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6章(1 / 1)

作品:《皇后超智能

廖五个子不高,混在吴老大一行中像只发育不良的猴子。

他原本跟着的不是吴老大。但这种世道,人也不比牲畜好上多少,都是被倒来卖去,没个清醒的时候。

比起他那些已经不知道死在哪座山头的兄弟,他因为平日里吃得少,又有一把力气,倒是勉强苟全到现在。

此刻,他们剩下的二十多人围拢在一处,廖五鼻尖还是以往那股熟悉的,缭绕不去的汗臭味,但他却抖得厉害——

第一批出去巡逻的人失踪了,第二批出去找他们的人也没有回来……

四野一片寂静,夜里的山林中藏着青目巨颚的三头怪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跟着吴老大作恶这么多年,就是几天前从云厥落荒而逃时他都没有如此害怕过。这是第一次,他切实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死亡的窥视。

他偷偷用余光去看吴老大,企图找到一丝安慰。

但吴老大的神色也已经不复此前的镇定与恭敬,他烦躁着来来回回走着,突然对着牧老吼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牧老面色也非常沉重,但他还算镇定,不屑地看了吴老大一眼,道:“你怕什么?他们只敢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没有正面攻过来,证明他们实力根本不如我们!你别再派人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等到天亮,马上就走!”

“等到天亮?!”吴老大捏紧拳头,克制住自己一拳揍向牧老的心,“老子白天里真是撞了鬼,还想着听听你这个‘师爷’的意见!呵呵,在这里等到天亮,等他们人都到齐了,再把老子们一锅端?”

听到这话,牧老脸色白了几分,问:“那你想怎么样?”

“走!现在马上走,一起走!”吴老大道:“驴车都扔了,东西能拿上的我们都拿上,往东北面我之前说的那条道走,什么也别管了,到了冈沧再说!”

牧老瞪着眼睛,“我们现在过去,怕是正好遭了他们的埋伏!”

“呵,你之前也说了,他们现在正面还打不过我们。老子就不信了,就算他们设了埋伏又怎样?老子所有弟兄们一起上,踩都把他们踩死!”

牧老眼珠子转了转,明显是被快被说服的样子。两人又交流了几句,把各种细节都安排妥当,终于达成了共识!

他们把两辆驴车卸了。吴老大狠狠地给了两头驴子一鞭子,那两头驴受了惊,扬蹄往林间奔去,算是为他们吸引一些敌人的注意力。

然后,吴老大又开始指使剩下的人将那些精贵的东西带上。

廖五就像个傀儡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一行人就这样聚拢成一团,开始像东北面走去。走到半道,廖五就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

他之前神思恍惚,落在人后面,没想清楚就抱了个大箱子。这才走了一小段路,这箱子就压得他双手酸痛。

他咬咬牙看着身边的人,勉力支撑起精神继续往前走,但还是逐渐被落在了最后头。

正当他琢磨着是否冒险将箱子扔掉时,前方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

廖五抬头望去,前方是一条山沟,大部分人已经走到了山沟里面,骚乱就发生在山沟里,人群互相拥挤踩踏着向后退来,想要爬上来。而还没跳进沟里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尖叫着往四面逃开。

看到这情形,廖五被吓得瘫软在地,他直接放下箱子,转身欲逃。

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啊!别,别杀我别杀我!”廖五大喊。

吴老大恶狠狠往他的后背一踹,“喊个屁!”

廖五转身,见到吴老大,勉强镇定下来。

吴老大瞪他一眼,道:“东西带上,跟我走,快!”

廖五回过神来,点点头,重又把箱子带上,跟着吴老大往回走。

一路上,吴老大骂骂咧咧:“早知道就不该跟那个玩意走,尽出些馊主意,要不是……老子直接宰了他!”

说完,吴老大掂了掂手上的箱子,又回头确认了一眼廖五手上的大箱子,放缓语气道:“老五,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我们有这两箱东西,到哪里都能混得开!到时候,老子再拉一帮兄弟,直接让你做老二!”

廖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迷迷糊糊地应着声。

另一边,古珀早在他们准备动身之时就燃起了火堆,通知了谷廉他们。

之后,她带着不书转移阵地,来到之前探查好的一处安全地点重新隐蔽起来,方便继续观察那伙人的情况。

哪知道,到了安全地点之后,才发现一头驴比她们先到了这里。

驴悠闲地啃着草根,看到了古珀主仆二人,还诙谐着喷了口气,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书自告奋勇道:“公子,这驴子留在这,要是发出点声响,害我们暴露了就不好了……我会赶驴,我先把它牵走,很快回来!”

