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76 章节(1 / 1)

作品:《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

荀子坐镇,信陵君、春申君会同稷下学宫的名家共同评议,如此一来上百仕子无人不服。

赵王宣布盛典开始之后,平原君便含笑起身,来到上坐的荀子面前肃然一躬道:“荀先生为天下大家,士林领袖。敢请先生为此次‘百家争鸣’大会点题。”

荀子拱手笑道:“天下士子,□□在赵,荀况何能独孚众望?愿先闻诸位仕子拟议,开我茅塞。”

平原君知荀子大家风范谦和礼让,自当顺应,朗声道:“先生所言甚是。那便请诸位仕子有题议者先说,再请先生评点定夺。”

平原君话音方落,下席便有一名绿衣的齐国仕子起身道:“我等有议。”

平原君道:“请言。”

那绿衣仕子挥手向身后一圈魏国仕子高声道,“我等皆从齐国稷下学宫入赵,人称稷下学子。我等以为:昔年孟子、荀子两位大家,在稷下学宫论战人性未了;而今天下人欲横流,善恶不分,急需辩证善恶以正视听。故而此次议题应为:人性孰善孰恶?何以克恶扬善?”

“好!”绿衣仕子说完身后一片高声叫好。众人立刻将目光一齐聚向荀子,以为这个议题荀子必然赞同无疑。谁知荀子却只是淡淡一笑,竟毫无开口之意。

这时在叠鹿台名苑入口之处,却传来苍朗低越的声音:“齐燕大战方休,齐国实力大弱,尔等身为稷下学宫子弟却不思为国小吏出谋划策,只辩什么人性善恶,莫说人性善恶各在人心,就算被你等辩了出来又有何意义?齐国亦是出不了第二个田单能救国救民!”

众多稷下学宫弟子被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绿衣仕子勃然怒道:“何人口出狂言!”

此时在场众人皆好奇的望向声音发出之处。

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后众人只见一位身穿玄色兰纹的年轻男子,身姿傲然的走了进来。

平原君虚眯眼眸望向那阳光下容貌极尽张扬艳丽之人,一眼便认出来那正是上坐缺席的秦国公子嬴异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一波掉马的大**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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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罗人修罗场

平原君正要说话请异人上坐, 却还没来及出言便见他傲视四周道:“在下子楚, 三秦而来,愿闻山东仕子高见!(山东代指东方六国)”

此言一出, 宽阔的叠鹿台院内一片哄嗡议论,犹如潮水拍岸。在这议论声中, 但见一名稷下学子高声道:“秦人?呵, 蛮勇无文,争强斗狠者,何时也能登堂入室逞论高见了!”

子楚嗤笑一声,眼带讥诮道:“原来所谓清高倨傲的山东士林并非以学识论高下, 却是一帮仅论出身的宵小之辈。还是我理解错了, 你稷下学宫何时成了东方士林的佼佼代表?”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炸开了锅, 但也不少流派的学子认为子楚所言并非全错,以出身论才学原本便是不公,稷下学子的言论太过偏激根本不课代表六国士林。

异议之声一起, 台下争论, 台上的名师大家们学露出了笑容。

荀子捋须笑道:“天下士林便是要这般活跃才好。”

信陵君颔首道:“夫子所言甚是,无忌亦以为而今争论恰恰体现了‘百家争论’之精要。可见邯郸人才济济, 言路广开。”

赵王听了心里自然舒坦, 场面上却谦虚道:“诶, 信陵君谬赞, 谬赞,魏国大梁才是仕风兴起之地。哦,魏王最近还好吗?和龙阳君没吵架吧?”

提起龙阳君, 信陵君呼吸一滞,不着痕迹的清了清嗓子,好歹撑着脸上的表情没变,淡淡礼貌道:“多谢赵王记挂,吾王一切皆好。”

坐在一旁“吃瓜”的平原君赵胜憋笑快憋炸了,默默向自己老哥伸出一个大拇指。他们兄弟俩的爱好真的好一致,都那么喜欢看滴水不漏的人吃瘪,哈哈哈哈。

眼见子楚就要将言论之火烧到稷下学子身上,但见那提议“性论善恶”的稷下学子领袖徐祥朗声道:“诸位,当今天下乱世久矣,万乘之国乃为七大,我稷下学宫并未有小看一国一人,方才所言只不过是据实而论。诸位且想,百年以来,但逢士子聚会,何曾有过一个秦国士子高谈阔论?今日赵王广邀天下名士云集,竟有秦士突然出现,尚不见其才学便口出狂言论我齐国无人,讥我山东诸国无才,试问谁人可忍!且此人自言出秦,又何故一身高冠楚服现身?岂非哗众取宠之辈!”

