,郡守终于递上了折子。

虽然只是小范围内的暴乱,但,德宁帝仍旧非常愤怒。

“朕年年减免赋税,这群人竟然还不知满足!”

左相道:“皇上,临边郡本属于邻国,本就不是咱们大云国的人。那群百姓本就是一群未开化之人,不懂得感恩,时常表达对官府的不满言论。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您不必太过伤心。”

户部尚书道:“左相说得对。朝廷最近三年从临边郡收到的税收越来越少,朝廷还发放了赈灾的银子,对他们足够仁慈,可他们仍旧不满足。可见对朝廷并不是真正的臣服。不过,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相信很快就能镇压。”

接着,又有更多朝臣站出来说临边郡的事情,要好好收拾他们。

德宁帝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时,刑部尚书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是不是先查清楚为好。”

“嗯,爱卿这是何意?”德宁帝问。

王尚书道:“临边郡虽然曾经不是咱们大云国的领土,但如今已经归属咱们数十年。若是想反抗,早就反了,何必等到现在?如今他们发生了旱灾,百姓吃不饱,并非是反抗的好时机。所以,臣觉得,是不是先查一查比较好。不如,查一查赈灾的银子是否真的发放到位。”

户部尚书听后,不高兴了。

“王尚书,您这是何意?这是在质疑我们户部吗?户部的拨款可是在皇上下令之后就拨下去了。”

王尚书皱了皱眉,说:“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不调查清楚就镇压,会让百姓反心更重,伤了百姓的心。”

王尚书的话得到了个别人的赞同。

这时,谢谦璟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赞同王尚书的看法。出兵并非是上上之策。事情或许并非是咱们想的这样。还是查清楚比较好。说不定,到时候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安抚流民。”

德宁帝听后,蹙了蹙眉,似乎不太赞同谢谦璟的看法。

这时,七皇子也站了出来,笑着说:“五哥多虑了。有些人就是觉得朝廷对他们太好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朝廷索要东西。父皇早已经减了几成赋税,还开放了粮仓赈灾,他们竟然还不知道满足。对他们越好,他们越过分,不如打一顿,说不定就老实了。”

七皇子说后,很多人站出来支持他的想法。

谢谦璟抿了抿唇。

临边郡本就收成很少,那些赈灾银子经过层层盘剥,到百姓手中的越来越少。

估摸着,那些粮食都不够百姓缴赋税。

减免赋税和发放赈灾粮食也不过是说起来好听罢了,好处并未真正落到百姓的身上。

经过七皇子这一番话,德宁帝的眉头又渐渐松开了。

朝廷上又议论了一番之后,德宁帝忽略了谢谦璟和王尚书等人的看法,决定出兵镇压这一群有了反意的流民。

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事儿还是得派人过去主持大局。

派谁去比较好呢?

德宁帝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儿子。

察觉到德宁帝的目光,六皇子把身子往后面缩了一下。

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去。

临边郡是个什么情形,即便是没去过他也知道,是个异常贫瘠之地,又冷又干,去了之后就是受罪。

且,这次还要担负着镇压流民的职责。

那些流民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一个不察,说不定会把小命都搭进去。

他还是更喜欢在京城里带着,听听小曲,逗逗姑娘。

见着六皇子的样子,德宁帝很是失望。

正想把视线看向别的儿子,这时,四皇子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愿带兵前往,定会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彻底臣服!”

对于四皇子的态度,德宁帝很是满意。

只是,四儿子太过冲动,没有分寸。

他就怕儿子收不住手,到时候若是把人都给杀了,也是麻烦。

不过,派他去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迟疑间,七皇子又开口了。

“父皇,儿臣觉得可以派五哥去。”

对于七皇子的话,德宁帝有些诧异。

刚刚七皇子还在反对五皇子的主意,怎么这会儿突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五哥刚刚不是说派兵镇压不是上上策吗?不如先让五哥派五哥前往。相信以五哥的能力,定然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干净利落地解决此事。”

接着,很多人提出来反对意见。

“七皇子,这岂不是儿戏?五皇子万一解决不了,岂不是会让暴乱越发严重。到时候会误了事。”

“对,臣不赞同。这群暴民还是要早一些镇压,以免发生更严重的暴乱。”

……

德宁帝道:“诸位爱卿说得对,七皇子,这般做太过儿戏了。”

七皇子笑着说:“父皇,儿臣还没说完呢?给五哥几日时间,若是五哥解决不了,暴动依旧在,咱们到时候再派兵镇压。”

德宁帝和众臣对这个主意还算满意。

在众人的称赞声中,七皇子说出来最关键的一句话:“儿臣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谦璟打断了。

“儿臣也觉得七弟的法子甚好。父皇,儿臣会先去调查清楚此事。若是暴动依旧存在,随后,儿臣会去向附近的守军调兵前往镇压。”

☆、讥讽

七皇子听后, 有些傻眼。

秦南王看了一眼七皇子, 又看向了五皇子, 嘴角泛起来一丝冷笑。

五皇子真的以为临边郡那边的事情是这么好解决的吗?