古珀想了一下,指了一个安全系数最高的方向,道:“你往那边去。”

不书点点头,上前赶着驴子离开了。

这个地方是古珀基于四面的地理位置选定的,她知道,谷廉那边困住对方所有人的概率不大,总会有几个个体会因为各种不可控的因素,脱离主体队伍,向四面溃逃。

而因为人手和物资实在有限,她没有办法实现全面的布防,所以,她只能放弃了这部分人。

为了避免自己和这部分人遇上,她选择了靠近官道的一处山丘作为藏身地——不管那些人执意要去冈沧,还是选择回潭应,甚至为了避难往山林更深处走,都不会经过这里。

但有时候老天爷特别喜欢用这种低概率的事件开玩笑,比如昏了头,随便选了个方向乱窜的吴老大和廖五,就直直往这个方向来了。

吴老大发现古珀的那一刻,他一时有些迷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藏在此处,但事态由不得他细想,他将箱子转到左手抬着,拿起绑在腰间的大刀,向着古珀逼近。

对方有两个人,古珀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声响亮的驴叫,吴老大心念电转间,侧过头。他的眼睛仍是死死盯着古珀,但话是对着身后的廖五说的。

“老五,我去找驴。这人看到我们了,不能留,你把他就地解决了!”

廖五还没反应过来,吴老大直接回身,抱过他怀里的箱子。

那箱子实在太重了,吴老大不得不舍弃了自己原本的小箱子,想了想,为了稳住廖五,又把刀扔给他。

“快点,解决完了马上来找我!”

说完,吴老大抱着箱子往驴叫声的方向走了。

廖五捡起地上的大刀,咽了咽口水,一步步逼近古珀。

——

夜色中弥漫着一种晚风也吹散不去的压抑感。

严舒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马车闭目养神。他的神经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放松,很快,他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微不可察的焦味。

他抬目向远方的山丘望去,月色下,山林静静地伫立着,远处隐约能看到几点火光。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还是转身上了马车,敲了敲门。

“老夫人?”

“进来。”

车门被一个老仆从门内打开,严舒探身进了车厢。

车厢内一片亮堂,烛光笼罩在一个精致的透明灯罩中,固定在墙内。燕老太太端坐在灯下,凝神看着一封信件。

“那边似乎有动静了,要不我带几个人过去看看?”严舒问。

燕老太太这才把注意力从信件上抽离,目光幽幽地看着严舒。

严舒咬咬牙,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他们只有九个人,对上那些亡命之徒,完全没有胜算。我带人过去看着,防着那伙人被打草惊蛇后突然改变路线跑了。顺便,如果……还可以救下来。”

听完严舒的话,燕老太太抖了抖手上的信纸,问:“刚才,你难道没跟她说,可以回临崖寺避险吗?”

严舒一顿,“说了。”

燕老太太嗤笑一声,重又看起了信,“路是她自己选的,用得着你来担心吗?”

“……是。”大概是车厢的环境有些逼仄,严舒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他简单行了个礼,逃也似地退离了车厢。

回到外面,他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冷静了。

说到底,他只比燕逍虚长了几岁,半个月前,他听到燕逍说,他要娶那个古家娘子,而且一辈子只与她为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跟老太太一样,觉得燕逍疯了,被那个什么古珀给蛊惑住了。

但是,冷静下来后,与燕老太太这样冷酷的大家长不同,他生出些难言的兴奋和隐秘的愉悦。

他还差一年才能行冠礼,还保留着这个年纪特有的,为了随性自由,就敢与整个世俗为敌的一点年少轻狂。

想到这里,严舒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想,燕逍的“年少轻狂”跟他的理解肯定不同,燕逍这种人,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缜密计算后的选择。

严舒就这样愣愣地盯着那边的山林发呆,直到官道那头传来几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一愣,没被他的人拦下,来的是……燕逍?

严舒直接迎上去,果然与刚勒马的燕逍打了个照面。

燕逍飞快地下马来到他跟前,看了眼马车,又直直看着他,问:“你们做了什么?”

严舒也望着马车。车门紧闭,燕老太太似乎没有其他的表示。

他咬咬牙,快速地回答:“那伙人被我们堵在那山林里,古家那个进去了。”

燕逍甚至没听他把话说完,就直接绕过他,往林间那火光处去了。

“燕卫,跟上。”

短短几息间,几个人就没入山里,没了踪影。

严舒留在原地,有个护卫上前请示,“严公子,我们……”

“你们留在这里保护老夫人,有事就放响箭。我带几个人去接应侯爷。”

“是!”