他不说别人还未注意到,这一说众人立刻就发现子楚身上穿的是风格迥异中原的宽大楚服,玄黑兰纹,高冠博带,正是楚人的打扮。

台上一直端坐却并未发言的楚国春申君,表情却在此刻微妙起来。

子楚见众人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竟毫不在意幽声笑道:“足下好强的本事,不以治学为要,不易天下为纲,尽用来煽风点火,将当年老孟子代表稷下以学术纵横天下的脸都丢尽了,却还不自知,子楚佩服。泱泱三秦如何便在阁下门派口中成‘蛮勇无文,争强斗狠之邦’?”

“你!”一名稷下学子怒目起身却被徐祥拦下了。子楚越是这么说,徐祥在众目睽睽之下越不能堕了稷下学宫和已故孟子的声名,他风度翩翩道:“阁下所言未尝闻也,愿知其详。”

子楚容色倨傲冷淡,瞥他一眼高声道:“中华文明者,绝非士子多寡学风厚薄所定。邦国法制、民风民俗、农工劳作、财富分配、国人治乱者,方为文明之根。秦国士风固不如中原,然文明之根强壮中原多矣!子楚才学或不如名家名士,然,绝不会如阁下一般引导舆论,以蛮荒之词先贬秦国再轻楚国!至于我之姓名衣着,呵,子楚生为秦安国君之子,母为楚国芈氏王族之后,不过是以吾父国之色冠吾母故地之型,岂有他意!”

“他父亲是安国君?!那他不是秦国王孙吗!”

“秦国王孙为何会出现在邯郸?”

“他竟是一位公子么?难怪如此张狂。”

仕子们议论纷纷,声如潮水,却唯有赵胜简直惊呆。别人不知异人出身,他却早早把这个质赵的嬴异人里里外外查了个清清楚楚!这货是秦国老太子安国君的儿子不假,可他母亲哪里是安国君后宅唯一的楚女正妻华阳夫人,他母亲不是破落户周天子的旁系女眷夏姬吗,那个一心维护周室,维护到连儿子都可以牺牲的狠心女人,从秦王到宫人,整个咸阳宫就没有一个待见她的。

这嬴异人张口闭口母亲是楚国王族芈氏后裔,这是不分场合的往脸上贴金啊,他亲娘可是还健在呢,他得有多不要脸才能在这么大的场面上硬给自己改了“子楚”的名字?做到他这个地步,也是服!

这时信陵君用冷凉的声音带着难以捉摸的含义道:“若我没记错,他应是秦国质子嬴异人。”

赵胜闻言回神,想起当年在魏国大梁信陵君与他都在白家见过自称赵国使节赵嬴的异人,且异人那张脸长得张扬明媚,艳丽至极,任谁见识过一次都能认出他。

赵胜望着台下屹立于众席间仕子之中的嬴异人道:“对,是他。”

招生说完却忽然感觉不对了。

确实,不对。这个异人不对。

这个异人与质赵四年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嬴异人不一样,与那个沉郁温和,柔弱可欺的嬴异人完全不一样!这才是当年他在大梁见过的那个满身锐气桀骜霸道的秦国王孙!

“诸位,静一静。”荀子忽然起身,上前一步对台下众人道:“这位秦地仕子子楚说的不错,今日不论出身,只论才学,若诸位信得过赵王之中正,平原君之信誉,老夫之公允,还请诸位继续大会开题。”

荀子身为天下大家不为权贵所动的名声人人皆知,更何况赵王、平原君都是赵人之表率,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偏袒秦人,因此在场的仕子无一人觉得子楚的身份是今日论才的特权。

既然荀子发话,稷下学宫怎么都要给足颜面,徐祥长袖一甩,纵然不满子楚言论却也不再与他争辩了。

此时但见左手边的坐席中一名仕子起身慷慨道:“荀先生,我等为魏国仕子。我等议题:何以重振合纵?何以复兴中原?诸位但想:自古乱象,莫如今日!齐燕大战方休,赵国边事不断,捍卫崛起前路莫辨,至于楚国更有作壁上观之意,唯余秦国一方独大,山东危难之形势,莫如今日!然则,自苏秦以后,山东六国却不思合纵振兴,长此以往,中原文明必将被蛮秦吞没 !我等中原士子,当以救亡图存为己任,寻求振作六国之长策。空议人性善恶,全然不着边际也。”

那人说完赢的魏国仕子一片喝彩,就连客席上思量许久的信陵君也露出了赞许的淡笑。众人都以为这一次荀子想必要点题,可荀子只是看看信陵君,依旧淡淡一笑,并无多言。

“此题方有些意思,可与之一争高下,倒比什么性善性恶的空论强了不知多少。”子楚笑了一声道,“既如此,我也有一题,就教诸位。”

子楚说完环顾四周,正色道:“天下息兵,邦国止战!化为议题总归一句:弭兵之道可否救世?在下以为:战国祸乱之源在战,战而不息之根在兵;若有长策息兵止战,天下自安;若集众议而不得一策,我等士人便当重新思谋天下出路!”