那是因为五皇子不了解!

临边郡那边民风彪悍, 向来不服管教,妇人都比京城的男子强上几分。

他当年跟自己的父亲老秦南王上过战场。

那时临边郡还不是大云国的土地,当年,敌军已经投降, 可临边郡的百姓却没有降。

虽然最后还是降了, 可当时却狠狠把他们坑了一把。

时隔多年,他仍旧记忆犹新。

这一次,估计又会是一场恶战,绝对会让五皇子吃个大亏。

“皇上, 臣弟觉得,既然五皇子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 不如就让他去吧。”

德宁帝看了一眼秦南王,有些不解他是何意。

他不是没调查过,也得知秦南王如今跟五皇子走得并不近, 隐隐跟七皇子比较近。

七皇子不满地看向了秦南王。

秦南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最终,德宁帝决定派五皇子去, 同时,还派一名户部官员、一名兵部官员一同前往。

散了朝之后,秦南王主动走到了谢谦璟的身边,讥讽:“恭喜五皇子了。”

谢谦璟淡淡回应:“多谢王爷。”

“不客气!”秦南王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有本事, 就去证明吧。少在背后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谢谦璟微微蹙眉,道:“王爷这是何意?”

秦南王道:“哼!本王什么意思?本王是觉得,你莫要那当年的事情说事儿。不要以为知道了本王的一些事情就可以借此侮辱本王,认为本王会喜欢上一个村妇!”

秦南王真是越想越气。

今日过来就是要羞辱谢谦璟的。

只是,灵贵人毕竟是皇上的女人,他也不好当众说出来什么。

再说了,嘴上说这样一个女人,也让他觉得丢了身份。

谢谦璟眉头蹙得更紧了,不明白秦南王究竟在说什么。

村妇?谁?

莫名其妙。

“若王爷无事,侄儿就先告辞了。”谢谦璟懒得跟秦南王这种人说话。

说完,便在秦南王气愤的目光中离开了。

七皇子见这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跟左相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走了过来。

“叔父,您刚刚为何会赞同五哥去临边郡?”

七皇子想,他得试探一下,看看秦南王是否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所以刚刚才会做出来那样的选择。

没想到,秦南王笑了笑,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说:“你莫要觉得去临边郡是个好差事。这差事难办。”

七皇子眼前一亮,问:“叔父为何如此说?”

秦南王看了看四周,说:“走,叔父慢慢跟你说。”

“好。”

杨槿琪很快就知道谢谦璟将要去临边郡了。

这对她来说非常突然。

前世,她熟悉的事情全都跟七皇子有关,当年,谢谦璟非常低调,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她记得的很少。

所以,她并不记得谢谦璟有没有去过,结果又是什么。

一听说是去镇压暴民,杨槿琪就害怕了,看到谢谦璟时,担忧写满了脸上。

“会不会太危险,您能不去吗?”

谢谦璟揉了揉媳妇儿的头发,说:“没事,不会有危险。”

虽然谢谦璟如此说,可杨槿琪却丝毫没有放松。

第二日,便让人去打听这件事情了。

仔细听完了整件事情之后,杨槿琪怔住了。

说流民,她没有印象。

但若是提到旱灾,她就有印象了。

她虽然不记得前世谢谦璟做过什么,但对这件事情却有一些印象。

因为,她记得,当时七皇子很开心。

五皇子被众人推出来去解决旱灾,不知他怎么办的,总之,德宁帝非常不满意。

等他回来之后,就在朝堂上训斥了他,还更加冷落他了。

当时,七皇子用两个字评价五皇子:“蠢货。”

想起来这件事情之后,杨槿琪更加不想让谢谦璟去临边郡了。

可纵然不想去,却更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知道,谢谦璟是去做正事儿。

前世,她根本就不记得有暴动这件事情,对于这事儿,最后的记忆是解决旱灾。

由此来看,暴动这事儿定是被妥善解决了。

从打探来的朝堂上的争论来看,德宁帝是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镇压暴民和流民。

可从前世的结果来看,谢谦璟定然没这样做,要不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