吩咐完,严舒舒了口气,转身循着燕逍的脚步急追过去。

——

古珀非常冷静。

她一直没有转头逃跑,因为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上这两个成年男性,逃跑只会把后背暴露出来,生还率更低。

驴叫声是从不书之前离开的方向传来的,原本二对一的死局,因为这一声驴叫而产生了变化,壮硕的那个男子直接离开了,她只需要面对这个中等身材的人类男性。

逻辑推算的结果显示,在这场对决中,她死亡的概率只有38%。

在如善的帮助下,古珀其实曾有过习武的计划。

但由于这个人类硬件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在娘胎的时候就被下毒,出生后又没有及时得到良好的治疗。即使在这个人类素质普遍非常低下的世界,这具身体的各项数据,还是稳稳地处于下游。

训练了一段时间后,古珀确认在习武方面,她的投入产出比远远低于正常人,于是也就干脆地放弃了这种低效率的项目,转而跟如善学起了延年益寿的养生功法。

就这样,坚持了近十年,也只是让她五感增强,身体素质勉强赶上了普通人而已。

而面前这个男性手中拿着长刀,战斗力从各方面来说都优于她,但很明显,他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心理状态,这就是她的机会。

古珀推算间,廖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大喝了一声壮胆,便举刀朝她冲过来。

古珀战斗力弱,但身形还算灵活,往右避过了这一刀。她早就在这附近勘察过,将这处的地形刻印成详细模型储存在脑海中。

廖五就发现古珀灵活一拐,自己扑了个空。他定了定神,攥紧了手中的刀,想也没想地再次向古珀劈过去。

他不知道,古珀躲避的方向和角度都是经过极复杂的计算,他转身追上去,左脚直直踏入了一个浅坑。

这个坑实在是太浅了,如果是平时,绝对不会对一个平衡感正常的成年男子造成什么妨碍。但此时,廖五刚扭转过身子,左脚着地时还处于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加上浅坑的作用,竟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古珀趁着男子摔跤的关头,急退几步拉开距离。

就这样,左闪右避间,古珀充分地利用了各种细小的地形障碍,让男子摔了好几跤,成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转身往西南面的树林中跑去。

这个计划并非没有副作用,廖五一开始的心虚害怕已经全部被暴怒所替代,整个人看起来狰狞非常。

他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状若癫狂地朝着古珀追去。

林间的地形更为复杂,但还是缺少能够隐蔽藏身的地方。廖五的速度比古珀更快,古珀又借着树木与他周旋起来。

躲避拉扯间,廖五的理智又回来了一些,他开始谨慎起来,避开一些寻常的小障碍。

古珀无法获知廖五具体的体力指数,只能进行粗略的判断。她知道,就这样继续下去,很难判断是对方的体力先耗尽,还是自己先倒下。

一昧躲避的方案根本行不通了。

好几个后备方案已经生成,古珀综合一下目前的各种情况,重新评估了一下各个方案,选择了最后综合评分最高的那个。

廖五就发现古珀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第一反应是又有什么小陷阱了,他谨慎地四周看了看,看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咬咬牙,继续冲了上去。

刀刃没入肌肤的感觉,比古珀想象中来得更为复杂一点。

她以往不是没有受创过,星际3152年,她遭遇帝国埋伏,战舰右翼被整个摧毁,舰体受创率一度突破60%。这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就是一串串高等警报和实时数据,她的主机被保护得很好,她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信息,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依旧给古斯年元帅提供了三个逃生率超过68%的方案,最终突破包围,成功逃脱。

但人类的躯体不一样,手臂上的疼痛和鲜血传来的一瞬间,系统生出了大量的冗余数据,系统的运行遭到影响,停滞了一瞬。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臂内的刀刃逆时针转动了12度,随后被抽离出去。

廖五狞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古珀,准备乘胜追击地再劈下一刀。此时,他双手后举,重心向前,整个人因为即将杀死古珀地兴奋得颤抖起来。

这段时间的追逐已经让古珀记录了廖五的用刀习惯和施力倾向等数据,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包括男子此时的姿势,重心点和受力分布,她翻身避开,同时精准踹向廖五的膝盖。

廖五意识到不对,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但完全无法止住倾倒之势,整个人直直地往前倒去。