“分明是你秦人想要阻止合纵之议!”未过十字起身指着子楚道。

子楚不屑道:“此地大谈天下,岂因一国一事拘泥?尔之格局,不足与我论。”

赵胜望着子楚今日锋锐飒爽的风姿,已是满心的疑惑不安,但愿尽快完成点题一探究竟,于是出言道:“荀先生,如此三题,先生可见如何?”

荀子正在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子楚,闻言回头笑道:“既然平原君发话,老夫便说说感想。方才三题,人性善恶之论,失之太虚,虚则难见真才实学;重振合纵之论,失之太实,实则多利害之争,难见天下胸怀。老夫之见,秦士子楚所拟弭兵之论较为中和平实,既切中天下时弊,又脱出邦国利害,诚为名士胸怀也。尤为可贵处,在于最后匿伏之问:若无弭兵长策,天下出路何在?老夫粗浅之见,究竟何选,赵王与平原君定夺了。”荀子话虽谦和,论断却极是扎实,话未落点,士子们的目光便齐刷刷聚到了子楚身上。

荀子话虽谦和,论断却极是扎实,话未落点,仕子们的目光便齐刷刷聚到了子楚身上。赵王与平原君相视一眼,略一思忖起身笑道:“先生有断,大是幸事!今年‘百家争鸣’大典便以‘拟弭兵之论’为题!通告邯郸各馆,今日午时即可开辩!”

拟题结束后,子楚的名字可谓仕子中提到最多,想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很快就会由各位游说列国的仕子口中传遍各国,毕竟此等省会如此宏达,又是天下士林领袖荀子钦点,何其看重,何其风光!

子楚独得这份风光后,在众人休息之时便独自徜徉在叠鹿台后园的湖岸柳林边,只等午时的大辩开场。

“异人公子。”

异人负手立在湖边,闻得身后有人,缓缓转过,待看到来人不禁眯起了眼眸,语气中不觉带出三分敌意:“魏无忌。”

信陵君的神色亦是彼此彼此。他直接问道:“听闻异人公子在赵为天下敬仰的义商吕布辅佐,他如今人在何处?”

子楚冷笑道:“我的人,轮得到你问?”

就在这时,子楚忽见柳林中走来一人,白衣曲裾,清冷傲岸,正是李唯。

“公子!”李唯远远看到子楚,快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三个辩题,我参考了《大秦帝国》的观点,比较深刻了,我也算学了一会。

对对峙

信陵君看到远处走来的李唯, 单手扶剑再不与子楚答话, 转身竟要向李唯而去。

“信陵君。”子楚眯起眼眸,歪头抱膀在信陵君背后悠悠道,“如此做派,不会觉得失礼吗?”

信陵君停下脚步冷冷的回望子楚道:“嬴异人,你和吕不韦搅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

子楚哼笑一声,表情倏然变得萧杀肃冷, 他站直身体冷冷道:“你说呢?”

信陵君警觉的蹙起眉心,一动不动的看着子楚。

子楚走上来,满眼都是杀意,语气却轻快不羁:“这么久了, 算起来正正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想, 该怎么让你去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信陵君却笑了, 微微摇头道:“我与你,有何仇怨?”

“魏无忌,不要在我眼前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今天在这里, 全都是拜你所赐。”子楚立在信陵君面前, 一字一顿道,“赢诫遇刺, 白氏灭门,只不过是你魏无忌玩弄权术的小小牺牲,你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魏王。”

信陵君反而因为他将话说开而放松下来,淡淡笑道:“所以?”

“所以?我因为赢诫的死做了四年赵胜的阶下囚,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子楚的余光看着由远及近的李唯,语气轻慢随意。

“但是因为白氏的牵连,你间接害死了她。所以——”子楚的语气忽然变得寒凉,他错身在信陵君耳边低声道,“所以就只能由整个魏国来陪葬了。”

信陵君的瞳仁骤然紧缩,他忽然沉下面容,声音如刺骨的冰锥:“嬴异人,你以为凭你可以做得到?”

子楚斜睨着他陡然沉下的神情,忽然仰颈恣意的大笑起来。他眸中燃烧着复仇的亮光,兴奋又嗜血的看着信陵君道:“魏无忌,你怕了吗?我现在截然逆神你都怕成这个样子,堂堂信陵君啊,你真让我失望!”

信陵君冷冷道:“有本君在,你绝无可能离开赵国。”

子楚笑得前仰后合,眼中却全是恨意,他在信陵君身边信步徜徉,状似随口道:“我原本什么都放弃了,魏无忌,还好有你,让我始终没有忘记我活着的价值。”

信陵君的眼眸眯起来:“你以为,赢诫之死和你今日的下场只是我一人所为?异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