正对着他脑袋的地面上,一块坚硬的石块静静地躺着。

廖五的脑袋重重地磕到石头上,生死不知。

古珀神色不变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呆立了一会儿,处理了一下系统内的各种冗余数据。

还没等她处理完,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接近了她。

“古珀?”燕逍问。

“你受伤了?”燕逍走到古珀面前,看着她滴血的手臂,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准备为她包扎。

燕逍眼下青黑,面色不好,可以明显看出来赶了很久的路,休息不足。

古珀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燕逍的出现改变了战局,运行程序中快速地生成一条条待处理事件,挤成一堆。

【滴!手臂的伤口请尽快处理。】

【滴!确认攻击男性的状态,防止他醒来造成意外。】

【滴!嫌疑男性往南面逃窜,需尽快安排人员追捕。】

【燕逍来了……】

“嗯?抬一下手,我帮你包扎一下。”燕逍发现古珀一直在发愣,对他的行动毫不配合,又道:“你别担心,我的人已经过去处理那些事情了。”

【滴!确认不书目前的位置及状态。】

【滴!确认谷廉那边的情况进展。】

【燕逍来了……】

古珀还是一动不动,燕逍皱着眉,问:“怎么样,很疼吗?”

【滴!进行方案收尾工作。】

【滴!派人前往古府报平安。】

【燕逍来了……】

燕逍小心地抬起古珀受伤的手臂,仔细查看着。那伤口不算深,但创面比较大。整条手臂鲜血淋漓,需要清理一下才能判断受伤程度。

突然,古珀的手臂抖了一下。

燕逍抬眼看她,“你且忍一下,我把这些衣服割开,再给你……”

古珀突然倾身向前,搂住了燕逍,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

燕逍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手指小心地点了点古珀的后背。

“怎么……”

话还没问完,他感觉有微凉的水流滴在他脖颈上,同时,肩膀处传来细小但真实的呜咽声。

古珀的系统还在正常地运行着,但不可控地,她的身体,她的思维,都驱使她在这个关头做出这个行动。

什么伤口,什么追捕,这个时空下,风向,地形,事件发展,后续处理,通通从运行日志中被剔除,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扑到面前这个人怀中,释放那些冗余,却存在感强烈的情绪。

燕逍整个人呆住了,半晌,他才就着相拥的姿势,带着古珀慢慢坐了下来,让她能够更加舒服地发泄,同时,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她还在流血的伤口。

他遭遇过多年挚友的冷面背叛,送走过征战多年后决意返乡的战士,看过原本不可一世的人,跪在面前痛哭求饶。

然后今天,他眼中这个才智非凡,从容自若的人,在看到自己之后,卸下一身的铠甲,裸露着温热柔软的内里,向他哭泣撒娇。

她本该站在高处,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谈笑自若间叫敌人弃甲溃逃,而不是亲赴战场,在这个无名的角落,受伤落难。

燕逍的心蓦然软了一块,他揽住古珀,连日来赶路的担忧和疲累在面前人的泪水前化作一种难以言说的缱绻,他说:“我来晚了……没事了,我来了。”

……

严舒跟在燕逍后面,见到古珀和燕逍相拥,识趣地带着人离开了。

他转头去看现下的情势,才惊讶地发现那伙人被古珀收拾得差不多了,除了那些周围死的死,伤的伤的护卫,大部分人都被困在了一处山沟里。

他压下心中的惊骇,吩咐人去跟谷廉他们碰面,将事情接手过来。

见到大势已定,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了,严舒轻呼了一口气,轻笑了笑,转身返回。

燕老太太的马车还是停在原处,侍卫们环绕在周围。一切风平浪静,就跟他离开前一模一样。

有侍卫长发现他回来了,上前行了个礼。严舒点头算作回应,快步走到马车旁,得到许可后,躬身进了车厢。

燕老太太靠坐在车厢最深处,脸色隐没在烛光的死角中。

严舒躬身行了个礼,道:“老夫人,那边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那古珀当真是厉害,仅仅用七个守卫就将那伙人困住了!除了几个溃逃的盗贼还在追捕,其他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控制住了。”

老太太没有说话,借着车厢内的影子,严舒发现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接下来?”严舒问。

燕老太太终于有了动静了,她向前倾身,淡漠的脸色映照在烛光下。

她淡淡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回云厥。”

严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命准备退下。

等他退出了车厢,才听到车厢内燕老太太吩咐近仆。

“回去后,该给少夫人准备聘礼了。”

严舒愣了愣,回过神后,轻快地跳下了车,启程回府。